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風雲再起

第一百九十八章:風雲再起

明月只覺頭腦昏昏,也沒有力氣掙扎,就由著她將她抱著往外走。正要到門邊兒,卻碰上了尋上門來的秦芬芬。秦芬芬這隻護犢子的老牛,一看到那兩人姿態曖昧,立刻心火往上吊,胃裡一股一股的翻著酸水,臉孔一秒就橫了下來。抓住歐陽進胳膊咬上去,咬牙切齒的開罵:「虧我還以為你是個好人,昨天晚上看你那麼可憐兮兮的陪著你喝了那麼多酒,害得我昨天晚上在酒店大堂里窩了一晚上。沒想到你居然轉個身就來勾搭我大嫂!你還是不是人,跑人家裡來強搶良家婦女,難怪你老爹看不上你,要跟你作對!要我是你老爹,我不打斷你的狗腿!不對!是狗爪子!」

她一邊罵,一邊咬著他的手臂不鬆口,聲音糊裡糊塗,奇怪的是就有那樣穿透人耳膜的能力,字字叫人聽得清楚。

歐陽進被她一通罵,一個字都來不及解釋,他手上抱著段明月,又不好鬆手把趴在他手臂上荼毒的人給拍走,真是焦心灼痛的時候,幸好段明月說了一句:「芬芬,我的眼睛出問題了。」才順利讓秦芬芬那張嘴就咬,不問對錯的野蠻女給鬆了口。歐陽進左邊手臂上五個牙印子清晰得跟用油墨水塗上似的。秦芬芬做了這樣的惡事,竟然眼也不瞧,一聽段明月開口,趕緊扭頭伸手在段明月眼前晃了晃,果見段明月沒反應。她抬頭,驚詫的看向歐陽進,問:「我大嫂的眼睛怎麼了?」

歐陽進真被她一口一個「大嫂」嘔得想吐血,沒好氣道:「你自己有眼睛不會看。」

秦芬芬便立即轉了脖子問段明月:「大嫂!是不是這隻畜牲害了你?」

段明月聽她言語字句里都是替秦時宣示「主權」,略略有些好笑,心裡也輕鬆一些。順著秦芬芬的聲音望過去,明月搖頭:「不是,是以前落下的老毛病。歐陽緊張,非要帶我醫院,我不想去,就成現在這樣了。」

芬芬聽說,便拿手去握段明月放在身上的手,想要叫歐陽進老實點兒把人放下來的。不想一摸段明月的手心,卻是有些發燙的,她趕緊拿手背去貼了貼明月的額頭,說道:「大嫂!你有點兒發燒那!」

其實方才也聽出來了,明月的嗓子是沙啞的。秦芬芬頓覺愧疚,大哥打電話過來,她是答應好了要照顧好未來大嫂的。也不追究歐陽進的冒犯了,她擺了擺手,示意歐陽進:「還不趕緊下樓,送我大嫂去醫院!」

那語氣動作,渾然不把歐陽進當外人,不把自己當外人。歐陽進睇了她一眼,沒跟她計較,抱著段明月就出去。秦芬芬進房收拾了些必備東西,也趕緊鎖了門跟上去。

她動作倒是很快,下去的時候,歐陽進才將車子開出停車場。她招呼也不打,來開車門一下就跳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坐好了,朝前一指,讓歐陽進趕緊開車。歐陽進自鏡子里看了她一眼,鼻子里哼出一聲,到底沒說什麼,還是將車子給開了出去。

雪還在下,地上有厚厚的一層積雪,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大片。

到了醫院,歐陽進想打了電話請城內熟識的一名眼科老大夫過來,芬芬在一旁嚷肚子餓,等那老醫生的間隙便跑到樓下小店買了份三明治過來吃。明月因慣例要先做檢查,便被醫院的工作人員拿輪椅推了去,只剩下歐陽進在原地等著秦芬芬回來。

歐陽進原是想要陪著明月一起去的,可那芬芬卻總不好拿著吃的跑過去瞅著明月抽血扎針,他就不得不留下來等了芬芬陪她吃完。買了三明治的人很快回來,與明月說了兩句,明月讓她和歐陽進留在原處等吃完再說,不必急著過去找她,芬芬欣然同意。

待段明月一被推走,芬芬就將咬了一半的三明治捏在手裡,腳步移動,擋到了張望的歐陽進前面。歐陽進閃了兩閃,她必是要引起他注意。歐陽進把手往兩邊一攤,知道她耍這麼多心眼肯定有什麼鬼主意,乾脆實話實說,對她道:「有什麼話就說吧。」

