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笑春風(中)

桃花笑春風(中)

蔣曦薇聽了麗妃的話也不由嘆了口氣,可是嘆歸嘆,該做的事情她們一點都不能馬虎。(www.)且說麗妃來找蔣曦薇的目的不過是來說說今日發生的事情,說過之後二人又隨便說了幾句話,麗妃這才登上轎輦回宮。

麗妃剛走,郭舒炎也帶着佑弘從建章宮回來了,郭舒炎臉上此時儘是疲倦,一見到蔣曦薇就掌不住抱怨道,「寇懷這個老狐狸,朕除了順利把淮安府府尹安排到他身邊之後,竟是一點便宜都沒撈到。這老東西反應也太快了些,朕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蔣曦薇一邊服侍著郭舒炎更衣一邊說道,「反正現在皇上將寇懷留在了上京,只要堵住他和江南聯繫的渠道,江南不就失了主心骨,到時候皇上要做什麼也就容易許多了。只是江南歸心不易,皇上可別太急躁了。」

「朕明白。」郭舒炎看着蔣曦薇白皙的脖頸,忍不住伸手撫摸了一下,蔣曦薇面色微紅,對郭舒炎嗔道,「臣妾已經讓人去預備熱水了,皇上一會去沐浴吧,今日在建章宮預備了烤羊肉,那身上都是煙熏火燎的味道。」

郭舒炎點點頭,過不多時就直接去凈房沐浴。

之後一個月,溫德儀都被拘在明光宮不許出來,尚宮局的老嬤嬤輪番上場教導她宮裏的規矩。這些老嬤嬤在宮裏都呆了多年,整治人的手段可是一套一套的,誰知就這樣的本事還讓溫德儀給弄得哭笑不得。每每都會對宮裏各項規矩發表感慨,偏偏還說得有理有據讓人無可辯駁。

最後還是蔣曦薇發了狠,以不服管教為名傳了廷杖,不過挨打的卻是欣之,理由就是代主受過。不僅如此蔣曦薇還遣了瑜楚去告訴溫德儀,欣之被打全是因為她這個主子不知規矩,若是再這麼下去,下一個挨打的恐怕就是溫德儀自己了。

原本溫德儀並不懼怕蔣曦薇,誰承想隨之而來的是三寶,三寶是代郭舒炎來訓斥溫德儀,訓斥她不敬皇后和貿然闖宮,訓言辭十分嚴厲讓,溫德儀聽得都委屈不已。不僅如此,訓誡溫德儀的旨意還是曉喻六宮的,宮裏眾人都知道了這件事,一群嘴碎的人都趁機落井下石,說的話也不比那道旨意好聽到哪裏去。

溫德儀進宮不過幾個月,加之以前並不是世家小姐,對宮裏的黑暗並不了解,只當眾人都像是村裏那些嬸娘般嘴碎而已。誰知她們可不是這麼簡單,不僅是對她冷嘲熱諷,甚至於還編排了許多的難聽的話。她一時間還真有些受不了。

她的父親只是個多年來屢試不第的落魄秀才,家中生計全是靠了母親辛苦操持和祖父留下的一些祖產。這次皇上下旨徵召秀女,縣令親自到村裏去尋找,自己也是不小心就被看見了。進宮之前自己對這宮裏什麼都不了解,到現在也還是一樣的不了解。

不過麗妃當然不會放任這樣的事情發生太久,她也不過是想給溫德儀一個教訓罷了,看見火候差不多了就開始轄制旁人,想法設法將這件事給壓了下去。溫德儀可能有孕的事情她自然也沒有忘記,自然挑了個合適的時機讓眾人看見了溫德儀的孕吐。這下子溫德儀招來的嫉恨不知道又增加了多少,那些原本就對她不滿的人火氣不免更大了。

這麼一鬧溫德儀倒還好,結果卻苦了左貴妃,她的目標是溫德儀的孩子,原本她想着是讓妙彤和溫德儀搞好關係,最好是能攛掇溫德儀主動搬到長樂宮來,到時候自己要撫養這孩子就合情合理了。誰知這麼一鬧出來,自己反而手足無措了,溫德儀進宮不久卻樹敵頗多,她這一胎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左貴妃為了她腹中的孩子還得想辦法暗中護着她的胎兒。她現在的影響力已經大大不如以前,想要做到這些不免有些費勁。

溫德儀的身孕不過如一陣風刮過,宮裏的女人已經將視線轉到了佑洺身上。因着四月里佑洺已經過了十五歲生辰,他的婚事已經被提上了日程,蔣書鶴早已經跟着繼母蔣書鶴到了上京準備完婚。按說這親王成婚之前是要被准婆婆相看一番的,只可惜賢妃早逝,蔣書鶴要見的婆婆就成了自己的親姑母。

