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酒醉人，人醉心

柳程的小哥哥全名我沒記住，只知道他是姨奶奶這一支和柳程同輩的最小的男兒，家裡人都親切的叫他巴音。他也是平時和柳程聯繫最多的一個，我跟著柳程幾聲巴音哥哥叫的他臉都有些紅，他是姨奶奶二兒子的兒子，還有個姐姐叫蘇日娜，嫁到包頭去了，知道我們來還專門打了電話問我們要不要去包頭玩玩，日程安排不開，柳程只能很遺憾的拒絕了。

姨奶奶和她的小兒子蘇日格住在一起，還有小孫女寶音，我還沒見到這些人，已經完全被他們的名字鬧混了，小名都記不住。更不要提全名了。

巴音哥哥的小女兒很可愛，叫其其格，才三歲。可能是從來沒有見過我的緣故，她一直都想往我身邊湊，我本來也喜歡小孩子，就讓她坐在我身邊，和她一起吃手把肉。

蘇州的藏書羊肉很有名，但是內蒙古的羊肉才真的叫絕對鮮香。手把肉做法並不複雜，現殺的羊拆卸好之後扔進沸水鍋里煮，出來微沾著鹽，咬下去滿口都是羊肉的香，其實以前我是不太喜歡吃羊肉的，但看著一桌子人都圍起來喝酒吃肉，我不自覺的都多吃了幾塊。

巴音哥哥是內蒙古土生土長的漢子，但因為做生意所以漢語說的不錯，他老婆就勉強一些，能聽懂我們說，表達起來會覺得繞不過舌頭。其實往老一輩的算，稱呼都亂套了，尤其再是表親的。他們自己都鬧不清楚誰是誰，勉強分的清輩分就好，姨奶奶的三個兒子我們也搞不清楚到底該叫舅舅還是伯伯叔叔，就統一伯伯和叔叔了。

「我們這裡喝酒有規矩，初次見面感情已經很深。話不多說先來一圈。」巴音哥哥說到這裡看著柳程和我說：「這個弟弟已經幫你媳婦代喝了，那接下來認識完我們之後還有一圈，你不會喝就喝奶酒代替吧。」巴音哥哥說著給了我一個杯子，是木頭的，塔娜嫂子給我倒了酒，和牛奶差不多顏色，稍微淺一些。其實塔娜嫂子一直都在喝這個，我還以為她不會喝酒是在喝奶，現在才知道原來是酒，柳程到底護著我，這個都想幫我攔了，但巴音哥哥說什麼都不肯。我便喝了一杯，輕聲對他說：「挺好喝的。」

柳程喝酒不臉紅，也不會話多，反而是越來越沉默，我知道他可能胃裡不舒服了，但也不好當面阻止他喝，終於能將他弄進屋后，沒多久他就衝進衛生間吐了。又是鎖著門不讓我進去，直到許久后吐了個差不多才晃晃悠悠的出來，將我一撲一起倒在了床上。

我任由他全身重量的壓著我，有些心疼的對他說：「你這小哥哥也太熱情了，讓你喝這麼多。按理說姨奶奶家其實和你是很遠的親戚了，怎麼還這麼親呢？」

柳程臉貼我很近，笑起來還是那麼惹眼：「你明天見了姨奶奶就知道了。」

我問他：「她人特別好么？」

柳程點頭的時候輕輕閉上眼睛，嘴角還掛著微笑的說：「好，我小時候奶奶帶我回來過，那會兒條件其實還不是很好呢，姨奶奶為了三個兒子一直都很節省，但是每次見到我都會殺羊，好乳酪她捨不得吃都給我，碎渣子就給我巴音哥哥。」

「真偏心。」我想起這個情景就覺得巴音哥哥那時候肯定很不高興，柳程平躺在床上將我摟在懷裡說：「嗯，所以巴音哥哥還為此偷偷打過我一頓，像個蒙古漢子一樣的摔我，摔的我鼻血都出來了，結果他又被蘇日娜姐姐打了一頓，嚇得都不敢回家吃晚飯。」

孩童之間的感情，哪怕是打出來的還是很親的，我笑著對他說：「難怪和你這麼親。」

他突然睜開眼睛很正經的看著我問：「童童，你喜歡這兒么？喜歡我的家庭么？」

「喜歡。」我點頭。

他很欣慰的笑了，抱我更緊：「你真好。」

我很輕柔的拍拍他說：「你喝多了，早點睡吧，明天是不是得早點起來去看你姨奶奶，把禮物帶過去。」

「他們明早一定就過來了，我蘇日格叔叔會來接我們，帶你騎馬去。」

好吧，蘇日格叔叔或者蘇日格伯伯，反正知道是姨奶奶的小兒子。

「明天就騎馬啊。」

柳程輕聲應道：「嗯，景點沒什麼好玩的，我倒是覺得多感受感受內蒙古人家的生活，多看看草原藍天白雲，加上好吃的，你會更開心。你知道么，我小時候第一次來不會騎馬，但是膽子也一點兒都不小，不讓蘇日娜姐姐帶著我騎，非要自己來，結果剛爬上去馬一動我就差點哭了，走了幾步我就吐了，但是還是覺得特別好，非要騎上去，難受的不行就是要騎上去……」縱土共扛。

我捏了捏他的鼻子說：「你啊，我還以為你喝多了話不多呢，真是看錯了，嘴巴碎成婆婆了，小時候的事明天一點點講給我吧，現在好好睡覺，他們真的一大早就來，我們總不能賴在床上。」

柳程乖乖的讓我幫他脫了衣服，塔娜嫂子也真是細心，床單被套都是新的，我把柳程塞進被子，他借著酒勁兒纏著我，一邊咬我耳朵一邊說：「那你喜不喜歡我。」

「喜歡。」

「你真好。」

以前我很少直接的對他表達我喜歡他，愛他。他也沒有直接的回應我，我真好，換了地方，結了婚，有一種別樣的歸宿感時，好像這般甜蜜的話說起來也一點兒都沒有阻礙了。

柳程的姨奶奶還和小兒子住在牧區，真正就是蒙古包，柳程說她住不慣房子，兒子給她蓋的房都租出去做別的了。我只見過柳程奶奶的照片，可能年輕就去了江南，她並沒有內蒙女人的富態，姨奶奶就不同，她和奶奶長的特別像，但是皮膚更黑一些，更胖一些。見到我她特別親切的抱著我，直誇我漂亮，弄的我特別不好意思。

跟著姨奶奶來的還有蘇日格叔叔還有他女兒寶音妹妹，今年十七歲了，編著黑粗的辮子，發質好的讓我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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