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連弩、鞣劑

「劉大叔，我再來請你幫忙打幾件東西。」

方林來到寨后劉鐵匠的院子里，遞上幾樣物品的圖紙。

這些物品的式樣都比較精巧複雜，共有七八種，對尺碼規格的精確度要求很高，劉鐵匠接過去端詳了許久，才不太肯定地問道：「阿林，你這是，想打一把弩弓吧？」

方林笑道：「劉大叔真有眼力，一看就明白了。」

「你這小傢伙，也學會奉承人了。」劉鐵匠也笑道：「這三樣東西分明是弩弓上才有的裝置，我要是連這個也認不出，那不是白打了幾十年的鐵？」又皺眉道：「不過其餘的那些，我就沒瞧明白了，把這些東西裝到弩弓上，能起到什麼作用？」

「實不相瞞劉大叔。」方林道：「我要做的是一把連弩。」

「連弩？」劉鐵匠大吃了一驚，不可置通道：「你是說，這些東西，能做出一把可以連發的弩弓？」

就方林未融合前的意識所知，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連弩，也或許是由於方家寨地處太過偏僻，所以從未出現過連弩，並不代表這個世界上沒有製作連弩的技術。但不管怎麼說，他要製造的連弩，不但威力絕對要比方家寨獵手如今所使用的弓箭大，而且使用起來非常方便，這一點毫無疑義。點頭道：「不錯，這是一種可以連續發射十支箭矢的機弩。」

「連續發射十支箭矢？天哪。」劉鐵匠激動得驚嘆起來：「以前我曾聽說過皇宮中藏有大匠師精心打制的寶弩，也不過是五連發而已，這把弩如果真的能夠十連發，豈不是要稱為神弩了？阿林，你是怎麼知道神弩的製作方法的，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方林笑道：「劉大叔，你看我是閑得沒事來逗你開心的嗎？這種機弩的製作方法是我從一本古籍上無意發現的，自己又琢磨了很久，才畫出這些圖紙來，至於是不是真的，能不能夠十連發，做出來試試就知道了。」

「對，對。」劉鐵匠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再仔細追問，連連點頭道：「我馬上就去做，用最好的材料做。」他確實是興奮得迫不及待了，連弩，這可是技藝極為高超的大匠師才能製作的寶物級別的玩意，貴族王侯都難得擁有，像他這樣的尋常民間工匠，就連見也不曾見過，若是能夠親手打制一把出來，那該是怎樣的榮耀？

「劉大叔，這東西急不來的，胚子做出來后，每個地方都得細心打磨校準，要是尺寸上有一點兒偏差，組裝的成品威力和準頭就都會大打折扣，作用還不如一把普通弓箭。」方林提醒他。

方林給出的連弩配件圖樣，是他在地球上枯燥鑽研之餘，用來調劑放鬆身心的工藝品製作，在諸葛連弩的基礎上加以改進，各種性能大大提高，而且體積與重量都減輕了許多。雖然是閑暇時的遊戲之作，卻亦被各**隊看重，列為軍用單兵裝置必備首選的冷兵器，並為此付給了方林一筆專利使用費。

以地球上的科技水準製造機械，零配件用納米材料做成，規格精確到微米，組裝后的產品性能根本不用擔心，但這裡就不行了，計量單位不夠精密，手工作品的精確度始終是個讓人頭痛的問題，必須依靠手藝和經驗來掌控把握。

劉鐵匠點頭道：「我會注意的，打這些東西要十來天工夫，打好后我再叫你來拿……哦，差點忘了，阿林，弩臂的胚料你找好沒有？如果沒有合適的，我有一段陰培好的青梁木，就送給你做弩臂吧。」

方林微覺意外。弩弓的主件弩臂相當重要，胚料木質須堅實，且彈性韌性兼備，選好料好，得放在陽光照射不到的通風處自然陰乾，間或用桐油浸泡幾日。整個陰培過程，根據木料的品質，短則數月，長則數年，培制出來頗為不易。

方家寨臨近大山占著地利，弩臂的胚料，家家戶戶都備有，用來自用或外賣，所選用的胚料，品質次一些的是山核桃木和橡木之類，好一些的是紫杉、鐵杉木和雪松。至於青梁木，木質比上述材料都要好得多，非常少見，必須深入連雲山脈才能找到，陰培的時間至少需要三年以上，相當之珍貴，有青梁木胚料的人，通常都捨不得賣給他人，劉鐵匠現在卻要拿出來白送給方林，可見能親手製作出這張連弩對他的誘惑力之大。

「好啊，那就多謝劉大叔了。」方林也不客氣，笑道：「要把機弩做出來，還需要掌握一些手法步驟，到時我一個人可能忙不過來，還要請劉大叔幫幫忙，等以後劉大叔沒事的時候，自己做一把玩玩也好。」

「阿林，你是說，我可以替自己做？」劉鐵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很顯然，製作一張機弩，工序極為複雜，絕不是方林讓他打的這幾樣零部件就能做得出來的，方林這麼說，就等於是說要將全部的製作方法技巧告訴他。

「這，這可不行，我擔當不起啊……」劉鐵匠又驚又喜，激動得話都說不囫圇了。像這種堪稱奇妙的制器術，對任何人來說，無疑都是傳子不傳女的獨門秘技，方林卻要輕易傳授給他，實在讓他心中惶然，感覺有點兒承受不起。

劉鐵匠的心思，方林自然看得透徹，不在意地笑笑道：「劉大叔你言重了，就是一種制弩的方法而已，有什麼擔當不起的？再說，我也只是試著做一把給我爹用，以後都不會再做了，正好借劉大叔的手把這種制弩方法傳下去。」

從劉鐵匠院中出來，方林又來到寨中的獸皮加工作坊，拿了一些用來鞣製毛皮的鞣劑。當然，鞣劑是寨里的公有財物，不允許隨便拿走，不過以方林的身手，自是能夠輕而易舉地瞞過他人的耳目。

連弩，是給父親方大山護身的，這鞣劑，卻是方林準備研究其成分后加以改良，再送給母親方何氏。方家寨的村民所用的皮甲護具，均是自製，做工精良粗糙與否，在於各人的手藝，方林沒有去多加關注，他發現的是，這些皮製品的皮質實在太差了點兒。防禦性能較強的，皮質過於干硬，易裂易折，穿在身上不但不舒服，更影響動作，皮料柔軟些的，則防禦力太弱，狩獵時遇上猛獸，一爪子下來，照樣會抓出幾個窟窿，濟不了多大事，總而言之不盡人意。

鞣劑，屬於比較粗淺的化學製劑，作為一名不世出的全能型天才科學家，在化學方面，方林自然也十分的精通，事實上，當初他發現天地靈氣這種神奇能量的存在，起因就源於研究一種延緩細胞分裂的抗衰老藥物。要在原有基礎上對一份鞣劑進行改良，根本就沒有多大難度，僅僅只是需要一點做實驗的時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