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智軒和小芙

王智軒和小芙

小芙從一輛破舊的山輪車上下來,一路顛簸,沾染了一身塵埃,下車后,她沒有着急拍打,而是迎著金色的陽光遠遠眺望!

清美白皙的臉蛋浮上淡淡的笑容,衝散了眉宇間的陰鬱。

看了片刻,她低下頭,捂嘴失笑,她在笑自己給珂珂發的那條短訊,漫天遍野的油菜花,哈哈!應該是漫天遍野的金色稻田才對,在大城市生活了那麼多年,她竟然忘記了家鄉的四季!

十年,地球轉了無數圈,世界變了,國家變了,城市也變了,每一個人都變了!

而她的家鄉沒有變,一個平窮落後的小山村,金黃色的稻田,徐徐微風吹起金色的波光,緩緩飄香,紅牆綠瓦,野花野草,每一處都是親切的,質樸的。

但,物是人非,在這裏她已經沒有親人,她本來就是郭家的養女,而郭家多年前已經搬到縣城去了。

記得那年她剛上大三,養母打電話問她要撫養費十萬元,對於一個學生來說簡直是個比天文數字還要離譜的數字,她的學費是申請的助學貸款,生活費大部分是來自獎學金,還有一部分是她勤工儉學得來的。

這十萬元,她無論如何都拿不出來!

雖然在當時,她已經是Mike的女朋友,mike非一般的多金,但是她從不會花他一分錢,就連兩人一起吃飯都是AA制。

養母三天兩頭打電話問她要錢,還威脅她,要是不給就去學校鬧她,最後,實在沒辦法,她才向mike張口借錢,她知道外國人不喜歡借錢這個說法,她想MIKE應該不會借給她,但是mike的表現讓她很感動,不僅拿錢給她,還承諾要照顧她一輩子。

那個陽光善良的美國大男孩觸碰到了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從此,她向他打開心扉,深深地愛上他。

有了mike的陪伴,她的大學生活變得豐富多彩,度過了人生最輝煌的四年,儘管結果很殘酷,有傷害,有分離,但是沒有恨!

現在她不愛了,記憶的碎片仍然留存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而另一個男人呢?

她愛嗎?不知道,也許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

恨嗎?沒那個必要,她不是小姑娘,成年人應該做些成熟的事,何必去恨!

所以,她選擇獨自離開,不再留戀大城市的高樓大廈,燈紅酒綠,過自己應該過的生活,找到屬於自己的那片凈土。

想到這她突然醒悟,垂眸看到地上的枯草顏色變深了,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濕潤一片。

她又哭了,說好了不再哭,但,情難禁,意難卻!

抬起手腕用衣袖擦乾臉上的淚水,她拖着行李箱,踏着崎嶇的山間小路,朝着日落的方向前行,在天黑之前她必須要找個住的地方,她還記得村裏有個寡婦王奶奶,算算現在應該有七十歲高齡了,小的時候對她很好,如果她還活着,她想跟她一起生活,這幾年在海躍工作也存了一筆錢,足夠在農村生活一輩子了,以後她想做個牧羊人,來度過自己的餘生。

想到這,她笑了,很釋然的笑,她的笑容很美很清,猶如仙境裏走出來的女子,而這樣的女子流落在山野間實在可惜!

走了半個小時的路程,終於走到了她曾經居住過的村子裏,說是村子其實就是在山頂上的一片平地,上面有幾座簡陋的房子,這幾年村裏人逐漸都搬到城鎮去了,只剩兩三戶人家,而這兩三戶人家都是孤苦無依的老人,有的是沒有兒女,有的是兒女不孝順搬出去就不管他們了。

