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蕭然的交易

面對王嫂的問話，我沒有回答，可是看著她望著床上沉睡之人的神眼。連我都會覺得她很可憐。

「她是你兒子吧？」我再次問到。這一次，她回應了，只是想說話，可是脖子就像是被誰掐著一樣，聲音聽不出說的什麼，可是她一次次點起的頭，倒是讓我覺得有些沉重。

突然，我明白了一些什麼，可是我依然需要她給我確定的答案。「你做了那麼多，就是因為他？」我問到。

我看著那台正在工作著的呼吸機，住在這種房子里的人。怎麼可能租得起這麼貴的設備！更何況是二十四小時使用。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王嫂掩面哭著，一聲聲聲嘶力竭的喊著。我所有的氣憤突然就消失了，面對這樣一個母親，這讓我想起了我去世的媽媽。

母親面對重病的子女，又有幾個能做到這樣不離不棄的！

「問問他，小寧怎麼會這樣的！」許久沒有說話的霍蕭然，突然出聲，只是那聲音很冷，冷得連我都覺得陌生。

可是當著王嫂的面。我可不敢問。看著床上的人，我把霍蕭然的原話，說了出來。沒看王嫂，我在等她給我一個答案。

許久，王嫂都沒有出聲，我好奇的看過去時，王嫂正兩眼瞪圓的看著我，眼角不停的有淚流下來，我不知道剛才的話，是哪裡刺激到她了，尷尬的舔了舔嘴唇，正想開口問一下。她怎麼了。

王嫂卻突然拉著我瞪著眼，眨也不眨一下的吼到：「少爺！少爺真的還在！是嗎？」

我沒有反應過來，什麼少爺？疑惑的看著她。我不懂的應到：「什麼少爺？」

「蕭然少爺，他真的還在，是不是？」

我這才明白，她指的是霍蕭然，只是這問話，我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無辜的看向了霍蕭然，直到他冷冷的點了點頭，我懂他的意思。

把王嫂扶到椅子上坐定了，我才點了點頭，應到：「是的！他一直都在！」

誰知道我話音剛落，王嫂更是頭一昴，直接放聲就哭了起來：「蕭然少爺，救救小寧吧！求你救救我們小寧吧！他要是死了，我該怎麼辦呢！」一聲聲的救救小寧，在空中回蕩著，可是看著她眼中的無助，真的讓我感到了她內心的疼，那種撕心裂肺的痛。

她這麼哭也不是個辦法，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霍蕭然，他卻是冷冷的開口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王嫂，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小聲的問到。

王嫂抹著臉上的淚，頭是搖得跟波浪鼓一樣，我總覺得中間一定是有什麼事情，再次問了起來：「你幫著雲璃做了這麼多，就因為你兒子？」

本來我指的就只是她幫雲璃陷害我的事情，沒想到，王嫂先是一楞，而後那剛停下的淚又涌了出來，可是依舊沒有開口，只是哭得更厲害了！

「告訴她，只要她老老實實說出來，我能救小寧！」霍蕭然的話讓我頓時就感到了輕鬆，可是那也只是瞬間的事，畢竟讓一個半死的人活過來，他真有這樣的本事嗎？

對於霍蕭然的話，雖然疑惑，可我不會太過懷疑，原話轉達過後，王嫂整突然自言自語起來，樣子看起來有些瘋癲。

那自言自語的話，都是什麼，我會不是騙她的，又說什麼，如果不是蕭然少爺，我又怎麼可能知道那是小寧，總之，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就看著王嫂在那表情變化不斷的自言自語了。

我數了數，就蕭然少爺，這四個字，她至少說了不下三十遍，數到第三十五遍的時候，她突然停了下來，兩眼發直的看著我。

瘋癲的面孔突然變得正色，拉著我的手，就開了口：「信你！我更信蕭然少爺！」我被她突然的轉變嚇了一跳，還沒回過神，王嫂突然又開始垂淚的說道：「就在少爺出事不久，我們小寧還是按照少爺的吩咐，每天忙著完成少爺交代的事情，我不知道少爺到底給他交代了什麼事，可是他依然每天準點的出門，很晚才回來。」

「他也不跟我說！每次我問，他就只說，那是少爺一心想要完成的事，無論如何，他都會做完，找出真相！可是之後的幾天，小寧突然就不見了！沒有給我打電話，甚至沒有回家，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沒有，直到有一天，我接到醫院的電話！」

