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跨越a千年的愛(滄雲&司律)

203.跨越a千年的愛(滄雲&司律)

「好痛……司律……好痛,嗚嗚……肚子痛,好痛……」

豪華的套房內。一個美麗妖嬈的女人此時正躺在床上痛苦的呢喃著,她的腹部高高的隆起,儼然有了臨盆的跡象。

她身旁的男子有着一張絕代風華的臉,一向淡漠的臉上此時佈滿了惶恐與焦急。

「雲兒,你怎麼樣了,我送你去醫院。」

司律握着她的手焦急的說着,正要抱起她時。她卻慌忙拉住了他,艱難的說道:「司律哥哥……我怕是要生了,我……我不是凡人……我怕生出來的孩子會嚇到別人……不要去醫院……」

「那怎麼辦?」看着她額頭上滲出的薄汗,司律心疼不已。

「你……你幫我接生……」滄雲艱難得開口,已經痛得臉色煞白。

司律對接生這種事情毫不了解。他手足無措的看着備受煎熬的滄雲。恨不得代替她承受這種痛苦。

半響,他忽然想到什麼,慌忙湊到桌子旁打開電腦,搜尋着接生的方法。

滄雲痛苦的哀叫聲不停的縈繞在房間里,時時刻刻凌遲着他的心。

快速的將電腦上的答案掃視了一眼,他慌忙衝進浴室里端了一盆熱水出來。

折騰了好半響,肚子裏的孩子還沒有生出來,滄雲抓着司律的手,不管不顧的哭道:「好痛……嗚嗚……好痛,我不要生了。嗚嗚……痛……」

「乖,雲兒……再用點力,孩子就要出來了……等這個生了之後,我們就不生了……」司律吻著滄雲的手背,心疼的說道。

他不知道生孩子這麼辛苦,不然,他欣許不會要孩子。雖然他很喜歡孩子,可是,他更加不忍心看着他的雲兒忍受這樣的煎熬。

「哇哇……喵……哇哇……」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夾雜着兩聲貓叫聲響起,司律心中一震,愣愣的看着滄雲生出來的那個皺巴巴的孩子,有些沒反應過來。

「啊……好痛……司律哥哥,還是好痛……」縱坑大圾。

聽到滄雲的哭叫聲,司律瞬間回過神來,慌忙用事先準備好的棉巾將這個先出來的孩子給包好。

緊接着慌忙看向滄雲。驚訝的開口:「雲兒,加油,還有一個……」

滄雲緊緊的抓着棉被嘶叫一聲,後面那個終於生了下來。

兩個孩子平安生下來后,滄雲怏怏的躺在床上,儼然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司律將兩個粉嘟嘟的孩子抱到她的面前,她怔怔的看着從自己的肚子裏跑出來的兩個小傢伙,眼眶一瞬間紅了。

這一對孩子是她的孩子,是屬於她和司律的孩子,沒想到她和司律還會有孩子。

「雲兒……辛苦你了……」司律將孩子放在她的身旁,隨即躺在她的身旁,溫柔的摩挲着她的額角,柔聲道,「這是我們的孩子……」

「嗯。」滄雲點了點頭,側首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兩個小傢伙已經不哭了,而是睜著一雙雙透明澄澈的眼睛看着她和司律。好像很好奇的樣子。

還好這兩個孩子跟正常的孩子長得差不多,唯一與正常的孩子不同的是,這兩個孩子的耳朵是貓耳朵,看起來尤其的可愛。

「司律哥哥,他們好可愛哦……」滄雲伸手逗弄著其中一個奶寶寶,滿心歡喜的說道。

「嗯。」

司律眉目溫柔的看着懷中的孩子以及眼前那個他深深愛了千年的女人。頓時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千年前,他奉命下山捉妖。第一次見到滄雲的時候,是在一個破舊的農舍里。

他跟着妖氣來到那個農舍,結果親眼看到她將一個男人的心掏了出來,而且地上還躺着兩具屍體,那兩具屍體看起來很像是一對年輕的農村夫婦。

那一刻,他便以為她是那種食人心喝人血,殺人不眨眼的惡妖。

他幾乎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拿起法器去攻擊她。那個時候,他認為妖就是妖,怎麼也改不了那種害人的本性。

