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水與食物
第五章水與食物
「阿姐，這邊再高一點，往左邊靠一點，有點歪了。對，就是這樣，好，很好……」
「寶寶，是這樣嗎？」
「阿姐，我看到一隻大花貓……」
「哪？哪裏？」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往水裏照照看呀，哇哈哈……」
「呸！寶寶你才是個小花貓……你敢跑？站住……」
……
在兩姐弟嬉笑中，被夕言稱為具有劃時代的竹管引水工程已經接近尾聲，眼下馬上就可以通水。這總工程耗時五天，當中還是到了不少困難，最後都被夕言和青蓮兩人攻克。
根據最初設想，夕言只是想打個竹管過來，在水源那邊人工倒水過來。雖然這樣看起來比較費勁，但也比青蓮之前這樣來回挑水輕鬆多。
而最讓人高興的是，昨天夕言往小河的上流走一下，驚人得發現，原來這河水是從一處水潭那裏流過來。而很巧的是，這個水潭上方恰好有小型瀑布。雖然很小，但那已經足夠。
有了岩石上的這小型瀑布，把人工倒水這道工序都省了，以後田裏就能夠有足夠水源，再也不怕乾旱。
「啊，哈哈……阿姐我再也不敢了，哈哈……我投降，我投降……」被逮住的夕言受不住青蓮的連環腋窩指，連連求饒。
吵鬧夠了，青蓮這才想起正事。如果真的如寶寶所說的那樣，以後田裏有充足的水，青蓮又變得激動起來。
把最後的一個支架搭好，緊張而激動得把最後一塊竹管打上去。即使是夕言明知道這最後肯定不會不成功的，但因為辛苦了這麼多天才完成的工程，心情也變得緊張起來。
啪啪……嘩嘩……
岩石上面的流水打落在竹管上，然後水慢慢順着竹管往下流，青蓮和夕言都一起興奮得跳起來，高呼道：「成了，成了！」
跟着青蓮和夕言兩人跟着竹管上的流水一起往田地的那個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歡叫着。
夕言這種喜悅，就是前世里也沒這麼強烈，即使是當年接到大學通知書，即使畢業后領第一個月的工資，都無法與現在的心情相比。
「水，水自己就流到田裏。寶寶快看啊，水它自己就留到田裏面去了，我這不是在做夢吧？爹爹，一定是你在天顯靈了，嗚嗚……」當青蓮跟着水走到田裏的時候，看到不斷有水流入田裏，喜極而泣。
夕言自然知道不會自己的那個死去多年的『爹』在天顯靈，不過看到青蓮這高興的樣子，從心底里發出笑意。
阿姐，這只是一個開始，我們以後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的，一定會的。
有了水，接下來便是挖溝，把水都引到田裏的每一處，並且還要把水圍起來，免得流出去而浪費掉。畢竟現在是乾旱季節，水還是非常寶貴的。
有了足夠水的滋潤，原本就即將要枯萎的稻苗也慢慢變綠起來，長勢一天比一天好，半個月後已經都是一片綠意。
讓夕言覺得可惜的是，這稻苗之前因為缺水太久的緣故，即使現在有了足夠的水也無法彌補回來。就好比有先天缺陷的人，後天再怎麼努力也很難把這個缺陷掩飾掉。
「寶寶真是個天才，有了這些竹筒，我們家的田不但不缺水，就連平時用的水都不用去這麼挑，實在是太好了。」青蓮每次到田裏都會感嘆一次，弄得夕言都不好意思了。
「唉，不知村裏的稻田怎麼樣了，如果這些水也能引過去，那就好了。」青蓮望着言村的那個方向嘆道。
這個傻妞，人家都這麼對待她，她居然還替人家着想，真是個傻妞。
夕言無奈地搖頭：「那邊村的地勢有點高，除非搭建更高的架子才有可能把水引到那邊去。阿姐，你就別想這麼多了。昨天我看到也有人學着我們這樣引水了，估計很快他們也能有水了吧。」
