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意志的碰撞
據家族典籍相傳，大蛇原本是守護地球的意志，可是後來它對人類漸漸失望，想要毀滅這個自己曾經守護的世界。
於是他在高天原上。掀起狂猛的風暴，同時發動了洪水，山火……整個世界都陷入了危機之中。
三世家的祖先，就在那個時候，挺身而出，同大蛇的意志展開殊死的搏鬥。
後來，就是八神庵的祖先，用自己的身體，承受了大蛇的意志，並且在神樂家和草雉家的幫助下，成功的將他封印進了八尺鏡。
這個僅僅只是傳說而已，只存在於家族的典籍記載之中……可是這個華夏的男人，似乎卻暗合了這個狀況……這是巧合……還是……
就在神樂千鶴驚疑不定的時候，葉戈的身軀，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因為剛才和八神庵激戰一場的緣故，他身上的衣衫已經被八神庵抓地破破爛爛。所以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皮膚，正在不斷的變紅。
紅色越來越濃，讓他整個人好像煮熟了大蝦一樣，而蒸騰的白霧，也從他的身體里冒出來，霧氣繚繞中，葉戈那痛苦無比的表情，讓人看了心生寒意。
雖然葉戈給人的感覺，像是被蒸煮一樣，可是他自己，卻感受到無比的冰寒。
房間、神樂千鶴等人，已經完全消失，他恍惚置身於一座荒原。
身下是洪水滔天。不遠處，山火熊熊的燃燒，映紅了半天的天空。天空的飛鳥，凄慘鳴叫着，墜入火中，洪水中，隱約可見無數的人手若隱若現，似乎在洪水中，有人在拚命的掙扎……
這是什麼地方……葉戈舉目四望。最後目光定格在不遠處，一座山丘之上，有一個高大的背影，挺立在山丘的頂端。
這個背影明顯屬於一個男人，他的身材非常健美，一頭黑色的直發，散著披在寬寬的肩膀上，僅僅只是一個背影，就給人高山仰止的感覺。
「喂，這裏是哪裏？」
葉戈大聲的問了一句。
「歡迎來到。大蛇的世界！！」
說着，那個男人緩緩的轉過了身，古樸的面容上，帶着藐視一切的傲氣。
「大蛇，什麼東西？」
葉戈恍然憶起先前的一幕，自己把那個勞什子八尺鏡，按在胸口上，阻止黑氣外泄，難道……是自己被鏡子吸了進去？
葉戈輕蔑的話，讓男人的眼睛微微眯起來，急電一樣的光芒，在他眼中不停的閃爍。
「凡人，你惹惱我了！」
「我會讓你們生生世世活在夢寐之中！你所熟悉的一切！你所熱愛的一切！都會永遠的化為塵埃！」
男人憤怒的聲音，如同悶雷一樣，在葉戈的耳邊炸響，葉戈無所謂的聳肩。
「說的好像如果我對你客氣一點，你就會放過我似的……」
「凡人，你的囂張，超乎了我的想像，你可知道，自己面對的是誰么？」
「長蟲而已！」
「魂淡！受死吧！」
葉戈的回答，徹底激怒了男人，他一頓足，剎那間就到了葉戈的頭頂，一腳向下踏出，踏向葉戈的頭部。
葉戈想要閃避，可是他驟然發現，自己的身體，被什麼東西束縛住，就連動一個小指頭都不能……於是，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隻腳在視線中越變越大……
轟的一聲，一股重如山嶽的巨大力量，從頭頂傳遞到了全身。葉戈就好像釘子一樣，被男人踩踏進了地面，黃土平了他的下巴。
男人的腳，好像足球運動員一樣，踩在葉戈的頭上，高傲的說道：「凡人，現在，你可明白了？你們是永遠無法和我抗衡的！」
「風大，小心閃了舌頭！」葉戈雖然毫無還手之力，可是嘴上卻不肯妥協：「如果你真的很牛逼的話，怎麼會困在這個地方？而且……太強大的人，是不會問人服不服的，直接打殺了便是。」
「既然你問我服不服，那就證明你有事要求我，那就麻利一點說來聽聽，看我會不會同意？」
大蛇的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他從來也沒有見過這樣的人，難道，他真的不怕死嗎？
不！人類太卑劣，怎麼可能有不怕死的人！
大蛇意念一動，腳下用力，葉戈的頭部，立刻傳來被壓扁一樣的劇痛。
這疼痛直入骨髓，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像是被蒸煮煎炸一樣，那種讓人靈魂都在顫抖的疼痛，不身臨其境，是永遠無法想像的……
「求饒吧凡人！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男人得意的聲音，帶着無窮的蠱惑。
