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盛寧的苦惱
自從讓雷州城通往青夕那邊的水泥路被封了之後，並且利用自己姐夫的特權，把改行賣菜的永利父子再次趕出雷州城。洪偉明原本以為，經這麼一封一逼，永利這個死對頭肯定要俯首想讓，乖乖地與自己合作。
雷州是方圓數百里內最大的城市，也是人流量最大城市。不能在雷州城內做生意，那就等同於失去一個與附近所有商人交易的平台。像永利做的這種生意，那就好比封殺了一個生意人的財路，也斷絕了後路。這一種可謂夠狠毒的，換做誰到最後也只有乖乖讓出一大部分利潤出來，就當是繳保護費也好，當是散財通路也罷。總之不管怎麼樣，不想繳也得繳，這是沒得商量。
但是，都要一個月過去了，自從永利代表的那個什麼青夕公司從雷州城撤走後，就再也沒迴音，彷彿打算要放棄雷州這邊市場似的，一去便不再復返。
難道這個永利那老傢伙真的願意放棄雷州城這塊肥肉？沒道理的呀，以我多年都他的了解，不應該會放棄的。聽說他們青夕公司那邊每天生產的蔬菜有將近十萬斤的蔬菜，高涼縣那個小縣城雖然繁華，但消耗也極為有限，根本就要不了這麼多蔬菜。難道他寧願蔬菜都在地里爛掉，也不願意讓出一部分利益，到雷州這邊交易？還是我這逼得太狠了，早知道把那稅率降低一點好了。
洪偉明在自己店鋪裡頭坐著無聊，看著門外稀稀疏疏走過的幾個行人，很是鬱悶地想著那個老是與自己在生意上作對的永利。
老實說，洪偉明很想看到永利那老傢伙跪在地上求自己的那個無奈樣子，可都等了一個月，卻還是沒等來。
等不來，洪偉明本來也不覺得怎麼樣的，可一個月過去，他發現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這個問題隨著時間推移，顯得越來越明顯。洪偉明最近發現，來雷州城外地商人正在日益銳減，尤其是最近幾天特別的明顯。
以前每天都能看到好多的外地商人運商品或者運雷州城這裡的特產到別處賣，人來人往，好不熱鬧的。就是自己的商行，每天都會接待好幾十，多的時候會超過上百人。
可今天，洪偉明到自己所有的商鋪巡查一遍，本意是查看一下各家店裡賬本的。賬本是沒出什麼差錯，每一筆交易都很正常。可這個月來的交易量卻少了六成有多，將近七成。
這個是什麼概念？其實也可以理解為，洪偉明他這個月少賺了將近七成的錢。這個損失，可謂是不小。看賬本上的交易數量，似乎下個月還會減少。哎喲，這個問題可就嚴重啦。
洪偉明立刻查問一下，這才發現，原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外地來這裡與自己商鋪做生意的商人大幅度再減少。尤其是這兩天，好多原來的大客戶都不再與自己的盛世商行來往，都無聲無息地消失。
洪偉明在外面轉了一整天，他也發現城裡面外來商人竟然少得可憐。其實不止是外來商人，就是本地的商人，街邊擺攤的小販也比以前少了很多。就連是街上的行人，似乎也比往常少了好多，稀稀疏疏的，一點也沒以往那熱鬧的氣氛。
奇怪了，這到底是什麼怎麼回事？這些人都跑哪裡去了？
「這位兄台請你等……咦？這不是何老闆嗎？什麼事情跑得如此匆忙？」洪偉明在街上走著，很是疑惑，正想拉住一個人來詢問原因，卻不想竟然是個熟人，那真是太好了。
「啊？是洪老闆啊。洪老闆難道你不知道？今天刺史大人總算開放了北城門，雷夕高速終於可以放行，我正要趕著去青夕那邊進貨呢。晚一點，只怕訂不到貨源呢。洪老闆，有空我們下次再談吧……」何老闆看到拉著自己的竟然是雷州城第一大商，洪偉明洪老闆，客氣地拱拱手說道。
