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花娘換聖旨

第一百零七章 花娘換聖旨

正德皇帝斜靠在龍椅上,將頭上的頭盔給取下來在手裡翻玩著,若無其事地道,「母后,您來這幹嘛?」

太后道,「你身為一國之君,不思政事,天天與這群宮女太監胡鬧,龍袍不穿,非要天天穿這一身不倫不類的盔甲,你也不怕百官笑話,不怕天下百姓笑話,你對著起你父皇嗎,對得起朱家的列祖列宗嗎?」

正德哼笑著將少將頭盔順著往地上一滾,滾出幾丈遠,邊上的太監忙又給撿了回來,他隨手又滾了出去,玩得不亦樂乎,全然不把太后的放在心上。

太后也是恨鐵不成鋼,嘆了口氣道,「我問你,寧王的摺子你看了沒有?如何回復的」

正德道,「看過了,早讓內閣發出去了」

太後點點頭,這個還算滿意,又道,「聽說寧王請旨想讓皇上你加封一個知縣,你是怎麼做的?」

正德沒好氣的道,「給了給了,朕不但准了還一併給了他寧王一個大面子,索性將那小知縣連升五級,這夠給他寧王面子了吧,太后你也滿意了吧」

太后心中歡喜,嘴上卻道,「你這叫什麼話,升與貶都是皇帝你一人乾坤獨斷,寧王也不過是為國舉賢,這和母後有何關係」

正德擺擺手,「行了母后,您要沒事就去聽聽戲,皇兒還有一個堆國家大事要辦」

太後點點頭,「這就好,你是應該多將心思放在政事上」

等太后一走,躲在台階下的江彬又跑了回來。對正德一拱手。「皇上。還要接著玩嘛?」

正德打打哈欠,「算了,掃興,這宮裡玩的真不自在」

江彬嘿嘿一笑,「那皇上您想上哪,要不去豹房轉轉,聽說那裡又新添了幾名江南女子,一個比一個水靈」

正德還是無趣地搖搖頭。「去去,是個女人就是江南美女,哄朕玩是吧」

江彬見皇上不開心,忙在心裡搜腸刮肚地打起了主意,聽皇上提到江南,計上心頭,咧嘴笑道,「既是如此,皇上您何不親往江南,那裡可遍地都是如夢如幻的水鄉美女。貨正價實」

正德立馬起了興緻,但轉眼眉頭一皺。「母后和那班閣臣是不會同意朕南巡的」

江彬嘿嘿一笑,早年間被箭自嘴角洞穿至耳後的傷口一跳一跳的上下亂竄,格外醜陋,「皇上您可以微服出宮,玩一圈便回,誰也不會知道」

正德精神頭十足,「那先去哪?」

江彬張口就來,「江南之美在蘇杭,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不如先去杭州轉轉」

正德很想出去走走,但一想到母后和內閣,還是不放心,「想法不錯,這一去少則一月,多則半年,怎麼也瞞不過去吧」

江彬笑道,「皇上您是九五之尊,您想去哪誰敢攔您」

正德苦笑道擺擺手,「江愛卿,你不是不知道那群閣臣,一幫子老夫子,沒事就在朕跟前嘮嘮叨叨的,不是太祖祖訓就是先皇如何如何,朕怕是前腳還沒出皇宮,後腳他們就在午門前上吊了」

江彬低頭想了想,神態卑謙,低聲道,「皇上,這事就交給微臣去辦吧,不出一月,保證讓皇上您江南之行得成」

正德大喜,將那頂將軍盔往江彬的懷裡一扔,笑道,「嗯,好,這事就交給你了,走,陪朕玩去」

江彬道,「皇上想上哪?」

「豹房,看看你說的那些新來的江南美女」

「皇上您剛不是說......」

「有勝於無,好幾天沒嘗鮮了,來了幾個?」

「兩個,都是大家閨秀,那身段,那皮膚......」

「你摸過?」

「不敢不敢,微臣無福消受,這都是給皇上準備的,要不晚上皇上就在豹房就寢,從中選一人為皇上侍寢」

「切,現在立刻馬上,朕等不急了」

說話間,一君一臣已出了皇宮,上了早就等待在外的軟轎,往豹房而去。

在驛館里,工夫不大,黑子便領著兩名打扮得花枝招展近乎妖艷的花娘回來了,彭乾羽看了看點頭表示滿意,想那周公公久居皇宮,整日見到的都是皇上的女人,頂多飽飽眼福,現在出了宮,給他機會沒命的折騰,他還不玩得樂不思蜀,當然了,他現在也頂多只能飽飽眼福了。

