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 攤牌

「姓顧的，這是我們的家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在這裡說東道西了？」

為了緩和一下自己的情緒，孫彥蓉將矛頭對準了顧安然，想轉移大家的視線。

卻不料，門外一個女人的聲音替顧安然做了回答：「安然是我們寧家的兒媳婦，寧家的家事，她想怎麼插手就怎麼插手。你才是真正的外人。你還覺得丟臉丟得不到位嗎？你心裡是不是只認錢的？」

不用看也知道，這是方依柔到了。

她轉頭對寧寶怡說道：「你媽媽心裡根本沒有你。不過沒關係，不管將來結果如何，我都會把你當寧家人來看待。」

寧正熙調皮地笑了笑，攬住母親的肩，說：「媽，你說得真好。不過現在寶怡是不是寧家人，不是由你說了算，也不是由她說了算，而是由浩然大哥說了算了。」

這弦外之音，在場所有人都聽懂了。

寧寶怡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懂死盯著他，期待著他後面的解釋。

林浩然也緊張得握緊了拳頭。

寧正熙揚了揚手中的檢驗報告，說：「恭喜你們。浩然是我堂哥，但寶怡你，的確不是我的妹妹。」

「我看看！」寧寶怡興奮得滿面紅光，剛要接過來，卻在半空被人搶了去。

「胡說八道！」孫彥蓉口裡咒罵著，不容分說，將那份檢驗報告撕得粉碎，「寧正熙，你太陰險了！為了獨霸你爸爸的財產，你想找份假報告來詐我？門都沒有！」

寧正熙說道：「那份報告醫院裡還有底單，就算你把我手上的這份撕了，醫院還能再重新出具一分。到時候，看誰居心叵測。」

「寶怡！」孫彥蓉急忙望向女兒，以期得到她的支持。

寧寶怡卻只是看了她一眼，低低地說：「媽，你心裡，真的就只有錢嗎？」

孫彥蓉急了：「這可不完全是錢的問題！這還關係到你我的名譽問題！你要是相信他們，你就是不相信你媽！你到底站在他們那一邊，還是站在我這一邊？！」

這下，寧寶怡真有點不知所措了。

沉默了良久的寧東成突然咳嗽了幾聲。這一眾子女們齊齊撲到他的病床前，就連林浩然也攏了過來。

寧東成擺了擺手，說：「我沒事。你們先出去，我要和孫彥蓉單獨談談。」

寧正熙略一沉吟，說：「那好吧，我們就在外面等你。有什麼事，只管叫我們。」

寧東成點點頭，一干人等這才退了出去。

「孫彥蓉。」寧東成又咳嗽了幾聲，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我交往之前，是有過男朋友的。剛才當著這些小輩的面，我不想揭穿你。請你還是收斂點吧。」

孫彥蓉的臉漲得通紅，卻滿不講理地道：「那又怎麼樣？那是以前的事了！我和你在一起后，就再也沒和別的男人交往過！」

「是嗎？」寧東成語氣淡淡的，卻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當初寶怡出生的時候，比預產期提前了一個月。你以為我心裡真的從來就沒有懷疑過嗎？」

孫彥蓉冷哼一聲，道：「提前一個月又怎麼樣？人家還有懷孕七個月就生孩子的呢！」

寧東成哀哀嘆了口氣，說：「是。但醫生當時告訴我，孩子是足月的。」

孫彥蓉大叫道：「不可能！」

「我真想不明白，事實擺在眼前，你憑什麼還這麼底氣十足地一口咬定，寶怡是我的女兒？」面對這樣的胡攪蠻纏，寧東成也有些沉不住氣了。

「因為這是事實！」孫彥蓉怒不可遏，揮舞著雙臂，「而那什麼狗屁報告，根本就是你的好兒子買通了醫生偽造出來的！」

「就像你當年買通你的醫生一樣？」寧東成眯縫起雙眼，目光陡然間變得犀利起來。

「你胡說些什麼呀！」孫彥蓉叫道，「我什麼時候買通過我的醫生？」

寧東成道：「孫彥蓉，這些年來我是怎麼對你的，你心中有數。若不是因為寶怡是個女孩，而我當時又是那麼在乎你，對於當年接生醫生的質疑，我根本沒放在心上。但你要明白一件事，紙是包不住火的。你當初都做了些什麼，你心裡有數。我不戳穿你，是看在多年的情份上。但現在，你的做法，實在太過份了。你難道看不出來寶怡對林浩然的心嗎？你要是還一口咬定寶怡是我的女兒，她就不能和林浩然在一起。難道你就真的忍心看著她受苦嗎？」

孫彥蓉卻已是聽不進去任何勸解了。她認定的事是不會改變想法的。更何況，在她看來，只要有錢，難道還怕找不到一個好男人嗎？

她冷哼一聲，說：「寧東成，你是鐵了心不想給我和寶怡分家財了是嗎？」

寧東成說：「你來晚了一步。現在盛天集團已被我哥哥霸佔，而我的私有財產也全給了方依柔，我現在已經是一無所有。就算你堅持寶怡是我的女兒，我也一分錢沒有給她的。」

孫彥蓉氣急敗壞：「怎麼可能？！你還想騙我？」

寧東成幽幽嘆了口氣，說：「我同方依柔已經離婚了，你不會不知道。我是凈身出戶的。就在前天，我哥哥拿走了盛天。如果不信，你可以現在上律師行去打聽打聽，盛天現在的老闆是誰。」

看他一臉嚴肅，孫彥蓉方才相信，不禁破口大罵道：「你為什麼不早說？！」

寧東成輕輕哼了一聲，道：「我就是要讓寶怡看看，她的母親，是什麼樣的一個人。為了錢，她連女兒的終身幸福都能犧牲。這樣的母親，不要也罷。」

孫彥蓉恨得咬牙切齒，指著他的鼻子惡狠狠地道：「好！寧東成，咱們就走著瞧！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為你浪費了近三十年的光陰，到頭來卻一無所有！這樣的委屈，我說什麼都不會忘記的！」

說罷，她拎了包，昂然走了出去。

在門外候著的人見到她，有的好笑，有的尷尬，有的同情，有的無奈。但她已不在乎了。

走到寧寶怡面前的時候，她微微頓了頓，看了她一眼。

寧寶怡下意識地往後一退，表明了她的立場。

孫彥蓉哼了一聲，昂昂然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