小芙停下腳步,看着眼前破舊不堪的屋子,她心酸不已,以後她也要住在這裏了,成為這裏最年輕的孤家寡人。

「哐當」這是破舊的老木門發出的聲音,門打開,從漆黑的屋裏走出來一個杵著拐杖的瘦小老人,她步伐蹣跚,神情恍惚,應該是常年營養不良所導致的。

那老人的眼睛應該不好使,她還沒有看到小芙,腳底下不曉得高低,跌跌撞撞,進了右邊的房間。」

「您好,老人家!」小芙放下行李箱走過去攙扶她。

老人頓住腳步,雙手握著拐杖,迷惑地看着眼前這個城裏來的漂亮姑娘,她蠟黃的臉上堆滿了皺紋,眼神渙散,應該超過七十歲了,嘶啞的聲音有點含糊不清,「姑娘,你找誰?」

小芙湊近她的耳朵,一字一字地問道:「請問王奶奶還在嗎?」

老人抬眸看着她,抿了抿乾裂的嘴唇,抬起一隻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就是王奶奶!」

小芙詫異了,她怔怔地望着眼前這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記憶開始倒帶,對比之下,她才發現眼前這位老人的確是王奶奶,沒想到十年前那個精悍的老人現如今已經變得如此頹廢不堪,放佛不是過了十年,而是過了二十年似得。

小芙燦爛地笑了,因為她找到了自己最親的人,她拉着老人的胳膊笑滋滋地介紹自己,「王奶奶,我是小芙,郭小芙,您還記得嗎?」

老人聽后猛地抬起頭,看了數秒,裂開乾裂的唇笑了起來,然後重重地點頭。

晚上,小芙下廚煮了兩碗鹹水面,所謂鹹水面就是只有麵條,水和鹽。

吃過晚飯,小芙和老人家聊了很久,老人家專門騰出一間最好的房間給小芙住,經過一番打理,破舊的房間變得整整齊齊,只有一米多寬的小木床鋪上鮮紅的棉布床單,很喜慶的感覺。

這一夜,小芙睡得很舒心,並且她也決定了以後就這樣生活下去,可能幾十年後她也會跟王奶奶一樣孤苦伶仃,也可能她活不到那麼久,人生中很多種不確定,她順了順心情,不讓自己想的太多。

轉眼半個月過去,破舊的小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小芙把裏面整理的井井有條,還花錢找人幫忙裝上了電,從此這片山頂不再黑暗一片,在漆黑的夜空下泛起了點點星光。

旁邊居住的幾位老人對她甚是感激,說她是上天下凡救苦救難的菩薩,小芙爭不過他們,只能任由他們管她叫菩薩了。

秋天,豐收的季節,山腳下的稻田已經有人在收割了,小芙每天都會跑到下面去拾稻穗,王奶奶養了幾隻雞,她要負責給那幾隻雞找過冬的糧食,她穿着淡藍色毛衣,深藍色的牛仔褲,玫紅色的運動鞋,在金色的稻田裏忙碌著,成為田野間最亮麗的一道風景。

那些收割稻穀的大叔大媽們都對她讚不絕口,現在哪還有年輕人願意在農村生活,更別說是這種落後的小山村,小芙也很大方地與他們交流,漸漸地就混熟了,大家都主動給她些打好的稻穀。

秋天的太陽特別溫暖,山裏的空氣清新怡人,小芙提着竹筐來哼著小調下山,隱約聽到幾個大媽在一起議論着什麼。

「聽說咱們村口開進來一輛轎車。」

「是呀,我男人看見了,那車不是咱這裏的,陷進泥溝出不來,好像是個個子很高的男人,推了很久也推不上來,光看那一身打扮就像個有錢人。」

「要不,咱去幫幫人家,要不然城裏人又該說咱農村人沒素質了,陷進泥溝連個人幫忙都沒有。」

小芙看她們聊的熱火,也走過去湊湊熱鬧,「大嬸大媽,你們在聊什麼呢?」

「小芙啊,聽說咱村口開進來一輛小轎車,陷泥溝了,咱去幫忙推上來吧!你看他一個城裏人怪可憐的!」一個中年婦女很憂心地說道。

「好啊!咱們去吧!」小芙很爽快的答應,她向來都是個熱心腸的人,這樣助人為樂的事她肯定義不容辭。

於是乎,四五個女人穿過綿長的崎嶇小道浩浩蕩蕩地往村口走去。

「你們看,就是那輛車!」其中一個女人抬手指著不遠處的越野車。

那越野車一半在路上一半在溝里,黑亮的車身沾滿了黃泥土,看上去很破敗,很凄慘。

車頭處,一個高大的男人姿態儒雅地斜靠在上面,一隻手撐在車上,一隻手舉在耳邊,好像在打電話。

而那個男人又是那麼的熟悉……

這時,小芙頓住了腳步,清秀的小臉瞬間大變成慘白色,嬌美纖柔的身軀悄然繃緊。

他怎麼來了?來找她的嗎?

