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裙子不見了

2、裙子不見了

回到節目錄製現場時,安奕晨已經在唱第二輪的比賽曲目了。

我仍然站在舞台左側的角落裏,彷彿我從來沒有離開過。

他唱的是那首《歲月如暖》。

「歲月如暖暗渡滄桑,過往在風中帶着漂泊的影子,讓我再一次遊盪在記憶的窗前,那些曾經,那些悲傷,終歸還是喚醒了沉睡的夢兒……」

兩年前的一個下午,我剛剛成為經紀人的時候,在地鐵出口聽他唱這首歌,不知不覺地聽了一個下午。

當時他還不叫安奕晨,叫陳自強,安奕晨是我給他取的藝名。

傍晚,安奕晨收攤的時候,開玩笑地說:「聽了這麼久,一百塊都不給我?」

我說:「我能給你的,也許不止一百塊哦。」後來我就簽了他,他是我帶的第一個藝人,當時的我還沒有經紀人經驗,他也沒有當藝人的經驗,只能互相討論。但我知道他一定能紅。

節目現場。

安奕晨的正歌部份低沉舒緩,深情緩緩,很容易就將人帶進了他的內心世界,那個地方正在回憶著,傾訴著。

現場的觀眾很安靜,每一個人都被他的歌聲吸引著,我旁邊幾個20歲左右的女孩子眼眶已經濕潤了。

接着就進到了副歌,音樂聲變得激昂澎湃,幾轉之後,又高一層,接連有三四疊,節節高起。如由傲來峰西面攀登泰山的景象,唱得蕩氣迴腸,氣勢磅礴!

聽到這一段,聽眾會覺得像吃了人蔘果,三萬六千個毛孔,無一個毛孔不暢快,很多人已經激動地站了起來!

最後,安奕晨的歌聲陡然一落,從此以後,愈唱愈低,愈低愈細,那聲音漸漸的就聽不見了……

至此,雷鳴般的掌聲響起!

久久回蕩。

安奕晨每次在舞台上表演完,都會有一個習慣,就是來到我站在的位置旁,問我:「扶桑,我今晚的表演如何?」

我習慣地拍拍他的肩膀,習慣地說:「很好!再接再厲!」

我們回到化妝間,沒人的時候,安奕晨狡黠地對我笑笑,「你剛剛去哪裏了?」

我說:「不是一直站在那裏聽你唱歌嗎?」

「可我明明記得你出門時穿了一條藍格子底的絨布裙,裙子右下角有個米老鼠的圖案?」

我低頭一看,尷尬得不知所措。從酒店出來的時候我就一直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對勁,原來我走時匆忙,穿了打底褲后竟忘了穿裙子,雖然打底褲很厚不至於看見內褲,但外套太短,打底褲很緊,把屁股包裹得輪廓清晰,這種感覺很怪。

安奕晨對我笑了笑,坦然地脫下他的長外套披在我身上:「扶桑你的裙子一定是長了翅膀飛走了對不對?丟失的東西不用找了,找不回的。」

我心頭一暖,感激地對他笑笑:「奕晨,謝謝你!」

……

每個月一號的10點是凱納集團的例行會議,除了公司藝人,凡是經紀人和主管級以上職位的員工都必須參加。

會議室很是金碧輝煌,天花板上雕刻着歐州的名畫,大大小小几百盞吊燈投下耀眼的光。大理石柱子鋥亮,連地板都發出一層奪目的光芒。

但是,這一切的光芒,都沒有鍾彥博一個人奪目。

鍾彥博準時踏入會議室,一秒不差。一身筆挺純色手工西裝,俊顏清冷,不帶一絲笑意,不怒而威。

他一進場,場上幾百號人立刻肅靜,剛剛還把腦袋湊在一起交談的人,現在坐得像是一座雕塑。

鍾彥博的助理小艾把各部門提交上來的PPT報告讀了一次之後,才輪到鍾彥博點評。

鍾彥博是一句廢話也不多說,直接總結了幾點:「既然你們手下有藝人因為泡夜店鬧了負面新聞,那我現在規定,以後凡是去夜店的藝人,一經發現,馬上取消所有演藝活動,雪藏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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