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詭異的規矩 第二章 鏡子裏的臉

第一部 詭異的規矩 第二章 鏡子裏的臉

舜翠靈把小鏡子扔到桌子上,非常的生氣。

館長也是一愣,看了一眼夏春。

「以後舜師傅說什麼,你說聽。」

夏春點頭,她感覺害怕這個師傅,太嚇人了,那眼睛瞪得快飛出來了。

下班了,夏春回家,不敢看鏡子,太嚇人了,那張臉,分明就是死人的臉,怎麼會在鏡子裏看到死人的臉呢?原來從來沒有看到過,可是她這回是真切的看到了,那絕對是沒有錯的。

夏春第二天不就想去了,她父親又押着她去的。

舜翠靈就當夏春不存在一樣,自己忙着自己的事,夏春去館長辦公室。

「館長,聽說你出過詩集,我能看看嗎?」

館長從抽屜里拿出一本詩集放到桌子上。

「送你的。」

夏春翻開看,她上學的時候也寫過詩。

「寫得真好,能教我嗎?」

「那沒問題,不過你來這兒不是來學寫詩的,而首先是把我你的工作干好。」

「可是我過不去那個坎,我害怕,那個化妝間我是不敢去了,弄了那麼一個陰森森的地方。」

「那都是講究方位的,那都是根本風水設計出來的。」

夏春兒根本就不相信這事。

夏春回家看館長的詩集,非常的喜歡,她想不了來,在火葬場能寫出來這麼好的詩,這都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在那兒喝杯水都感覺有問題。

夏春感覺一到火葬場,什麼都死了一樣,沒有一點靈氣。

夏春去火葬場工作的事不知道怎麼就被那些朋友,同學知道了,她再約她們出去玩,她們都說有事,後來竟然連電話也不接了,夏春就明白了,看來她們是躲着她。

夏春生氣了,一連三天沒去上班,不管夏春的父親怎麼吼,就是不去。

第四天,夏春又去上班了,她不想去,再不去他爸就喝葯。

她一進辦公室,舜翠靈說。

「來了。」

聲音是那樣的陰冷,夏春不禁的打了一個冷戰。

夏春不換衣服,她不願意穿上那套白色的衣服,她去館長辦公室,館長竟然沒有批評她,看她笑了一下說。

「坐,我以為你以後永遠也不會來了呢!」

夏春笑了一下說。

「館長,能不能給我換一個工作?」

「換什麼?」

夏春想了半天,想想,去收款處。

「我們現在就這麼一個空位置,恐怕不行。」

夏春挺失望的,坐在那兒,看着窗戶外面,窗戶沖着山,山上的樹長得很高,很大。她就出去,爬到山上去了,她坐在那兒,想着,自己真的像舜師傅一樣,在這兒幹上一輩子嗎?想想,她哆嗦了一下,這也太可怕了,這裏全是跟死亡有關的一切。

夏春下班的時候回去,和館長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夏春沒有回家,吃了碗面,就在街上轉着,她看到了同學,兩個同學靠在一起。

「春兒,聽說你去了那個地方?」

「對。」

「多噁心,你怎麼……」

「不說了,走,我請你們玩去。」

兩個同學互相的看了一眼,都說有事,就走了,夏春就明白是怎麼回來了,原來她們都是最好的姐妹,她回家了,覺得自己都沒臉在外面走。她回家就大哭了一聲,夏春的父親回來了,夏春說。

「我不去火葬場上班了。」

「為什麼?」

「我的同學看到我都遠遠的躲著。」

「她們也有死的那天。」

夏春的父親思維跳躍很大,但是夏春明白。

她不想再說了,說的結果就是沒用。

夏春再去上班,就直接去館長辦公室里獃著,館長也不說什麼。舜師傅進來,看了一眼夏春說。

「館長,夏春現在是你秘書了?」

「適應一段時間。」

舜翠靈出去了,一個二十八九歲的人進來了。

「館長好。」

「有事?」

「沒事,過來坐一會兒。」

然後就看着夏春笑。

「臧斌斌,燒人的。」

夏春哆嗦了一下,站起來,躲著。

「你出去忙吧!」

「這人有病吧?盯着我看。」

「臧斌斌人不錯,就是沒找到對象,也快三十了,真是麻煩事。」

「他身上有一股味。」

夏春說完,看着館長。

「你最好去化妝室,遲早要過這關的,只要你想在這兒獃著。」

「我不想在這兒獃著,可是不獃著不行,我爸用死來威脅我。」

夏春回辦公室,換上衣服,就往化妝室那兒去,那條長長的走廊,陰仄,她猶豫一下,就急速的走過去,一下把門推開了,把舜師傅嚇了一跳。

舜師傅瞪了她一眼,夏春看着化妝台上的屍體,已經快化完妝了,那個女人像睡著了一樣,夏春還是靠着牆站着。

幾分鐘后,白單子蒙上了。

「好了。」

她們出去,舜師傅沒再說話,換上衣服開車就走了。

夏春換完衣服,拎着包回家。

她到家就沖澡,感覺自己身上有一股味,死人的味道,夏春覺得自己都有點噁心了。吃飯的時候,夏春問。

「我身肯股味吧?」

夏春的父親抽了幾下鼻子說。

「是香味。」

夏春沒有再說什麼,晚上打遊戲,打到半夜,睡了。

早晨看到舜師傅,她說。

「你打算在這兒幹了?」

「嗯。」

「記住了,在這兒不要有太多的好奇心,什麼都想看,想問,你的工作就是從這兒到化妝間,從化妝間到這兒來,館長那邊你也最好不要去,館長不喜歡我們這樣的進去。」

「為什麼?」

「慢慢的你就知道了。」

夏春換上衣服,跟着師傅的身上,去化妝間。

進了化妝間,舜師傅說。

「今天有四個朋友化妝。」

朋友?夏春以愣,她拿他們當朋友,老天,變態吧?