她愣在原地一動不動,想轉身往回跑,但腳上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怎麼都抬不起來。

轉眼間,那幾個女人已經走過去幫忙了。

農村的女人果然有股蠻勁,那龐大的越野車,在她們的推動下濺起了黃土,響了幾聲后,終於躍了上來。

車裏的男人開車門下來,從口袋裏拿出皮夾,看樣子是準備付推車費了,那幾個女人只是對他笑了笑,擺了擺手就走開了,沒有收他的錢。

小芙眼睜睜地看着眼前這一幕,猛然間那道眸光向她射來,他發現她了。

小芙警覺過來即刻轉過身,抬腿就跑。

「郭小芙,你給我站住!」男人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啊!」她被藤草給跘到了,膝蓋磕在硬質的荒丘上,疼的她齜牙咧嘴。

「看見我,你跑什麼?」王智軒大步跨過去把她抱起來,並大聲呵斥她。

小芙垂著腦袋不看他,也不說話,雙手抵在胸口處,不讓他靠近。

王智軒不理會她的抗拒,抱起她往停車的方向走,很優雅的公主抱,只是懷裏的小女人不怎麼老實,兩條小腿不停地彈。

那幾個女人訝異地看着她們,那表情,那眼神,像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似得,任誰都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這對年輕人,的確很般配,男人又高又帥,女孩既漂亮又溫柔。

「大媽,快來幫我,這男人我不認識!」小芙向站在一旁的幾個呆愣女人求助。

「啊!」幾個女人異口同聲地驚呼。

王智軒扭過頭,笑着解釋:「阿姨,她是我老婆,前段時間我們鬧彆扭了,她就跑回娘家了,現在我要把她帶回去。」

「哦」幾個女人同時吁了口氣。

小芙握著拳頭捶打他的胸口,惱怒地罵他:「不要臉,誰是你老婆!」

王智軒不理會她的掙扎,一隻手鉗制她,一隻手打開車門,毫不溫柔地把她塞進車裏,他也隨着上車。

那幾個女人看着車門關上,大聲笑了笑就走開了,人家小兩口鬧矛盾,關她們什麼事。

車裏,一大一小的呼吸聲井然有序,不知是誰在附和著誰。

「你想怎樣?」小芙抬起頭,很平靜地望着離她不到一寸的略帶疲憊的俊臉。

王智軒一隻手攬着她的腰身,深邃的黑眸微微眯起,一隻手緩緩抬起,想去撫摸她清瘦的小臉,小芙猛地轉過臉,躲避了他的觸碰,狹長的鳳眸流露出極大的抗拒。

「芙兒,跟我回去,我們馬上結婚!」男人疼惜地看着她,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裏最深處發出來的,嘶啞,深沉,親切。

儘管她已經下定決心,儘管她在心裏已經建立了極高的防護牆,聽到這句話,她的表情顯示出瞬間的動容,很快又被她的堅持給壓制下去了,清美的小臉彷彿升起縷縷寒煙,那是從心底發出的冷淡。

她抿了抿粉潤的唇瓣,轉過臉,怔怔地看着他說道:「放我下去,我們不是一路人,不可能在一起。」

鷹一般銳利的黑眸直射她,男人低頭吻住她微微張開的小嘴,粗聲粗氣地吸允,啃噬,像是要把這個小女人拆骨入腹,雙手抱住她纖瘦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他堅實寬闊的胸懷裏。

小芙沒有再掙扎,因為她越掙扎他就越用力,她的嘴疼,身體也疼,這個男人是在用這種方式懲罰她嗎?但是她有錯嗎?可是他有錯嗎?

小芙的思緒再一次凌亂了!

