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廢墟與丟失的記憶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不會相信這一切。

就在身材巨大的大水怪，殺過來之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撞飛了。

鬼王臉色已經嚇白了，叫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我一時之間也沒有看出來。

原本凶神惡煞，暴躁不安的大水怪忽然變得老實起來。

這個轉變，真是讓人大跌眼鏡。大水怪躺在地上，沒有掙扎。

站在它身上的東西——不，我不由地揉揉眼睛，確定我沒有眼花——將水怪撞飛的不是別人，也不是別的狗。

正是狗小賤，狗小賤站在水怪的身上，似乎全身冒著一股黑色的幽暗之火。

那一瞬間，它成為最厲害的狗，成為四大妖獸的首領。

天狗地狼，水怪火妖。

天狗排在第一，這個名號不是蓋著的。

威風八面！

就在一瞬間，給我震撼是可想而知。我怎麼都沒有想到，在萬分危急的時刻，狗小賤產生了質的飛躍，直接將大水怪給撞倒了，幾乎沒有用什麼力氣，就制服了水怪。

大水怪倒在地上，小水怪也慢慢地冷靜下來。

狗小賤從大水怪身上跳了下來，我看了幾眼狗小賤，發現他身上的幽暗之火慢慢地平息下來，剛才所看到的似乎都是假象。

但我明白，這絕不是假象。

狗小賤又恢復膽小如鼠的樣子，好像剛才發生的事情和它沒有關係。

「天狗，你很了不起。」我說道。

狗小賤剛才的表現已經把我甩了幾條街。

大水怪慢慢地冷靜了下來，有一半的毛髮恢復了正常，問道：「剛才發生什麼事情了。」

有了狗小賤的表現，我已經不用再擔心大水怪。有這樣厲害的天狗，我還有什麼好擔憂的呢？

我大聲說道：「你全身毛髮雪白，失去理智，差點要吃了我們。」

大水怪驚訝不已，嘆氣道：「沒有想到，命運如同一把懸刀，還是躲不過。」

「什麼意思？」我驚奇地問道。

大水怪說這樣的話，很像是一個宿命論者。命運這把刀好像一下子就能割下來，直接把腦袋給砍下來，這個說法有點誇張。

此刻，已經是半夜，外面的寒風吹進來。大水怪從山洞裡面找出了一些木材，竟然燒了火。小水怪眼睛的血絲消退，將打來的兩隻兔子處理了，在火上面燒了起來。

山洞一下子就暖和起來，也變得香噴噴，和剛才殺氣騰騰、黑洞洞完全不一樣。

這時，大水怪道：「很多年前，我們家族有很多隻，是一個大族群。後來有一些人就發瘋了，跟我一樣，會變成白毛，有一些往南邊走，到了喜馬拉雅山脈一帶，於是有了喜馬拉雅雪人的說法。一旦發瘋后不久，就會喜怒無常，不久之後就會死掉，全身的血肉很快就會腐爛掉，只剩下白色的骨頭。」

我道：「是嗎，你們族人一直生活在這裡嗎？」大水怪說道：「是的，我們族人就生活在這裡。」

「那你們兩個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呢？」我說道。

大水怪說道：「不知道，可能一回來就這樣。發瘋之後我們沒有察覺，直到今天才被發現了。」

「原來是這樣！」我說道。

大水怪悲傷地說道：「我以為我可以避免，沒想到命運無法躲避，還是要這樣死去！」

我心想大水怪已經發作了一次，距離下一次發作應該還有一段時間。我起身從火堆走過去，道：「我幫你看看，你把手給我。」

大水怪猶豫了一下，伸出手遞給了我。

我搭在了大水怪的手上面，感覺到了一種異樣的存在。

在大水怪的體內有一隻蟲子，探出了蟲子，我並沒有馬上說話。我讓小水怪過來。小水怪的眼中還有一絲羞澀，老實話，平靜如水的小水怪，樣子雖然不好看，但至少不會讓人覺得討厭。暴躁的小水怪就另當別論了。

小水怪的體內，也有同樣的蟲子。

我說道：「可能和你體內的蟲子有關係。這是一種很奇怪的蟲子，我沒有見過。我想，就是這蟲子讓你變了樣子，也改變了你的習性。」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狗小賤已經在吃兔肉了。