夕言早就知道，若是有人看到，肯定會有人學着干，因為這實在是太沒技術含量的活。盜版這樣東西不止會出現後世，就是古代也隨時可見。
「寶寶，你別怪他們，他們也是被逼無奈。其實言村的人都是好人，都是因為鬧飢荒太凶，他們才會這樣的。你不知道，這些年來，差不多每隔十天半個月便有一個人餓死，周圍的草根、樹皮都被挖得差不多。唉，這樣下去，言村早晚要消失。我如果不是因為有寶寶，估計早就餓死了。」青蓮看到夕言一提到言村的村民便一副活該相，連連拍著夕言的頭安慰，她可不希望夕言長大后與言村有什麼仇恨。
「可憐人必有人可恨之處，我們不管他們。阿姐，你剛說什麼因為我？你不是說我一直在睡覺，怎麼就因為我而沒被餓死呢？」夕言嘟嘟小嘴說道。
對夕言這麼個小傢伙時不時表現出成年人才應該有的神情和語氣，青蓮早已經見怪不怪：「寶寶，這事說來真是神奇呢。在鬧飢荒的這些年來，每當肚子餓得受不了，或者累得不行，只要抱着寶寶你睡一覺起來，便什麼都好了。」
「啊？不會吧？」夕言覺得這簡直是無稽之談，不過回想到自己能睡六十多年不吃不喝而不死，那也覺得這事情再平常不過。
「當然啦！不過這種感覺，自從寶寶醒來后消失了。不過現在不用擔心了，今年我們的糧食肯定夠我們吃的。」青蓮以前種的糧食，其實大多數是給了村民們，偶爾吃一兩頓，有夕言這個神奇充饑補給站，神奇地活到至今。
聽完青蓮的話后，夕言發現青蓮六十六歲卻保持着十六歲的模樣，問題很有可能也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唉，這些奇怪的事情就不要想這麼多了，本身穿越就是一件無法解釋的事情。
現在搞定水源問題后，迫在眉睫的事情便是怎麼想辦法解決在收穫前的溫飽問題。夕言曾經偷偷檢查過家裏的糧食，米根本就沒一粒，只有一小困的野菜乾。現在自己可是在發育期啊，這麼一點野草干哪成啊，何況還要兩個人省著來吃，若不找吃的，只有等死。
夕言一想到青蓮這麼多年就靠這麼點野草和田裏的一點點糧食過日子，想想就心寒。
青蓮每天都要忙着農田也夠辛苦的了，夕言只好以自己玩為借口到處尋找能吃的東西。
言村那群已經鬧了幾十年飢荒的村民，在這附近能吃的早就讓他們里裏外外，挖地三尺搜羅了一遍。而現在這個季節已經開始由夏轉秋，野菜之類的東西，甚至青色的草叢都看不見，讓夕言大為苦惱。
還有個就是狩獵，這麼大片的地方按理說應該有不少野生動物才對的。但這裏乾旱得厲害，再加上言村的那群人也非等閑之輩，就是有老虎也早給啃得沒骨頭。
再說了，就夕言目前這身體，遇到山雞都得要量力而行，別說什麼狩獵啦。
轉了一圈，夕言總算沒白費，最後挖到兩個竹筍，看樣子能夠吃上兩天。更難得是，那片竹林居然還開花，開出了好大一片，非常的壯觀。
一開始時看到竹子開花，夕言一陣驚喜，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過竹子開花。而更為奇怪的是，腦中突然一道信息非常清晰地閃過。
竹米，竹子極少開花，花一旦開過後，竹林便死亡。它的花小而潔白，近前去聞，還有點淡淡的清香。竹花開過後，便結成竹米，即竹子的種子，這是竹子延續後代的最傳統的方式。竹米，通神明，輕身益氣。竹米顏質正如：其子粗，顏色紅，其味尤馨香。珍貴勝過粳糯米。煮了當飯吃，既為稀奇食物又為保健膳品，尊之為「綠色食品之貴族」。
極品，好東西啊！單憑竹子５０－１００年開花這一點，這東西即使放在前世，那也是好東西。這麼一大片的竹林，若是全部都收集起來，應該能吃到收穫。
夕言大喜之下，提着兩個大竹筍便跑去向青蓮報喜。
看到夕言一手提一個竹筍，由於人他的人太小，遠遠看去就像兩個會移動的竹筍，青蓮不由得一陣詫異。