他雖是修道之人,可是對於妖物卻是從來都不手軟。他招招凌厲,幾個回合下來,她已漸漸不敵。

他將她一掌拍飛,拿着施了咒語的利器正要將她打得灰飛煙滅的時候。突然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了一個小男孩。

令他驚訝的是,那個小男孩竟然擋在滄雲的面前,看着他哀求道:「求求大哥哥不要殺姐姐,姐姐是好人,姐姐殺了村裏的惡霸,姐姐為我的阿爹阿娘報了仇,大哥哥不要殺她……」

他微微一愣,抬眸認真的看向她,卻發現她正冷冷的敵視着他,那種眼神讓他的心裏很不舒服,有一種自己做錯了事的愧疚感。

他收起利器,轉身正準備離去的時候,身後驟然響起了小男孩的尖叫聲:「姐姐……姐姐你怎了……貓……」

他疑惑的回身,驟然發現她元氣大傷,已變回了原型。原來她竟是一隻千年貓妖。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那時候,他竟然抱起了受傷的她,將她帶回了自己的住處。

他替她療傷,給她熬藥。在她醒來后的第一瞬間,她猛然坐起身,瞬間沖着他的唇畔親了過去。

他當時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只知道自己的心在那一瞬間跳得很快。可是他面色卻仍是一片平靜,甚至連眼睛裏也沒有絲毫的波瀾。

他既沒有推開她,也沒有伸手摟着她,就那樣睜着眼睛靜靜的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絕美臉龐,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那一刻,她吻了他許久,見他沒有絲毫的反應,最後彷彿覺得無趣一般,放開他,嘟著嘴有些興緻怏怏的嘟囔道:「以後我每天親你一次,你的眼裏什麼時候出現波瀾,那便代表着你什麼時候愛上我。」

那時候他聽到了愛這個字眼有些茫然,他也不知道,在她親他的時候,他的心為什麼會跳得那麼的快。

對於親吻一事,他以為她只是開玩笑的。可沒想到她真的每天都會親他。很多時候,他面上表現得波瀾不驚,實際上內心已經翻湧起了滔天巨浪。

自此,她便賴上了他。他說重話威脅她,揚言她再黏着他,他就將她打得灰飛煙滅,可是他越是這樣說,她便越是笑得肆無忌憚。她似乎非常堅信他不會殺她,他甚至不知道她那種自信是哪裏來的。

他喜歡在木屋門前的池水邊撫琴,靜靜的聆聽着池水流動的清泠聲,以及自己指尖下悠揚的琴聲。這種寧靜的感覺,他十分的眷念。

可是自從她賴在了他的住處之後,不僅喜歡鬧騰著水池裏的魚啊水啊,他撫琴的時候,還經常喜歡在一旁搗亂。

他是一個喜靜的人,可是面對這樣一個鬧騰不休的小妖精,他真的討厭不起來。有時候,他甚至還會耐著性子教她撫琴。

有一次,她突然跟他說她想修仙,想要請他幫忙引渡。

對於她這個想法,他自然是很高興的,可是高興中同時也夾雜着一股濃濃的失落。

得道成仙,對於他們妖界來說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對於她也是最好的結局。可是他的心裏就是覺得失落難過,因為修仙之人是不可以有七情六慾的。這也就意味着,她根本就沒有喜歡過他,亦或是不會喜歡上他。

縱然失落,可是他還是誠心幫她引渡。因為成仙這個結局對她來說是最好的。

他給了她一個聚福袋,讓她每天去做好事,每做一件好事便是一個功德,會存入聚福袋裏,待功德圓滿之時,便是她得道成仙之日。

那時候,她真的每天都出去做好事,做完好事之後就滿心歡喜的回來趴在他的腿上講給他聽。她眼裏的那種璀璨光芒讓人着迷。

或許,那個時候,他根本就沒有發覺,自己其實已經戀上了這種日子,這種有她的日子。

直到他的小師妹下山找他,要他回去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捨不得,捨不得離開她。

那日,在桃花樹下,他向她的小師妹拒絕回山上去。而她則一直都坐在樹上盯着他們。

那一刻,他就很想知道,她到底會不會捨得他。

可是最後他們卻發生了爭吵,她竟然讓他回去,那時候,他的心裏莫名的就湧起了一股煩躁與憤怒,還有一絲濃濃的失落。再加上她又說要去害人,於是他氣急之下便與她動起手來了。