王嫂吸了吸鼻子，看著床上的男人，慢慢的開口道：「我一聽小寧在醫院，差點暈過去，可是轉念一想，或許只是出了車禍之類的，當我去醫院見小寧的時候，他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到底是什麼人，做出這種狠心的事，把我們小寧綁著丟進了海里……」

說完的時候，王嫂又哭了起來，我知道回憶這種痛苦的事，就像是傷口上結的疤被揭開一樣，那疼，或許會超過當時受傷的時候。拍了拍她的背，我不免好奇的看向了霍蕭然，他交代給這個男人的事？那會是什麼？

這樣一說，也能夠理解，為什麼霍蕭然會知道這個男人的住處，又為什麼，一看到床上不能動彈的男人，和那抹生魂時，為什麼在那傻楞楞的站了半晌。

「雲璃！一定是她做的！」霍蕭然突然說到。

我不懂的皺起了眉頭，床邊小寧的生魂，不知道是想說什麼，就像剛才一樣，我完全聽不到他的聲音，只能看到他的模樣，而且和霍蕭然不一樣，小寧的生魂，很模糊，就像是霧氣淡淡的那種。

霍蕭然再次緊緊的抿著嘴，我撫著王嫂的背問道：「然後呢？」

王嫂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睛已經哭得是通紅一片了，在這屋裡昏暗的燈光里，看起來有些讓人覺得害怕。

「小寧，被診斷成植物人！醫生說，在海里泡了好幾天，被人救起來，能有生命體征就已經是奇迹了，可是從那天起，小寧就靠著這台機器，維持著，好多次，我都想放棄，可是只要一想到他在少爺去逝后，還堅持著，我就覺得他一定是在等，他或許是在等少爺回來！」

我驚訝的看著霍蕭然和小寧對視的場面，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震驚、驚訝，完全不足以表現我對這小寧的感覺，一個人能在海里泡了幾天才被人救起來，居然還強行讓自己活著，如果不是自己的執念，又怎麼可能做到這個地步。

「你到底讓他做什麼了？為什麼又會和那個女人扯上關係？」我小聲的問到，畢竟當著別人的面，我還是很不習慣和霍蕭然說話，那樣會很奇怪。貞歡場划。

王嫂卻是突然就撲到了小寧的身上，手不停的捶打著，嘴裡一聲聲的叫著：「小寧，你醒過來啊，少爺來了！你醒過來看看啊！」

我慶幸她沒有注意到我在和霍蕭然說話，看著霍蕭然，我在等著他的回答，許久后，他才看著我，面無表情的說道：「還記得，那時候，我提過事嗎？當時！我在調查我爸死亡的原因，我一直懷疑和我爸的主治醫生劉正利有關係，而利正利好像又和雲璃有說不清楚的關係，因為雲璃太過熟悉我身邊的人，所以我只有拜託小寧去跟蹤利正利！」

「委託他？」我不經意的就喊了出來，好在的事，王嫂好像已經沉浸入了自己的痛苦，對於我樣的大呼小叫，她並沒有什麼反應。

霍蕭然看著我，點了點頭，又把視線轉到了床邊那抹透明的人影上，緩緩的說道：「因為他是我最信任的人！我相信，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叛我，就只有他不會！而我就在表面上把雲璃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這樣，小寧才能找到事情的真相。」

聽到這，我突然瞪大了眼，真相！難道說，小寧就是因為找到了真相，所以招來了殺生之禍嗎？

「雲璃！是她，一定是她！小寧一定是找到事情的聯繫了，所以雲璃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完全就是她的風格，心裡只有自己，別人的生命對於她來說，比兒戲都不如！」因為一激動，我甚至忘記了王嫂還場。

就在我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王嫂的哭聲消失了，霍蕭然不再看著小寧的生魂，他們同時的看向啊我！

我這才想起，王嫂還在啊！正想解釋一下，畢竟，我還是很怕，王嫂如果是死心塌地的向著雲璃，那現在……不自覺的，我往後退了一步。

誰知道，王嫂突然就站起身，兩眼失神的看著，嘴一張：「雲璃？小寧現在這樣，是她害的？」

我不知道是該說是，還是不是！直到她突然拉起我的手，認真的問道：「不可能，怎麼可能，小寧能活到現在，都是夫人大發善心，不然，不然我……」

畢竟我不可能把霍蕭然家裡的事都說出來，正為難的不知道面對王嫂怎麼把我剛才的話，說圓了，霍蕭然突然對我說道：「和她做筆交易，如果小寧活過來，她就必須把為雲璃做的那些事，都說出來！」

我看著他，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說著玩的，咽了咽唾沫，我還是把霍蕭然提出的交易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