很久很久,他才離開她的唇,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畔,沙啞到極致的聲音在她耳邊縈繞,「芙兒,求你跟我回去,我發現…我已經愛上你了,不要再躲着我,我會給你一切你想要的東西,愛情,婚姻,家庭,還有我的後半生。」

小芙像石化了似得,這個男人向她承諾了,這應該是世界上最動聽的誓言,她不敢相信,她從來不敢奢求這麼多,這是不是又是一場夢?

沒有得到回應,王智軒捧起她的小臉,焦急且深情地看着她,這不是他見過最美的一張臉,卻是他見過最生動,最有韻味的一張臉,清清秀秀,安安靜靜,惹人憐愛!

他看着她的同時,她也在看着他,好一張俊朗魅惑,稜角分明的臉,就連那淺淺的胡茬都是那麼的性感,他們就這樣相互端詳著彼此,似乎要一眼萬年,又似乎是第一次這麼認真地對望。

之前,他和她總是匆匆的擦肩而過,誰也不會為誰多停留一秒鐘,就連那晚的瘋狂契合,也是在他醉酒,在她迷糊的情況下發生的,沒有感情的情事,她感覺不到一絲的幸福。

風雨過後,她的心就像跌入了幽深的谷底,落寞,孤寂,沉淪……

半響,她冷聲問道,「王智軒,你確定你不是一時衝動嗎?那個女人和你七歲大的兒子該怎麼辦?你有為她們母子考慮過嗎?」

王智軒很輕鬆地勾唇笑了笑,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好像不是問題,他雙手握住她圓潤的肩頭,激動地解釋:「芙兒,你放心,她已經帶着孩子離開了,她純粹是為了錢才找我,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她,對她沒有任何感情,你要相信我!」

小芙睜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你知道我不能生育了還要娶我,你想斷子絕孫嗎?」

王智軒一把將她攬進懷裏,頭埋進她的頸項里深深地呼吸着她的體香,這個問題的確是他們之間最嚴峻的問題,但是他不在乎,可是他不知道要怎麼勸說她。

但是,這一次他絕不會再放手,就算生拉硬搶也要把她帶回去,一輩子不放手。

「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伯母考慮,她老人家天天盼着你娶妻生子,你不能這麼殘忍,放開我吧!」她的眼睛濕潤了,止不住地流下了兩行清淚。

「你是不是不愛我?」他猛然拉開距離,狠狠地盯着她沉靜的小臉,冷聲問道。

小芙緊咬下唇,長長的睫毛輕輕都顫動,她該怎麼回答?

他再次靠近她,額頭抵着她的額頭,一字一字地說道:「就算你現在不愛我,以後,我也會讓你愛上我的,所以,你沒有選擇的權利,必須跟我回去。」

這男人真是夠霸道的!

他們離的很近,鼻尖緊挨着鼻尖,呼吸著彼此的呼吸。

半響,小芙莞爾一笑,「你很累了吧!要不,我們在這住一晚,明天再走!」

她突然的轉變,王智軒又驚又喜,但是他心裏已經警覺到這小女人絕對不會輕易妥協的,肯定在心裏打着小算盤。

你就折騰吧!這次就算綁也要把你綁回去!