她從來都不是他的對手,沒幾下就被他打傷了。可是打傷她之後,他居然會感覺到心疼。

他倉惶的抱起她,唯恐自己將她打得怎麼樣,然而她卻瞬間吻住了他,這個吻和每天那種習慣性的吻不一樣,這個吻帶着一股難過和一股不舍,纏纏綿綿,讓他忍不住伸手緊緊的抱住了她。

後來,他的師父下了三次通牒,催他回山。他雖無奈,可是終究還是捨不得她。

一日,在水池旁邊,他問她:「你願意跟我一起回道觀么?」

她想都沒想,直接回答,聲音中還隱隱帶着一抹欣喜若狂:「我能去那種神聖的地方嗎?」

聽着她這句話,他的心裏莫名的有些心疼。她雖是妖,可是卻是一隻心地良善的妖,心中也會嚮往那種充滿正氣平和的地方。

他摸了摸她的頭,溫柔的笑道:「當然可以……我要回去了,你願意跟着我一起回去么?」

她怔怔的看着他,眸中甚至還閃現著一抹淚光,哽咽道:「司律哥哥,你是這世上唯一一個對我這麼好的人,我離不開你了怎麼辦?」

「那跟我回去,好嗎?」他牽起她的手,笑得溫柔而深情。

她重重的點了點頭,一頭扎進他的懷裏,心中儘是感動。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將她帶回道觀之後竟然會發生那樣悲慘的事情以及無法挽回的誤會。

如果他有預知能力,或許他就不會選擇將她帶回道觀,而是帶着她遠走高飛。過他們想要的生活,他們想要的也不過只是一份平凡的寧靜而已。

山上的道觀是修行之處,本不該是她這樣的妖物能進入的。

他向他的師父哀求了好久,才得以同意讓她在道觀里住下。

其實道觀里有很多人都很排斥她,害怕她的人也不在少數,可是她待任何人都很平和,時而古靈精怪的,最終還是消除了大家心中的芥蒂。時間一久,大家也不再排斥她。

她每天晚上都會在後山的湖畔等他,他白天與弟子們一起練劍,到了晚上便去湖畔找她。那時候,他每天的期盼便是黑夜快點來臨,因為只有在入夜後的那片湖畔,他和她才能享受那珍貴的寧靜與溫馨。

「司律哥哥,今天我讓小師妹教我練劍了。」

每到這個時候,她都會拉着他的手跟他細細的說着這一天發生的趣事。

而他只是靜靜的聽着她說,溢滿柔情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閃亮閃亮的眼睛,心裏一片滿足。

講完趣事之後,兩人便依偎在一起,靜靜的聽着湖水流動的聲音。心中儘是幸福與滿足。

可是突然有一天,當他來到湖畔的時候,卻發現她抱着膝蓋正坐在地上,臉上帶着點點憂傷。

他心下一緊,慌忙跑過去抱着她,柔聲問她:「雲兒,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在這裏住得不習慣。」

她搖了搖頭,半響,轉眸定定的看着他,沉聲開口:「你希望我成仙嗎?」

他當時怔了怔,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會問起了這個問題。然而他還是說出了一個與他心中所想完全相反的答案。

「是。」那時候,面對她這個問題,他只淡淡的回答了一個字。

如果說一開始得知她要修仙時,他的心裏是失落的,那麼現在,他的心裏便是反對的。那個時候,他不想她成仙,真的不想。他不介意她是一隻妖,他想要跟她永遠都在一起,隱居于山間小屋,聽着蟲鳴鳥叫。

那時候,她聽到他這個回答之後,猛的竄了起來,奔到他的面前怒吼道:「我成不成仙關你什麼事?你是不是覺得,我成仙之後,你就可以擺脫我了?」

「雲兒……」他怔怔的看着情緒突然變得有些激動的她,愣了好半響,才柔聲問道,「你怎麼了?」

「呵,我怎麼了?」她突然笑了起來,笑意有些憂傷,她定定的看着他,難過的說道,「你明明知道修仙是要拋卻七情六慾的,可是你卻一直幫着我成仙,你是想要我拋卻那些東西么?」

他輕撫着她的長發,柔聲笑着問:「成仙不一直都是你的願望么,雲兒,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幫你實現。」

