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68 別再那樣對我

V068 別再那樣對我

顏西西因為和喬勝男聊得投機,心情變得開朗了不少,破天荒地好言好語回應了他一句:「誰讓你等了?不知道我們女人講起話來容易沒完沒了嗎?」

她已經好久沒用這樣嗔怪撒嬌的語氣同他說過話了,總是冷冰冰的,對什麼都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此刻見她高興,好像又回復了從前的幾分嬌俏,蕭禹辰的心中頓時一陣激蕩,輕輕笑道:「她和你講什麼了?」

「說來話長,等下再說吧。」顏西西將手中的領帶盒放到桌子上,先走進浴室去洗漱。

出來時,發現蕭禹辰正半倚在床上,拿着那條領帶細細打量。

顏西西忍不住說:「這是新的,你看完了原封原樣裝好,別弄亂了。」

「勝男怎麼會給你一條領帶?」蕭禹辰隨手放下領帶,明顯有些介懷:「你又準備給誰?難道不是我?」

「暈死了,你就那麼缺領帶?」顏西西給了他一個白眼,走到床邊舒舒服服地躺下:「這是勝男送給我們林總的,讓我轉交。」

「林雲天?」蕭禹辰微微蹙了蹙眉頭,顯得更為驚訝:「勝男給他送領帶?」

「是啊。」顏西西笑了笑說:「很意外吧,勝男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居然會對林總有好感。」

呃,蕭禹辰確實十分意外,不過立即就消化了這個消息,俯身攬住了她,嘴角揚起邪魅叢生的笑意:「也好,只要不是你對別人有好感,我都沒關係。」

這段時間,兩人一直關係疏離,連夫妻間的正常親熱都很少。

因為顏西西每次都很冷淡,蕭禹辰也覺得興味索然。有時他真想抓着她不管不顧索要一番,可是一看到她臉上那種應付差事一樣的淡漠表情,他就什麼情致也沒了。

是的,這種事情,如果她不情願,甚至是反感。即使勉強做了,又有什麼意思?

今天晚上,也許真的是心情好,顏西西總算人性化了一點,沒再拒絕他。

平白無故餓了那麼久,好不容易得到心愛女孩的回應,蕭禹辰自然格外激動,緊緊箍着他嬌媚迷人的妻子起伏馳騁,勇猛衝刺,很快兩個人就達到了快樂的頂峰。

戀戀不捨放開顏西西的時候,蕭禹辰嘆息著說:「西西,別再那樣對我了,我難受……」

其實我也很難受,顏西西在心底苦澀地想。不過她卻緊緊地閉着眼睛和嘴巴,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好像疲倦極了。

蕭禹辰卻沒打算立即睡覺,他想借這個機會同她好好談一談,又興緻勃勃地說:「勝男回來了,真是個好消息,可以幫我一個大忙了。」

「幫你什麼忙?」顏西西懶洋洋地問。

「她也要上班,而且喜歡自己開車,就讓她每天和可人一起走好了。」蕭禹辰愛憐地擁住妻子柔若無骨的身體,笑得如釋重負:「這樣媽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你也不會生氣了,是不是?」

「你以為我就在為這生氣?」顏西西真沒想到他是在思忖這件事情,不由諷刺地撇了撇嘴:「就算不坐你的車了,你們上班還不是在一起?總裁秘書啊,多麼誘惑人心的職位。之前你不也有無數次帶着可人出雙入對四處應酬,給小報記者都提供了不少好素材。」

