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初到雷州城
第十四章初到雷州城
終於在第五天的中午，夕言等人終於來到了雷州城。
看著那十多米高的城門，門口是來來往往的人群，城牆上隱隱看到有幾個站哨的官差。
「哇，好大的城門。」小路嘆道。
「哈哈，終於到雷州城了，好多人，真是熱鬧。」小虎也同樣嘆道。
古代建築，夕言在前世見過並不多，也就只有北京的故宮，那是皇宮建築，非常的華麗。來到南宋也快半年，由於都是在言村裡面，那裡太窮，都是一些破舊的木房，根本就沒什麼建築。
今天也是第一次見識到真正的古代建築，從城門外看這城門，只能有用一個雄偉來形容。這城門和城牆都是用大塊的石頭砌成，看著非常的結實。
夕言對裡面也更加的期待了，連忙催促小虎他們趕緊進城。
由於現在的時代並不是太平時期，進出城門都要檢查一番。不過還好，夕言等人總算能夠順利進城。經過上次差點讓官差劫財又劫色的教訓，夕言找一些草汁和泥土給青蓮化一下妝，免得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在言村裡面，大家都知道青蓮的真正年齡，沒人敢對她的美色有所圖。但是一出到外面，那就不一樣了。
「寶寶，這裡的房子都好漂亮，他們穿的衣服真漂亮。哇，寶寶你們快看啊，那個人好厲害，在繩子上還能走路。」一進城，就是青蓮也忍不住，一看新奇的東西便歡呼著。
小虎和小路兩人也一樣，如同劉姥姥進後花園，東張西望，看到什麼都新鮮，什麼都要指點一番，甚至還相互高呼。
夕言開始也是對周圍一切新鮮事物感到很好奇，幻想著自己要是能夠把這一切都搬到２１世紀，那自己肯定是全世界最大古董商。
但很快周圍的人都盯著自己幾個人看，他們看過來的眼神，像極前世自己第一次進大城市時，城裡的人看自己的眼神。
哼，總有一天，會讓你們通通都給低著頭在我面前走過，夕言心裡暗暗發誓。
等大夥都適應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沖沖買幾個包子填一下肚子，便尋找收米的店鋪。
這必須趁天黑之前找到買家，不然這麼一大車的糧食，就算住客棧也不好看守。
在賣米前，夕言先和青蓮先走一步，問了幾家米鋪的米價。這些米鋪的價格居然都出奇地同一，都是2００文／斗，也就是２貫錢或者２兩白銀一石。
「嗯，就那邊那家吧。那家的店面夠大，價格應該公道。」夕言指著前面那家盛世米鋪，讓小虎和小路兩人把車推過去。
「掌柜，掌柜在嗎？麻煩出來一下，我們有米要賣。」小虎跑進去，大聲喊道。
由於夕言太小，青蓮又是女性，這外人打交道的事情，在未進城前就已經說好，讓小虎出面，夕言在背後提點。
「叫這麼大聲幹什麼？當我是聾子啊？來這裡不是買米就是賣的，誰不知道？」小虎一連喊幾聲后，一個中年人才慢慢走才出來。
「呵呵，不好意思。掌柜，你看下我們的米能賣多少錢？」小虎尷尬笑笑。
「嗯，這米嘛，顆粒有點小，有點黃，碎米還挺多的，就一百文錢一斗吧。」盛世米鋪的掌柜抓起一把米，點評著說道。
「一百文錢？那也太便宜了。」小虎一聽，頓時傻眼了。一百文錢一斗，兩石糧食也就只能賣兩貫錢，沒昨天在兩個官差身上撈的錢比這多多了。
夕言一聽這個掌柜的話，明顯就是故意貶低貨的價值，壓賣家的價錢，古今生意人都是這麼做。只是這個掌柜也太黑了，居然想多賺一倍的價錢。
「我們不賣了，到別家看看。」小虎收到夕言的暗示，轉身要走。
「一百文錢不賣，那你到別的家，只怕一百文錢都沒有。你儘管去問一下，最後你還是要走回我這裡。」那個掌柜冷笑道，對小虎說到別家賣一點也不急，認定最終還是會回來這裡。
「呸！這人居然這麼做生意，有人賣給他才怪。一百文錢一斗，他還不如去搶呢。小虎，我們去別的米鋪看看，又不是就他一家收米的。」出來后，夕言也冷笑道。
「嗯！」小虎和小路兩人點頭，把車推到另一家米鋪。然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接下里的米鋪居然真的連一百文錢都出不到，甚至有的米鋪還不願意收米。
超，這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歷史有錯？南宋這個時候，應該糧食緊缺，有錢也難買到糧食才對的啊？
夕言一連去了十多家的米鋪，都沒遇到一家出的是正常價格，心就納悶了。
「寶寶，這些人是一夥的？我真懷疑他們是串通好的，估計壓低咱們的糧食價錢。」青蓮嘆氣著說道。