「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修仙要拋卻情感,如果我知道的話,我一定不會修仙,我當初讓你引渡我成仙也不過只是想找一個能夠永遠留在你身邊的借口而已,司律哥哥,難道你一直都不明白么?」

她大聲的嘶吼了起來。而他的心底卻是狠狠一顫。

「雲兒……」他怔怔的看着她,心中湧起了一抹激動與希冀,他柔聲問,「你真的喜歡我么?」

「是的,我喜歡你,我想永遠都和你在一起。」她一頭扎在他的懷裏哭着說道,「司律哥哥,你還不明白雲兒的心意么,你是不是不喜歡雲兒……雲兒真的……真的好想跟你一起隱約山間,過着那種逍遙自在的日子……」

「好!」他堅定的落下一個字,抬手緊緊的摟着她,沉聲說道:「等我報完師父的恩情之後,我便與你隱居於世,過着那種逍遙自在的日子。」

她當時在他的懷中狠狠的顫了顫,抬起朦朧的淚眼看着他,有些驚喜亦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司律哥哥,你真的願意與我一起隱約山間?這裏是你生長的地方,你真的願意為了我拋棄這裏么?」

「在我的心裏,沒有任何東西能比得上你重要。」他雖然不怎麼會花言巧語,但是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他輕撫着她的臉頰,略帶傷感的笑道,「雲兒,我早就喜歡上了你,你可有察覺?」

那時候她聽到這句話又是一愣。他唇角微勾,俯首輕輕的印上她粉嫩的紅唇,柔聲呢喃道:「雲兒,等我,再過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說完,他摟緊她,更是加深了這個吻。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吻她,而他的心裏老早就有這個衝動了。

月色下,湖水邊,一對璧人纏綿擁吻,那畫面美輪美奐。

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青石後面的那一襲白衣,以及那雙哀傷嫉妒的眼神。

那天,他被師父派下山,奉命收服在姜水鎮作亂的妖魔。

他離開了好幾日,心中對她是日益想念,只想馬上趕回去看她。

然而當他匆匆趕回山上道觀的時候,卻看到了他這一生最不想看到的場景。

道觀里,從前院到後院到處都是屍體,都是他師兄弟的屍體。地上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他心中焦急萬分,唯恐她會出事。他匆匆往她的房間趕,然而剛來到後院的時候,他就聽到了一陣凄厲的慘叫。

「不要啊……滄雲……」

他當時心裏猛地一凸,滄雲?滄雲在幹什麼?這陣慘叫的聲音是他的小師妹發出來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來不及多想,他倉惶的往發出聲音的那個方向跑去,一眼就看到他師父的房門是開着的。而他的小師妹倒在了地上,好像受了很重的傷。他急忙跑進去,而那裏面的畫面更是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看到她正握著一把利劍,而劍正深深的刺入了他師父的心臟,他師父雙目震驚的瞪大著,好像沒有意料到殺自己及的人竟是自己眼前之人。

似乎聽到了聲音,她倉惶的轉過頭。然而還不待她說些什麼,他的小師妹就哭着撲過來,撲到他的懷裏,悲戚的哭道:「師兄……滄雲她……她魔性大發,把道觀里所有人都殺了,連師父都不放過,她現在還要殺我……嗚嗚……」

他微微垂眸,看到他小師妹的胸口確實有劍傷。

心狠狠的痛著,那時他根本就不相信他的滄雲會是如此殘忍的殺人惡魔。他抬眸看向她。她倉惶的鬆開了劍柄,急促的搖頭:「不是我,不是我……」

她不停的說不是她殺的人,可是他卻親眼看到她正握著劍柄。她倉惶不安的樣子讓他心痛,可是眼前數百名無辜慘死的師兄弟更是讓他悲痛,還有他的師父,從小將他養大的師父也死了,他很想相信那都不是她殺死的,可是,眼前那一幕又作何解釋。

「司律哥哥,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是她,是她殺死你師父的……」滄雲上前一步急促的說道,「我親眼看到她殺死你師父的……」

「滄雲,你為什麼要冤枉我,師父養育了我二十餘年,我又怎麼會忍心殺他……」他的小師妹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依靠在他的懷裏,看着滄雲,倍常委屈的說道,「明明就是你,你一直胡亂的屠殺我的師兄弟們,最後還來殺我尚在閉關中的師父,我親眼看到你將劍刺入了我師父的心臟,我師父當時根本就沒有預料到你會發狂,他死的時候甚至還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殺他……」