那日柳清然親自帶了蔣書鶴進宮面見蔣曦薇,進宮的時候恰好趕上宮裏嬪妃都在宣室殿給蔣曦薇請安,柳清然也只能帶着蔣書鶴一同面見這麼多人了。

其實請安早就該結束了,只是眾人都知道今天皇後娘娘的親侄女入宮,她們都想看看這蔣家新一代女子的風貌,所以竟心照不宣的拖起時間來。蔣曦薇自然也明白她們的心思,想着自家侄女必然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果然不出她所料,蔣書鶴並沒有因為這殿裏烏泱泱的坐了好多人而心生怯意,反倒是落落大方的給蔣曦薇行了大禮。之後又給正一品的三位行了屈膝禮,等到麗妃這個品級就是微微福了一福。之後便垂手等著蔣曦薇開口說話了。

茂貴嬪仔細打量這位蔣小姐,長得和皇後娘娘有些相似,只不過皇後娘娘眉眼間是英氣,而她是和氣。不過這一團和氣中也頗有幾分堅毅的神色,看起來也是個厲害的姑娘。

溫德儀見到此情景,忍不住拉着坐在旁邊的左貴人問道,「你我二人都是皇上嬪妃,也算是她未來的庶母,她為何不給我們行禮?」

左貴人心裏發笑,但仍是低聲回答道,「這你就不懂了,這才是蔣小姐知禮的地方。這宮裏最講究資歷地位,她是未來的王妃,本來就比我們尊貴許多,也只有妃位以上有資格受她的禮她給我們行禮。若是她真的就是自降身價,是要被人詬病的。」

溫德儀這次又想說點什麼,但是想着上次皇后一頓板子下來差點要了欣之的命,她還是乖乖的把嘴閉上了。

既然眾人已經見到了蔣書鶴,而且蔣書鶴也並沒有如她們所願的出洋相,眾人呆在這裏也沒什麼意思了,蔣曦薇也不願她們在這兒礙眼,正要開口讓她們回去,衛連就來通傳魏王殿下到了。蔣曦薇無奈也只好先讓人將佑洺請進來。

「魏王殿下真是想娶媳婦了,這蔣小姐剛進宮就衝過來了!」佑洺剛踏進宣室殿,就聽見盧才人酸溜溜的話。

佑洺的腳步頓了一下,他回首打量了盧才人一眼。他對盧才人並不是很熟悉,只是看服制知道只是個低位的嬪妃罷了。不過那個女人話雖然說得不好聽,但是他這番來的確是想見蔣書鶴的。

上一次見蔣書鶴也有幾年了,自己以前跟着母妃見過她,只記得她是個有些瘦弱的小姑娘。這兩個月夕顏姑姑一直在念叨著自己就要大婚了,到時候就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從很久以前自己就一直期盼著這一天,所以一聽說蔣書鶴進宮了,他就急着進宮求見蔣曦薇了。

佑洺大步走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禮,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般漂亮。而且這兩年佑洺一個人在外面住着,性子多多少少有些改觀,也不是以前有些孤拐的性子了。

「書鶴,過來參見魏王殿下。」蔣曦薇含笑對蔣書鶴說道。

蔣書鶴走上前和佑洺彼此行過禮后她就直接站回了柳清然身邊,對佑洺似乎還有些陌生。不過佑洺的心口卻莫名的震蕩了一下,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就是覺得自己以後永遠都不會離開蔣書鶴的。

「未央宮裏桃花盛開,佑洺你帶著書鶴去看看可好?」蔣曦薇也發覺他們兩人不夠熟悉,便想找機會讓他們兩個單獨相處,反正宮裏男女之防並不嚴重,況且他們二人也是未來的夫妻。

等到宮人們簇擁著這兩人出去之後,嬪妃們這才三三兩兩的退了出去。蔣曦薇自然是攜了柳清然到椒房殿去說話。而佑洺則和蔣書鶴去了園子裏。

這二人走在最前面,身後宮女僕婦都隔得遠遠的。二人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話,一抬頭目光相遇,結果蔣書鶴就先抿嘴笑了出來。

「殿下是覺得臣女不好所以才不肯開口說話的?」蔣書鶴那麼一笑,讓佑洺整顆心都顫抖了起來。

「沒有沒有!我只是,只是,我覺得你,長得真漂亮。」佑洺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蔣書鶴實在忍不住又笑了一下,佑洺深吸一口氣,定定心神,鼓足勇氣抓住了蔣書鶴的手,輕聲道,「我母妃的孝期已過,父皇說了咱們大婚的日子定在七月,你覺得可好?」

說到婚事,蔣書鶴也有些羞赧,就輕輕點了頭也不再說話了。二人就這麼在園子裏隨便走着,直到蔣曦薇遣人來請他們回去用膳。

今日小廚房備了不少好東西,他們二人一會去就看見了滿滿一桌子的菜肴。二人行禮后就要上前入座。不過蔣書鶴沒好意思跟佑洺坐到一起,而是坐在了柳清然的身邊。

等到她坐下,柳清然很自然的抬手把她掉落在肩膀的頭髮給拂去。這母女二人間的神情好似是親生母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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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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