「寶寶，你跑得這麼快乾什麼？這兩個竹筍是你挖的嗎？下次可不要啦，你萬一挖到蛇怎麼辦？看把你累的，做下來歇一會，以後看到了回來叫阿姐去，知道了嗎？」青蓮看到夕陽氣喘喘地跑過來，連忙把竹筍接過來，心疼地說道。
「嗯，嗯……阿姐，我……發現……」唉，這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跑個一千米不到幾就滿頭是汗（⊙﹏⊙！汗，一歲不到的身體能跑已經夠妖孽，若是跑個千米不氣喘豈不是變態？）。
「別急，歇口氣再說，喝口水……」青蓮看夕言半天說不一句話，連忙用手捧點水過來。
夕言喝了口水，氣順了，口齒也伶俐了，一口氣把話說完：「阿姐，從今天起，我們有糧食吃到秋收了。那邊，那邊有好多的米……」
「米？這深山裏哪來什麼米？秋收的季節還沒到呢！」青蓮詫異。
夕言也不想再說，拉着青蓮邊到剛才的那片竹林去，遠遠就看到那邊竹子開了一片白白的竹花。
「寶寶，這不是米，這是神籽，吃不得的。」青蓮一看到竹林上竹米，連忙搖頭。
「阿姐，啥神籽啊？這不就是竹米嗎，怎麼就吃不得？這可是好東西，比野菜強多了。」夕言可不是古人，實在是無法把竹米與神籽兩個聯繫起來。竹米在前世，經過加工過後，那可是絕佳的天然綠色食品，吃是絕對沒問題的。
「不行的，竹子開花本身就是不祥的預兆，一般人看到了都要遠遠繞道。吃了會死人的，我聽爹說過，傳說有一種叫鳳凰的神鳥，非梧桐不棲，非竹實不吃，非清泉不飲。也只有這樣的神鳥才敢吃神籽，凡人可萬萬吃不得神籽。」青蓮拉住不讓夕言過去，並且把某年言村的誰家吃過後，當晚火災，又誰吃了第二天在山裏摔死等等。
「阿姐，那是巧合。那叫鳳凰的鳥只不過是世人杜撰出來的傻鳥而已，根本就不存在，騙人的。那些人不是說我們是妖怪嗎？又豈能是普通人能相比的？」夕言忍不住一拍額頭，古人的神鬼觀念實在是太重，看來必須給阿姐洗一下腦才成。
「不行，萬一真的出事了怎麼辦呢？」青蓮腦中的封建思想，豈是夕言三言兩語就可以擺平的。
青蓮一手把夕言的抱起來便回去，不管夕言怎麼說，只是在田裏拔草。由於有了足夠的水，不但稻田快速成長起來，就是雜草也多了起來。
夕言也不急，反正有了兩個大竹筍，夠吃兩天的了。於是便發揮唐僧的精神，這兩天裏不斷對青蓮灌輸現代常識，眾多簡單的物理常識、化學常識，地里常識滔滔說個不停。
一開始青蓮還不以為意，但很快便讓夕言的話題給吸引住。比如水為什麼往低處流，太陽為什麼會下山，一年為什麼會分四季等等，青蓮時不時在不知不覺之間放下手中的活來聽，甚至到最後在晚上睡覺的時候都要聽夕言來講才睡覺。
這兩天下來，青蓮不知不覺間把夕言當成了一個無所不知的百科全書，本着編寫十萬個為什麼的精神，經常開口便問：「這又為什麼呢？」
原本經過兩天洗腦，青蓮會同意吃竹米的，卻不想夕言一提起便招到反對，語氣比之前更加堅決。
夕言怒了，心一急便說道：「阿姐，你看我現在正是長身子的時候，老是吃野菜可不行的啊。人家出生都有奶吃，我可是一點沒吃啊。若是這樣下去，以後會發育不良的。」
說着，夕言還特意用眼睛瞄了一下青蓮的**，腦中卻忍不住邪惡得幻想着前世吃過的伊利蒙牛。還別說，若是前世的那些老想着豐胸的ＭＭ們看到老是吃野菜的青蓮ＭＭ，估計也會嫉妒得提到砍人。
老實說，夕言來這個時代，還真沒嘗過鹽油是啥滋味，那兩竹筍沒調料地吞下肚子，還真不是一般的難咽。
誰知，青蓮聽聞，半天後羞答答地小聲回答：「寶寶，你要是想吃，那晚上睡覺的時候阿姐給你……」
「……」夕言聞言，頓時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