秦芬芬也不客氣,鼻孔朝天警告他:「我不管你跟段姐姐以前是什麼關係,以後你最好給我離她遠點兒。否則……」她做出凶神惡煞的樣子,「我看到一次,揍你一次。」

聲畢拳落,歐陽進預料未及,腹部立即受了一記猛擊。他身往後躬,不敢置信的望著面前的「弱質女流」。秦芬芬萬分得意的吹吹拳上虛灰,將剩下的一半三明治大口嚼進肚內,大搖大擺往段明月所去方向走。歐陽進待她過了拐彎,才扶牆直起身。之前蹙眉忍痛的模樣消散殆盡。他嘴角抽動,眼皮上翻。想笑又不欲笑,立了一會兒才往前走。只道這世上女子多矯情扮弱,卻沒想到他見的個個都反其道而行之。不怕你被嚇死,只怕你不知威嚇。

兩人過去的時候,明月已抽完血,正往外來。芬芬上前去推她,邊問旁邊的護士:「醫生什麼時候過來?」歐陽進便道:「先過去等吧,我再打電話催一催。」

明月曉得歐陽進所說的那位老先生其實正在郊外放假的,也是因為他的面子才肯來一趟,就說:「既然說了要來,必定是會來的,不用再打電話過去了。」

三人就往為那老先生準備的辦公室過去。歐陽進中途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好。明月正與芬芬在說話,芬芬問她眼睛的事,明月便也無所隱瞞,將當年如何出事,如何哭得一雙眼睛變模糊,然後才檢查出來說是需要更換角膜的事都一一和芬芬說了。芬芬一邊嘆息一邊想起那段時候大哥像是在加拿大待過一段不短的時間,不曉得是不是與她有關,但正好看到歐陽進回來,芬芬便沒有問出口。只看了歐陽進道:「要來了嗎?」

歐陽進顯得心不在焉,隔了會兒才聽到秦芬芬問了什麼,他正要回答,就聽到走廊上有匆匆的腳步聲過來。那鬚髮皆白的老頭兒先是將包放到桌上,便對歐陽進說道:「路上耗費了點兒時間,久等久等。」歐陽進也客氣道謝。老醫生轉過頭來看見坐在一旁的段明月,心裡知道是她了。沒有二話,他問歐陽進:「之前的病歷記錄可有拿過來?」歐陽進忙將讓謝爾德發過來的掃描件給老者看。那老頭兒開箱子拿診具,就此忙碌起來。歐陽進悄悄走到室外,撥通了邱尊的電話。

原來他剛才接的電話是新加坡來的,說是那邊發生一起槍殺案,屍檢結果查明受害者是三十五歲左右的中國籍腦子,加上近段時間秦時毫無消息,便是那一起回新加坡的佟金金都沒消息,歐陽進實在不能不覺得心驚。那邊電話只響了兩聲便通了,顯然那邱尊也正等著他的電話。歐陽進直入正題:「查出來是誰了嗎?」

邱尊便說:「不容樂觀。崔鵬方面仍舊聯繫不上佟金金,如果那人真是秦時,也有極大的可能性。」

歐陽進沉默了會兒:「秦時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遭了他們的毒手?他既然打算要過去,肯定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最好的結果和最壞的打算,我想他是都想過了的。我覺得,這事情蹊蹺。董事會下來,他們在國內的形勢就算是定了,如果高邑有心參與其中,不至於按捺到現在還沒有動靜。要麼,他對這件事本就聽之任之,不過有心人利用他最不耐煩和人解釋的脾氣虛張聲勢,要麼,秦時還是說得他有鬆動的跡象。而前者,我親身參與其中,我以為,高邑不是個旁人可輕易利用的人。」

高琳在他身旁也有段時間,要是高邑沒有與他父親合作的打算,照著高邑的個性,他怎麼可能委屈自己的女兒和一個對她絲毫沒興趣的人訂婚演戲?歐陽進越來越想不通。

「也有可能他本意並不在生意這一塊。」

邱尊聽了,頓了許久,徐徐吐出這麼一句話出來。歐陽進立即臉色變化,捏著手機一句話也沒有。如果不是因為生意,難道是因為……想到父親三番兩次想要置明月於死地,又開會之前在他辦公室說的那一番話,歐陽進心中騰起一個念頭,這個念頭並不是第一次在他腦海中浮現,卻每每蠢動都被他以各式借口壓了下去,直到這會兒邱尊說起來,他頓時毛骨悚然,驚覺此可能性的嚴重。

喉中哽了良久,他極慢極艱難的反問:「不會吧?」

邱尊便再說了一件讓他吃驚的事:「我二叔前兩天去了趟看守所,你知道見的是誰?」

歐陽進不言,心似吊到了嗓子眼。邱尊接道:「段擎雷,他去見了段擎雷。我才知道,他對多年前段氏為什麼一夕之間大廈俱傾始終存在懷疑,不過有些人,碰不得,他雖與段擎天有些交情,可也從沒質疑過一聲,直到前幾天和我爸談了一宿,似乎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話至此,已經不必再說下去,歐陽進吸著口氣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來辦。」不敢再聽下去,擅自將電話給切斷了。他捏著手機靠在牆上站了會兒,待氣息平穩才轉身要進去,低頭行動間眼帘落入一道拖長在地上的影子,就在他背後,歐陽進猛然一驚,手中話機「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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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戀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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