「我看他們就是串通好的……等等，串通，對了。你們看看，這些米鋪門口都有這麼一面黑白小旗，很顯然他們本身就是一家的，我們第一次去的那家最大的米鋪應該就是總店。」夕言突然醒悟，回想一下，這些米鋪門口好像都插著一面黑白色的小旗子，上面寫著一個盛字。
「啊，好像是哦。那怎麼辦？我們的糧食這麼賣出去，實在是太吃虧了。難道我們還要推回去不成？」青蓮聽夕言這麼一說，果然發現是有問題，擔憂地說道。
小虎和小路聽夕言這麼說，也都發現這些米鋪都有這麼一個相似地方，也都相信這些人是串通好的。
「阿姐，別擔心。這麼大的一個城，不可能就盛世米鋪這麼一家，肯定還有其他米鋪的，我們再找找。門口插著黑白旗子的米鋪，我們就不用進去了。」夕言想一下后說道。
真沒想到，這個雷州城裡的米商們居然連成一氣，壓百姓的米價來賺錢。這麼辛苦才把米運到這裡，肯定要換成別的東西拉回去。
又尋找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最後總算找到一家不是盛世米鋪的米鋪。
「掌柜，掌柜在嗎？」小虎走進去，看到裡面冷冷清清的，一個顧客都沒有。
「誰啊，我就是掌柜，找我有什麼事情？」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緩緩從櫃檯另一邊的房間走出來，樣子長得有點發福。
「掌柜你好，我們是賣米的。你們這裡多少錢收米？」小虎看到掌柜出來，立刻便直奔主題。
「收米？我們米鋪不收米了，你們到別家看看吧。」那個掌柜搖搖頭，示意小虎他到別家米鋪看看。
「啊？不收米？」最後一次機會都沒了，小虎和小路他們頓時心灰意冷，不知如何是好。原本以為賣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可沒想到，進城到現在還沒能賣出去。
「等一下！」夕言攔住小虎，對掌柜繼續說道，「掌柜，我們第一次來雷州城，很多事情不清楚。我們剛剛問了好多家的米鋪，大都壓著米價，都以盛世米鋪馬首是瞻，門口還插著盛世米鋪的旗子。我們是看到你店鋪沒有這樣的旗子才進來的，怎麼你店鋪也不收啊？」
「啊？你們真的是第一次來雷州城的？」那掌柜看到夕言如此小的孩子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很是吃驚。如果是第一次來雷州城做買賣的人，就算是多年經商的成年人也不一定這麼快發現這個問題，卻不想從這個兩歲都不到的小孩身上聽到，實在是太過於震驚。
「當然，我們中午的時候才到的。一直找米鋪，想把我們的米賣了，再買一點有用的東西回家。掌柜，你還沒告訴我們，剛才我問的問題呢。」夕言看到這個掌柜對自己超常變現，嘴張得大大的，但現在這個情況也不管了，嚇到人也不是我的錯。
「唉，這當中有點複雜，不說也罷。要是平時，有多少米我都收，但現在米價大降，我倉庫里有近萬石的米都沒賣出去，哪還敢收啊？」掌柜似乎害怕什麼，避開這個話題。
「哦？現在很少買米嗎？不應該啊，現在到處鬧飢荒，糧食應該漲價才對。」夕言根據前世所知的歷史，南宋的這個時期，乾旱嚴重，前線的戰爭連綿不斷，糧食肯定是供不應求。
就算真的有人想炒作糧食，那也是無法影響得到整個市場的需求才對，除非……
「現在鬧不鬧飢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倉庫里的糧食再賣不去，兩個月後就要開始壞掉了，所以我是不會再糧食的了，你們還是到別家看看吧，我建議你們最近一段時間最好別賣糧食，等三個月後再來，或許能賣個好價錢。」掌柜搖搖手說道。
「三個月後？為什麼三個月就……啊，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盛世米鋪的盛字，原來是那個盛。」夕言突然拍下額頭，猛地一跳起來。
「寶寶，你明白什麼？」青蓮看到夕言這一驚一乍的，很是費解。
小虎和小路也是不解，不過那掌柜聽到夕言的後半句，整個人如同見鬼一般，死活不相信地看著夕言：「你，你居然知道這件事情？」
「嗯，我們在來這裡的路上聽人說過，聽掌柜你這一提，我這才想起。原來是官府壓著米價，難怪到處的米價很是反常呢。掌柜你的米應該是幾個月前高價收來的，官府壓著米價，目的應該就是沖著你來的吧？」夕言把事情想明白后，心中已經有底了。
