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井噴

很快所有喝下那些不正常水的人都得到了藥片，在「傾瀉」一番之後，都恢復得七七八八。雖然體內難免會有那些「水」的殘留，但是這一時半會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戰曉鬆了口氣，在這末日之中想要生存下去，實在是困難萬分。外面這些水還沒能把他們怎麼樣，人類自己先把自己折騰的拔了層皮，時間已是深夜，很多人都睡下了，戰曉四人堅持了一天，也很是疲憊。

還好這是醫院的主樓，住院的病人都在住院處，末日當天交通不便，來看病的病人本就不多，再說醫生也沒有幾位，滯留在醫院裡的病人更加少，否則數量不少的避難者再加上更多的病人，想要控制住局面難度會更大。

劉瑜同幾名女性避難者把床鋪分配了一下，結束了所有人窩在大廳里的艱苦生活，戰曉戰曦還有劉瑜本來分在一個房間，可是張恆這貨抱著鋪蓋強勢入住，直接在地上打了個地鋪，美其名曰「監督戰曉」。

「你是不是屁股又痒痒了？敢跑到這來住？」劉瑜神情不善，目光一直在張恆屁股上打轉。

張恆感覺屁股一涼，他摸著屁股苦著臉說道：「我說劉姐姐，你就饒了我吧，你說你要是個大男人天天琢磨我的屁股我也能理解，可是這……」

劉瑜立刻做出心領神會的表情，說道：「理解理解，敢情你是個基佬。」

張恆又跳了起來，叫道：「什麼基佬？什麼基佬？我可是個純爺們！純爺們知道么？我的……一直都保護的很好好不好？要不要驗證一下？需不需要驗證一下？」

劉瑜一腳又踢在了他的屁股上，張恆的臉色頓時又變得青紫，劉瑜還用高跟碾了碾，說道：「你這說著說著話就脫褲子這毛病哪來的？是不是無藥可救了？」

張恆「嗷」的怪叫一聲，捂著屁股往後退了兩步，他都快哭出來了：「那姐姐你這動不動就踢人屁股，還動不動就用高跟戳……這毛病是哪來的？真的是不給活路了啊。」

「我看你就是欠戳。」戰曉說道，「好好的單人間不住為啥非要跑到這裡來？」

張恆捂著屁股不撒手，對戰曉說道：「大舅子，單人間真不錯，又寬敞又明亮，要不咱倆換換？我把單人間讓給你了，我住這行不？」

戰曦聽不下去了，說道：「你叫誰大舅子呢？下次我和劉瑜姐姐一起對付你信不信？」

「不敢了不敢了。」張恆討饒道，「其實我就是害怕……不是，不要用看太監的眼神看著我……誰說男人就不能害怕的。也不是你們理解的那種害怕，是那種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的感覺，我覺得自己一個人的話會很危險，所以才死皮賴臉地想跟你們一起住……」

戰曉能看出張恆的眼神不像作假，也就同意他打地鋪住下。醫院裡的房間很多，但是提供給值班醫生護士休息的房間就比較少了，分配的時候是三人一個房間，原則上是男性一起女性一起，到了戰曉這裡正好只剩下了張恆和他還有戰曦劉瑜，考慮到戰曦劉瑜和戰曉比較熟，三個人就被安排到了一個房間里，而張恆就很榮幸地住到了最後的單間里。

「先說好，要是有什麼打呼嚕磨牙說夢話乃至夢遊這一系列不良癖好，你就捂著屁股睡一晚上吧……」劉瑜把話說在了前面。

「不敢不敢，絕對不敢。」張恆滿臉堆笑，一副諂媚的模樣。

戰曉幾乎是一沾枕頭就睡著了，他這實在是疲憊到了極點，足足三天他都沒能睡個好覺，現在外面的水位上漲到了五米，大廳幾乎被完全淹沒，因此所有人都住在了十五層往上。

剩下三人也好不到哪裡去，折騰了幾天也都是筋疲力盡，好不容易有個能好好休息的機會，也都很快進入了夢鄉，就連張恆也沒力氣再去騷擾兩位女性了。

半夜，張恆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赤著腳去上廁所，他感覺腳下有點涼，走起路來還吧唧吧唧作響，他本能地往下一看，心頓時涼了半截。他來不及去廁所，回到房間把三人拍了起來：「不好了！不好了！水漫上來了！」

三人一個激靈爬了起來，水位上升得極快，這一會就已經上漲到了張恆的小腿，戰曉忙說道：「我們快走，往高的地方去！」

四人都是和衣睡的，沒有耽誤太多時間就到了樓梯口，此時這裡一片混亂，避難者們一股腦地往上涌去。

時間緊迫，張恆帶著三人就要衝上去，戰曉一把拉住他，說道：「等一等！戰曦和劉瑜擠不過他們，萬一發生踩踏事件就糟糕了，我們等一等！」

水位在井噴式增長，比較起現在的情況，之前的水簡直像是小綿羊一樣溫順。戰曉說話的功夫水暴漲過了腰際，眼見著避難者的人數仍然不見減少，戰曉也急了，說道：「張恆，你去前面開路，我在旁邊保護她們倆，一定不要走散了！」

張恆拉住戰曦和劉瑜的手臂，在人群中生生擠出一條路來。戰曦和劉瑜也抓住戰曉的兩條胳膊，四個人快速向上面奔跑。

戰曉他們所在的樓層是二十三層，現在的高度足有七十米，水位上漲到這個程度，也就是說絕大多數的建築都已經被淹沒在水中了！

四人雖然全力向上逃去，但是避難者都在逃命，速度實在快不起來，眼見著水位上漲的速度甚至超過了他們向上逃的速度！

「不行啊！這個速度根本不行！咱們會被困死在這裡！」張恆急道。

這時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落在最後面的人被水吞沒，這些人本能地去扯自己前面的人，將他們也扯下水，而被扯下水的人也去拉前面的人，這連鎖反應讓眾人的處境更加危險！

「我們去電梯！」戰曉咬咬牙，說道。

「電梯？」不只是張恆，戰曦和劉瑜都愣了一下。

「沒辦法，只能賭一賭看了！」戰曉說道。

現在這種情況戰曉沒有任何辦法，繼續跟著大部隊向上走無異於自尋死路，如此不如兵行險招。醫院的每一層都有備用發電機，如果電梯碰巧停在二十三層往上，那麼四人就有機會乘坐電梯直接去到頂樓，這是四人最後的一線生機！

張恆看了看戰曉，他也相當果斷，說道：「我們走！」

四人剛要行動，後面有人叫道：「戰醫生，你們要去哪？能不能帶著我一起？」戰曉回頭看去，正是那名叫做裘生的避難者。

「來不及細說了，要跟你就跟著，不跟的話就留在這裡。我們走！」戰曉說道。

「啊……那是徐醫生！」戰曦驚恐地叫了起來，她看到樓梯下面，徐克拉完全被水淹沒了，他拚命揮動著雙手，努力地想抓住什麼，但是那終究是徒勞的，最後那雙手緩緩沉沒到了那漆黑的水裡……

這是戰曉他們看到的第一個被末日奪去生命的人，他們不由得脊背發寒，徐克拉的音容笑貌還就在眼前，短短時間，天人永隔！

四人快速向電梯的方向移動，後面裘生也做出了決定，跟在眾人後面。不一會電梯就出現在戰曉面前，LED屏幕上顯示電梯停在26層的位置上，戰曉大喜過望，忙按下上升鍵。

這短短的兩層樓的時間，讓五人感覺無比漫長，水位上漲到胸口的時候，電梯終於「咚」的一聲來到了24層，慢慢地打開了門。

門后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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