大水怪聽了這話，激動地說道：「有救嗎，能把蟲子逼出來了……我沒關係，年紀已經大了，小水怪還小……」

大水怪話里滿是憧憬，也滿是慈祥之愛。

可如果大水怪死了，只剩下一隻小水怪，世上只有一隻水怪了，那豈不是特別孤獨的嗎？

哎。

又想多了。

我道：「沒事，兩隻都能趕出來，並不是什麼天下無敵的蟲子。」

大水怪欣喜，催促我先把小水怪的體內的蟲子逼出來。

大水怪甚至找出了兩個玻璃杯，這些東西都是那一批盜獵賊留下來的。

有了兩個玻璃杯，再加上山洞不再寒冷，我也不再猶豫。

花費了一些時間，最後我還是被大水怪和小水怪肚子裡面的蟲子給逼出來。裝在玻璃杯裡面，仔細觀察。是一種白色的蟲子，全身在動，似乎是一種冰蠶，全身潔白。

但是這種冰蠶還有一種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它的腦袋是黑色的。

與我見到天山客送來的千年冰蠶不一樣。而且這種變異的冰蠶，帶有劇毒，和千年冰蠶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逼出了兩隻蟲子，我還是有些累了。

大水怪見到了黑頭冰蠶，不由地說道「我們族人守衛著一片廢墟，那裡有很多種這樣的蟲子。」

聽到這裡，我激動了。

鬼王也激動了。

我們兩人幾乎斷定，這個廢墟很有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

由水怪族群看守的廢墟，絕對不是尋常的地方。

正是應了那句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廢墟，在哪裡？」我急切地問道。

大水怪說道：「距離這裡，有一百多里路，要走過去很遠。」鬼王道：「好的，我們過去。」

不知不覺之中，時間慢慢過去了。我提議去廢墟不需要著急，還是休息的好。

走一百里平地都要花費一天時間，在高山上面走，會面臨更多的問題，還是回去做好充分的準備。

鬼王同意，大家便開始休息。

一夜無話，相安無事。

早上天剛剛亮，安詳的山洞就被一個電話吵醒了。

是鬼王口袋裡的銥星衛星電話發出的聲音。鬼王聽了電話，臉色就變了。

很顯然，事情有了變化，這個變化還是個不好的變化。

鬼王要趕下山去。

幸好今天是個好天氣，下山的時候我們保持著合理的速度前行。

我昨夜跑動，又加上逼蟲子，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實在走不動，就騎在大水怪的身上，不用自己走路，小水怪則是抱著狗小賤，以這種奇怪的方式往回走。

在路上，我忽然想起了一點有意思的事情。

我問道：「水怪，我記得你有個名字，叫做古……什麼……」

大水怪笑道：「你的記憶真好，我記得我只跟你說過一次……沒錯，我的名字叫做古十三……」

我問道：「你和古家有關係嗎？」

大水怪的名字叫做古十三，可能真的和古家有關係。

大水怪搖搖頭說道：「你可曾記得，我說過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我問道。

大水怪如果和古家有關係，那麼古龍庭會不會和這件事情有關係，王鳳姐和古龍庭之間的關係又會是什麼樣子。

我希望事情都可以解決。一切謎團都可以解開。

大水怪說道：「我說過，在我的記憶之中，有一段缺失，很多事情都記不住了。」

我一拍腦袋，倒忘記了這個事情。沒錯，大水怪的確有一段記憶缺失。

而這一段缺失的記憶，可能是很重要。

我道：「一切都沒有回憶起來嗎？」

大水怪說道：「不知道了，不知道怎麼想起來。」

我也有過相同的經歷，九歲那個夏天所有的事情都被我遺忘了。

因為九歲那年我要死去了，可後來活下來，由於自我心理保護，使得我忘記了那段經歷，如果不是我鼓起勇氣，我可能永遠忘記那年發生的事情。

大水怪的動作很快，從一塊高地跳下來，忽然腳下一滑開，整個身子往右邊摔去。

我正想著許多事情，順著大水怪身子一斜，差點摔落在地上。

忽然感覺到左手一痛，扭頭一看，發現衣服已經破了，手臂沁出了鮮血。

我感覺道不妙，整個人從大水怪的身上翻下來，只花了一秒鐘就倒在地上，直接就撲在了雪地上。

我喊道：「有狙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