「何老闆你再等一下，剛才你說什麼？北城門今天開放？雷夕高速今天通行？這個怎麼可能？不可能的！絕不可能，事先我怎麼會不知道？」洪偉明不斷搖頭，要說梨花俺的如花師太今天要嫁給三雲寺的方丈，或許他還會相信。但要說已經封了一個月的北城門今天要開放，雷夕高速還通行了，洪偉明他一百個不相信。
北城門是他好不容因說動姐夫，把北城門關閉，並且還把通往青夕的那條被搭建稱為雷夕高速的水泥路給封住，不讓任何人在這條水泥路上來往，違反者都以違抗官令而拘留起來。一個月下來，雷州城內的監獄那裡，到現在還有上百個被抓起來的刁民為證呢。
「這個可假不了，北城門口那裡有這麼大一張告示，還會假不成？幾天我一早，我還親自去看過，在北門那邊走一圈回來。對了，我這要買點什麼東西了？哎喲，說著都忘記了……是了，我要去買兩斤芝麻餅，等一會去青夕的路上吃的。洪老闆實在是不好意思了，我這實在是沒時間和你再聊，改天我做東，我們好好喝兩杯。就這樣，我先走了……」何老闆對洪偉明拱下手，匆匆疾步走開。
洪偉明聽著何老闆的語氣，這事情似乎真有其事，不像是說謊。洪偉明也急急往北門走去，還沒走到，遠遠便看到好多人正擠在北城門口，正排著隊，一個個有序地出去。
「辣椒巴巴的，難怪今天城裡的街道沒人呢，都跑到這裡來了。這不可能的啊，姐夫他怎麼就突然開城門了呢？不行，我要去問個清楚才行。」洪偉明看到北城門果真的開了，他連忙轉，向姐夫家也就是刺史府走去。
進了刺史府，很快便有下人通傳，刺史盛寧讓他到書房見面。
「姐夫，北城門今天怎麼打開了呢？真的是你下的命令？為什麼？不是說好……」一見面，洪偉明便著急詢問道。
「為什麼？你還好意思問我這話？哼！虧你還是個生意人，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做的。你知不知道，我聽從你的話，關閉北城門，截斷那條水泥路后，我整個雷州城的稅收少了多少？六成，整整少了六成！你知道這六成代表什麼嗎？那代表我這官方的財政這個月不但沒收入，還赤字近十萬貫錢！」聽到洪偉明問起這個問題，盛寧冷聲哼道。
古時候的包青天的工作為什麼那麼忙？其實有個很現實的原因，官府養這麼多的官差，這麼多城管，這麼多的軍隊，每天都要有很多的錢入賬。當官的，尤其是像盛寧他這樣的一城之主，主要的經濟來源主要是稅賦。平時某些人走走後門，送一點東西那都是外塊，小意思而已。
當初也是一時讓利益蒙蔽了雙眼，封閉了一個月的城門，直接導致整個城市的經濟直線衰退，即使稅率調得再高，那也炸不出什麼油水了。財政收入，大幅度縮水，這讓盛寧他不得不感覺做出調動。
其實早在大半個月前，也就是封城們的第二天，天天都抓到一批想偷渡到青夕的商販，十天下來都要把監獄給撐爆。最後無奈，只好讓他們意思幾個錢，關一天便放出去。除此之外，每天都有遠近各處，比較有名氣和實力的商人都親自上門拜訪，懇求放行通關。
盛寧初時為了想徵收得到青夕公司那一部分子虛烏有，擁有巨大利潤的『高稅賦』，都一一拒絕這些人的『過分』請求，即使是送『厚禮』也要堅持著自己的意願。
一開始盛寧他也沒留意，直到前天的本月財政收入統計報告出來后，盛寧看到那整整少了六成的稅收，差點要當場傻掉。平時一個月最節省的支出也是要八成，偶爾還會出現九成之多，剩下的那些才算真正落到自己口袋裡面。
唉，其實當刺史也不容易的。
尤其是像這個月，不只是收入少的問題，最嚴重的問題是還要從城的錢庫裡面拿出好大一筆錢出來填補這個缺口。要是平時，這個缺口可以用提高稅賦來填補，可這月才剛剛提高一次，下個月還想要再提高，連盛寧他自己都覺得有點過分了。
這個月的財政收入少，並不是因為稅賦低，主要是這次收取稅賦的對象人數瞬間少了七八成，尤其是很多往常的繳稅大戶們，都不在雷州城內做生意了。由於不在城內做生意，那稅自然是收不到他們的頭上去。