「好了好了,我錯了行不行?」蕭禹辰真怕她說着說着又同他吵起來,趕緊承認錯誤,不假思索地說:「你放心,我馬上就給可人調換個崗位。」

「切,隨便你!」顏西西咬咬牙說:「只怕被你媽知道了又是一場軒然大波,到時候別冤枉我插手了你的工作!」陣役醫血。

「其實,同我媽相比,我更在乎的是你的感受。」蕭禹辰感嘆萬千地說着,用一個溫溫柔柔地吻堵住了她的唇。

周一早上上班的時候,蕭禹辰果然直接安排了何可人坐喬勝男的車,並說以後就都這樣了。

何可人包括陶婉珠雖然滿心不情願,卻也無可奈何。因為就連喬勝男都欣然應允了,她們當然不好再多說什麼。

顏西西在下班前,找了個機會把領帶給了林雲天。

通過細心觀察,她發現林雲天雖然依然冷漠嚴肅如同冰山,但是聽到這是喬勝男專門買給他領帶時,他的眼神似乎還是有一些微妙的變化,也沒有生硬無趣地說不需要或者不喜歡。

看來有戲!顏西西心中暗笑,立即趁熱打鐵地說:「林總,其實勝男人挺好的。都從那麼遠給你帶禮物了,你怎麼着也應該表示下才對,乾脆今晚請她吃飯吧。」

林雲天挑眉看了看她,十分無語:「你們倆什麼時候這麼好了?我記得,以前你都是叫她喬小姐的。」

「就上周五剛好的。」顏西西抿了抿嘴唇,有點兒不好意思:「她也給我帶了禮物,我今天背的那個包就是,嘿嘿,超級昂貴。」

「哦,看來還是你們女孩子的友情來的快。」林雲天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語氣里又似乎有着幾絲淡淡的促狹:「一份貴重的禮物,立馬就能化干戈為玉帛,前塵往事都不追究了。」

「我是真心覺得她人還不錯。」顏西西漲紅了臉說:「反正吧,我是把東西帶到了,你到底請不請她吃飯?」

「請。」林雲天唇角輕輕上揚,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不過,要你作陪。」

顏西西現在本來就很少在家裏吃飯,也不願意過早回那個家,當下爽快地答應了。然後她又跑回辦公室,用最快的速度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了喬勝男。

喬勝男當然歡欣雀躍,滿口應承,摩拳擦掌地準備打扮得漂亮點去約會。

結果下了班碰頭,她看到顏西西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放心,我不回家,禹辰今天也不回家。所以,可人只能自己搭車回去了。」

顏西西沒想到喬勝男整個人看似大大咧咧,觀察力卻這麼敏銳,一回來就看出了她和何可人之間存在的那份難言芥蒂。

她不想多談這些讓人心裏發堵的煩心事,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順其自然好了。」

「你真的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別的我不敢說,但是禹辰這個人我可是太了解了。」喬勝男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嘻嘻地說:「連我都勾搭不上的,難道你以為可人會有那本事?」

顏西西被她這可愛有趣的話語逗樂,剛剛浮過一絲陰霾的心情雲開霧散,好像豁然開朗,一下子變得輕鬆了許多。

是的,以後有了喬勝男在,也許她在那個處處受欺壓挑剔的家裏,會開心一點,不會覺得那麼壓抑和心涼了吧……

那天晚上,顏西西和喬勝男林雲天一起,吃了一頓愉快的晚餐。

兩個女孩子都是開朗健談的人,熱熱鬧鬧地從天南聊到了地北,真可謂相見恨晚笑聲不斷。林雲天雖然話語不多,不過表現得卻很紳士,為她們倆的服務都算周到。

在這種融洽歡樂的氣氛下,顏西西難得胃口大開,吃了不少東西。好久,她都沒有這麼開心過,也沒有這麼放鬆過自己了。

只是,快要吃完飯的時候,她卻突然感到身體有點不舒服起來,喉嚨一陣翻湧,像是要嘔吐似的。

她急忙去了衛生間,然而卻又似乎很快就好了,什麼都沒吐出來。

回到座位,林雲天和喬勝男都關切地問她:「怎麼了?你臉色看着不好。」

「沒事。」顏西西根本就沒當一回事,只以為自己是一時消化不良,輕輕笑了笑讓他們安心:「可能我今天吃多了,胃一下子接受不了。」

就這樣,她們這兩個女孩成為了好朋友。

自從喬勝男回來,顏西西回到家裏時不再覺得那麼難捱,畢竟有一個對她友好的人可以輕鬆自在平等自如地相處交往了。

而且,喬勝男也很有正義凜然打抱不平的俠女氣質。

有時蕭禹辰不在,陶婉珠又那樣冷言冷語對顏西西挑三揀四時,喬勝男都會毫不猶豫地站出來幫她說話。還十分認真地問過陶婉珠,阿姨您現在是不是更年期了?怎麼當了婆婆,脾氣變得這樣大?

陶婉珠拿喬勝男真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漸漸的,當着她的面也只好收斂了一些。然而心裏,對顏西西的不滿與怨氣卻蓄積的更多了。

從頭至尾,陶婉珠都沒有真正接受過顏西西做她的兒媳婦。一直在琢磨著要怎樣不露痕迹把顏西西趕走?讓兒子再找一個身家清白,各方面都討人喜歡的女孩子。比如何可人,甚至再換個其他別人,她覺得也比顏西西好多了。