黑子按縣太爺的交待對那兩名花娘吩咐一番便送進了周公公的房間,直把兩名錦衣衛看得不明所以。

楊樹性急,忙問彭乾羽,「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還嫌周公公睡的時候不長?」

彭乾羽嘿嘿一笑,朝門口作了請的手勢,「周公公為皇上日夜操勞,難道出來輕鬆一回,我這縣太爺怎麼也處儘儘地主之誼,怎麼樣,你們二位兄弟要也好這口,那,出了這門,往東拐幾個彎,那裡有處上等的去處,保證讓兩位不慮此行」

楊樹剛才就被那兩美艷的花娘勾得三魂丟了七魄,一聽這話,喉結一陣涌動,「那敢情好......」

還是楊林穩重,忙打斷了楊樹的話,笑道,「呤風弄月那是酸秀才們才做的事,似我們這等粗人,不去也罷,何況公務在身,不敢有所懈怠,彭知縣,你是知道我哥倆這回來的差事,你也幫我分析了事情的要害之處,關建就在周公公聖旨上,沒有他的聖旨我們不好動手呀,你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可否明言?」

彭乾羽點頭微笑,「君子有成人之美,咱就不打擾周公公靜修了,走,找個飯館,兄弟我坐東」

還不等楊氏兄弟推辭,彭乾羽已經來到兩人身後,一手推一個往門外推著。「走走。就算是天塌下來。也得先填飽肚子,不遠,走幾步就到,師爺,勞您先行去定個位子,壽春酒樓,要上等的雅間,另外再去『環采仙閣』找兩花娘來陪兩位上差喝酒」

李順嘿嘿一笑。小跑著朝外忙活去了。

此時正值午間飯點,壽春酒樓里食客滿座,彭乾羽幾人徑直來到二樓的一處包間,酒菜已經備好,兩名陪酒的花娘也早就等候在酒樓旁,見彭乾羽等人進來,一齊起身行了一禮,「見過各位爺」

兩花娘這一聲道好,那真箇是千嬌百媚,艷驚四座。嗲聲嗲氣的聲音直把兩錦衣衛骨頭都叫酥了,這世上哪有男人不好酒色的。至少彭乾羽還沒發現,哦不,縣衙里的趙班頭是個另類。

楊氏兄弟,一路自京城而來,不近女色已經憋了多時,此時一見這等風光,那比見了親爹還歡喜,還不等彭乾羽開口,一人上前攙住一個,眼睛都直了。

彭乾羽用肩膀推了推李順示意他看那兩錦衣衛求色若渴的貪婪表情,一豎大拇指,輕聲道,「不錯,會辦事,這兩姑娘夠味道」

李順嘿嘿一笑,低聲道,「要不怎麼值二十兩一位」

彭乾羽一扭臉,心疼不已,小聲道,「二十兩?當老爺的銀子是風刮來的呀,剛才黑子找的那兩不才十兩一位嗎」

李順一聳肩,「這倆是頭牌,底於二十兩,人姑娘不幹」

彭乾羽連囁著嘴,「得得,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兩名錦衣衛,面對可餐的秀色,已是得意忘形,見彭乾羽和李順還在一旁嘀咕,楊樹忙招招手道,「喲,兄弟,聊什麼呢,入座呀,別客氣」

彭乾羽哈哈一笑,「來了來了,姑娘們,給兩位爺滿上」

酒桌上有了花娘作陪,那氣氛是異常的活躍,什麼聖旨,什麼差事,這兩上差早把這些忘到九宵雲外去了,張著嘴接下花娘送上來的酒菜,連吃帶上手,忙裡不得閑。

酒過半酣,彭乾羽簇著眉頭站起來道,「兩位兄弟,你們先喝著,小弟我不勝酒力,去去就來,師爺,陪兩位上差多喝幾杯」

楊樹一手摟著花娘,沒在意彭乾羽的話,隨口道,「你呀,酒量不行就認個慫,別跑出去找茅房」

彭乾羽已經出了包間的門,轉頭一笑,「就回就回,店家,店家,茅房在哪邊?」

包間里一陣哈哈大笑。

彭乾羽剛從酒樓里出來,早就在門外一直等候的黑子忙湊過來道,「老爺,已經打聽好了,西街有間專門仿古作舊的鋪子」

彭乾羽點點頭,上了轎子,讓黑子前頭帶路。

在轎子上,彭乾羽將從周公公那偷出來的聖旨取了出來,心中讚賞著,聖旨就是不一般,這料子,這作工,真講究,要是能帶回二十一世紀那得值多少銀子。

展開聖旨兩端,彭乾羽將聖旨上的內容看了一遍,果然不出芸娘所料,張耙子死不了,皇上壓根就沒提剿匪的事,只是以半月前張耙子不經兵部調令,擅自用兵殺了九江府姜氏一門為由,說他亂殺無辜,旨到之日即行解除他的兵權,押回京城交刑部審理。

