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要死就快點死（顧濤篇）

我依賴我媽，所有人都知道。老師曾經在評語里說，我太內向。還跟我媽聊過這個話題。

可惜，那時候我媽並不覺得這是多大的事兒。老師說的內向是我膽小怕事，我媽則理解為我是一心撲在學習上。

說實話，我對學習的事情並不太上心。至少在高中前不上心。那時候我全部的好奇心就是我媽和那些叔叔都做什麼。

暑假的時候，我曾偷偷爬窗戶看過。我媽在那些叔叔身下一晃一晃的。有幾次叔叔走後，我也想問我媽他們在做什麼，可猶豫好幾次，我還是沒說出口。

我曾拿小淘氣誘惑過鄰居家的小妹妹，我說我知道一個很好玩的遊戲，問她想不想玩。

小女孩平時跟我不錯，於是就同意。那天她家沒人，就來找我讓我教她新遊戲。

我讓她躺床上，我站在地上努力回想看到的情景。我爬到床上，趴在那女孩身上，學着叔叔的樣子晃動。

後來，我覺得這遊戲沒意思，就不玩了，但我還是給了那女孩四塊小淘氣。

我忘了告訴她，不要將這個事情說出去。一個小疏忽，換來了我媽對我的一頓毒打。

小女孩將我找她玩的事情說給她家人聽。小孩子不懂的事情，大人都懂。當天晚上，小女孩的媽媽就找我媽算賬。

我媽最開始不相信，揪着我的耳朵質問我是不是有這樣事情，我很乖的承認。

我媽在我承認的瞬間，整個人的表情都變了，她立刻丟下我，給那人賠不是。後來我聽說我媽賠了那家兩百塊。

兩百塊在現在不算什麼，可在八十幾年，那絕對是大數字。特別是對一個單親母親，更是大數字。

那晚我媽將我打的半死，我在床上躺了好幾天才能下地。這事兒之後，我明白一件事情，我媽和叔叔做的那個事情，是不能做的。就算是我長大，我心裏多少還有這個想法，因此每次跟女人在一起，一到關鍵時刻，我就無限厭煩。

不過小女孩那家還算厚道，拿錢之後再沒說過這事兒。我偶爾也會遇到那個小女孩，估計她也被家裏打了，看見我就繞道走。

不過這事兒也有一個好處，那之後我媽再沒帶陌生叔叔回來。後來，我要考高中，我媽找我做了次長嘆。

她告訴我，一定要考上，否則就別活着見她。我不滿，我說身邊那麼多人也沒文化，也都賺錢了，為啥我一定要讀書。

我話音剛落，臉上就結結實實挨了我媽一巴掌。她罵我是完蛋玩意，光有錢有啥用，沒一技之長就沒賺錢的本事。

為了讓我記住學本事的重要性，我媽又揍了我一頓。我媽對我的教育很有意思，她固執的認為只有暴打過我，我才能記憶深刻。

這一招每次都奏效。我知道我要是不按照她說的去做，我以後還會被暴打。

我高中去住校，只有周末回來。那時候，我媽「漂泊」的人生終於有了一絲安定。她結婚了，對方是個老頭。我只看了他一眼，就不喜歡他，總覺得他看我媽的目光很奇怪。

我從不會不打招呼回家。但那天我不知怎麼想的就回家了。迎接我的不是我媽熱情的招呼，而是一場詭異的夫妻生活畫面。

我必須承認，這件事兒在我心裏產生巨大陰影。我對我媽的態度也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也對男女那事兒徹底厭煩。

我第一次覺得我媽很下賤，是跟別人口中一樣的女人。那天，我偷偷離開，一個人跑到小飯店喝悶酒。那天本來我說好要回家，結果我沒回去，我媽就給學校寢室打電話，沒找到我。

她有點着急，就跑到我們學校來。我回到寢室的時候，她在樓下等我。我喝得醉呼呼的，看見她也當沒看見。

「顧濤，你大晚上不在學校好好學習，跑哪裏喝酒去了？！？」我媽見我來，根本沒問我為什麼要出去喝酒，上來就是一頓罵。

罵的不痛快，她就動手打我。當時有一些住校學生回寢室，會不斷往我這邊投來好奇目光。

我被她打急了，猛地推了她一把，差點將她推到。我想扶她，但最後我並未這樣做，我轉身跑進寢室樓。

那天我不知我媽是什麼時候回去的。從那以後我回家都是偷偷摸摸，專門想看他們做那些事兒。

其實我是想讓我媽的事情刺激我，讓我狠下心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媽根本不知道我心中的秘密，她以為我終於覺悟了。後來我高三複習的日子裏，她總會給我送各種各樣的好吃的。

那時候，她告訴我，一方面要努力複習，另一方面她也在為我辦出國。我冷冷的謝她，心裏長長舒了口氣。

終於，我可以擺脫這個讓人厭惡的家。我出國的那幾年，從來未打過工，所有的花銷都是從我媽那裏要，我再用這樣的方法懲罰她。

我媽倒是全不在意這些，每次打電話，她總會對我說，好好學習，不要擔心家裏，也不要擔心錢的問題。

四年時間，我從未回過家。我本來不想回國，但我媽卻要求我必須回來。

我想反抗，我以為我在四年的時間裏可以擺脫我媽的陰影，但實際上我錯了。我掙扎過，最終卻妥協了。

我回國后才知道，我媽嫁的那個老頭死了，她只分到一點東西，不夠我在國外繼續學習生活的。

她在這邊替我找好了公司，等我入職之後，將我的銀行卡都收去。我對她這樣做法十分反感，跟她超過，結果她卻以死相威脅。

她這樣威脅過我一兩次，後來我認為她就是說說，嚇唬我而已。在找老婆的事情上，我違背她。

我想娶米菲兒，但她相中了張妍。我們為這個問題爆發了最劇烈的爭吵，爭吵中她說如果我不聽她的，她就死給我看。

我讓她快去死。趁這個機會，將這麼多年來對她的不滿都說了出來。讓我沒想到的是，那天晚上她真的吞了很多安眠藥。

幸虧我及時發現，她才沒死。從那以後，我開始所有的事情都聽他她的。我覺得我自己不再是個健全的人。我開始自暴自棄，當然是內在的自暴自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