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離開尙京

156.離開尙京

雲羅仔細定睛一看,那人面容真的平平無奇,仍在人海中便再也找不出,有種滄海一粟的平凡感。唯有那雙眉眼,僅僅驚鴻一瞥亦讓人心動不已。

她皺起眉,鳳眸之中反倒多出了幾分警惕。

「你是誰?」

那人沒料到雲羅會問他這個問題,想了想,笑道:「你叫我胡蘿蔔好了。」

雲羅冷笑一聲,已經料定此人是沒事找事來跟她耍弄她。她揮揮袖子,甩開那人,徑自邁入醫館。

男人站在酒紅的燈籠下,略略無奈地望着雲羅的背影,酒紅色的光芒在他精緻的眼眸中,匯成一道深邃的光芒。

「唔……你到底怎麼想的呢。」他微微笑着,喃喃自語。

醫館里還燃著蠟燭,門童聽到聲音,出來一見是雲羅,便讓她稍後片刻,進屋喚了大夫出來。

那大夫很快便出來,見雲羅滿身狼狽,卻並未多問。

「我朋友人在何處?」雲羅問道。

大夫笑答:「姑娘,老夫見你朋友傷得不清,便自作主張,讓你朋友去內間養傷,還請姑娘跟老夫進來。」

大夫捧著油燈,往內屋走去。

雲羅跟在他身後,問道:「不知我友人現在的傷勢如何,可有好轉。」

大夫嘆了口氣:「凶多吉少啊,除了小還丹能救她一命,再沒有別的救命仙丹了。方才姑娘說要去夜凰樓挑戰,老夫聽童子說,今晚快活林的動靜特別大,莫非是姑娘找到小還丹了?」

雲羅點點頭:「僥倖給我得到了一顆。」

她摸出那隻木盒,十分鄭重地撫著:「小還丹當真對她的傷勢有效么?」

黑夜之中,風影幢幢,那名大夫的眼睛卻好像貓一樣在黑夜之中亮了亮。

「當然有用個,此乃療傷聖葯,若是連小還丹都沒有效果,那真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大夫微微吞咽了一下,「沒想到姑娘你真能拿到小還丹呢。姑娘可否將丹藥借給老夫一觀?」

「這……」

「姑娘你放心,所謂醫者父母心,此葯乃是你友人的救命之葯,老夫斷然不會起貪念。再者,姑娘你對小還丹一無所知,那夜凰城的各個都是大奸大惡之徒,若是以假的小還丹來欺騙姑娘呢?」

雲羅心想也是如此,便點點頭,將木盒遞給了大夫。

大夫迫不及待地打開木盒,裏面放着的是一枚普通,看不出任何特別之處的藥丸。

「真的是小還丹……」

他像沙漠中饑渴至極的旅人,貪婪地將小還丹拿在手中,左右觀看。忽地,他大叫一聲,丹藥脫手扔出,整隻手都開始潰爛。

「臭丫頭,你陷害我!」

此刻,這個大夫的臉上,再也沒有了任何偽善和藹的笑容,蒼老的臉猙獰地皺作一團。他迅速點了自己手腕上的幾處大穴,避免潰爛蔓延。

雲羅不會給她片刻的喘息和反撲的機會,她反手揚起一把迷。葯,大夫冷哼一聲:「關公面前耍大刀,貽笑大方!」

大夫一揮袖子,拂開迷。葯,電光火石之間,一把尖銳的匕首已經刺入了大夫的腹部。

「你……」

這一連串的動作,幾乎沒有片刻的停歇,都是在高速的反應和銜接之下完成的,待刺中之後,雲羅幾乎已經空白的大腦,這才稍稍輕鬆了些,因為過度集中精神,腦門上留下滴滴汗珠。

方才這一幕,她已經在腦海中演繹了無數遍,但每一次的預演,都讓她膽怯,一旦失手,自己和秋情都將性命不保。

稍作休息之後,雲羅走到大夫身邊,匕首抵在他的頸上。

「我朋友現在何處。」

男人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她:「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現在是我在問你。」雲羅不耐地在他脖子上劃出條條血痕。