日落西山,一大一小的身影手拉着手沿着上山的路緩緩前行,那龐大的越野車就停在原地,山路太窄,估計連一個車輪的寬度都沒有,根本無法開上去。

到了山頂,天色已變得漆黑了,王智軒看着眼前破舊的房子,昏黃的燈光,頓時眯起黑眸,劍眉緊蹙,吃緊地問道「芙兒,我們真的要在這住一晚嗎?」

小芙放開他的手,邊走邊說:「你要是不想住就去車裏睡吧,我不會給你送飯的!」

「…」王智軒扶額汗顏,俊臉黯淡無光,咬了咬舌尖大步跟上去。

走進屋裏,王智軒長長吁了口氣,沒想到在當今社會還有這麼破舊不堪的房子,還好裏面比較乾淨,要不然打死他都不會進來。

王奶奶仔細地打量著這個帥氣的小夥子,時不時地向小芙豎起大拇指,小芙很不自然地笑了笑,白凈的小臉染上緋紅色。

王智軒笑的很得意,他知道這老人是在誇讚他,不過,他笑是因為小芙臉紅,這小女人真是越看越漂亮了。

搖搖晃晃的木桌上,放了三碗面,這是小芙親手做的雞蛋青菜面,「王奶奶,吃飯吧!」

說完,她自顧自地拿起筷子吃,沒有理會坐在對面的王智軒。

看起來清清淡淡的面,還挺有味道的,很淳樸的味道,特別是嫩白的荷包蛋,簡直比任何三珍海味都有鮮美,王智軒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麼美味的食物。

一大碗面,他吃的乾乾淨淨,還有點意猶未盡。於是,他舉著碗,像個孩子似得問道:「芙兒,還有嗎?我還沒吃飽。」

小芙冷冷瞟了他一眼,「沒了,晚上吃那麼多幹嘛!」

王智軒失望地點了點頭,他開了十幾個小時的車來到這裏,一路上滴水未進,胃裏空空蕩蕩的,別說一碗面,就算兩碗他也吃得下。

吃過飯,王奶奶給小芙交代一句就回房休息了,小芙把王智軒帶到她的房間,因為這幾間屋子就她的這間最整齊乾淨。

「你去哪?」王智軒見她要走,連忙拉住她的手。

「你不是沒吃飽嗎?」小芙甩開他的手,掀開帘子走出去。

過了一會兒,小芙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荷包蛋進來,「吃完睡覺!」冷冰冰的四個字。

王智軒俯身親吻她的臉頰,嘴角噙著竊笑,「謝謝!」

這次,他總算吃飽了,小芙心裏也在琢磨著晚上稱他睡覺逃跑的事,不過,她臉上的沉思被王智軒盡收眼底。

「今晚你必須跟我一起睡!」他的語氣不容置喙。

「不行,你睡這,我去另一間屋。」她擰了擰秀氣的眉,抬腳就要走。

王智軒彎身將她抱到床上,雙手撐在她的兩側,高大的身軀半壓在她身上,邪魅一笑,「你要是再不聽話,我現在就辦了你!」

小芙努了努嘴沒說話,她要來個緩兵之計,要不然過了今晚就沒機會了跑了。

「睡吧!」她馬上閉眼假寐。

王智軒挑眉看了她幾秒,側身在她身邊躺下,然後再也沒有一絲的活動空間。

這床真是夠小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過了很久,他差不多快要放心睡了,懷裏的女人開始有所行動,漆黑的房間里,他睜着眼,但看不到她,只能感覺到她先是輕輕地拿開他放在她腰部的手,然後緩緩下床,輕手輕腳地地摸出房間,要是不注意聽,真的聽不到一點動靜,看來這女人是純心想逃跑。

感覺她已經走出房間,他才起床拿起床頭的黑色風衣跟出去。

外面比屋裏亮很多,一輪圓月掛在空中,照亮了漆黑的夜空,皎潔的月光下,他能看見那個嬌小的身影正在快步地往山下跑。

王智軒慢條斯理地穿上風衣,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蒙蒙的月光下,俊朗剛毅的臉龐顯得陰森森的,着實有些恐怖,像是一個獵人正要捕捉一隻小白兔那樣的恣意盎然。

而那個小白兔自顧自地沿着路線走,一點沒有察覺到身後的獵人。

走到山下的田野,王智軒加快了腳步,正在心裏盤算著該往哪個方向逃跑的小芙突然聽到身後急切的腳步聲,她頓時嚇得臉色蒼白,拔腿就跑。

王智軒個子高腿長,三兩步就跟上了,攔腰將她抱起,低低地發笑,「你就這麼着急跟我回去?天不亮就要走。」

「我不想跟你回去,王八蛋,放開我!」小芙對他又踢又打,不一會兒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癱軟在他寬大的懷裏,氣喘吁吁。

