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塊開口了

冰塊開口了

我一整晚幾乎都是睜著眼睛度過的,因為一閉眼我就會想起霍蕭然站在我眼前那厚實的後背,他再一次的救了我,只是這一次,為什麼他的影子就如同刻印一般牢牢的烙進了我的心底!

就像晚間獄警說的,一大早,我們甚至連早飯都沒吃,就被帶到了監獄長的辦公室,到了門口卻並沒有讓我們一起進去,我被排到了最後,在門口站了很久,每當她們從裡面出來,都會拿怪異的眼神看我一眼,因為那種眼神,我心裡就更加毛毛的。

唯一不同的是,佟莉從裡面出來的時候,給了一個讓我放心的眼神,我心頭那塊石頭這才穩穩的落到了地上。

推門我走進去,只是站著,什麼也沒說,當看到監獄長眼圈下那微黑的浮腫,想來他昨夜也沒能得到清靜吧!我沒有想到那小小的一枚吊綴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莫小雅!」

聽著那疲倦的聲音,我楞了一下,他和以前不一樣了,只因為他反差極大的聲音,我甚至忘記要站直身子然後大喊到。

直到不解的瞟上我,冷冷的再次叫了我的名字,我這才大聲的應到:「在!」

他指了一下桌前的椅子,我低嘆了一聲這才坐了下來,等著他訓話。

「說說吧,昨晚發生了什麼?」他問到。

因為一晚上都去擔心霍蕭然了,我甚至沒有時間去思考今天要怎麼去應對,我張了嘴又閉上,閉上又張開,結果還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他看著我,蹙起了眉,又說到:「別說你不知道,她們之前的說法對你可是很不利的,今天是你的最後機會了。」

看得出來,他並沒有嚇唬我,因為劉姐和李姐昨天是真的被嚇到了,所有發生的一切詭異的事情都圍繞在我的身邊,任誰也會和我聯想到一起的。

沉思了好一會兒,我才輕聲說到:「監獄長,這樣的事我也覺得很詭異,但是有一件事,我還是決定要說實話。」我知道,這一次如果再說不知道,後果可不會是好果子。

當我看到他臉上的神情稍微緩解后,我才開口說到:「這一切都是撿到的那枚吊綴引起的,直到昨天晚上我做了同樣的夢,屋子裡就出現了那詭異的一幕。」

「同樣的夢?」

我點了點頭:「是的,之前撿到那枚詭異的吊綴的時候,我沒在意,可是昨晚我又做了那個夢,彷彿又看到了那個人!」我說得很快,聲音都有些顫抖。

他迷惑的看著我,嘴裡問到:「那個人?」

「是!」我拚命的點起了頭,又說道:「是個樣子很可怕的女人!她的眼珠子看起來甚至掉在外面,就連她的手指頭、她的手指頭甚至斷了三根!」我拿自己的手比劃著,眼角卻是打量著他臉上那不停變化的表情。

我把那個女人所有的特徵都說了一遍后,撫著胸口,等待著他的反應,監獄長打量了我很久,眼裡浮過各種的神色。

「監獄長!我覺得我是見鬼了,你說是嗎?更何況昨天我迷迷糊糊中醒來的時候,屋子裡居然捲起了那股怪異的風!我們都被嚇到了!」

我心裡祈禱著他能接受我想表達的事情,如果不是真實的面對霍蕭然,這種事就算是我,也不會相信,更何況是他!我已經很努力的以一個正常人可以理解的角度在詮釋這件事情了。

「你夢見的?」他突然問到。

我點了點頭之後又搖了搖頭,擲地有聲的說到:「不!至從昨晚發生那個怪事以後,我認真的回想了一下,我感覺那不是夢!那種感覺太真實了!她就站在那甚至不用腳就能移動身體,還有、還有那枚吊綴,我清清楚楚的記得夢到她之後,那東西就出現在我的床邊了!」

在我說了這麼多后,他依舊不動聲色,我害怕被他就這麼打發了,又急忙說到:「監獄長,有些事情,本來就不能用科學來解釋,我在想,她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完成,或是在等什麼人?」

我等著他接話,可是等到的卻是他那捉摸不透的眼神,突然我想起了劉靜蘭發瘋前嘴裡不停重複的那句話,急忙說到:「對了!她還在我夢裡一直說,她的死不是意外!一直就那麼不停的重複著!」

