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張祭的秘密-2

第一百一十二章 張祭的秘密-2

與此同時,我聽見張祭的聲音徐徐在我耳邊響起來,他說:「我之所以讓你看到我背上的這道傷口,就是想讓你知道,我曾經在死亡邊緣徘徊,最後才撿了一條命回來,是『他們』救了我,你所知道的我曾經是蟲屍這是真的,我是陪陵人蟒也是真實的,你看見的另一個我,他的來歷,如果你到了那個地方,自然就會知道他是從何而來。」

在張祭說這話的時候,我只看見水潭裏忽然出現了一個漩渦,只是這個漩渦卻並沒有將水潭裏的水全部都吸進去,我反而看見漩渦越來越大,水潭的水卻正在往上漲。

我見此情景,又看向張祭,問他道:「你現在是想做什麼?」

他卻反問我道:「你知道你為什麼會覺得自己就是張忌嗎?」

我搖頭,張祭繼續反問:「包括你吞下赤烏蠱之後產生的那些如同夢境一樣的幻象,你見過的那些人還有所有的一切。」

我搖頭,問他:「是為什麼?」

張祭緩緩說道:「因為我給你吃下的蠱引,是從張忌身體里取出來的未孵化的蠱卵。」

我驚道:「從他身上取出來的蠱卵,那他……」

張祭則平靜地說道:「至於他,人人都傳言他來到了任何人都來不到的地方,卻甚少有人知道,他早已經與這裏融為了一體,成了這裏的一部分。」

我說:「他死了!」

張祭笑了起來,我看着他這樣捉摸不透的笑意,驚道:「我也會和他一樣!」

張祭沒有再說話,這時候我只感覺腳下已經有水在流淌,只是這水的流淌很奇怪,在到了我的腳底之後就攀了上來,頓時一種冰涼的感覺就從腳底傳來,我看像腿部,只見這些水竟然已經將我的雙腳包裹在了裏面。

張祭說:「你們既一樣,又不一樣,張無,在這世上沒有兩個人會是一模一樣的,你會這樣想,是因為你還沒有接觸到真相。」

在水流還沒有將我包裹住的時候,我問他:「什麼是真相。」

張祭說:「你在出生的時候身體里就已經種下了赤烏蠱,這是從母體就帶着來的,這是你與生俱來的東西,也是你的命,所以你看似尋常的家庭,其實隱藏着你根本無法想像的秘密。我之所以給你種下陰蠱,是讓你能夠順利去到鬼市,你記住,只有先到鬼市拿到了那件東西,才能安然無恙去到葬地,否則你的下場,就會和張忌一模一樣,最後成為一具徹頭徹尾的蠱屍。」

隨着水流蔓延到我的耳邊,我只聽見張祭的話逐漸變成遙遠的隔音,直至最後消失不見,我聽見的最後一句話是在鬼市,你會經歷你一生中最艱難的時候,在那裏沒有人能幫你。

最後我只感覺所有的視覺都變成一片朦朧,所有的聽覺都消失不見,唯有冰涼的感覺在全身環繞,我能感到自己心跳的震動,卻無法聽到,這樣的狀態就像是身處一片混沌之中一樣。

我不知道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多長的時間,我也不知道在這過程當中我是如何呼吸的,總之我就這樣一直處於既虛幻又真實的狀態當中,直到忽然之間的窒息感和嗆水的感覺襲來,我才拚命地開始掙扎,接着我感到自己的身子可以動了,還有一股浮力托着我往上浮,我嗆了幾口水之後漸漸熟悉了在水裏的環境,於是憋住氣浮上來。

接着我就感到忽然從水裏鑽了出來,同時我感到稍顯湍急的水流在將我往下沖,我穩住自己的身子盡量地往岸邊游,好不容易到了岸邊,緩緩爬上去。

這裏顯得更加陰沉一些,往上看上去幾乎都是黑洞洞的石壁,但是石壁非常高,我像是處在一個十分巨大的地下空間一樣,而放眼望去,四周更是一片空曠。

我是從一條河裏冒出來的,至於為什麼是從河底,我有些不大能理解,但此時也沒有去管這麼多,張祭說我要先到鬼市找那件東西,也就意味着,當年張忌以為那件東西就是黃金眼,可事實證明卻不是,大概這也是他因此送命的原因。

我因為嗆了水,又加上在河裏掙扎了一久,覺得身上有些疲倦,於是整個人都面朝天地躺在地上,岸邊是一些鵝卵石,這裏充其量只能被稱為河床,至於真正的岸邊,我看見那裏立着一根根黑色的金屬柱,這些金屬柱大約有一人合抱,但是卻非常高,雖然不至於接觸到壁頂,卻總有一種難以望到頭的感覺。

