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愛、、緣

12、愛、、緣

此時,對面的黨哲武也已經擺出戰鬥前姿勢了。

兩人對峙了一會兒,沈家佳突然就沖了上去。還是她的慣用招術:飛身踢腿,直抵對手的胸口。

黨哲武竟然不躲也不避。

眼看只有20公分就要踢到他了,他卻在這個時候突在一躲閃。

沈家佳撲了個空,馬上轉了個身,本來想要穩穩地站在地上的,卻在變換招數時身子突然傾了傾。

身體頓時就失去了平衡。

眼看就要跌下去的那一瞬間,黨哲武突然扶住了她。

兩個以一個很親密的姿勢扶著。

黨哲武甚至已經聞到了沈家佳身上的體香,她不喜歡用香水,但平常會熏衣服,所以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的味道。

「家佳……」他輕輕地喚了一聲。

沈家佳當然仍然是神經大條,她一邊推開黨哲武一邊叫道:「哎呀,多少年沒有去過正式的武館跟高手認認真真地切磋了。武哲你的進步真大,讓我好生佩服啊,現在我宣佈你贏了,我不打了。」

說完,沈家佳便去了更衣室換衣服。

而黨哲武仍然站在原地,他聞了聞自己的袖子,彷彿她的那一縷清香還在。

……

沈家佳回到家裏,正好是晚上八點。

在咖啡館吃麵條花了半小時,去武館又是半個小時,這速度讓她媽媽莫如意覺得很是納悶。

「家佳,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跟哲武多玩一會兒?」

沈家佳放下包,疲憊地倒在沙發上:「玩了一會兒,比武,沒打贏他。丁丁去哪裏了?」

「看電視呢。現在迷上了熊出沒,每天都要看幾集。」

「媽,你別太縱着她,小孩子看電視要適度。」

「我知道,你小時候我也有限制你上課的時間啊。」

「媽,不說了,我去陪丁丁。」

沈家佳陪丁丁看了兩集,然後要求丁丁關電視機,丁丁很生氣,最後沈家佳以周末去遊樂園玩為條件,丁丁才願意放下電視機遙控去洗澡。

沈家佳嘆了口氣:看來,丁丁真的是太孤獨了。

哄睡了丁丁,又去洗了個澡,沈家佳一邊擦頭髮一邊從浴室走出來。

「家佳。你過來一下。」客廳里,媽媽還坐在沙發上,平常都很早睡的她,怎麼現在還沒有進房?

沈家佳奇怪地走過去:「媽,怎麼了?」

「你坐!」

有事不能直說?還要坐着才能說?

沈家佳坐下來,「媽,到底怎麼了?」

莫如意看着沈家佳,挺認真的樣子:「家佳,你告訴媽,覺得哲武怎麼樣?」

「哲武?媽你問這個幹什麼?」

「唉,你這孩子,」莫如意嘆了口氣,所以說從小不在媽媽身邊長大的女孩子長大了就是一根筋,「家佳,你也不小了,過了年就二十六了,也該給丁丁找個爸爸了。「

沈家佳這才如夢初醒:「原來媽你指的是這個,哲武……挺好的,只是我和他不合適吧?「

「怎麼就不合適了?「

「人家一個小夥子一清二白的,能娶我這樣一個離過婚又帶着孩子的女人?「

「怎麼就不會了?我問過哲武了,他對你有意思。「

「媽,你怎麼可以跟哲武說這個?」沈家佳覺得太尷尬了,難怪今天下午黨哲武會約她一起喝咖啡。

「家佳,這事你要認真考慮考慮,武哲跟我說過了,他很早就喜歡你了,以前就暗戀你,現在更是對你舊情復燃,你要是覺得他好,就認認真真給人家回個話。」

沈家佳看着電視機的方向,茫然地點了點頭:「好的,媽,我會認真考慮的。」

……

周末,沈家佳帶丁丁去了遊樂園,才下樓就看到黨武哲在樓下等著。

自從媽媽跟她談了一次之後,沈家佳見到黨武哲有些尷尬:「武哲,你怎麼也來了?」

黨哲武笑了笑:「聽說你要帶丁丁去遊樂園玩,我今天正好有空,就讓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沈家佳看了一眼丁丁,說:「主要是丁丁想去遊樂園玩,我是陪她去的,你要是想去,可以問問丁丁。」

把選擇權推給丁丁就行了。

結果丁丁很乾脆地就答應了:「哲武叔叔,你跟我們一起去吧。」

黨哲武馬上顯得很興奮的樣子,咧開嘴笑了,他笑起來是非常陽光的,「好的丁丁,叔叔現在就去把車開過來。」

……

那晚回來,黨哲武送沈家佳和丁丁回來,丁丁玩得太累了,在車上就睡著了,沈家佳本來想叫醒她,讓她自己走上樓的,但是黨哲武不讓,說小孩子要是睡不夠,脾氣會很壞,他把車停好之後便抱丁丁上樓。