話音一落,一直很冷靜的監獄長臉色霎時就一片的慘白了,什麼也沒說,身體突然就癱軟的跌倒在了椅子里,兩眼甚至有些茫然。

「還有!那個女人雖然有些嚇人,可是還算免強完整的半邊臉看上去特別像吊綴里的那個抱著孩子的女人!你說,她會不會就是那個女人的鬼魂啊!」都說打鐵要趁熱,這個道理我當然是懂的。

當我說完的時候,看到他的眼裡像是有了淚水,其實我真的很想大吼,讓他說出來,我才能解決這檔子事,可是他卻像只死鴨子一樣,就是不開口。

「還有、還有!那個女人身上穿著獄警的衣服呢!我覺得她死之前應該是這個監獄的獄警之類的吧!」我撓了撓頭又接著說到:「對了監獄長,那枚吊綴你仔細看過嗎?上面有個留言的,還落了款,我記得是個叫寧鵬的男人吧!」

剛一說完,我一臉驚恐的看向了監獄長,然後喃喃的道:「昨天白醫生進來的時候就叫了……」

我在心裡長長的吐了口氣,我都說到這了,人事已盡,接下來的,只能聽從天意了,這演戲還真是有些難度的,每一句話都要有相信的表情,讓我這麼單純的人去做這麼做,真是有些難為人的!

「靜蘭!我的靜蘭!」

當我聽到監獄長的聲音,我差點喜極而泣,他總算開口了啊!

大學時,我去聽過幾堂心裡學,當時只是因為好奇,沒想到那無意學到的東西,居然還派上了用場,記得那個時候,老師說過,人的感情是個很微妙的東西,在心情平復的時候它甚至可以變得銅牆鐵壁。

可是一但觸及到內心深處的那抹傷痛,人就會變得脆弱,而此時監獄長所有的表現都已經對應上了當時老師表述的,一模一樣。

我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耐心的等著,果然,沒一會監獄長的淚就從眼時落了下來,一滴接著一滴,看著都讓我覺得心疼。

很久過後,他才緩過神來,平復了一下心情,打量了我很久才問出了聲:「你真的可以夢到她嗎?」

我肯定的點了點頭,我知道這種事想要讓他完全接受還是很有難度的,我應到:「我總有感覺,她好像就在禁閉室里!」

「監獄長?她是?」我小聲的問到。

他看了我許久,最後卻是閉上了眼,將臉轉向了身後的窗外,讓陽光撒落在他的臉上,才慢慢的出聲道:「她是我的太太,就像你說的,生前她在這裡工作,因為一次意外,她死在了禁閉室。」

「意外?」

「是的!一個犯人突然就精神失常了,她死得很慘!她死的時候,就是你剛才描述的樣子!」他的聲音聽起來讓人感到心痛,卻讓人能感受到那暖暖的愛意。

我這才明白為什麼昨天白藍會哭得那麼傷心,從他現在的表現看來,他也許從來就沒有愛過白藍,直到現在說起劉靜蘭,他的表情、聲音里都依然是愛。

到此我也為白藍感到惋惜,聽說白藍和他結婚都有十來年了,把自己最美好的時光用來陪伴一個從來沒有愛過而且在以後的日子裡或許也不會愛上自己的男人,那是多麼可悲的一份沉重的愛……

「能說說是她是怎麼死的嗎?」我問到。

監獄長沒有轉身,而是將頭微微的揚了起來,讓陽光更多的照在自己的身上,彷彿他就像是在誰的懷裡一樣,看著他嘴角微微上揚。

我猜想他是在回憶吧!應該是那種美好的回憶……

我等著,直到許久后,他將頭低垂了下來,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聽到他的聲音沒了溫度。

「我還記得那天,她出事之前還和我約好了下班一起去接孩子,可是就在下班之前,她把那個犯人從醫務室送回禁閉室時,沒想到的卻是那個犯人突然就癲狂了,瘋狂的傷害她,那麼善良的她,明明可以當場擊斃,可是她卻沒有……」

「她被犯人拚死的拉著,甚至沒能按下警戒鈴,直到最後被人發現的時候,她已經、已經……」說到這他停了下來,聲音顫抖,身子也微微的有些抽搐。

我又問到:「那、那個犯人呢?」

我心裡還開有些擔心了,說起來,這件事算是意外,可是劉靜蘭的死也算是枉死了,或許她是因為自己的死,才不願意離去,如果可以找到那個犯人,或許可以讓劉靜蘭想起什麼,然後離開。

當然了,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直到監獄長慢慢的出聲:「犯人當場自盡了!」

我驚訝的看著監獄長,心裡再一次盤算的落了空,本以為有了一線希望,不曾想連這最後的希望也破滅無路了。

「調查過嗎?」我著急的問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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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鬼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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