何可人現在,同樣心情煩亂,鬱悶無比。因為她不僅不能像從前那樣,每天正大光明地同蕭禹辰一起坐車上下班。而且在別墅里,有了喬勝男的存在,她也無形中受到了幾分約束。

當然,表面上她是什麼都不會表露出來的,對每個人都親親熱熱,一如既往的勤快和乖巧。

看到顏西西她也很熱情,就好像她們還是最知心貼己的好姐妹一樣。只是無論如何,兩人之間都彷彿有了一定距離,無法恢復到往日的親密無間。

單獨在一起時,常常是泛泛地聊幾句無關痛癢的話語,她們便各自沉默,相對無言了。

有時候靜下心來想一想,顏西西也十分感慨。

古人說過世事無常,確實,這個世界上的事情還真是難以預測。經過歲月的洗滌沉澱,有的人由最初的相互敵視變成了朋友,像她和喬勝男。而有的人,卻由最初的親近日漸疏遠,像她和何可人……

這天是監獄的探監日,顏西西忙完了自己的事情之後,專門請了假去看爸爸。

她已經好久沒有去過監獄了,連過年都刻意忽視掉了這件事。自從知道了蕭家人仇恨爸爸的真相,她的心裏,一直就有個解不開的疙瘩,很不好受,難以釋懷。

是的,她真的無法接受,一個如花似玉的生命,因為爸爸的……,就那樣過早地離開了人世,徹底告別了這個美麗世界,告別了所有她愛和愛她的親人。

每當想起這些,顏西西的心就像灌了鉛一樣的痛苦沉重。

所以,無論陶婉珠怎麼折磨刻薄她,她都默默堅持忍耐了下來。只覺得這一切如果能讓陶婉珠在心理上好過一點,那她也就相當於幫爸爸贖了微乎其微的一點罪吧……

看到了久違不見的女兒,顏利斌沒有一點點高興或者欣慰的反應,反而開口就質問她為什麼還不給他辦好保外就醫?是不是只顧著自己跟蕭禹辰享受玩樂去了,連自己的親爹老子都不管了?

顏西西一言不發地聽着他越來越過分的數落,最後才靜靜地問:「爸,你認識蕭錦嗎?」

顏利斌微微愣了愣,不耐煩地說:「蕭家的人,我怎麼會認識?也只有你才願意天天跟他們混在一起!」

「可是這個蕭錦,不是普通的蕭家人。」顏西西冷冷地注視着自己熟悉又陌生的爸爸,一字一句地提醒他:「她在十幾年前,來你手下上過班,被你強行污辱,難道你就忘得一乾二淨了么?」

顏利斌又驚又愕地皺緊了雙眉,彷彿在仔細地回憶什麼,然後喃喃地說:「蕭錦,好像是有過這麼一個女孩子,只上了很短時間的班,後面就沒來了……」

「她當然不能來了!」顏西西再也無可忍耐,憤怒地,激動地站了起來,連眼睛都漲得通紅:「因為她已經死了,是被你強暴后跳樓死的!那時她才二十一歲,比我現在還小!」

顏利斌的臉色變了,沒有了剛才在女兒面前的那種乖戾和不可一世,變得十分頹敗,好半天才結結巴巴地說:「西西,這不能怪爸爸呀,我也不知道她性子那麼烈,你如果今天不說,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已經死了。不過天地良心,我當時是真心喜歡她的。她很漂亮,又聰明聽話,我都跟她說了可以娶她,只要她答應,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娶她……」

「嗬,娶她?那我媽呢?」顏西西不由攥緊了自己的手指,苦笑一聲打斷他:「那個時候媽還在吧,你又把媽當什麼了?」

「你媽……」顏利斌不自在地摳了摳頭髮,訕訕地道:「如果要娶別人,我可能要先跟你媽離婚……」

此時此刻,顏西西只覺得心中無比凄涼,也不想再多說什麼,只是苦澀地問:「爸,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請你如實告訴我。媽抑鬱生病,走得那麼早,是不是和這件事有關?是不是和你一直沒斷沾花惹草有關?」

顏利斌不敢直視女兒那雙清澈如水又犀利如劍的眼眸,耷拉下了腦袋無言以對。

「爸,做人不能太自私。人在做天在看,你曾經做了那麼多昧良心的事,現在落到這樣的地步實屬罪有應得。」顏西西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盡量平和下來,繼續緩慢地,冷靜地說道:「你是我的爸爸,所以我不會不管你,我也依然會隔段時間來看你。可是像保外就醫這樣的事,最好想都不要想了。不止蕭禹辰不會答應,就連我,也覺得沒這個必要。」

