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禍福難料
秦虎村裡有一處山體裂縫，只能容納一人通過，但裡面卻別有洞天，有一個小屋般大小的山洞，涼爽乾燥，這是秦玉和秦飛虎兩人的秘密。
秦玉爬進山洞，就見石頭上靜靜的擺放著一樣東西，那是一柄細長的劍，兩尺長短，劍鋒如水，秦玉面帶驚喜的神色緊走兩步，拿起一看，只見劍鋒如水，散發著攝人的寒光，屈指一彈，清脆有聲，劍柄處刻著萬安堂三個字。
「竟然是萬安堂鑄造的制式寶劍！飛虎啊飛虎，你要我如何謝你呢？」
當陽嶺上有一句老話，叫刀出秋月，劍唯萬安。最好的刀出自秋月門，最好的劍出自萬安堂，萬安堂的劍質地輕不說，韌性和強度也不差，模樣更是沒的說，遠不是普通鐵匠製造的刀劍能比的。
他小心翼翼的把劍包了起來，回到家中又以皮革縫製了一把劍鞘，跨在了腰間，隨意走了兩步，自我感覺好不威風。可一想起送他劍的飛虎已經走了，兩人再見又不知是何年何月的時候，心中又不免一陣失落。
遙望東方，黃土瀰漫的官道隱約中一有騎絕塵，驛卒偉岸的身影似乎和秦飛虎重疊在一起，他舉起手想要吶喊，卻又徒然的放下。
其實內心深處，他多少還是很羨慕的，秦飛虎先他一步走了出去。
冬日漸近，這一天，獵隊又進了山，秦方也在其中，他平時很少進山，不過馬上入冬了，一到冬天食物就少的可憐，他便想著給家裡弄些肉食。
秦母帶著秦玉，目送獵隊離開。
「阿嚏！」
寒風吹過，秦玉打了個噴嚏，裹了裹身上略顯肥大的舊襖。
秦母無不擔心的道：「回去吧，別傷了風。」
「誒！」
這天夜裡，秦玉剛剛睡下，突然一聲巨響，震的人耳膜生疼，他大叫一聲翻身坐起，大哥也幾乎是同樣的動作，兄弟兩人駭然相望。
院內，大黃汪汪汪叫個不停，各家村民披上衣服走了出來，遠遠的望著遠方的夜空。
不一會兒村長秦林在人群簇擁下走了出來，布滿皺紋的蒼老面龐帶著一絲凝重。
「瞧這架勢，像是山崩！獵隊剛好在山裡，但願不要出什麼事才好。散了，都散了吧！」
秦林的話，在秦玉心裡埋上了一層陰影。
第二天清早，獵隊回來了，十二個人的獵隊只回來了五個人，秦方也在其中，但當秦玉看到父親的樣子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秦方閉著眼睛，面色慘白，像是死了一樣，雙腿血肉模糊，為防止血液流失用泥巴糊了起來，泥巴已經幹了，滲出的黑紅色血跡觸目驚心。
「爹！」秦玉獃獃的叫了一聲，只覺得雙腿沉沉的，竟沒有力氣挪動一步。
秦母看到秦方這個樣子，眼前一黑，直接就暈了過去，秦玉手疾，急忙扶住母親，掐住她的人中，不一會兒便悠悠醒了過來，剛一轉醒，便是大哭了起來。
「成了，別哭了，快去請瘸子劉！怎麼只有你們五個人回來？其他人呢？」
幾名僅存的獵戶心神還有些恍惚，秦林一連問了兩遍才有一人悠悠答道：「都死了！山崩了，他們都被埋了，我們五個見勢就一直跑，跑到筋疲力盡，方哥非要回去找，我就勸他山都塌了，找也找不出什麼，秦二哥不聽，結果找著找著，二哥就出了事。是我們不好，沒勸住二哥！」
「咳咳！這是我自己的主意！」
秦方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不過說完這句話后便又暈死了過去。
就在這時，一個瘸腿的老者拄著拐杖走了過來，老者五十餘歲，留著一撮稀鬆的山羊鬍，其貌不揚，這便是村裡唯一的醫師瘸子劉了。
「都閃開，都閃開，劉醫士來了！」
瘸子劉一看秦方的面色心中便已知曉了幾分，忙放下拐坐在旁邊，搭上了脈。
「還好，先把他抬進屋吧！」
秦良應了一聲，招呼了幾人，小心的架起了秦方，就在這時，秦良腰部一癢，是有人以手指在他腰間連點四下，他的神色不由一動。
這分明是獵隊的暗號！
他低頭看了一眼「昏死」的秦方，若有所思。
幾人把秦方抬進屋，瘸子劉把他的身體清洗乾淨，秦玉見父親兩條腿全是大大小小的傷口，密密麻麻彷彿被射成了篩子，不由鼻尖一酸，瘸子劉醫術還是很高超的，止血、敷藥、包紮十分的麻利，最後又弄了一鍋葯湯，秦母急忙在院內生上火，準備熬藥。
秦玉見瘸子劉面帶可惜之色，知道父親的傷恐怕是非同小可，直把瘸子劉送出了大門，這才悄聲問道：「師父！我爹的傷……」
瘸子劉看了他一眼，黯然一嘆：「你爹，怕是廢了。」
秦玉聽罷如遭雷擊，怔在了那裡。
「老夫行醫三十多年，這種傷聞所未聞，雙腿似乎一瞬間被無數鋼針穿透，就連骨頭也不例外，千瘡百孔，千瘡百孔啊！」
瘸子劉一邊搖頭一邊往外走。
秦玉急忙追去，急急的道：「心未死，世上無不可醫之人！我相信總有辦法的，求師父教我！」
瘸子劉詫異的看了秦玉一眼，沉吟片刻，這才嘆了口氣道：「辦法總是有的，我這裡有一個方子，不過……」
「師父但說無妨！」
「這方子該是管用的，不過一味主要需三百年份的靈芝一株，實話跟你說吧，老夫行醫三十多年，這種年份的靈芝也只是聽說過而已。想想也是，這等靈藥，又怎是我們這些凡人所能擁有的呢。所以，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日後孝敬父母，侍奉左右，做好為人子的本分也就是了。」
「三百年份的靈芝……」
秦玉怔在了門口，瘸子劉還倒是徒兒被嚇住了，搖了搖頭，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此刻秦玉家中，秦良正坐在床邊，面無血色的秦方突然睜開了眼睛，倒也清明。
「老四，附耳過來！」
秦良點了點頭，急忙俯身，也不知秦方到底說了什麼，秦良的眼睛越睜越大！
這天夜裡，秦良獨自一人進了山，他走的時候靜悄悄的，沒有人發現他的離開，也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這一天秦玉也沒閑著，他在家中忙活了一整天，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兒，秦母也沒太過在意，第二天一早，秦玉便以給父親採藥之名進了山，順便帶上了家裡的大黃，在他看來，大黃可以節省不少的體力。
秦母見他背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布袋，也沒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