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是苦的

眼角掛著淚，我慢慢的清醒過來，自己已經處在一間黑黑的小屋裡，甚至沒有窗戶，一盞泛著微黃的燈在頭頂上亮著，我的身下是一張鐵床，有些硬，我慢慢的坐了起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暈睡了多久。

「醒了？」霍蕭然出現在空中，端看著我，他冷著一張臉，眼微微的眯了起來。

我心裡有些慌張，因為他身上散發出的冷裂的氣息，我不自覺的往後挪了挪身子，沒敢接話，許久后，才輕輕的點了點頭，回應他的問話。

我眼神飄忽的打量了下這間屋子，一道看起來厚重的鐵門是唯一能夠進出的地方，周圍很安靜，這樣的環境里我不知道是白天還是黑夜。

「我……」我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霍蕭然突然從空中消失，又猛的出現在我的正前方，他冷冷的說道：「告訴我，你去那裡幹什麼？」

凝望著他，我心裡有些害怕，如果我說出實情，他會是什麼樣呢？憤怒？如今身處牢獄的我，又該何去何從？手輕輕的撫上肚子，我什麼也沒說，在沒等到我的回應，他突然就消失了，什麼也沒說，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氣，或是看出了什麼？

直到我在小黑屋裡快要瘋掉的時候，鐵門被人打開了，有人喊道：「出來吧，你可以轉至普通牢房了。」是個女人，面無表情，聲音沒有感情。

走出門，一道強列的光亮照得我眯起了眼，玻璃外照進來的光很強，有些刺眼，她在前面帶著路，我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和她一樣打扮的女人，身上的警服讓她們看起來很威嚴。

跟著她走進一個房間里，她在櫃檯前領了一套衣物，轉身對著我說道：「進去，洗了澡把衣服換上，你身上這些，我會封存然後交到保管室，如果你還有機會出去的話，會還給你的。」說完，她推開門，示意我進去。

單間，專門用來洗浴的，我隨意的淋過後，走了出來，因為進去前，是她們要求洗好出來穿衣服的，穿上灰色的牢服，我被她帶到了另一間屋子，裡面只有一個穿著白大卦的女人，看起來上了些年紀。

「２１００５號，入獄前身體檢查。」女警冰冷說完后，把我按到了椅子上。

檢查很簡單，量了血壓，測了心電圖，最後抽了血，然後醫生問了問我有沒有什麼疾病，我搖了搖頭，面對這一切，我失落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直到我被送進了牢房。

房間不是單間的那種，兩張高低床放在裡面，三張已經是有人的，女警拿著警棒敲打著門邊的床之後，轉身離開了。

我有些害怕，想看，卻又不敢看牢房裡的那三個人，直到我膽怯的坐到床鋪邊上，上鋪的一個年輕女人伸出手，把我拉起來，看了一下我胸前的號碼說道：「２１００５號，你犯了什麼事？」

她的語氣聽起來挺友好，我搖了搖頭，淚再次落了下來：「我沒有，我是被冤枉的！」

「是嗎？這裡面被冤枉的可不少呢，你運氣真差！」女人躺回床上，翹著腳，開始拿起自己的手翻看起來。

我沒敢再說話，剛坐下，卻又被對面的人叫道：「誰讓你坐下的！」

是對面上鋪的一個胖女人，頭髮修剪得很短，或不是胸前那高大的凸起，她看起來更像是粗魯的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臉太肥，她的眼睛看起來就像是兩條細線，只是臉上那冰冷可怕的表情，我楞了一下，立馬又站了起來。

「紅寧，把監規給她看一下！」

我上鋪的女人丟了一個筆記本下來，正好落到我的臉上，砸得我整張臉都生疼疼的，撿起筆記本，我翻看起來，上面都是手寫的，只是那字，看起來像是小學生才寫得出來的難看。

「記住了，睡覺前把這些都記牽了，第一條最晚明天晚飯前，把東西交過來，不然……」她冷哼了一聲后，躺回了床上，一翻身引得那床吱嘎作響。

而我戰戰兢兢的慢慢坐回了床上，認真的看了起來，看到第一條后，我傻了，五百塊，第一條是讓我交五百塊錢！不自覺的，我伸手摸向了衣服，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

「我……」我想和她好好說說，我身上沒錢，別說五百塊了，就是一塊我也拿不出來，可是沒有想到的是，我剛開口，她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臉上一橫起身就跳動了地上，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整個的提了起來，看著她的手抓著我的衣領。

