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和棗兒來到美國
08年11月底。
爹還是知道了我要出國的事情。
我以前去濟南以後，大嫂住在了我的房子里，而爹搬到樓下二哥家裡。
晚飯自然都是在一起吃的。
吃飯後。爹讓我到客廳去。
我就感覺他可能知道了什麼，因為晚飯的時候，爹總是時不時的看我。
飯畢，他去沙發上坐下后，點上了一根煙。
吐出一口後，指了指對面的沙發示意我過去坐下。然後，看看裝正常的我說：「說說吧。」
「嗯？說什麼？」我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說。
爹眼睛微眯的看著我低聲說：「棗兒前天說你帶她去了個地方，還帶了戶口本照相什麼的。你想幹什麼？是不是打算帶著棗兒出國？」
「哦…這個啊……」我被爹問的稍顯慌張起來。島役爪巴。
還沒想好怎麼說的。爹使勁的一拍桌子！
砰！
震的我渾身一哆嗦！
「說實話！是不是！！！」爹怒目而視。我看著那雙憤怒的雙眼。我整個人就失去了說謊的能力了。
「是……」我蚊子哼哼般的說。
「你混蛋！這麼大的事不知道跟我商量嗎！？啊！？你真是能耐了你！啊！？」爹蹭一下就站了起來罵上了！
二哥二嫂和棗兒他們聽見吵鬧聲，都跑了出來，你一言我一語的問什麼事。
「你們問她！」爹將煙熄滅后，指著我說。
二哥走到我身邊問：「怎麼了？咋讓咱爹發這麼大的火？」
我被爹震的眼淚在眼裡晃動，這種眼淚彷彿是生物本能性的一種感覺。我低著頭誰都不敢看的說：「我要帶棗兒去美國。」
「去美國？行啊。爹，秋去美國也沒什麼啊。華東分廠不是在那嗎？」二哥看著爹說道。
「你知道什麼！她是要帶棗兒移民過去！她要當美國人！」爹咬牙切齒的說。
「秋啊？這是真的啊？」二嫂在旁邊插話問。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
爹坐下后，雙手放在膝蓋上撐著身子大喘著氣罵說：「你個不爭氣的東西！你知道美國是什麼地方？你知道美國人都是什麼東西！老子當年朝鮮戰場上殺的都是美國人！我多少個兄弟！我多少個戰友都那麼死在美國人的刀下！啊！？你去當美國人！？你讓我死了怎麼見我那些弟兄！怎麼找毛主席報道！啊！？」
「秋，快跟爹認個錯！彆氣著咱爹啊！」二哥在邊上輕輕推了我一下說道。
我看看二哥，看看棗兒。
棗兒張著小眼睛。眨啊眨的看著我，一句話都不敢說。看我流淚，她的眼淚忍著不敢落下來。
我的心又一次被狠狠的傷了一下。
我淚眼婆娑的看著爹說：「爹，我移民不只是想去華東集團，我還是為了躲老伍，我不想讓老伍再綁架棗兒。而且……而且我想給棗兒找個爸爸。我跟小坎談了很長時間了。小坎是美國國籍，我要去美國跟他結婚！」
「啥？小坎？」二哥在一旁驚呼。
「恩。」我點點頭應聲說。
爹一聽，眼睛都直了！
「小坎？你傻啊你！小坎是什麼人？人家比你小多少？你以為你自己是楊貴妃還是誰啊？啊！？甭說你移民！就是跟小坎結婚我也不同意！爹告訴你多少回了！不能移民！你想都甭想！你要敢移民，那咱們就斷絕父女關係！」
我聽爹如此的激動，可我沒有苦衷嗎？我站起身看著爹大聲說：「你總是拿你自己以前說事！現在都什麼社會了？我去美國怎麼了？我去了那麼多次不是也回來了嗎？您怎麼能說如此絕情的話？小坎怎麼了？我們認識都快十年了！他喜歡我。我也能接受他為什麼不可以？棗兒多大了，她不希望有個爸爸嗎？在市裡，那個老伍安分嗎？我難道要整天提心弔膽的等著老伍來欺負嗎！？」
「你不用找這麼多的理由！不行就是不行！你去移民，你就是認美國人當爹！我沒有美國女兒！」說著，就拿起拐棍回屋了。
我虛弱的蹲到沙發上哭起來。
我知道爹不同意我移民，可是我也沒想到如此決絕的竟然要斷絕父女關係！
二哥二嫂的在旁邊勸慰了一陣，我沒有理他們的獨自上樓回到了房間。
棗兒輕輕的推開了卧室的門，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
輕輕的拎著我的衣襟，什麼也不說的只是看著媽媽流淚，自己也忍不住的流。
我將她攬入懷裡，什麼話都不說的兩人默默的流著淚。
許久，伴著夜的靜謐，我輕輕的扶正了棗兒，問：「棗兒，跟媽媽去美國，好不好？」
「好…我想待在媽媽身邊。我不想媽媽整天跑來跑去，我也不想別人家長會都是爸爸媽媽去，而我的總是讓舅舅和舅媽去；媽媽去哪我就去哪，我不要跟媽媽分開了。」
是啊…這麼多年了，我虧欠了棗兒太多了。
我要帶她走。
……
08年12月2日。
萬峰催我趕緊去美國，說那邊已吩咐聯繫移民手續辦理的差不多了。也讓我趕緊的投入到工作當中。
於是，我帶棗兒辦了離學手續，給爹留了一封離別的信后，便帶著棗兒坐上了去美國的飛機。
在上飛機前，給二哥打了個電話。
「二哥，我帶著棗兒去美國了。」
「啊…行，自己多保重。到了美國，留給我個聯繫方式。咱爹這兩天臉色一直都不好看。前些日子，自己老是在工地上發脾氣，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咱爹就能考慮過來的。你去吧。只是…感情上的事情，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我當哥的也多說不了你什麼，自己多長點心眼啊。」
「恩。行。到了美國再聯繫你們，我們要上飛機了。」
……
棗兒第一次坐飛機，尤其是那麼長時間的飛機。
當飛機抵達美國的時候，還是非常的不適應的。
我聯繫了美國分廠那邊，分廠來了專車接我們。
我讓棗兒和我一起住在單身宿舍，然後聯繫芝加哥的一個美國朋友幫忙聯繫著棗兒入學的事宜，並讓他幫忙看看學校附近有沒有什麼公寓出租。畢竟工廠離芝加哥市區還是比較遠了。
給棗兒找了個英語家教，沒事在宿舍里學著英語。
安頓好這些事情后，我又一次衝進了美國分廠的業務當中，收拾著文程留下的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