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襲擊
霧澤城巡邏小隊結構：一個巡邏使，兩個巡邏副使，十個巡邏士兵，總共十三人。≧
莫鷹在嫪平巧妙斡旋之下，當上第九巡邏隊的巡邏使，左副使廖青，右副使庄明，十名巡邏士兵，莫鷹沒有到霧澤城軍隊里去挑選精銳，而把嫪平在內的十人拉進隊伍。因為這些人和莫鷹的來歷相似，全都是從北方歷經千幸萬苦才抵達南疆的，這些就算不是奴隸也是遊民，他們受到過新族的長期壓迫，這些人就算實力不夠強大，卻敢於冒着生命危險穿過茫茫群山，比長期遠離新族壓迫安樂現狀的人要好多了！
霧澤城軍營里，一套套武器防具搬出，擺在十幾人的面前。
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山羊鬍中年走過來，兩個端著酒罈的士兵跟在背後，中年人非常得體拱拱手：「恭喜莫鷹小兄弟，年紀輕輕就成為巡邏使，請容許我自我介紹。在下風狐，是城主府主管，特代城主來恭賀閣下。這兩壇城主府藏酒，本來是城主賞賜給我的，今天姑且借花送人，聊表寸心，不要介意，給諸位壯士滿上。」
侍衛趕緊把一隻只陶琬倒滿。
「第一碗，敬死去的同道！」莫鷹端起一碗灑在地上喊：「願在天有靈，佑我等生人！願英魂不滅！願壯志永恆！」
眾人眼睛都紅了！
「英魂不滅！」
「壯志永恆！」
眾人把酒都撒在地上。
莫鷹舉起一碗酒：「此碗諸君共飲！從此同心同德！事不避難！義不逃責！」
「同心同德！」
眾人一飲而盡！
風狐笑吟吟問：「敢問巡邏使，此酒如何呢？」
「城主府藏酒是天下極品，但是少了一點什麼！」
」少了什麼？「
「血性！酒無血性，口感再好，也如同白水！」莫鷹主動拔出匕首，在手腕上一劃，汪汪鮮血滾進陶琬，與清澈的酒水混為一體，舉起杯來，厲聲喊道：「這才是真正的天下美酒！」
眾人熱血沸騰起來！
嫪平拔劍高喊：「歃血！」
一隻只陶琬被染成殷紅之色。
「好！義士當有血性！壯士不懼流血！這一碗我敬你們！」莫鷹兩手高高舉起殷紅血酒，歇斯底里喊道：「不負前人，不負先烈，一往無前，振興人族！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喝！」
「一往無前，振興人族！」
「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眾人舉碗汩汩飲盡，一齊將碗摔碎。驟然之間，那股慨然之氣，猶如鯤鵬展翅般，籠罩整個天空！
穆青、庄明都感覺熱血沸騰，莫鷹有一種能夠影響身邊人的獨特氣質，那是一種毫無保留的坦誠，滿胸烈焰熊熊燃燒，點燃人們心中的火種。
風狐依然是一副笑吟吟的莫鷹，拱了拱手說：「巡邏使少年英雄，在下十分佩服，願你平步青雲，為霧澤城做出更大貢獻。既然禮儀已成，請巡邏使在城中待命，風狐告辭。」
軍營北側的梯田上，一黑一白身影默默注視着這裏。
一人簡樸黑衣，氣息渾厚剛正，舉手抬足間，生出浩然正氣，猶堅固鋼鐵般堅不可摧。
一人白衣勝雪，氣息冷艷高貴，一顰一蹙里，竟有千般風情，又像高山雪蓮聖潔純凈。
管菱紗看着少年，那目光有些閃動：「父親，此人一身硬骨，渾身浩然之氣，符合法家做派。若是進得正心門，修行法家功學，定成一代法家大師。父親何不將其收為弟子，為正心門留下一位光耀宗門的傳人？」
「法家不合適他。」
「為什麼？」
「法家之學，如破曉朝霞。莫鷹之志，如暗夜舉火。二者不可同日而語。」
「同樣驅趕黑暗，差別何在？」
管毅目光深邃的像古井：「朝霞橫空，非時非勢不成。暗夜舉火，則是無中生有。只是，區區凡軀，縱有大志，如風中燭火，如何撕裂無邊無際的黑暗？」