「啊？嗯，也可以這麼說。在這一個月前，很多的米鋪都頂不住壓力，紛紛插上盛世米鋪的旗子。我家的永恆米鋪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只怕最後還是逃脫不了被吞併的命運。」掌柜完全給眼前這個小孩表現出來的能力給嚇住，原本怕惹上官事而不敢說出真相的，這不知不覺之中也坦白了。
「原來真的是這樣，看來還真是有點麻煩啊。」夕言搓搓腦袋，來回踱著小步。
這顯然就是雷州刺史在用自己權力，強迫操縱著米價來謀取暴利。如今這麼壓著米價，看似以本傷人，其實卻妙招連連。既能夠低價收購那些零散的糧食，還能夠壓迫各大米商低價出售倉庫里的糧食，更重要的是還能無形之中一統雷州城的米行。
這一石三鳥，不知是誰想出來的，還真不是一般的高啊。
夕言一邊分析著盛世米鋪的意圖，一邊努力想著該怎麼打破這局面，把自己的米以正常價錢賣出去。
其實在一開始，夕言就有懷疑。在南宋初期的時候，米價就有兩貫/石。可現在已經到了南宋後期，通貨膨脹得厲害，米價還是兩貫/石，這根本就不可能。
「這有什麼辦法？我們民不與官斗，只能聽天由命了。這位小兄弟，你們這急著賣掉糧食嗎？如果少量的話，我還是能夠收購一點的，不過價錢最高只能一百七十文一斗。」掌柜看到夕言如此小年紀，分析起來比起他這個經商幾十年的人還要老道。本著交個朋友的原則，打算收購了夕言的糧食。
青蓮和小路他們三個一聽掌柜居然肯出這麼高的價錢收，笑容立刻顯在臉上，連連點頭答應。
「嗯，等一下，我有辦法了。」夕言突然又跳起來。
「掌柜，不如我和你做一筆大買賣吧。」夕言越想越覺得這事情有搞頭，要是真做下來，那沒準會發一筆不小的財。
「做買賣？現在我的錢都被倉庫里的糧食給套牢了，哪還有什麼本錢做買賣？更何況，你，你們這……」掌柜疑惑地在夕言和小虎他們幾個人身上來回掃一遍，這麼幾個穿著如此破舊的人居然敢說和我做買賣，還是大買賣，開玩笑吧？
「掌柜，你先聽我說。我問你，你倉庫里的糧食，出什麼樣的價格，你才願意賣出去？」夕言先不說自己的辦法，反而是問起永恆米鋪的掌柜。
「我倉庫的米，大多數都是二百八十文每斗的價錢收進來的，現在要是能夠按成本價賣完，不，能以兩百七十文甚至兩百六十文錢，我都願意了。」掌柜不明白夕言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還是回答了，何況倉庫里的米價這又不是什麼秘密。
「好，那就以二百八十文錢為界限。掌柜，明天你讓我給幫你賣米，只要超出二百八十文錢才算利潤。最後得到的利潤，我們五五分賬，掌柜你覺得怎麼樣？」夕言拍一下手掌說道。
「啊？現在的行情，別說二百八十文，二百一十文錢都沒人肯要。」掌柜搖頭不相信，現在有著實力雄厚的盛世米鋪壓著價格，米價根本漲不起來。
「怎麼把米賣到高於二百八十文錢，這是我的事情，掌柜你只負責收錢就行。怎麼樣？如果你信得過我，明天就由我來賣。」夕言看到掌柜好像不大相信，也不急。
就永恆米鋪現在的情況，除非盛世米鋪突然改變主意，否則最後也只能破產關門。
「那好吧，我就姑且試一下。只是小兄弟你真的有把握……萬一……」掌柜他是打死也不相信夕言說的話，可現在米鋪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死馬也只能當做活馬來醫，賭一把。再一想到夕言剛才只是從自己片言中就能把事情推敲得差不多，或許還真有什麼辦法也難說。
「掌柜，我這個人喜歡直來直去，不怕你聽了不高興。你們米鋪的情況你是最清楚的，你們根本就沒有辦法。但我還是先說明，我有九成的把握能把米以超過二百八十文錢每斗的價格賣出去，不過這必須要掌柜你找多幾個人來幫忙才行。這樣吧，要是掌柜你不放心的話，我們把自己的米壓在你這裡，或者明天先用賣我的米，這也讓掌柜你心裡有個底。」夕言此時已經看得出，這個掌柜已經讓他給說動了。
「呵呵，小兄弟你這麼小就有如此成就，將來肯定能成為一個大商人。看我這個人真是的，你們都來了大半天，我連杯茶都沒端出來。對了，你們好像是第一次雷州城，應該也沒什麼熟人，不如今晚就在寒舍住下，明天再商量賣米的事情吧？」聽到夕言如此說，掌柜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再說就顯得自己小氣了。至於門口的一小車米，掌柜他還真沒放在眼裡。
嘿嘿……
夕言等了半天，就是要等掌柜的這一句話。由於第一次來雷州城，人生地不熟，有人肯招待，那是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