「這可是你自找的!」王智軒抱着她大步往停車的方向走去。

把她塞進車裏,他開始脫衣服,慢條斯理地,一件一件地脫,鐵青的俊臉沒有任何錶情。

昏黃的車燈下,小芙瞪大眼睛看着他,不停往角落裏退縮,雙手抱着膝蓋,顫聲問道:「你想幹嘛?」

不知道他按了什麼,車後面的一排椅子攤開了,變成一張小床,小芙知道他的目的了,在屋裏的時候她就感覺到這男人身上在發熱,但是那張床搖搖晃晃床的經不起折騰,他暫時壓制住了身體內熊熊燃燒的浴火,但是現在他生氣了,氣她逃跑,氣她的反抗,所以他要用強的。

在她的驚呼聲中,已經被男人壓在身下,小嘴隨即被堵上,舌尖肆意地在她的空腔內掃蕩,極力地吸取她的甘甜,口齒間呢喃:「你給我聽清楚,你是我的人,不要再想逃。」

小芙用力地扭頭,黑髮如瀑布般地散落開,卻怎麼也躲不過他的親吻,「不要,你放開我,你壓得我好疼!」

這男人的身體是石頭做的嗎?又硬又重,她快要被他壓死了。

他咬住她的耳垂,邪魅的笑了起來,「不壓你只有一個辦法,就是你在我上面。」

小芙又羞又惱,軟若無骨的小手無力地擋在胸口處,緊緊地閉着眼,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臉紅成什麼樣了,要真是那樣,她到寧願被他壓死,雖然他們之間過一次親密接觸,但還沒有大膽到用那種姿勢。

「你要是不同意,就只好忍着。」他就是故意那樣說的,就算她願意,在車裏也不允許呀!

當小芙還在迷迷糊糊的害羞時,他一遍一遍地在她耳邊呢喃:「愛不愛我?」

沒過一會兒,她繃緊的身子放軟下來,堅定的意志也飄飛的無影無蹤了,她無力反抗,也無心反抗,任由他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她一身。

「…」她緊咬着唇,不敢鬆懈絲毫,怕自己會叫出聲。

她情不自禁地發出呻/吟,「啊…我愛你…愛你!」

男人終於滿足地笑了!

於是,這不算太小的車廂內,就成了他們翻雲覆雨的天下了,壓着她,隨心所欲地佔有,盡情地欣賞她羞成紅蘋果的小臉……

東方一線白,車廂內才恢復平靜,粗重的喘氣聲漸漸消停,他抱着她,輕輕地哄慰,為了發泄身體內的欲/望,對她太過猛烈了,過後,他有點心疼,嬌弱的小身板,彷彿他一隻手就可以掰斷似得。

以後,還是要對她溫柔點,此時,他的腦海里,翻來覆去就這個想法!

而他懷裏的她,紅撲撲的一張小臉恬靜嬌美,已經徹徹底底昏過去了!

太陽剛剛升起,王智軒穿戴整齊坐到駕駛位置,準備發動車子,他扭頭看了一眼後面昏睡的小女人,那件黑色的風衣把她蓋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泛著粉紅的白玉小臉,看她睡得很熟,一時半會是醒不了了。

發動引擎,車子調轉方向前行,不愧是限量版的超級越野車,在坑窪不平的道路上也能沉穩地行駛。

「啊,好疼!」小芙低低地叫出聲,身體像是粉身碎骨了,疼的她無力招架,稍微動一下,就感覺一身的肌肉都在拉傷。

「醒了,先喝口水!」男人瞟了她一眼,一隻手掌控方向盤,一隻手遞過一瓶水。

小芙緩緩伸手接過,她實在口渴難忍了,這男人真是精力旺盛的不可思議,還能這般恣意地開車,她記得被他弄昏了好幾次,每次醒來,他都在奮戰不停,而她也被他牽引著,放浪形骸…。

天吶!她的臉唰地紅了一大片,猛地拉起身上的風衣蒙住頭,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沒臉見人了!

