第二百零五集 薤葉芸香
第二百零五集薤葉芸香
孟節手指孔明厲聲喝道,「你敢威脅我,」
孔明道,「我方頃刻之間便可毀掉你的莊園,之所以沒有這麼做,不是威脅足下,而是敬重足下,」
孟節道,「你帶這麼多軍隊到我這裡來索要薤葉芸香,跟土匪打劫也沒什麼兩樣,」
孔明道,「軍隊與土匪的區別在於,前者是正義的,後者是邪惡的,我輩是漢家的軍隊,除暴安良是我輩的天職,孟老爺子,薤葉芸香您到底借是不借,」
孟節道,「老夫有一事不明,還請諸葛先生賜教,」
孔明道,「請講,」
孟節道,「隱居之人不戀紅塵,身心自在,物我兩忘,為何先生昔日高卧隆中風雅洒脫,如今卻禁不住世俗之誘惑,逃不開名利之束縛,放棄了隱士之身份,擔任起軍師之職務,豈非沽名釣譽、道貌岸然之人,」
孔明一笑,「足下有所不知,隱士也有境界之分,所謂『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真正的隱士,心繫百姓,胸懷天下,以自身智慧造福於民,以滿腹韜略相助於君,掃除姦邪,澄清寰宇,待天下大同之時、萬姓安康之際,急流勇退,寄情山水,陶朱公范蠡、留侯張良,皆此輩也,
「眼見黎民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自己卻縮起腦袋、躲進深山、大被長眠、不問世事,此種隱士有何德行可言,無非自得其樂、自私自利而已,」
孔明慷慨陳詞,激情洋溢；孟節啞口無言,內心羞愧不已,良久乃言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老朽平生未曾有欽佩之人,軍師年紀輕輕見解便這般深透,老朽拜服高論,童兒,準備茶水,招待貴客,」
「是,」小童子答應一聲,忙活去了,
「老先生太客氣了,謬讚之詞亮愧不敢受,適才言語冒犯之處,還請老先生多多包涵,」孔明微笑著拱手說道,
「誒,哪裡哪裡,快請進來說話,」孟節攜孔明手,二人一併踏入山莊,
「薤葉芸香就在安樂泉水之畔,可教二位將軍領軍士們前去採擷,」
「多謝孟老先生,我軍亦有薄禮奉送,還望先生笑納,」
二人在一起相談甚歡,魏延馬岱率領軍士們採集了足夠多的薤葉芸香從後院回來的時候,孔明與孟節已經成了無話不說的忘年交,
孔明誠邀孟節出山共同輔佐劉皇叔興復漢室,孟節笑道,「皇叔有卧龍鳳雛,大事必成,老朽這點淺薄的智計不過徒增笑柄耳,」
孔明道,「老先生太過謙虛了,您這次幫了我軍的大忙,一旦令弟知曉,或恐對先生不利,」
孟節道,「難道他膽敢加害老夫不成,」
孔明便附在孟節耳邊交待了一番……
……
劉漢見孔明等人滿載而歸,十分歡喜,
薤葉芸香被分發到各個營寨,將士們每人口中含住一片,頓時神清氣爽,百毒不侵,
在土人的指引下,荊州軍悄悄拔寨,向禿龍洞發起了總攻,
穿密林,過草地,避開沼澤,翻越山崗……大軍克服了重重困難,終於到達了神秘的禿龍洞,
孟獲等人還在縱酒狂歡,忽然間吶喊聲四起,蠻兵來報,「大王,荊州軍殺過來啦,」
「怎麼可能,」孟獲猛地站了起來,「難道真有鬼神相助不成,」
「大王不必驚慌,待我去滅了他們,」
朵思大王點起三萬蠻兵衝出洞外,關羽、馬超各率本部人馬從左右兩翼殺來,朵思命帳下將領土安、奚泥敵住關羽,自己抖擻精神迎戰馬超,
蠻兵的裝備是斧頭加盾牌,完全不敵關馬二將帶來的長槍兵,一番衝殺蠻兵死傷慘重,大多落荒而逃,
關羽一個回合就將奚泥砍落馬下,土安大驚,撥馬回走,關平周倉又殺出來截住了去路,土安正在猶豫,關羽馬到,青龍偃月刀輪轉起來猛地向下一劈,只聽「啊」的一聲慘叫,土安早已腦袋搬家,
朵思大王還在力斗馬超,手中的鐵戟完全架不住馬超的鋼槍,十幾個回合下來已顯出敗相,馬超縱馬上前,大喝一聲,撩開朵思的鐵戟,一槍扎進他腹中,朵思滿口噴血倒撞馬下,頃刻間回歸地府,
劉漢率領寇封、劉賢以及八千勇士殺進洞中,哪裡還有孟獲的蹤影,只剩下十幾個蠻姑在牆角瑟縮發抖,劉漢問她們,「蠻王孟獲哪裡去了,」
蠻姑們一齊用手指向山洞的後門,
「追,」
劉漢發出號令,大部隊火速殺出洞外,但見遠處的山頭上,孟獲、孟優、董荼那、忙牙長等人正騎著馬向南逃竄,
逃到天涯海角,老子也要抓住你,
劉漢指揮各路人馬,在嚮導的指引下,紛紛到孟獲的老巢銀坑洞取齊,
有薤葉芸香的幫助,荊州軍完全不懼四野瀰漫的瘴氣,殺入蠻鄉腹地就如在家門口操練一般,
……
銀坑洞內,帶來洞主、金環三結與祝融夫人正迎接孟獲等人歸來,
孟獲一臉沮喪,祝融夫人安慰道,「大王不必如此,洞中尚有五萬勇士可以一戰,明日我親自上陣去會一會荊州軍的將領,」
孟獲喜道,「夫人出馬我軍必然大獲全勝,」
孟優忽然說道,「二哥二嫂,咱們被大哥害苦了,」
孟獲問道,「此話怎講,」
孟優道,「荊州軍若沒有薤葉芸香,如何能突破瘴氣一路追殺而來,薤葉芸香只有大哥的山莊里才有,他若不通敵,我方焉能有此大禍,」
孟獲眼珠子一轉,「有道理,孟節這廝居然相助荊州軍,你我也不必再認這個兄長了,待我先殺了此人,再殺劉備諸葛亮,」
不知萬安隱者孟節能否平安逃過一劫,請看下回分解,
（註：薤葉芸香並非杜撰,乃是布依族的傳統醫藥,小喬木,山茶屬山茶科植物,花開金黃色,花蕊特別繁茂,又叫離蕊金花茶,民間又叫「黃野茶子」,具有保肝的功效,是罕見的國家一級保護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