丁丁趴在黨哲武的肩上,摟着他的脖子,沈家佳跟在後面。

黨哲武高大健壯,抱一個孩子上五樓顯得絲毫不費力氣,就像平常人拎個包包似的。

回到家后,莫如意又執意要留黨哲武在家裏吃晚飯,黨哲武答應了。

黨哲武的飯量不錯,一餐要吃三碗米飯,吃飯的時候還不忘給莫如意和沈家佳夾菜。

黨哲武回家后,莫如意問沈家佳:「今天玩得怎麼樣?對哲武的表現還滿意吧?」

沈家佳靠在沙發上,想到今天遊玩的情景。

跟黨哲武去遊樂園玩挺放心自在,兩人以前就是很好的朋友,所以相處得還挺愉快,黨哲武很會照顧人,中午丁丁玩累了睡了一覺,都是他抱着睡的,丁丁也不排斥他。

還有,他長得挺高大帥氣,也挺陽光,因為武館的學員很多都是孩子,所以他很了解孩子,在遊樂園玩動車遊戲都很投入。

沈家佳心想,為什麼以前不知道黨哲武喜歡她?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沒有男孩子喜歡的女孩,因為從小到大,都沒有男孩子敢主動跟她表白。後來的邱建西還有冷雲軒,都是她倒追的。

她看着媽媽:「現在下結論還太早,再交往交往看看吧。」

……團吐冬才。

第二個周末,黨哲武約沈家佳和丁丁去他家裏做客。

沈家佳問了下,知道黨哲武是一個人住,她才答應過去坐坐。

黨哲武的家是一個靠近江邊的小區,在雲城算是高檔的小區了,電梯洋房,三室兩廳,一共一百五十個平方。

黨哲武的家裝修得比較豪華,傢具全是歐式的,牆壁上貼著各種壁畫。

他還養有一條狗,是一條藏獒,從陽台跑出來的時候,顯些把沈家佳和丁丁嚇得尖叫出聲。

黨哲武把那條狗放了回去,笑着說「一個人云城打拚,太孤獨了,所以才養一條狗。」

沈家佳笑了笑。

丁丁不怕狗,吵著要玩狗,黨哲武把藏獒拉出來訓練了一下,那條狗丁丁很快就玩熟了。

在沙發上,黨哲武給沈家佳倒了杯茶,話題自然而然就轉移到了狗身上,她說:「想不到你還這麼有耐心去養一條這麼大的狗,我爸從前也養過一條狗,訓練起來要好有耐心。」

黨哲武笑着說:「你爸養的那條狗我知道啊,叫華山嘛,我還逗過他玩的。」

年少的事被記起,他們一下子又感到親近了很多。

兩人接着就笑了。

「那時候咱們武館的飯菜可難吃了,我就想着吃不完的都偷偷餵給華山,結果大家都是這麼想的,」黨哲武說。

沈家佳也興奮地說:「可不是嘛,個個都這麼想,後來我老爸知道了,把我們都訓了一頓。」

「哈哈哈……」

……

中午在黨哲武家裏吃飯。

黨哲武並不是一個肌肉發達頭腦得單的人,他能自己經營一家武館,又能在江邊買了房子,並把一條狗養得這麼粗壯肥大,可見他也是一個挺會生活的人。

他的會生活還包括在做飯方面。

從洗米下鍋到洗菜炒菜,全程都不用沈家佳動手。沈家佳想幫忙,但黨哲武說這些事情他做慣了,她幫忙反而亂添了。

沈家佳想,黨哲武果然是一個欠虐型男人。

吃飯的時候,沈家佳沒話找話:「怎麼你一個人在雲城?」

「很早之前跟一個朋友合夥開武館,他是雲城人,後來因為合作上產生了一些分歧,我們就沒有再在一起合作了,我自己出來另外開了一間。」

「然後你就買了這套房子?還有那輛豐田漢蘭達?」

「是啊,而且全是一次性付清,不是貸款。」

接着,黨哲武突然就說了一句:「我銀行里還有兩百多萬的存款,另外我還投資了兩間商鋪,每個月都有租金收入,要是結了婚,我的所有存款都會交給媳婦管。」

沈家佳的臉驀地就紅了。

「家佳,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沈家佳差點連碗都端不穩,看看黨哲武,他也是很緊張的樣子,他的臉都紅了。

「我……目前還不打算結婚。」

「那是什麼時候?」黨哲武追問得也挺緊的。

「等夜校讀完了,工作穩定了,到時再考慮,哲武,我們……」

黨哲武直接就表態了:「沒事,我可以等你。」

「可萬一要等很久很久呢?」

「五年好嗎?」黨哲武說:「我等你五年,五年內你如果覺得我適合你,那你嫁給你。五年後若你還是不喜歡我,那我不勉強。」

沈家佳放下碗,拉着丁丁就走。

這麼赤果果的表白,在她人生里還是頭一回遇到,太尷尬了,太熱情似火了,太讓人受不了了。

黨哲武啊黨哲武,若你早一點表白,後面不就沒有邱建西和冷雲軒的事了嗎?