「哈哈!」他突然大笑出聲,笑聲像是餘震似得,整個車子都在跟着顫動,惹得後面的她更加的無地自容了。

她的一舉一動都在車前鏡上顯示著,被他觀摩的一清二楚,看她紅透的小臉,他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越不自在,他就越自在,這充分說明,這個女人對他還是有感覺的,並沒有完全排斥他。

半響,她才反應過來,看着車窗外的柏油大道,她才知道他們已經離開那個小山村了。

「我不能就這樣走了,快掉頭,我要跟王奶奶告別!」小芙傾身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智軒抬手捏住她的小手,「已經上高速了,沒法掉頭,放心吧!我會再陪你回來,等我們結婚以後。」後面的幾個字他說的特別用力。

小芙抽開手,回到座位上,以指代梳把長發紮起一個高高的馬尾,依靠在車窗邊,清秀白皙的小臉靜若仙子,一雙楚楚動人的鳳眸靜靜地看着車窗外的景色。

嘆!人生無常,昨天她還是小山村裏的孤家寡人,她也認為自己會一輩子生活在那裏,清清淡淡地過完後半生。

而今天完全變了,英俊帥氣多金多才的男人駕着奢華尊貴的車子帶她離開,並承諾給她愛情,婚姻,家庭,從此過上貴婦人的生活。

轉變的太快,她有點眼花繚亂,也有點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

但是,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是認真的,誠心的,要不然也不會開着車子跨越幾千里路來找她,還差點掉進泥溝里。

看着他堅挺的側影,完美迷人的側臉,她暗自決定了,這次就算粉身碎骨,覆水難收,她也要放手去愛一次。

他若不離,她便永生不棄!

——

一個月後,浩浩蕩蕩的婚車隊穿行在寬闊的馬路上,每一輛車的頭部,都是用鮮花編織成「1314」的字樣。

婚禮儀式結束后,嬌媚如花的伴娘拉着清美明艷的新娘,正對着高大俊朗的新郎俏皮地說道:「大叔,以後你可要好好疼愛自己的老婆喲!」

一張人神共憤的俊臉湊過來感嘆道:「王智軒,你終於結婚了!」

「哈哈哈哈…」四人相攜而笑!

「三哥,小芙,我來給你們賠罪了!」宋茜抱着一歲多大的兒子疾步走過來,彎身跪在他們面前。

王智軒上前一步拉住她,「不要這樣,沒有人怪你!」

「三哥,對不起,是伊碩他得了人格分裂症,我不該怨恨你,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宋茜堅持不起來,她也只能這樣贖罪了。

她怨恨王智軒不顧兄弟情份把王伊碩送進監獄,一時想不開,想要與王智軒同歸於盡,不料卻把小芙給撞了,王智軒不但沒有報警抓她,還給她一筆錢,讓她好好把王家的孫子養大成人,並承諾讓她的兒子繼承王氏集團10%的股份。

王智軒的寬容,讓宋茜無地自容!

另一邊的霍景延俊臉陰鷙,黑眸危險地眯起,一個人格分裂症的人居然對著錄音筆說那麼肉麻的情話,當時他一腳踩碎了那支錄音筆。

「老公,你怎麼了?」嬌美的伴娘仰著小臉詫異地看着他。

霍景延低下頭,沉思地看着她,這丫頭迷迷瞪瞪的,怎麼就這麼招人喜歡呢?

「茜茜,起來吧!」小芙走過去把她拉起來。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如果不是那場車禍,她和他能走上婚姻的殿堂嗎?

數月後,小芙才得知,王智軒為了擺脫藤靜,竟然耗費了王氏三分之一的資產。

這樣一個,拋開利益,拋開一切追尋她的男人,值得她用一生來愛!

然而,生活中的奇迹也在她身上發生了,她的身體內正在默默地孕育著一條小生命!

佛曰: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一次的擦肩而過,那麼今生多次次的相望,多次的擦肩而過,甚至多次次的親密接觸,可否換來這一生的相依為命,白頭偕老?!

答案是肯定的!

《番外完》

人生短短几十年,不要給自己留下什麼遺憾,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該愛的時候就要去愛,無謂壓抑自己,更不要去恨,記住該記住的,忘記該忘記的,改變能改變餓,接受不能改變的,快快樂樂地過我們的哈皮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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億萬總裁的淘氣小暖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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