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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十知道這跟那啥神獸有關,做夢做煩了,去了趟鷓鴣廟,假嗎假拜拜佛,求清靜。自她定居帝都,就沒再住廟裏了,那九千九百九的《我自二來》經文也抄完了,就更少來廟裏。

哪知一進廟,喇嘛們把她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全是咕嚕咕嚕梵語,跟上次她拖着老韋來「投奔」山門外一樣,不過那次是他們之間辯駁,這次卻是通通沖着她說,且神情焦急又悲切。春十就想這廟裏的喇嘛也真不知都打哪兒種出來的奇葩,性子都統一地這麼怪,平常冷漠高傲得各個像活佛,活潑起來全像跳蚤,老的少的全能說會道,不過她聽不懂罷了。

隆切親自出來又把她請進正廟,寶相莊嚴下,隆切一貫淡和的眉宇間彷彿也染了憂色,

「您知道最近仰川那方的天災吧,」

「何止知道,我還去救援了呢。」春十也一貫的微笑和樂,鬧着玩兒似的。是的,她跟這鷓鴣廟的相處,就跟兒戲一般,放鬆又懶散。春十沒有深入想過,其實這跟在自己家裏的感受是一樣的。

隆切點頭,「是了,不過除了親身參與,您最好的救世方式還是抄經,更能惜世憐人。」

春十攤坐在蒲團上,笑得有點自嘲,小聲說,「是呀,搞得我真救世主一樣,不就寫那幾個歪七八梭的字么……」到底還是不敢大聲說。

隆切估計也聽見了,裝作無覺,依舊天心月圓般靜和著說,「那就有勞您再抄九萬九千九百……」

春十一聽,一身毛都炸開了!不過當時沒翻臉,臉色不大好地從正殿裏出來。

一路走下來,喇嘛們見着她各個都是合掌行禮,春十心想,老子開班教你們寫這手鬼字好不好?神神鬼鬼的,真沒心情跟你們再這樣玩耍了!

一個人心裏悶,又有點想不開,春十沉着臉直向那細爪文石碑走去。

都是你惹得禍!

什麼「雨動風動鳥動枝頭心頭呢」,老娘像這樣的肉麻句子現在就能侃一大打!

誰謂穴香,一聞忘傷。

誰說穴香,一近斷腸。

誰隨穴香,一葦渡江。

還要不?

向死而在,

參差荇菜,

太愛必呆。

還有還有!

醉鬼,

醉歸,

明月隨我,

一去無回。

春十自個兒都失笑,怎麼擱這兒胡言亂語起來?

看來啊這石碑確實是個孽物,真心不想再見它。春十帶着笑帶着氣,手突然往那石碑上一推!……見鬼的事情發生了!轟隆,石碑竟然華麗麗倒塌了?!……一身塵土,十兒嚇傻在那裏!

好似喇嘛們聞聲都往這邊跑來,春十慌了,顧不上細想這詭異,腦子亂糟糟人也如喪家犬慌張從後山門跑了。

完了,這下惹大禍了!

那塊石碑擺明鷓鴣廟的命根兒,春十想,或許京郊大震也影響到它這兒來了,動了根基,我不過是個外力……可無論如何說服不了自己呀,再如何動根,她能有多大神力,一推,粉碎?

春十要瘋了,主要還是怕,鷓鴣廟的喇嘛們本來就邪乎,這要找她算起賬……還有,正如她叔兒所說,她官道恆通,都面聖了!佛道呢,一直卡在這鷓鴣小廟,想再往上攀高枝兒是一沒機遇二沒人脈,愁死了。好嘛,這下好,莫說指望這小怪廟助自己向上攀爬了,成萬惡兇手了!……

她是下午的班,心再惶惶,也得當班呀。

處里的人今日格外緊張,球賽六點日落間就在澤陽宮北草坪舉行。主要佈置、護場、調度均由他們處出面組織,幾乎全員出動,各有分工。為這一活動,處里大會小會強調重要性一周有餘,搞得人人神經綳的,不比任何一次大型會議敢慢待。

也許這次具體分配工作的是衛孺,又或許「媒體緋聞事件」還在持續發酵,春十現在在處里的存在十分微妙,大夥兒面上待她如常,私下,誰都不敢怠慢她,就拿這次如此繁重的工作而言,春十隻分配到一個相當於「守門」的閑差兒。這貨本來還有點不好意思,這會兒算沒心思好意思不好意思了,聽命令乖乖「駐守」在主席台入口處,腦子裏亂糟糟全想着她搞倒石碑那壞事兒……

春十就是這樣,一心不在焉,啥事啥人那看在眼裏就是活物動畫,過一遍腦子,不入心。

她明明看見清行也來了,沒那警覺,戲兒大妖也會出現在這種場合?

比較起她來,群情是更「雞奮」!嗯,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

馮戲兒呀,千糟萬孽的馮戲兒啊,

竟然願意「賞臉捧場」這等場合!……為他哥?

多方揣測,叫這場球賽顯得更「金貴十足」。當然,馮戲兒的到來還是有名頭,畢竟他隨部隊也曾參與過救援,這場球賽的名義還是以「援愛同仁」為主。

戲兒隨戰友謹代表參援部隊落座在左二區的普通看台上,主席台這邊的春十自是沒有看見,不過清行隨長官能列席主席台,是從春十眼前走過的,當時見着她也像沒見着。

不過自落座,清行的眼睛就有意無意看着她,

何止他一人,多少人的眼睛不敢直視,或多或少都得看她幾眼,

不難想,人們心裏一定都在探尋:她就是照片里那位吧……

確實漂亮,

她端莊地立在那裏,讓人就有一種感覺,想和她在海邊,一坐一夜,一日千年……

春十自己不知道,歷經的男神們已經將她養成何等模樣了……

最叫人心弦一揪,隨之又是蕩漾一灧時,是元首來到時。

沒人遮掩了,大方看過去,甚至貪婪。無妨,坐着的人全都得站起身來,本來元首來了,你都得是這禮節,自然看他也就大大方方,順便的,看她,看他和她,也就專註起來。

即使只是擦身而過,

春十的本分是兩手放前,微一低頭,該有的謙敬。

元首似乎着意看她一眼,微笑,一點頭。本也該如此,他認識這個女孩子,他們一起算共事小會兒,外面吵成那樣,她看起來依舊淡靜,元首讚賞這姑娘。

兩人的互動再正常不過,卻,神奇的「登對感」吶……就別說媒體無聊了,即使這滿座大佬們誰又不心神蕩漾往香艷上想?……清行嘆氣,難怪戲兒沉鬱,把她和元首放在一處畫面里,着實賞心悅目得不可思議,就這麼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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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放春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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