我甚至忘記了要說話，她瞪著我，臉離我很近，我甚至能感覺到她嘴裡的氣息噴到我的臉上，微熱，帶著一股子難聞的味道。

「看來，你是不懂規矩了？」她的另一隻手直接就掐在了我的下顎上，手上的力道讓我差點昏厥過去。

「在我睡覺的時候，敢說話！紅寧，下來教教她！」話音一落，她猛的一丟，我整個人都飛了起來，重重的撞到了門上，我癱軟在地上，驚恐的看著她，連呼吸我都做到最輕。

「是！」我上鋪的女人起身下了床，沒穿鞋，而是彎腰拿起鞋走了過來，來到我的身邊，什麼也沒說，揚起鞋就抽在了我的背上，說道：「起來，靠牆蹲好！」

身上一陣陣的疼，我不敢吭聲，按她說的，蜷縮著身子，在牆角蹲了起來，原以為這樣就可以，卻不想她居然更加用力的將鞋底抽打在我的身上，輕聲的喊到：「誰讓你這樣了，背離開牆！腳後跟給我立起來，要是敢落下，你小心我抽死你！」

聲音雖然很小，可是裡面那冰冷的程度不是言語能表達出來的，我甚至不敢抬頭看她，低垂著頭，咬著唇，我努力的忍著，要活著！我要活著！明天，我會要求上訴，我一定會離開這裡的！

信念成了我現在唯一的支持，按她說的，我抬起了腳後跟，手高高的舉過頭頂，這樣的動作，難度比我想的大，好幾次因為身體不穩，腳後跟只是稍稍的落地，被叫做紅寧的女人就猛列的抽打著我的背部和頭頂。

我的淚落了下來，不是因為身上的疼，而是心裡的屈辱！我開始反省自己，為什麼相信王嫂，我恨自己為什麼那開要支開霍蕭然，不然，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突然，我發現自己是那麼的幼稚，面對這一切，居然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我錯了！明天我會一分不少的交到你手裡的！」實再是受不了身體上的痛楚，我輕聲說到。

果然，紅寧手中的抽打，停了下來，沒敢抬頭，卻也能猜到，一定是那個胖女人示意了，她才會停下的。

「好了！即然你也懂了，那就好好休息吧！」胖女人粗莽的聲音傳來，紅寧這才離開，又爬到了床上，我楞了半晌，這才慢慢的起身，帶著背部的傷痛爬到了床上。

淚一滴滴的落到枕頭上，第一次，我發現它不是鹹的，而是苦的！那苦如黃蓮一般，而我卻無法言說。

直到淚再也落不下來，我才沉沉的睡了過去，天剛亮，我就被驚醒了，因為一隻手，正在我的身上遊走，瞪開眼，卻看到紅寧的臉在我眼前，她的舌頭輕舔過嘴唇，眼裡帶著情慾的色彩，我驚恐的張嘴就想叫，卻被她用手捂了起來。

「你要是聽話，以後的日子能好過些，若是不聽話，世上可沒有後悔葯賣！」

她的聲音很小，幾乎是耳語般的，隨後她的手開始從我的小腹上往胸前而去，我驚恐的看著她，不敢相信一個女人居然在我的身上撫摸著。

我猛的倒抽了口氣，一把揮開她的手，我大哭了起來：「不要！求你了，不要！」

「幹什麼！」

胖女人一出聲，燈亮了起來，而我卻是看著對面的胖女人叫道：「我會交錢的，真的，求你了，別再為難我了！」我環抱著自己，把身體整個的蜷縮在床角里，哭訴起來。

紅寧輕輕的笑了起來，這才將手離開了我，站起身說道：「大姐，那個、我！」

「紅寧，說了多少次了，新來的沒交錢，別動手動腳的！你要是擋了我的財路，小心我弄死你！」胖女人沒好氣的吼了起來。

紅寧一直陪笑道：「是、是！」

而我卻哭得更加的大聲了，因為剛才胖女人說，讓她在我交錢之前不許碰我，那明天我交了錢以後呢？難道我就要忍受紅寧這個變態女人的猥褻呢！

趁著紅寧不注意，我一把推開她，奔到門前，死命的捶打著門，大喊大叫起來，我瘋狂了，甚至不在乎手上傳來的疼痛，我使出了全力，連帶的還提起腳，想要引來獄警的注意，果然，不到三分鐘，門被打開了，而我卻是一把癱軟下去，抱著獄警的腳就哭了起來，手緊緊的拽著，我死也不放！

這裡直接就是地獄，不是人呆的地方！我要離開這裡，只要能離開這裡，做什麼我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