盛寧派人去查，想看看他們跑哪去做買賣。一查得知，他們竟然繞過雷州城，多轉一個彎路，到化州城那個比雷州城要小很多的小城那邊做買賣。同時還打聽到，這些大商們都只是為了能夠要到那個叫青夕的小地方離的那種冬季蔬菜。
正是因為自己封了北門和那條水泥路，他們竟然寧願多走一百多里路到化州城那邊做買賣。
這一個月都過去了，自己那個傻Ｂ妹夫所描述的那個『香餌』影子都沒看到，反而損失了一大筆錢。以現在這情況來看，這個北門和水泥路要是繼續封的話，下個月的財政收入會更加少。要不是派人查得嚴，好多本地人都把自己店鋪或者攤位搬到化州城那邊去了（主要是青夕那邊不允許外來人在那裡私自做買賣，開店鋪。不過高涼縣與青夕之間的路程也就一個時辰不到，很多人也都默認了這個點。）。只怕不用半年，雷州城的人數要巨減，到最後變成一個小縣城，甚至小鎮。到那個時候，盛寧他想哭都來不及了。
挨了盛寧一頓臭罵，被噴了一臉的口水，洪偉明他突然發現，原來當初自己竟然出了這麼一個餿主意，餿得不能再餿那種。虧自己當初還暗自歡喜了好幾天，卻不想自己搬起石頭，還砸傷了自己的腳趾頭。這不止是姐夫的財政收入少了六成，自己這個月的生意也是少了六成有多。洪偉明他也不是傻子，立刻想明白這兩者直接肯定有著必要的聯繫。
「姐夫，那現在怎麼辦？難道這就這麼任由永利那傢伙，再次返回來這裡做買賣？要是不加他的稅，只怕在雷州城內的所有菜市場都要任由他擺布了。那我們的盛世商行將會沒有立足之地，這樣真的不行的。」洪偉明想起當初跨下的海口，要是今後再見到永利，只怕頭都不好意思抬起。
「什麼怎麼辦？還能怎麼辦？你別想這麼多了，這個路和城門是不能再封，再封我就先要餓死。不過也別太擔心，如果要是青夕那公司的來我們這裡買賣，我肯定要收他們的稅。不過那８０％也確實太高了，到時候你……算了，還是我找別人去吧。我給他們打５０％的稅，他們肯定會樂意來這裡的，畢竟我們這裡的市場是最大的。對了，阿偉啊。我讓你找人去做那自行車，怎麼樣了？」盛寧罵這麼長時間了，也不想再說什麼了，語氣也漸漸緩和下來。大家都是親戚，也不好說得太過分。
「自行車？我們已經有會製作的鐵匠了，現在倉庫已經有五百多台，並且我的很多店鋪都已經開始在賣，只是……」洪偉明說到這自行車，原本已經多雲的心情，現在立刻轉為陰暗。
「這麼快就有我們自己生產的自行車了？那太好了，這個做得好！呃？只是什麼？」盛寧聽說自己的人也能夠模仿出那種自行車，這可是賺錢的寶貝啊，今後的財源可就要滾滾而來。
「姐夫，我們的車是做出來了。只是銷售的情況很不好，都賣了差不多一個月，總共就賣了二十輛出去。很多人寧願買那個昂貴的青夕牌自行車，也不願意買我們這種更便宜的自行車。現在倉庫裡面累積得太多，我都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生產。」洪偉明苦著臉說道。
「怎麼可能？這個是為什麼？是不是我們的自行車比他們青夕自行車要差很多？我上次看過，感覺差別不大啊。」盛寧詫異問道。
「姐夫，我們的車外面看起來和他們青夕牌差不多，但很多人用我們的車，三天不到就回來要求退貨。不是說我們的車子轉軸壞了，就是說我們的車子老是斷鏈。還有就是他們都抱怨，說爆胎后，換車胎太貴了，還不如買一輛新的青夕牌自行車。就是因為這樣，到現在，幾乎所有的人，要是沒有青夕那個牌子的自行車，都沒人願意買。」洪偉明繼續抱怨著。
「啊？這又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