這個地方,真是片刻都不能多呆了,處處都是危機四付,、

「她在內堂……」

大夫緩緩說着,手卻悄無聲意地伸向自己的腰身,待雲羅發現,正要阻止之時,已經為時已晚。

他腰間的放着一枚煙花筒,刺目的煙花,在空氣中摩擦出類似於尖銳鳥叫的轟鳴聲,綻放在黑夜裏。

「你竟敢和同伴通風報信!」

雲羅眼中凶光畢露,果斷地了結了男子的性命。進入內堂,見秋情躺在榻上,一動不動,顯然是被人解了穴道。

她不懂解穴的功夫,秋怡又被點了啞穴,不能指點她。雲羅無法,只得先將小還丹喂入秋情口中。

這小還丹果然不愧是聖葯,一服下,秋情的臉上便浮現紅潤光澤,蒼白的臉頰顯得飽滿而有血色。

秋情只覺體內氣血翻湧,一股純正、濃厚,卻又溫和無比的氣息,治癒着她重創的經脈,穴道亦被這股真氣沖開。

她閉目盤腿打坐,將這股在體內亂撞的真氣煉化。因為若是不煉化這股真氣,非但會浪費了小還丹的藥效,還會因為藥效太強,物極必反,再次重創經脈。

反之,若是能好好煉化這股真氣,不僅內傷能夠得到治癒,內力也會有長足的進步,若是藉著這股剛猛的真氣,衝破身體里的生死大關,對以後的武學是大有裨益。

這些道理雲羅雖然並不太清楚,但卻也知道,眼下秋情是位於關鍵時刻,萬萬打攪不得,否則很有可能會再次受傷。

她雖焦急即將要殺到的追兵,卻強自抑制住,眼下她不能給秋情造成壓力。

*

西街。

為首的李雙煞見到空中的那一抹煙花,罵道:「果然是去了葯館那裏,看來剛才倒夜香的老頭果然有問題!」

「追!」

奪寶盟的眾人紛紛奔向醫館。

若是她們不能今早離開此處,必然有一場惡戰。正在雲羅焦急萬分之時,秋怡睜開眼,抱着雲羅躍出醫館。

眼下是走那一條路的問題,西邊有追兵,可其他幾條路亦有攔路虎,以她們二人之力,根本不可能闖過去。

雲羅仔細看了看秋情,見她生機飽滿,再也不復方才的虛弱,這才稍稍放心了些。

「姑娘,這邊,這邊。」

兩人望過去,說話的正是方才自稱是胡蘿蔔,示意她醫館中有危險的少年。

二人面面相覷,那少年微微一笑:「姑娘若是想活命的話,就遂我來。」

雲羅沉吟,現在的確是四面楚歌,一分生機也無,但焉知此人不會把他們帶到龍潭虎穴?

少年看出了雲羅的猶豫,也不催促,懶散地將手抱在腦勺后,等著雲羅的回答。

雲羅咬牙:「咱們跟你走。」

秋情對雲羅的決定沒有任何異議,一旦雲羅下了決心,那麼她就會努力去遵從。

少年輕笑,眉眼愈發顯得精緻:「放心吧,快活林里還沒有人敢向我動手。」

對於少年誇下的海口,雲羅和秋情二人都是不敢苟同,她實在是不能相信,如此年紀輕輕的少年,會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身份。

少年選的是十分偏僻的路,一路上非但未有見到守在道路上的武林人士,就連人煙也特別稀少,甚至在不知不覺出了快活林也未有發現。

東方漸白,這漫長的一夜,總算是結束了。

少年笑道:「我便送你們二人到此處了。」

雲羅四處張望,這是一片樹林,認不出此處究竟是何處,秋情面色微微激動。

「這裏……已經出尙京!」

「什麼,我們竟然離開了尙京?從快活林亦有路可以離開尙京?」雲羅不可置信,總覺得快活林似乎是越來越神秘。

正想向那名少年道歉,但那名少年已經不見了蹤影。

*

綠樹蒼蒼,少年靜靜站立在林中。

一名相貌跟他一模一樣的男子氣喘吁吁跑來,上氣不接下氣地控訴:「少主,你又用屬下的臉做什麼壞事了?!每次你都能用屬下的臉,就不能用三大水果的臉么?!」

少年好脾氣地笑了笑:「好了好了,彆氣,這就把臉還給你。」

少年一揮衣袖,臉上那張平凡的臉孔已經不見蹤影,替之的是一張絕色面容。

胡蘿蔔憤恨地瞪了眼前這張天怒人怨的俊顏:「自己的臉好好的,為什麼非要用屬下的臉。」

白容修笑道:「因為蘿蔔你的臉最好用,就是給人看三遍也記不住。」

胡蘿蔔愈發的痛恨了,白容修的其他三大護衛,皆是萬里挑一的美男子,偏偏就是他,普通的扔到人群里也找不到,更可悲的是,他這個少主還時不時偷他的臉來用!

胡蘿蔔整了整臉色:「少主為何要幾次三番地救她?」

白容修望着遠方,淡淡道:「我總歸是欠她一個人情,如此便也算還了她吧。」

胡蘿蔔臉皺成了一團,十分鄙視:「既然少主要還她人情,就拿出點誠意,乾脆以身相許。少主這樣的美人嫁給她,她一定歡喜之至。」

說罷,還特別幽怨地瞥了白容修一眼,那眼神,絕對是嫉妒,

白容修連連失笑,知道自己的屬下是故意拿這個堵他,也不生氣:「只怕我願意以身相許,那姑娘也未必會同意。」

胡蘿蔔故作驚訝:「原來少主也有碰壁的時候?原來少主這張臉也有人不買賬?」

「唔,好久沒吃冰蓮子了,這幾日正是天山雪蓮盛開的時候,你趕去西域,摘點冰蓮子回來吧。」

且不說西域路途漫漫,天上上雪蓮往往是高嶺之花,長在懸崖峭壁,絕非尋常人能摘到的。但這對胡蘿蔔雖非什麼大難題,好歹也要費上不小的功夫啊。

胡蘿蔔哭喪著半張臉:「少主……」

「還不快去。」

胡蘿蔔只得認命,越發恨自己嘴賤了,怪不得三大水果平時都沉默是金,亂棍也打不出一個屁來。若是自己不多嘴,也能像三大水果一樣,在快活林里吃香的喝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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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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