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列車乘務員——多出來的車廂

第一百三十五章 列車乘務員——多出來的車廂

楊哥繼續講述著他的故事,只聽他說道:「還是這趟列車,不過是在過年期間。那時候因為單位上一個領導的孩子被調了過來,自然就把我的位置給頂了,讓我去了硬座車廂。我也沒啥意見,一來是必須服從安排,還有就是可以給領導賣個好,與其無力反抗被人穿小鞋讓大家都難堪,不如順勢而為兩全其美。

這領導的孩子自然不能一直干列車乘務員,下來在列車上工作無非是找個進入單位的由頭。估計幹不了半年就得往上調去坐辦公室了。而這段列車乘務員的經歷就會被寫在檔案上,日後升遷的時候表示這是出自基層的幹部,還有也就顯示領導公平公正,就好似告訴所有人我是一視同仁的,就是我孩子不也下基層去當列車乘務員了嗎。所以他一旦調走,我還能調回來,大領導自然不會記住我是誰,但單位領導卻可以記住我的通情達理和配合工作,這都是日後給領導舔腚的資本。別瞧不起舔腚這個詞兒,很多人連舔腚的資格都沒有呢。

呵呵,這就是我們這個單位,都沒法提。提起來一個比一個臟。不過沒辦法,這就是現實,在社會中比這髒的事兒不多的是嗎,起碼我們這個大領導還知道做給別人看,總比一些明目張胆囂張跋扈的要好的多吧?要麼權錢交易,要麼錢色交易,要麼權色交易,咱們啥也沒有,要麼一輩子碌碌無為除非天上掉餡餅砸到身上,要麼就只剩下給領導舔腚了。

我當時就因為領導照顧,也沒回硬座車廂,真好趕上過年,所以我去了加掛的幾節硬卧做服務員。硬卧沒有門,這個你常坐火車我就不給你介紹了,反正人口流動有點大,而且一個屋裡是六張床。正因為沒有門,所以睡覺的時候人一般都把自己的隨身物品抱著睡,有時候會因為很吵引發矛盾。

到了晚上,突然有個乘客過來找我,他總聽見有吵鬧的聲音無法入眠,而且不光他好多人都聽到了,於是他來找我反映一下。我們當時正在聊天打牌,幾個乘務員一聽就都要過去看看,這麼大晚上了還讓不讓人休息了,太沒公德心了。既然要處理問題。很可能會引發矛盾,人多點總是好的,我們本著盡量服務的態度,但有時候不嚴厲點根本起不到作用。

我們三個人就順著那人指的地方過去了。本來就有點困,但因為一會兒要到站了,所以也就不睡了,索性都打起了牌提神。你是寫東西,也經常熬夜,應該有這種感覺,晚上困了不睡覺的時候,腦袋總是懵懵的,有時候反應就會有些遲鈍。我們走到車廂尾,果然有一些嬉笑歌唱的聲音傳來。我們透過玻璃看去,竟然是另一個車廂的人在唱歌跳舞。

當時我就急了,這是多大的動靜都能隔著門和兩截車廂相接的部分傳到這邊來,那個車箱里又不是他們一家人的,雖然是硬座但也有人會休息睡覺,還讓不讓人安心坐車了。我打開門走了過去,同事邊聊著天邊跟著我,結果奇了怪了,這節車廂內竟然沒人表示厭惡,好似是什麼單位包的車廂一樣,所有人都很是亢奮的在那裡喝酒聊天載歌載舞,所有人都十分興奮,精神頭十足。

我們剛到了那個車廂內,還沒說話告訴他們聲音小點,不要影響別人休息。就見所有人都停下了說話,喝酒聊天的唱歌跳舞的就在這一刻同時停了下來,聲音戛然而止顯得有些怪異,他們所有人看向了我們是三人。那目光很有穿透力,也很陰冷。我當時腦子裡閃現出了一個電影,《天下無賊》之中,就是一個團伙上車的,咱不過是打份工,真沒必要為了這個惹一身麻煩什麼的。

可是既然都到了,那就得說幾句啊,於是我就鼓起勇氣說上幾句,讓他們小聲一點。結果我一個同事這時候拉著我就走,另一個人打開了門我們三人匆匆離去。我那同事手上全是汗,但是卻冰涼無比,還有略微的顫抖,我當時也沒說什麼,人家畢竟是前輩,比我工作時間長見多識廣的,什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幫人肯定和我剛才所想的一樣有所古怪,所以同事才拉著我走的,所以我也沒怎麼說話,更沒有反駁,跟著就走了。

回到值班室中,兩人坐在那裡,點燃香煙一言不發。我不禁有些納悶,值班室內不允許抽煙,這倆人卻不顧這個,公然抽煙不說還如此緊張,臉色都有些白了。我不解問這是怎麼了,他們卻說我糊塗,問我負責幾個硬卧車廂。我說三個,說罷我也長大了嘴巴,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了。」

「等等,這個我沒聽懂。」我說道。

楊哥說道:「我當時負責三個車廂,我們在第一個車廂的值班室內打牌聊天,那個乘客告狀之後,我們就過去了。途經兩個車廂,而我所負責的三個車廂是最後加掛的三個車廂,也就是說我們出了硬卧,後面就是車尾了,門是鎖著的,怎麼可能還有一節硬座車廂!這簡直是多出來的一節車廂。