管菱紗嘴角露出一絲罕見的笑容：「他的行為不就答案么？燭火雖小，若點燃周身，未必不成燎原之勢！」
「雨夜點火，難以燎原。」管毅淡然說道：「況且，黑暗像海洋，燒得在旺，仍然在黑暗之中，如何戰勝這黑暗。若以燭火燎原，火葬天地、焚滅眾生，非但無法破后重生，反而會永絕生機。這個少年的思想很危險。你若不遠離他，遲早會沾染因果是非，是禍非福。」
管菱紗心中一動：「你在擔心我？」
「有些事情本身沒錯，但是放在大環境之下便是大錯，不要輕易越線，否則追悔莫及。」
管毅表面沉悶寡言，實際極具智慧，總能洞悉事務，他似乎看出女兒的謀划，並且做出某種警告，讓她適可而止，不要太越線而為。
管菱紗聽出弦外之音：「人若生有惡瘤，若放任不管，惡瘤肆意增長，最終會渾身潰爛而死。如果能及時割除，或許還能維持生命。父親法家名士，不正是主張守正辟邪之理念么？」
「這枚惡瘤長在要害之上，若小心調養，倒是可以生存，可若暴力割除，有死無生。人性本惡，天道本惡，縱然天下皆法家名士，也不可能根除惡疾，隱忍小惡而制大惡，這才是法家的根本，」管毅淡淡地說：「風雪宗是隱家，出世超凡，清凈本性，你若被世俗瑣事牽掛，會影響你的修為增長。」
法家入世，隱家出世，兩人是父女，思想卻完全不同。
管菱紗清高冷艷，無論對誰都是冷冷淡淡摸樣，而且不擔任任何職位，也對任何人而效忠，一方面是天生性格，另一方面是宗門學派思想影響的。風雪宗是南疆著名的隱家宗門，提倡：歸隱，不爭，無為。隱家人士一旦被名利誘惑而入世，修為往往就難以寸進了。
不過。
這不一樣。
別的事情可以不管，惟獨這件事情不能不管，城主昊雍對父親越來越忌憚，遲早會對父親動手的，而父親性格剛正，不可能會激流隱退，遭遇毒手是遲早的事。管菱紗不能眼睜睜看着父親被昊雍、戚連天所害，也不希望父親辛苦維持的霧澤城，毀在這個昏庸城主手裏。
她是不會退的！
管菱紗剛想說話。
突然！
天穹白霧，激烈涌動，從雲層間傳來雷鳴般的悶響。
管菱紗黛眉微皺：「出什麼事了？」
「有妖氣！有妖獸闖進了大陣！」
管毅拔地而起，猶如導彈般沖向天空，管菱紗稍微楞半秒，也是一跺腳，緊跟而上。霧澤城上空的白霧像海洋般，正在不斷的翻湧著，突然一陣強烈的尖鳴響起，無數漆黑的大鳥，從迷霧裏衝出來。每一隻都有公牛大笑，半禽半獸，強壯無比，而且飛行速度極快。
管菱紗見到大鳥樣子：「是黑鵬獸！」
管毅袖子裏滑落出鐵筆，形如龍蛇，凌空而舞，寫出一個金光耀眼的大字，赫然是一個「雷」字！
轟！
金色大字炸裂出百餘道金色電流，瞬息之間把一大片黑鵬獸給撕成碎片，而且佈滿整個半空，編製成一張大網，讓其他黑鵬獸不敢輕易靠近。管菱紗也動手了，一柄冰晶劍射進天空，所過之處，所向披靡，黑鵬獸全都先被凍成冰雕，接着被劍刃劈成碎片。
天空動靜，驚動霧澤城的其他人。
無數修士拔地而起，紛紛迎戰妖獸！
只是妖獸數量似乎非常多，猶如一大片烏雲湧來，其中有一些繞過修士，直接對霧澤城發起攻擊，那壯碩身體輕而易舉把房屋摧毀，巨大爪子撕裂一個又一個城民，黑色羽毛亂飛，滿城都是尖叫和慘叫。
「霧澤城的護陣破了！」
「快把它們擋回去！」
眾多修士集體迎擊，黑鵬獸雖然兇悍，但是霧澤城高手極多，鑄魂境強者就有數位之多，聯起手來抵擋之下，黑鵬獸很快就被壓制住了。
管毅看着被破壞頗為嚴重的城市，眉頭微微皺起來。
雖然作為南疆城市，受到妖獸襲擊是很正常的，只是最近妖獸襲擊有點頻繁了，看來……得派人去查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