……

晉城機場。

沈家佳又一次來到了晉城,這一次是因為出差。

她已經從辦公室助理升級成了業務助理,這份工作是需要常常出差的,她本不想來這裏出差,但找不到挺替的人,只好將就了。

她目前的公司是做電子商務運營的,來這邊是跟一家公司洽淡合作意向。

洽談的地點在晉城一家酒店裏,那酒店地方不大,但環境非常好,特別受晉城人歡迎。

由於她只是一個助理,負責記錄洽談內容,所以她的工作只是負責傾聽和記錄,聽到關鍵的,就拿筆記本記下,一直到談得差不多了,飯菜才上桌。

剛拿起筷子,沈家佳的手機就接到了一條信息,是黨哲武發來的:「不要喝太多酒。」

應酬哪能不喝酒,業員經理談了之後,剩下的擋酒任務就要交給沈家佳了。

沈家佳倒不怕這個,她從小跟着父親,早就練就了一副好酒量。

酒過半循,沈家佳突然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她以為自己喝醉了,便揉了揉了眼睛。

沒錯,那個人就是冷雲軒。

他今晚應該也是有應酬,就在這間酒店。

看着冷雲軒已經走過了包廂那間玻璃門,沈家佳跟同桌的說了一聲抱歉,便一個人跑出去了。

冷雲軒沒有看到沈家佳。

沈家佳在後面看着他的背影,她在心裏默念:回頭,回頭,回頭……

可是,那個高大冷峻的身影還是消失在了拐角處。

她苦澀地笑了笑。

這就是俗稱的那一句: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嗎?

……

……

四年後。

一間名為「愛緣」的公司里,沈家佳坐在辦公桌前,專心致志地盯着電腦上的一張珠寶圖片。

她終於如願以償,成為了一名珠寶設計師。

而今天,也正是她三十歲生日。

「家佳,圖紙畫得怎麼樣了?」董萱走過來,董萱四十來歲,卻已經是公司的高級設計師了,沈家佳三十歲,只是一名初級設計師,董萱把沈家佳當成了徒弟。

「還在畫,剛剛想了一個大概的輪廓。」

沈家佳畫的是一根水晶項鏈,目前只有一個輪廓,但是依稀看得出來是一根很新穎的款式。

「打算給這條項鏈取什麼名字?」

沈家佳笑了笑:「目前還沒有想好,但是項鏈的靈感是取決於我一個朋友的愛情故事,我朋友在美國為她種了一片秋海棠,後來這男人出了事故,我朋友翻山越嶺去把他尋回來了。」

「這故事挺好,繼續加油。」

沈家佳笑笑:「好,我會的。」

……

下了班,沈家佳剛走到公司門口,便看到了一輛漢蘭達在公司門口候着。

是黨武哲。

正好旁邊有同部門的同事經過,見到那輛漢蘭達,都羨慕地說:「喲,男朋友又來接你了,真是風雨無阻啊。」

沈家佳笑了笑:「我走了,再見!」

上了車,黨哲武幫她把安全帶系好,笑着問:「今天上班感覺怎麼樣?」

沈家佳笑着說:「還好,第一款作品準備製作出來了。」

「之前答應過你,在你成功地成為一名設計的時候,我就請你去雲城最好的酒店吃飯,現在你做到了,加上又是你的生日,就賞個臉如何?」

黨哲武說話的時候總帶着笑意,他就像一摟陽光,任何時候都能溫暖著沈家佳。

沈家佳笑着答應:「好啊,那我們接我媽和丁丁。」

黨哲武沒有馬上開車,卻一直看着沈家佳。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沈家佳問。

黨哲武包容地笑笑:「家佳,我答應請你,但沒有答應請師母和丁丁,今晚只有我們兩個人,若一定要帶上她,那我們明天再出來一次,好嗎?」

沈家佳的笑容僵了僵,不一會兒又淡定地笑了。

雲城最好的酒店叫泰來酒店。

是一家很高級的餐廳,也許這種規模的餐廳對鍾彥博和冷雲軒來說,哪怕天天來都不會有什麼壓力,但是對黨哲武來說,一個月來一次就已經是奢侈了,因為吃一桌要花掉一兩千。

「家佳,想吃什麼,隨便點?」

沈家佳自然是點便宜的,那種XX年的拉菲她是不敢看的,可黨哲武卻固執地要了一瓶82年的拉菲。

「很貴吧?」沈家佳問。

「沒關係,又不是常常來。」

坐下后,服務生又送上一束玫瑰給沈家佳:「小姐,這是你的。」

「我的?」

「是這位先生送的。」

沈家佳看着黨哲武,他正笑着看她。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這一頓飯吃了一個小時,沈家佳的話不多,黨哲武倒是一直在聊武館的一些趣事。

快吃完的時候,黨哲武才說:「家佳,已經四年了,還有一年,你就要給我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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