「你胡說,你不要顛倒是非……」當時的滄雲和慌亂也很惶恐,唯恐他不信任她,她甚至還看向他,向他求救,而他當時正處在一片哀痛當中,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那個求救的眼神。

「我根本就沒有胡說……司律哥哥……」他的小師妹說着,抓着他的手,悲戚的哭道,「滄云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那麼喜歡她,她竟然殺了師父,養育我們的師父死在了她的手上……嗚嗚……」

「你胡說,分明是你……是你殺了所有的人……」她嘶聲叫着,忽然抽出他師父胸前的劍狠狠的朝着她刺去。

見她惱羞成怒的想要殺他的小師妹,他的眸中瞬間浮起一抹濃濃的失望與哀痛。

正在他愣神的瞬間,她的劍瞬間沒入了他小師妹的胸口。他一急,慌忙一掌拍開她。對她,他到底是沒有使出全力。

她當時就被他拍得退開了好幾步,然後用一種很失望很仇恨甚至是很絕望的眼神看着他,那種眼神幾乎刺穿他的心臟。

「明明就是她殺的人,你為什麼不信我……」她嘶聲叫着,握著劍再次朝着他的小師妹襲來。

他一驚,慌忙將他的小師妹藏於身後,手下意識的拔出了除妖的那些法器。混亂中,他根本就不知道滄云為什麼會撞上他的劍。劍深深的沒入了她的心臟。那一刻,他幾近崩潰。

「雲兒……」他大吼一聲,慌忙摟着她下墜的身子,顫抖的開口,「不要嚇我,雲兒,你怎麼樣了,求求你不要嚇我……」

她躺在他的懷裏,臉色蒼白,嘴角不斷有血絲淌下,他慌亂的用手去抹,卻感覺越抹越多。

「雲兒……對不起,對不起……」他摟着她不停的道歉,我中悲痛欲絕。

「你不信我……」她虛弱的開口,隨即蒼涼的笑道,「我就要死了……」

「不,我不會讓你死的,我現在就來救你,有我在,你不會死的……」他急促的搖頭,悲戚的大喊著。

而她卻笑得有些冷漠,斷斷續續的說道:「司律,不要怪我殘忍,是你不信任我的,我現在就用我的命來啟動追憶之法,我要讓你親眼看看你的師父還有師兄弟是怎麼死的……」

「不要,不要……那些都不重要……」

然而不管他如何的阻止她,即便他說他是相信她的,她還是一意孤行的啟動了那個法術。他記得她以前就跟他說過,啟動那個法術幾乎要耗盡她的生命。

然後,他就看到了過往發生的一切,原來兇手真的是她的小師妹。他的小師妹在水裏下了毒,待所有師兄弟中毒之後,她便將他們全部殘忍殺害了。

他的師父對他的小師妹根本就沒有防備,他的小師妹趁給他師父送飯之際,一劍狠狠的刺進了他師父的心臟。那個時候,滄雲正趕進來,一劍刺傷他小師妹之後,正準備拔出他師父胸前的劍,於是那一幕便定格在了他的眼中。原來他衝進來看到的那一幕根本就不是她殺了他師父,而是她想要把劍從他師父的胸口拔出來。

然而讓他看到了這些又怎麼辦,事實是怎麼樣的他根本就不在乎,她根本就需要耗盡生命來啟動那個法術,讓他看到事實的真相,那不過是讓他更痛苦更愧疚而已。難怪她會說不要怪她殘忍。可是他怎麼能不怪她,她真的好殘忍……

最後滄雲的元神滅了,化作成了一隻普通的貓。他帶着這隻貓離開了道觀。他沒有殺他的小師妹,他小師妹說她殺那些人只是出於嫉妒,她嫉妒他對滄雲的好。可是滄雲已經被他錯手打回了原型,什麼都變得不重要了。