「不……不可以妥協！」葉戈無聲的吶喊：「這一生，我還從來沒有對敵人妥協過……過去不會……現在也不會……」
等等……過去不會……葉戈忽然想起，自己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可是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呢？難道……
他就是清晰的知道，自己以前，從來沒有對任何敵人妥協過……一些前塵往事，模模糊糊的顯出影像，雪窟中的訓練……密集如雨的槍彈……
這個時候，那個阻止他回憶的力量又來了！
老K的意志，如同被激怒的野獸，向著企圖反抗自己的葉戈發起了兇猛的撲擊，可是，卻遇到了另外一種力量……
那就是……大蛇的意志！
葉戈之所以身體不能移動，是因為被大蛇的意志所束縛，而老K的意志，卻在壓制葉戈回憶的過程中，遭遇了這種力量。
兩種意志，都是一山不容二虎唯我獨尊類型的。那裏可以容得下另外一種意志，在自己的目標上指手畫腳！
碰撞！激烈的碰撞！如同彗星撞擊地球！
兩種意志，以葉戈的身體為戰場，兇猛的廝殺起來。
葉戈首當其中，又怎麼能好受的了……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冰火兩重天什麼的形容，對於他此刻的感受，都是不值一提！
他靈魂的每一寸，都在經受着挫骨揚灰般的折磨，幽冥地獄七重火，碧落黃泉沐骨風，那些傳說中的極刑，和他此刻承受的痛苦比起來，都弱爆了。
「啊……他……」
神樂千鶴三個人，獃獃的看着葉戈，看着他臉上那令人血液凝結的深重痛苦，就算他們心如鐵石，也為之心生惻隱。
要怎樣的折磨，才可以讓這個男人，滲出滴滴血色的汗水，散發出這種無法言述的深邃痛苦啊！
他……是為了幫我們啊！
神樂千鶴咬咬嘴唇，大步走了上去，張開懷抱，從後面緊緊的抱住了葉戈。
她體內的異能，如同流水一樣，湧入了葉戈的身體。
「雖然感覺很古怪的說……但是……」
草稚京為難撓撓頭，終於還是走上去，張開臂膀，從前面抱住了葉戈。
兩個人一前一後，把葉戈包圍在了中間，用他們的異能進入葉戈的身體，試圖幫助他。
「他們在做什麼？」美惠獃獃的開口。
八神庵古怪一笑：「3P，你沒聽說過嗎？」
美惠的俏臉一紅，扭過頭不再理會八神庵，八神庵悠閑的吹着口哨，一首歌曲剛剛起了個頭，臉色忽然大變。
轟！
一聲巨大的炸響，整個房間里所有的東西，都飛舞起來，巨大的氣浪推著美惠和八神庵，向著外面跌翻出去，他們身在空中的時候，就見到神樂千鶴和草稚京，手舞足蹈的高高飛起，重重撞在屋頂上，然後摔落地面，閉目昏迷不醒……
那個華夏男人，面色變得平緩起來，他輕輕睜開眼睛，望着狼藉一片的房間，微笑起來。
這笑容，如同雨過天晴的天空，乾淨清澈的讓人心中舒爽。
看着衝進來的八神庵和美惠，他微笑着，攤開手掌。
那面八尺鏡出現在他的手中，鏡面平滑，光潔無暇，哪裏還有半點黑霧和裂痕。
同時，兩人忽然注意到，雷鳴聲不知何時已經消失，漫空烏雲散去，天空恢復了晴朗，消失的清麗陽光，透過明凈的玻璃窗射進來，空氣中瀰漫着平和寧靜的氣息……
「這就是……阿賴耶識嗎？」共女長血。
葉戈微微抬頭，目光越過無盡的空間，似乎可以看到，在一片碧草藍天之間，背着旅行包的老K，抬頭看了自己一眼，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剛才，兩種力量在葉戈體內交鋒，造成了他無比深重的痛苦。可是葉戈那堅韌的神經，在這一刻發揮了作用。
他忽然福至心靈，一邊儘力抵抗著這兩種力量交鋒的餘波，一邊細細的揣摩起來。
於無聲處聽驚雷！兩種意志，都是他目前不能達到的高度。他們的交鋒，也是葉戈此前無法想像的境界。葉戈仔細的觀察著，就好像一個學前的兒童，見到有人拿着筆在紙上有規律的寫了幾筆，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字』。
接着，隨着不斷的學習，兒童知道這個字的讀法，意思，用處……接着，慢慢的學慣用這個字組詞，造句……最終可以寫出一篇華麗的文章……
就在他看的無比入神的時候，神樂千鶴和草稚京的異能，湧入了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