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小姐,如果你沒瞎,你應該明白什麽叫適可而止。」意思是他沒想過要理睬她,之前是,在跟她勉強算交談過後的現在也是,他只想安安靜靜地喝酒舒緩情緒,而她顯然是最大的阻礙。

「你……」兩隻小手狠同時狠拍在桌上,她驀地站起來,又想到旁邊還有一堆豬朋狗友在探頭探腦地看熱鬧,如果此時她被這根不解風情又根本對她不起色心的木頭氣到掉頭就走,一定很窩囊、很沒面子。

「哎。」突然發出的嘆息並不是因為她,褲袋裏的手機震動得好及時,取出一看,是媽媽發來的短訊,提醒他今年過年記得要回家,如果已經有了喜歡的女孩,好好加把勁,過年時候要帶她回家看看。

近來他媽媽總是對這件事樂此不疲,他的前任女友和之前數任女朋友一樣,都對他的工作時間頗有微辭,那段感情最終在三個月又十五天之後宣告完蛋。

說實話,他已經習慣了,所以對感情他自己也很無感。女人,玩玩就好,如果她們真的愛他就應該能容忍他的一切,不會以他的工作為藉口吵架翻臉。

雖然看媽媽最近真的督促得有點頻繁,他有想過再找,只可惜最近有點忙,實在分身乏術。

他心裏已經夠煩了,也罷,這酒也就不喝了,免得繼續被這種愛面子、不服輸的小女生糾纏不休。

夏楷瑞準備去起身去買單,但或許是忽視身旁的女孩許久,如今她已經是滿臉怒容。原以為她會破口大罵,卻見她狠狠眨動黏上了假睫毛的大眼數下,她在拚命眨掉此刻佔據在臉上和眼裏的兇狠,真的很努力。就在他都要為她感到快抽筋了的時候,她換上一抹委屈和無辜,倏地伸手抓向他。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警校出身的他理應不會被偷襲才對,偏偏對「她是個女人」這個方面有太強烈意識……女人太柔弱了,動不動就哭,也是這樣的思想造成了接下來的巨大慘劇。

他太小看她了,小看了她的倔強和她想要挽回已經被他狠狠踩踏過的自尊心,等他回神,她已經拉着他的手重重按在她胸前一團綿軟上。而她當即扯開嗓音尖銳哭叫:「色狼呀!嗚嗚……誰來救救我,有色狼!不要……嗚,放開我,放開呀!」

見鬼了,現在演的是哪出?夏楷瑞想抽手,可誤會早已造成,她那聲帶着凄厲哭聲的尖叫成功引來圍觀人群。她迅速用雙臂環住胸部,此時在眾人眼中,他急着鬆手不過是碰巧被識破惡行,欲蓋彌彰而已。

「誰呀?這誰?這麽不要臉。」

「雖說夜店是泡馬子的好地方,但人家女孩子不同意就用強迫的,未免太惡劣了!」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每個人七嘴八舌指指點點,弄得場面相當混亂,還有人已經轉身去外面請保全了。

「你、你給我站住!」縱使夏楷瑞知道自己看起來不像是個和善的人,再加上男人跟女人,女人喊冤,他更加百口莫辯,但現在顧不得這麽多,不抓住那個女人要她好好解釋清楚,事情絕對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再見羅,木頭先生。」

她有說話,絕對有說話。在鑽進人群趁亂跑掉之前,她回頭給他扮了一個鬼臉,還用小小俏臀朝着他的方向,用手萬般挑釁地拍打了兩下,然後,就這麽把他留下,一個人面對這場混亂,一溜煙跑得不見蹤影。

「喂……嗯,沒事啦,就是前幾天忘了做地中海光頭教的那門作業,今天被他抓住訓話而已。那天晚上我太開心了嘛,開心到得意忘形,早早就上床睡覺了,會忘記不奇怪呀……什麽事那麽開心?嘿嘿,秘密,這個等有機會再告訴你……」

不遠處有一輛卡車正要駛過來,正在講電話的她忙大大後退一步,剛才下過雨,馬路邊積聚了一大灘積水,若不是後退及時,恐怕身上的衣服就要報銷給污水了。

可她一時沒留意,驀地撞到身後那人身上,「好痛!有沒有搞錯,站在人家身後,背後靈呀?」沒好氣嘟嚷着,順便跟電話另一頭的好友說再見的同時,她拚命仰頭往後看。之所以是仰頭而不是轉頭,那是因為身後那人長得好高,剛才她撞上的是他的胸膛。

「該說這話的是我才對。你父母沒有教過你,過馬路的時候不要做多餘的事?」多虧他在她背上輕托一下,否則她早已因撞到他而驚嚇倒下。

「你、你……」

「又見面了呀,你還敢在晚上時分到街上悠哉亂晃?了不起,你該不會忘了那天對我做了什麽『好事』吧?」被撞的人是夏楷瑞,而撞他的,顯然是前幾天在夜店以惡劣行徑冤枉他是色狼的那個女孩。

他的確是對歷任女友都沒什麽感情,感覺最激情的時候就是在床上,但他能用良心發誓,他沒有當她口中那種卑劣之徒的癖好,他跟那些女人都是你情我願。

那天晚上他沒帶警察證,費了好大勁才解釋清楚誤會,她倒好,腳底抹油跑得飛快,完全忘了自己才是始作俑者,丟下一堆爛攤子給他收拾,還毀了他的清譽,這個梁子是結定了,他發誓,有朝一日再遇上,一定要教她好看!

他找了她好幾天,也許她也知道那天的事情鬧得有點大,這些天一直未曾再在那間夜店附近現身。今天他碰巧有事路過這一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不是冤家不聚頭,平日絕對不要做虧心事,否則一定會遭報應的。

「你、你……呃,你哪位?」粉妝未施的小臉有些鐵青,她還特地伸手去摸了一下,沒有粉、沒有胭脂腮紅,什麽都沒有呀,那這家夥是怎麽把她認出來的?

「我不意外會聽見你這麽說,真的。」夏楷瑞當然知道她的心思,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從顯眼的紅綠燈底下拉到拐角處一間已打烊的商店門口。

的確,那天她塗着厚厚一層妝,如今卸了妝,臉蛋還算清麗可人,跟之前也有着天差地別。可他是個警察,認犯人向來最准,第六感也很准。而且他擁有普通的推理常識,她的聲音有點太好認,嬌軟中帶點野蠻,還有些許臭小鬼的乳臭未乾的味道。

「你哪位?我們認識嗎?我不認識你,請你放手,不然我就大叫了。」她打算抵賴。

「我勸你最好不要。」慢條斯理地從口袋取出自己的警察證打開給她看,順便欣賞她從迷惑到驚慌失措的表情變化,那種在心頭隱隱雀躍的感覺叫痛快,「如果你仍有尖叫着想再故技重施一次的想法的話,你請便。」到時候覺得要壞了、要遭殃了的人是她,他當從頭到尾都只看了一場免費好戲。

「你……」他居然是個警察,「你先放手,你弄得我手好痛……」

夏楷瑞沒理她,如果他這個手勁都能讓她喊痛,那她就是塊軟豆腐,一掐就四分五裂。而且這小鬼根本就是只小狐狸,狡猾的程度令人不敢恭維,有過前幾天和剛才的前車之監,他哪裏還會讓她矇混過關。

「把你的身分證拿出來。」這家夥看起來也有十八、十九歲,令人不明所以的惡劣行徑卻比愛搗蛋的六、七歲小鬼頭還要可惡,他倒要看看她父母是給她取了一個什麽樣的名字,把她造就成如此人神共憤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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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場冷麵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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