他帶着小黑貓尋訪了很多地方,最後得知昆崙山上住着一位上仙,上仙也許可以幫他的滄雲恢復原型。於是他帶着小黑貓不遠萬里來到了昆崙山頂。

他如願見到了上仙,可是上仙卻說她的魂魄散落在各地,根本就無法聚集,還叫他放棄執念,不要苦苦執著。

他不聽,跪在上仙的洞外,祈求着上仙能夠幫他救救他的滄雲。那時候昆崙山頂常年積雪,又是一天一夜的暴風雪,他幾乎凍僵,卻毫不氣餒。上仙垂憐,便告訴了一個從來都沒有人試過的辦法,那便是超度一千個怨靈,這樣,上天欣許會讓他慢慢集齊滄雲的魂魄。

於是他在冰棺里苦苦修鍊,終成仙人。唯有仙人的長壽才能支撐到他集齊她魂魄的那日。

喬子涵是他度的最後一個靈魂,而那時,滄雲的魂魄幾乎已慢慢集齊。只余最後一道記憶魂。他也想過不要那道記憶魂,唯恐滄雲記起一切之後會恨他,可是他還是決定找到她的記憶魂,因為那樣才是一個完整的她。

當她終於重新化為人的時候,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澎湃激動。可是她當時只是怔怔的看着他,帶着一絲恐懼的問他:「你是誰?」

這三個字讓她的心很痛很痛。

在度完所有的怨靈之後,他終於找到了她的最後一道魂魄,而他的滄雲也變成了完整的滄雲。

過了千年,萬物變換,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年代。她雖然還是有些怨他,但終是抵不住對他的思念。

她問過他:「你為什麼那麼執著,執著了千年。」

他說:「只是為了能夠再次見到你。」

時至今日,那段愛念穿越了千年,確實越積越深。

司律靜靜的端詳著懷中女子的側臉,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滄雲對兩個小寶貝喜歡得不得了,不停的逗弄着他們,然而兩個小傢伙剛來到這世上,只知道睡。

「司律哥哥……」滄雲抬起頭,剛想說什麼,就發現司律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她愣了愣,問道:「這樣看着我幹嘛,我臉上有東西啊。」

司律溫柔的笑了笑,大手握住她柔軟的小手,說道:「雲兒,這樣真好……」

滄雲一怔,半響,看着懷中一雙兒女,溫柔的低笑道:「是啊,司律哥哥,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我們會有今天的幸福。」

「雲兒,你還怪我嗎?」司律幽幽的開口,聲音中有些憂傷,這份遲來了千年的幸福是多麼的不易。

滄雲的雙頰鼓了鼓,半響,氣呼呼的說道:「你還問這個問題有意思么,只要我們現在幸福快樂就好。」頓了頓,她忽然勾着他的脖子嘻嘻的笑道,「再說了,不經歷千年,我哪裏知道原來你這麼愛我啊。」

司律溫柔的揉着她的秀髮,沉聲說道:「雲兒,不管以後發生什麼,可不可以不要那麼激動,你知不知道你當初耗盡生命讓我看清事實對我來說是一件多麼殘酷的事情,當時對於我來說,任何事實都沒有你重要,你知道嗎?」

看着他臉上的沉痛之色,滄雲有些心疼的撫着他的俊臉,低聲道:「好,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衝動了。」

司律一笑,溫柔的將她攬入懷中,許是微微壓到了兩個奶娃娃,兩個奶娃娃瞬間哇哇的大哭起來。

滄雲和司律皆是一慌,半響,滄雲大叫道:「尿了,尿了……司律哥哥,寶寶拉尿了……」

司律瞬間從床上爬起來,看着兩個哇哇大哭的小奶娃有些手足無措。

滄雲剛剛生完孩子又不能大動,看着手足無措的司律,不由得低吼道:「愣著幹嘛,趕緊把寶寶抱起來,換一身乾淨的棉巾啊……」

「哦哦……」司律應着,慌忙衝進浴室里拿出了兩條幹凈的棉巾。這裏是豪華酒店,房間幾乎什麼東西都有。

司律拿來乾淨棉巾,就慌忙抱起奶娃娃,許是他抱孩子的姿勢不怎麼對,那個奶娃娃更是大聲的哭了起來。

滄雲急得大叫:「喂,你弄疼兒子了,會不會抱孩子啊……」

司律抹汗中,手忙腳亂的給孩子換棉巾。這時候太陽已升起,黎明的曙光透過窗子照在柔軟的大床上,一片慌亂中又透著一股難得的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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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謀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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