「女兒,你不能這樣對爸爸啊。」顏利斌頓時急了,臉紅脖子粗地嚷道:「要我一直關在這裏不出去,我會活不了多久的,也許很快就不行了……」

然而,一直對他孝順有加的顏西西這次卻沒有被這樣聳人聽聞的話語嚇住,只是平心靜氣地說了句:「爸,接受現實,安心改造吧。」便匆匆地走了。

出了探視室的大門,顏西西才感覺到自己又有點不舒服,身體疲乏極了,整個人都昏沉無力,好像連開車的氣力都沒有了。

她扶著路邊的一棵大樹站了一會兒才好一些,可是剛剛強撐著精神走到車邊,胃裏卻又是一陣作嘔難受,只好撫著胸口蹲下來,連連乾嘔了好幾下。

「小姐,你怎麼了?要不要幫忙?」一名路過的管教幹部看到她的情形不對,急忙走過來問道。

「我可能受涼了……」顏西西蒼白著臉色站起來,虛弱地對他笑了笑:「謝謝,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這樣子不能開車。」那名管教幹部是個十分熱心和有責任感的人,當下就說:「先進去我們辦公室坐坐吧,看看情況,如果不行,我們這兒可以派個人送你回去。」

拗不過他的一番好心,再加上自己這時也確實是很難受,顏西西便跟着他去監獄辦公室坐了會兒。

喝完一杯溫熱的白開水之後,她漸漸感覺好點了,於是誠懇地跟那名管教幹部道了謝,開着車往回趕。

因為身體不舒適,一路上顏西西都行駛得很慢,到了市區,已經過了下班時間。

她也不知道家裏是番什麼情形?反正只要蕭禹辰或者喬勝男不在,她回去晚了,陶婉珠是從來不會讓廚房管她的。

所以,她打算在外面吃點東西再回去。然而無論想起什麼,卻又似乎都沒有胃口,最後她還是直接回家了。

進了別墅,顏西西發現自己的直覺果然是正確的。

蕭禹辰最近工作繁忙,很少在家,喬勝男大約是和林雲天約會去了,這時也沒回來。只有陶婉珠和何可人坐在客廳,卻沒有像往常那樣熱熱鬧鬧地有說有笑,而是在低聲地竊竊私語。好像在商量着什麼重要的大事,臉色都很嚴肅,甚至可以說是凝重的。

顏西西同她們打了聲招呼,便準備先上樓去。因為她今天實在是太倦乏了,一點兒多餘的精神和體力都沒有。

陶婉珠卻沉下了臉道:「你別一回來就往上面跑,我有事問你。」

顏西西只好坐了下來,好聲好氣地問:「媽,什麼事啊?」

「你整天東奔西走不落家,到底在做些什麼?」陶婉珠緊皺着眉頭看着她,冷然質問道:「禹辰是在忙錦越的事業,勝男要戀愛,他們時不時回來晚些還情有可原。你呢?你有什麼理由這樣?」

顏西西看家中的氣氛已經猜到了,這一刻陶婉珠專門喊住她不會有太好的事,依然耐心地解釋道:「媽,我在公司的設計部負責,其實我的工作也很多。」

「會設計東西很了不起嗎?我就不相信你的工作能比可人還多!」陶婉珠不屑地撇了撇嘴,諷刺著說:「可人可是每天一下班就回來了,這麼好的榜樣就在你的眼前,你怎麼就不能虛心學着點兒?」

「媽,對不起,以後我會注意的。」顏西西又累又乏,加上晚上還沒吃飯,實在沒什麼心力為自己辯解,只想快點結束這場談話到床上去躺一會兒,抱着息事寧人的態度認了錯。

然而陶婉珠今天卻彷彿格外不高興,根本不打算太快放她走,話鋒一轉又道:「可人在禹辰身邊做秘書做得好好的,為什麼突然被調到宣傳策劃部了?是不是你找禹辰吹的枕頭風?」

聽到她這樣說,顏西西猛然想起有天晚上,蕭禹辰確實是說過要給何可人調換個崗位。當時她就覺得不太妥當,但是沒想到他真的說到做到,這麼快就付諸行動了。

她的心中暗暗叫苦,坦誠地搖了搖頭:「可人調到策劃部了嗎?我不知道。不過我想,這應該是正常的工作調動吧。」

「西西你就不要再裝了好不好?難道你以為我真的是傻子?」此時,一直坐在旁邊默不作聲的何可人激動地叫了起來,瞪着顏西西說道:「明明就是你跟蕭總說了什麼!不然我當蕭總的秘書這麼敬業稱職,蕭總也好幾次表揚我了,為什麼會突然做出這樣的安排?」

「可人,請你弄清楚事實再說話,我有什麼必要跟禹辰說你的是非?」顏西西微微蹙了一下秀麗的雙眉,轉過眼眸平靜如水地看住她:「而且你也該知道,禹辰在工作方面做出的決定,並不是其他人能隨便干涉改變的。」