而這裏除了一眼望去的亂石灘,就只有這條河,還有隔了很遠才會有的黑色金屬柱。

我在石灘之上躺了很久,自始至終,除了河水的聲音,幾乎再無其它,別說一個人,我就連一個能夠移動的東西都沒有看見過,這不禁讓我懷疑,這裏是否真的有活着的東西存在。

等我精神好了一些之後,我試着站了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到了黑色金屬柱下,只是這金屬柱沒有任何雕刻,上面只是一片光滑,不禁讓人有些捉摸不透它存在的意義。

我看了很久,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於是也只能就此作罷,看了看四周,也沒有可以去的地方,於是就沿着這條河的河灘一直往前走。

這樣的行走是孤獨而且漫長的,其實身體上的疲勞還是其次,心理上的疲勞才是最要命的,特別是當你一直像是走在同樣的地方,都碰不到一個人,一個活物,並且還是在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到哪裏去的狀態之下。

唯一的目標就只有一樣東西,就是金屬柱。

只是當這樣的金屬柱一根根底被超越之後,這樣的目標的存在似乎就沒有了多大的意義,到了最後,我甚至覺得自己就是麻木地行走,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感覺。

直到我遇見了一個人。

在遇見這個人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到了什麼地方,走了多遠,總之看見他的時候,他坐在河灘邊上的一塊非常巨大而且平整的石頭上,一動不動,最初看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一塊石頭。

我走到離他大約有個二十來丈的距離的時候,他也察覺到了我的存在,於是轉頭看向了我,但是除了轉頭他卻沒有其他過多的動作,而且自轉頭之後就一直看着我,再沒有過其他的動作,直到我到了他旁邊,他才站了起來。

他身上的衣服很舊了,有很多地方甚至已經被磨破了,他身上還背着一個背包,雖然並不鼓,但還是能看出裏面時有一些東西的。

我暗自慶幸,走了這麼久,總算遇見了一個活人。

只是這個人卻很怪異,從他站起來之後,就一直看着我,眼睛眨都沒有眨一下,並且是一言不發。

我被他這樣長久地盯着看,只覺得很不自在,於是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這位大哥,我剛來到這裏,這裏是什麼地方?」

他聽了終於移開了盯在我身上的目光,只是冷冷說了一句:「你是小輩,叫大哥有些不妥當。」

我看他的年紀也不是特別大,不禁有些尷尬,但聽他說話也不像心眼壞的人,於是說道:「那恕我冒昧,我應該如何稱呼你?」

他說:「能進來這裏的人,都是張家的人,你的族名是什麼?」

我被他這麼一說立刻反應過來,難怪他會說我是小輩,他竟是張家的人!

但是一問到族名,我就覺得自己忽然懵了,只能說道:「我不知道。」

我這個回答引來他怪異的一瞥,他像是反問了一句,又像是自問自答:「難道是影子張家的人?」

邊說着他又邊打量了我,我也仔細打量着他,卻在腦海里找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來,也找不出熟悉的一面,於是對他的身份不禁有些懷疑和好奇。

他說:「你伸出手來。」

我於是將手伸了出來,他看了一眼就沒有再看,只說道:「不是影子張家的人。」

言下之意也就是說我的確是正統張家的人,但是他這樣的做法不禁讓我想到一個特徵,他要看我的手,是不是就是看我有幾根手指,難道這是劃分正統張家和影子張家人的依據?

他見我說不出自己的族名,於是又問道:「那你叫什麼名字?」

我於是如實回答:「張無。」

聽到我的回答,他看了我一眼,也沒什麼表情,只是冷冷質疑了一聲:「你也叫張無?」

我於是小心問道:「難道還有別人也叫這個名字?」

其實在他質疑的時候,我已經想起了一個人,那就是鍾老,因為他也叫張無,但是他和我說的話我到現在都無法理解,他說他曾經叫張無,但是現在這個名字是我的,而不是他。

那麼眼前的這個人,說了一個「也」,他指的是不是也是鍾老?

他冷冷回答我道:「你不是第一個叫這個名字的人。」

他的話里似乎包含了另外的信息,我見他對人冷淡,而且自始至終連一點表情也沒有,不禁問道:「那你又是誰?」

他轉頭又用之前那樣的眼神一動不動地看着我,良久吐出了兩個字:「張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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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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