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自斷仕途

第七章 自斷仕途

蹇心面帶爾雅微笑,踱步而來,輕啟朱唇,柔聲道:「小姐只是想要喝一碗蓮子羹,不打緊的!」

「可是……」丫環仍然為難。

「去吧!讓林伯去福榮堂取上等的蓮子!」蹇心仍是掛著淡淡的微笑,看向丫環的眼神,都透著尊重與溺愛。仿似她深愛著人世間的一切,人,物,甚至一草一木。

丫環仍然不動。

「去吧,二少爺那裡,我自會與他言明!」蹇心看出丫環的顧慮,又柔聲道。

「是!」兩個丫環聽到這句,立即應聲麻利地去了。

「美人,你好!」北魚嘿嘿笑著看向蹇心,怎麼看怎麼喜歡,這位美人,比起上午那個兇巴巴又沒禮貌空有一副皮囊的女子,看著順心順眼多了。

「你好!」蹇心柔聲笑,微微欠了欠身子。隨後在床沿坐了下來。柔聲相問,「妹妹不要緊吧?」

「妹妹?呃……」北魚對著空氣翻了個白眼。咬牙認下了。妹妹就妹妹吧,誰讓自己長得這麼年輕貌美呢?想到此,她嘿嘿乾笑了兩聲,果斷地抬起頭來,眨巴著一雙眼睛,喚蹇心道,「姐姐好,我沒事!」

「沒事就好!霜兒姐姐性子急躁了些,你不要怪她!」蹇心仍然微笑著,一臉溫柔。

「嘿嘿……」不怪她才怪。姐姐我從來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就算在天庭上,姐姐這樣排不上號的小仙,也絕沒有讓大仙們欺負之理。等著,等姐姐修鍊到了那什麼之境來著?對,幻離之境,要她好看!

「幸好你沒事,對了,孩子,還好吧?」蹇心又問。

「孩……孩子?」北魚驚,隨後想起來,撓了撓頭,有點難為情道,「哪……哪有孩子?我與那人認識才不過半日而已。我只是沒有地方去,想住下來罷了!」

「噗,妹妹真是太頑皮了!」蹇心噗地一聲笑了起來,笑起來,好美好美!如同天際的一抹幽幽白雲。

「呃……我好餓!」北魚伸左手揉了揉肚子,怪事了,怎麼那麼痛?

蹇心站起身來,輕拈起桌上的壺,倒了一杯茶,再雙手捧著,遞到了北魚的面前,才柔聲道:「妹妹先喝口茶潤潤,小霞稍後便會將蓮子羹送上來了!」

「謝謝!」北魚立即用未受傷的左手接過茶杯,咕嚕咕嚕便灌了下去。

蹇心又柔聲地問道:「對了,妹妹是哪裡人?怎麼到了這裡?看妹妹穿著,不像是九洲大陸之人!」

「呃……」北魚端著茶杯遮著雙眼。看樣子,自己真該好好地想一個身份。一個神仙以外的身份。

她伸手敲了敲頭,一副很想不起來曾經的樣子,揪緊雙眉作努力回憶之狀,道:「我前些日子似乎遇上了什麼事,昏迷了,醒來的時候,我在一座山底下。以前的事情,很多都不記得了,我只記得有人叫我北魚。我應是身份尊貴的小姐吧?是吧?」

「是的。」蹇心又笑了,笑得甜美溫柔。

丫環很快端來了蓮子羹,蹇心一直陪著北魚,看著她一連喝下了五六碗蓮子羹,這才笑著與北魚告別。

隨後,她便去了東院,為北魚討得一個喝蓮子羹的特權。

蹇心離開以後,白季自屏風后閃身而出,聲音低而沉厚:「少爺!」

「不要緊的,是我執拗了!」洛川低低道。又喃喃道,「是啊,是我太執拗了。蓮乃死物,蓮花本就供人觀賞,蓮子本就供人食用,我又何必如此執著呢?」

「少爺!」白季又喚了一聲。

「嗯。不要緊的,陪我去娘親那裡!」洛川推門而出。

白季立即跟在他的身後。感覺到他對那陌生女子的微微怒意與無奈。

穿過了那片馬兒歡騰的綠地,便看到一座鞦韆架,鞦韆架上,天樂正穿著水藍色的長裙,坐在舒適的鞦韆架上,手裡捧著一本醫書,微側著頭,十分專註地看著醫書。她的身側,是一臉寵溺笑容的洛中庭。洛中庭正是洛川的父親,二十年前,九洲一統以前,身份尊貴無比的臨安十七皇叔。

看到洛川帶著白季走來。洛中庭笑著對天樂道:「你兒子來啦!」

「靠,說得好像他不是你兒子一樣!」

「哈哈哈,夫人又說粗話!」

「……」

「娘,爹!」洛川已經走到了鞦韆架前,微微欠了欠身子,便自然地坐到鞦韆架前的一個石桌前,倒了一杯天堂綠洲喝了起來。

「聽玉錦說你要娶蹇心?」天樂挑起了眉頭,嗖地一陣白光閃過,她人已經坐到了洛川的對面,一伸手,奪過了洛川手中的茶,咕嚕咕嚕喝下去,才道,「像你那麼喝茶,真浪費我的天堂綠洲!」

「呃……」娘啊,像你那種喝法,才浪費好不好。

「蹇心有什麼好?我不喜歡!」天樂又倒了一杯天堂綠洲,像喝悶酒一般,一仰脖子,一飲而盡。

「呃……」

「那凌霜兒,我也不喜歡!」天樂又道。

「呃……」洛川仍然無言。

「好了好了,這是川兒自己的事,兒孫自有兒孫福,便由他作主!」洛中庭奪下天樂手中的杯子,知道她不高興了,將她扶起來,攬在懷裡安慰著。

「川兒,你還這麼小,幹嘛急著成親?」天樂不滿。

「娘,我已經二十了!」

「可是為什麼要娶蹇心,她是公主!她長得那麼美,多招蜂……」

「娘,您長得更美!」洛川忍不住勾唇笑了。冰冷的臉上,浮出了暖意。

「看看,快看,我兒子笑了!」天樂如同發現新大陸一般,猛地拍著洛中庭的手。

「哈哈哈……」洛中庭哈哈大笑了起來。

白季也唇角抽笑了兩下。

「娘,那我去了!」

「……」天樂磨牙,不理他。心裡,卻已然不得不接受了,雖然,心裡一陣陣的疼。她想起紀伯倫曾經說過:思想是一隻屬於天空的鳥,在語言的牢籠中它或許能展翅,卻不能飛翔……你們的孩子,都不是你們的孩子,乃是「生命」為自己所渴望的兒女……他們雖和你們同在,卻不屬於你們。你們可以給他們以愛,卻不可給他們以思想,因為他們有自己的思想。你們可以蔭庇他們的身體,卻不能蔭庇他們的靈魂,因為他們的靈魂,是住在「明日」的宅中,那是你們在夢中也不能相見的……你們是弓,你們的孩子是從弦上發出的生命的箭矢。那射者在無窮之中看定了目標,也用神力將你們引滿,使他的箭矢迅疾而遙遠地射了出去。讓你們在射者手中的「彎曲」成為喜樂吧;因為他愛那飛出的箭,也愛了那靜止的弓……

洛中庭悄悄地在背後揮手。

洛川深看母親一眼,那眼神里,夾雜著抱歉,卻未作半絲停留,轉身大步絕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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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妻難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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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自斷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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