「你依然是看着,不明白的問。」

舜翠靈推開另一道門,一會兒推進來屍體,車比化妝床高一些,她把車拉到一齊后,自己抱着屍體放到化妝床上。

夏春就捂著嘴,靠着牆。

舜翠靈從兜里掏出一條彩色的線來,繫到屍體的兩個手碗上。

「師傅,這是幹什麼?」

「記得,每次都要繫上,化妝完事後,要解下來,這非常的重要,至少為什麼,以後我會慢慢的告訴你的。」

夏春就感覺到緊張,這都是什麼招數。

這是一個老人,很老的老人,照片就在對面的牆上。

「化妝第一點在活妝,不要死妝,畫活了,跟活生生的一樣,而且記住了,不要化得走樣了,家屬認不出來,這很重要。」

夏春沒有想到會這麼複雜,她以為,就是跟平時化妝一樣,化上就完事了。

師傅很熟練,四十分鐘就化完了,效果非常的好。

然後就是第二具,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是割碗自殺的。

「這是最簡單的妝了,不需要太複雜的手法,太可惜了,只有二十一歲。」

這個妝就二十多分鐘,女孩子就像睡著了一樣,蒼白的臉也變得紅潤了,漂亮了。

第三具是車撞的,臉都變型了,舜師傅看着照片。

「我抓住死者的特點,特點不跑,樣子就不會跑。」

舜師傅看了十多分鐘后,就開始化妝,正型,她甚至聽到了骨頭「咔咔」的聲音,她腿都在抖著,正型后,腫的地方用手壓着,揉着,一切都正常了,化妝開始了,竟然和照片上的人是一樣的,夏春不得不服氣了。

「行了,下一具屍體你就不用看了,有點恐怖,你慢慢的適應,你可以回家了。」

夏春跑出來,腿還軟軟的。她換完衣服,出來,館長開車出來。

「夏春上車。」

夏春上車,不說話。

「今天我請你吃飯吧!」

「不好嗎?師傅說你不喜歡我們靠近你。」

「那是原來,現在我不這樣了,是剛來的時候。」

夏春和館長吃飯。

「如果遇到好的,就嫁了,一定要找一個理解你的。」

館長冒出這樣的話來,夏春就擔心了,自己將來找對象肯定都非常的麻煩了。

「其實,臧斌斌挺好的,孤兒一個,沒有什麼負擔,人也老實,誠實。」

「什麼?跟我跟一個燒死人的在一起?」

夏春不高興了。

「對不起,我只是說說。」

夏春覺得館長有點不靠譜。

「館長,你教我寫詩吧!」

「不用教,我明天給你拿些書,你自己看就行了,然後寫,寫完了我給你看看,找地方給你發表。」

夏春覺得發表不太可能,寫着完還可以,反正現在閑着也沒事,一天上半天班,館長說,如果再能招進來化妝師,就可以倒班,正常應該有六個化妝師,兩個人一班,可是現在招不進,誰都不願意來,這個工作其實也沒有什麼的,收入高,時間短。

夏春還不知道工資是多少,明天就開資。

第二天,工資卡發給了夏春,下午短訊就進來了,竟然九千塊錢,夏春愣住了,自己從來沒有過這麼多的錢。

夏春挺高興,出去給父親買了一瓶上千塊錢的酒,給母親買了一身新衣服,晚上吃飯的時候,她拿出來,她們竟然都哭了。

再上班,夏春似乎就有了點動力,館長進辦公室,給夏春拿來了二十多本書,舜師傅看了一眼,沒說話。

館長出去后,舜師傅拿出一千塊錢放到桌子上。

「賞錢。」

「什麼?」

「給家屬化妝給的錢。」

「我沒動手,我不要。」

「你拿着就是了,看了也拿着,不然不吉利。」

夏春不知道有什麼不吉利的,猶豫了一下還是拿了,她不想拿這錢,感覺有點怪怪的。

進化妝間。

「你去那邊把九號推進來。」

夏春推開那道門,走過黑黑的過道,就是一個大廳,一個一個的冷凍柜子,有幾百個,柜子上的燈亮着的,就是有屍體的,上面有時間,有溫度,這是她第一次進來,站在那兒,就感覺到冷,不是正常的冷。

她找九號找了半天,九號的位置在上面,柜子是四層的,最高的伸手才能拉到。九號在三層,夏春把車拉到旁邊,費了很大力氣才把架子上的屍體拉出來,可是她不知道怎麼把屍體弄到車上,這得需要四個人抬。她站在那兒發獃。

舜師傅推門進來了,走過來,把角落的架梯推過下,上去,抱起屍體,下來放到車上。

夏春瞪着眼睛看。

她再進化妝間,她問。

「師傅,我記得我奶奶死的時候,化妝是被推進告別廳之前,為什麼現在就化妝呢?」

「那是其它的地方,我們這地方就這規矩,這是對死者的尊重,那些匆匆的妝,我們叫死妝,人都畫得認不出來了,而且死板。」

夏春沒有再說話。

忙到了中午,她們出來。

「師傅,我想請你吃飯。」

舜翠靈猶豫了一下,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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