如果是中途加掛的,那我們必定會得到通知,而且我們也能看見,可實際上並沒有。那剛才那節車廂是怎麼回事兒,而車上的人又是什麼人。我們三人都覺得渾身發冷,雖然是大晚上,不過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見了鬼,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我們彙報了列車長,列車長十分重視,他也不知道有加掛的事情。於是乎,他就帶著兩名乘警去了我們所謂的那節車廂。我當時宣稱肚子疼,沒有跟過去,列車長對我連連翻著白眼,還說我懶驢上磨屎尿多。

當我再度來到最後一節車廂的時候,也就是第三節我負責的卧鋪車廂的時候,我聽到了乘客的驚呼聲。列車長和乘警三人楞楞的站在那裡,三人圍成圈,伸出一手互相掐住對方的脖子,臉已經變成了鐵青色,不過他們依然沒有鬆手,眼見著人就不行了。

我沖了過去,招呼乘客飛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掰開三人的手,三人剛一分開就昏厥了過去。後來三人都請了從長期病假,到現在也沒上班,成天疑神疑鬼的,好像精神出了問題。

因為這事兒鬧得不小,故此咱們這兒整個系統內也搞得人盡皆知的,但三人成虎,人云亦云的一說故事就變了味兒,變得極其恐怖玄幻。實際上並非如此,事情就如我說的這麼簡單,沒有太過特別的地方,至於那節車廂內究竟是什麼東西,我並不知道。

我記得你朋友剛到單位上的時候,還神神秘秘的給我講這個故事。我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做聲,也沒有告訴他這個故事就是從我開始的。」

「那後來那節車廂還在嗎?」我問道。

楊哥搖了搖頭說道:「當時我趕到掰開列車長和乘警的手的時候就看向後方,但卻什麼都沒有了,那節車廂和一車廂的人也如同人間蒸發一樣消失不見了。這個故事千真萬確,不信你可以去問問,凡是零九年之前入職的人大多都知道這事兒。剩下的人就大多都是聽說的了,故事就此完結。火車上人多人氣旺,即便不是忙的時候也有不少人,所以鬧鬼的事情也不是常有的,更何況當時是過年,人都沒處坐了,鬧鬼更是罕見。故此,這個故事才會廣為流傳的。」

後來我也的確問過不少人,沒楊哥說的那麼人盡皆知,但知道的人也的確不少。還是那句話,空穴不來風,我不知道楊哥所說的有幾分真幾分假,這和敘述方式以及記憶有關。但我確定,這事兒的藍本必定是有的,不然不會經久不衰,在如此一個信息發達的社會,傳到今天還沒有不攻自破,也沒有被人揭穿,其中的真實就不言而喻了。

楊哥的故事遠不止這些,他這人也愛聊天,故此經常和各種各樣的乘客交談,這也是為什麼他依然喜歡自己這份職業的原因。某次我們兩人小聚的時候,楊哥就說了這麼一個故事:「這事兒也是我聽來的,是否真實我也不知道,但我索性講給你聽聽,就當個故事也挺有意思的。

故事來自一個罪犯乘客,當時我和乘警一起查房,有間軟卧之中有個四十多到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正好還沒上人,他就自己一間屋子。當時我檢查了他的車票和身份證,收起來換了卡給他,乘警這時候過來掃描身份證,卻見那人猛然站起來,敬了個禮說道:「報告政府。」

當時情形很尷尬,那人也笑了,乘警也笑了,我也跟著笑了。原來這都是條件反射,這個老王乃是個刑滿釋放人員,在監獄里喝了五年稀飯已經成了條件反射,見到穿警服的就在腦中第一反應是管教,這般行為也是條件反射所致。

後來我碰到老王,老王坐在過道的椅子上看著窗外獨自愣神,我這人愛聊,就跟老王聊了幾句,問他在看什麼,老王看著窗外飛速向後劃過的景色喃喃的說,外面的世界真好啊。

我正好不忙了,就和老王攀談起來,原來他並非是殺人放火的窮凶極惡之徒,卻也是做了些損陰德的事情,比如偷墳掘墓。後來就根據《文物保護法》第三十一條,對他這種定性為盜竊國家文物的罪名進行了刑事處罰,根據《刑法》侵犯財產罪判罰,因為數額巨大,被判處有期徒刑六年,後來因為立了功,所以又被減刑一年。這才剛剛出來,坐上火車準備回家。

我聽了這個頓感興趣,那一陣我正著迷鑒寶節目,還有就是看有關一些盜墓的網路小說,而今竟然有個盜墓賊坐在對面,我不禁大感興趣。趁著不忙,就把他領導值班室里攀談起來。

我先問出了第一個問題,他是怎麼學會盜墓的,而盜墓是不是叫倒斗,另外有沒有什麼門派之類的。這些都是我從小說上看來的,也是我急切想知道的事情。

老王笑了,反問我是從書上看來的吧,我點了點頭。老王答道門派還是有的,不過口傳心授的比較多,再領著去盜幾回墓也就摸清了其中的道道,就和實習一樣,真正的盜墓者不論什麼門派都有自己的銷贓路子,所以一般只要不被現場抓住,基本上出不了什麼事兒。在監獄這些年,經常有人提起倒斗這個詞兒,到後來老王才鬧明白,這原來是網路小說中對盜墓的一種稱呼。至於有沒有這種稱呼,老王說他也不知道,只是他從沒有聽說過。」

楊哥說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後繼續講述盜墓賊老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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