彭乾羽看著這寥寥幾句的聖意,一陣好笑,感情皇上也好面子呀,朝廷大張旗鼓,動用了一營兩千人馬,硬是對幾百烏合之眾的土匪剿而不能滅,這太丟份了,軍費花了不老少,這次不光是張耙子懸了,那幫他籌措軍費的安慶知府王光美怕是也會跟著吃瓜落,還有那趙郡馬,暗中吃了多少軍械回扣,現在好了,皇帝老子不認帳了,雞飛蛋打了。

彭乾羽看完聖旨,從懷中摸出一塊事先準備好的白布,蓋在了聖旨的內容上面,脫下官服,換上黑子找來的便裝。

小轎幾個轉彎,在一間不太起眼的店鋪前停了下來,黑子掀開轎簾,「老爺,到了,就是這」

「仿古齋,名付其實呀,這年代作假也能這麼明目張胆」彭乾羽從轎中出來,看了看店鋪的牌匾,輕笑一句,朝裡間走去。

一名花白鬍須的老者迎了上來,「客官,想買點啥?」

彭乾羽哪會是在仿古齋購物之人,下巴一揚,「有說話方便的地方嗎?」

老者會意,作這種營生,買家都是沖著以假亂真去行坑蒙拐騙的,當然得避人耳目。

來至后屋,彭乾羽讓黑子守在門外,他沒時間多廢話,取出懷中的聖旨,在老者面前晃了晃,「給你半個時辰,給我做出個一模一樣的來」

老者作這行有年頭了,什麼寶貝沒見過,他一見彭乾羽手裡的東西,還以為是幅畫軸,但看那布帛上的龍形圖案,一時心中不安,便說要先看看再說。

彭乾羽將聖旨在桌上展開,中間有字的部分被白布擋住,彭乾羽指著聖旨道,「能做嗎?」

老者端詳一陣,搖搖頭,緩聲道,「此物以明黃布帛為料,背面綉以團龍,想必是宮中之物,做這東西不難,但這明黃帛料非我這小店敢有,恕老朽無能為力」

彭乾羽哼笑一聲,從懷裡取出一張百兩的銀票,壓在聖旨上,「現在能做了嗎?」

老者眼一轉,「愛莫能助」

彭乾羽又取出張百兩銀票,「這錢夠你重開了鋪子了」

老者一見,臉上大喜,「來者都是客,哪有有生意不做的道理,半個時辰后客官來取便是」

說著老者便伸手去取銀票,彭乾羽卻不陰不陽地笑著將手壓了在銀票上,緩聲道,「做歸做,如果你敢看這上面半個字,這些銀子你算是給你辦後事用的,明白嗎?」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老者笑著將銀票抽了過去,「了解了解」

彭乾羽出了店門,朝黑子招招手,低聲在他耳邊道,「去,去找幾個衙役,一會他做完,把他這鋪子給封了,人給我扔進牢里,別傷了人,半個月後放了他」

這世上除了自己誰也不能信,半個月彭乾羽的事差不多收工了,那時候再放他出來,就算他亂說也不懼了。

黑子不解,「老爺,以何罪名?」

「造假售假」

老者說話還真算數,半個時辰后一份足以亂真的聖旨出現在彭乾羽面前,彭乾羽反覆將真假兩份聖旨看了好幾遍,反正從外觀上來看是絲毫不差,這就夠了。

當彭乾羽的轎子剛剛離開仿古齋,等候在暗處的一隊衙役突然沖了進去。

彭乾羽的轎子轉回了周公公下塌的驛館,走到周公公的房間外,就聽裡面周公公嘿嘿直樂的細嗓子在笑個不停,彭乾羽在門外咳了聲,故意喊了聲,「周公公,您醒了嗎?」

房間里立刻鴉雀無聲。

一名花娘將門打開,彭乾羽看了看床上的周公公,暗道:這老太監,身手怪麻利呀,這麼快就回復原樣了。

彭乾羽讓兩名花娘先出去,他故技重演,將哄兒子的歌唱著鬼哭狼嚎,等他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那份真的聖旨又完好如初地躺在了紫檀盒子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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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知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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