「一般人當然是不能隨便干涉,可是你又不一樣。」何可人低聲嘀咕著,一副既氣恨又無奈的模樣:「阿姨都說了,你是吹的枕頭風……」

「可人!」顏西西厲聲喝了一句,只感覺到渾身好像更難受了,揉了揉自己又開始翻湧作嘔的胸口才緩慢地說:「我不想和你吵架,反正我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信不信隨便你。」

「你幹嘛這麼凶啊?」何可人輕輕咬了咬嘴唇,顯得十分委屈:「我也沒想和你吵呀,只是覺得,我那麼辛苦努力地做事,總要給我一個稍微公平點的待遇吧。」

「調換工作崗位就是不公平待遇嗎?」顏西西苦笑了一下說:「可人,這些事情你應該跟錦越負責人事調配的主管溝通,甚至也可以直接找禹辰,但是真沒必要跟我講。」

「西西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何可人彷彿更加受到了刺激,聲音弱了下去,眼圈微微泛紅:「我真沒想到你會這麼冷漠,我們畢竟是好朋友,就算你對我有意見,也不用拐彎抹角挖苦人吧。」

顏西西真是無語極了,心力交瘁地解釋:「我沒有挖苦你,也不是對你冷漠,只是實話實說……」

「好了!都不要再吵了!」陶婉珠忽然在一旁惡狠狠地打斷了她,滿臉的厭惡與不滿:「顏西西,我看你還是脫不了你爸爸那樣的流氓習性,心思惡毒得很,小小年紀就想着暗地裏害人!」

「媽,我爸爸是有罪。」顏西西的臉色刷地一下子失去了全部血色,變得煞白煞白,顫抖著聲音說:「可我和他絕對不一樣……」

「你什麼都不用狡辯了。」陶婉珠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斬釘截鐵地道:「就沖你對可人做出的這件缺德事,我就該多罰罰你。趁禹辰還沒回來,你現在就上去我房間吧,好好反省!」

「媽,能不能明天?」顏西西知道去她的房間里就是罰跪,而且看這個樣子,今天跪的時間還一定不會短,她真的怕自己受不住,不由懇求着說道:「今天我有點不舒服,明天您再多懲罰我行嗎?」

「少裝嬌氣了!你就是跪一輩子也抵償不了我女兒的命!」陶婉珠冷冰冰地吼了她一句,轉頭吩咐何可人:「可人,推我上去。」

她又提到了她的女兒!她也清晰明確地知道,這件事情是最能打擊控制到顏西西的。

顏西西的心中無比凄涼,再也無話可說,拖着虛脫無力的身體,木然地跟着她們走上去,木然地進了陶婉珠的房間。

陶婉珠說:「可人,你出去吧,讓我跟她單獨在這兒就行了。」

何可人其實還不知道陶婉珠每天晚上都會罰顏西西下跪,聽到她們兩人剛才那樣的對話不免感覺到怪怪的,看到顏西西蒼白得就像冬天的雪人那樣的臉頰她也有些害怕。

然而轉念一想,顏西西現在是她應該拼勁全力對付的敵人,是阻撓她順利得到幸福的最大障礙,她便很快釋然了,恭敬地答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跪着吧!」門一鎖上,陶婉珠便冷寒著臉對顏西西說:「你今天多反省會兒,跪到禹辰或者勝男回來了才能起來!」

顏西西一個字都沒有再說,甚至連表情都沒有絲毫的變化,就那樣直直地跪了下去。

是的,如果這樣才能使陶婉珠好過,如果這樣能夠讓大家的心靈得到一絲解脫,那她就跪吧。

她情願自己多受一點苦,也不想再惹出什麼多餘的事端。誰讓她的爸爸,做過那麼多的壞事。既害了人家的女兒,又把陶婉珠害得雙腿殘疾……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屋子裏是一片冷沉的靜默,彷彿顯得這個夜晚格外的漫長。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蕭禹辰一直沒有回來,喬勝男同樣沒有回來。

顏西西只覺得越來越難受,四肢都麻木了,眼前陣陣發黑,身體和心靈一樣冰冷,好像下墜到了一個最黑暗冷酷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深淵。

她咬緊牙關承受着,倔強地一聲不吭。

既然剛才的哀懇都沒有作用,現在她也不想再祈求什麼。如果今晚跪到底能夠改變一些東西,她真的無所謂。

漸漸的,顏西西的額頭冒出了冷汗,小腹也開始隱隱作痛。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回事?一邊虛弱地擦去汗滴,一邊在心底默默地呼喚著媽媽,用這樣的方式支撐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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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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