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進了趟派出所

「大兵，把這幾個帶頭鬧事的帶上車，我們先回去審著；小成，你在這裡等著，我們先走一步。」黃新指了指葉峰和李磊等人，一面對先前說話的那個協警交代，一面對另一個胖墩墩的協警吆喝道。

「黃隊，要給他們上銬子嗎？」叫小成的協警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廢話，他們有多少人，你有那麼多銬子嗎？」黃新丟下這句，和大兵推著李磊他們上了麵包車。

小成看了一下餘下那幾個混混，只覺得頭痛，忍不住罵了一句：麻痹的，誰他娘的閑得蛋疼啊，凈整出些事來，星期天也不讓人休息。

菜市場離派出所不過隔了幾條街，開車的話，三分鐘時間就到了。

葉峰和李磊並坐在關犯人的車廂里，李磊並不多言，葉峰倒是思緒萬千：看樣子，那個黃隊不怎麼面善啊，這件事情有些不好辦了。

雞冠頭勇哥到是十分開心，點了一根煙，自顧自地抽著，邊抽邊跟坐在他身邊的兩個混混吹噓道：「兄弟們都看見了嗎，這位黃隊長是我們的熟人了；他跟我們九哥都是稱兄道弟的，大家別怕，有他給咱們罩著，保管沒事。」

侯勇的這番話，無非是給他身旁的兩個小混混吃了一顆定心丸。聽自己的老大這麼一說，兩個小混混自是眉開眼笑，也沒什麼後顧之憂了，於是就拍起了馬屁，唯唯諾諾道：「勇哥厲害啊，以後兄弟們鐵定跟你混了，還望勇哥多提拔啊。」

侯勇聽著自是開心，對自己的兄弟來了些甜言之語，對自己的敵人就必須要來點下馬威了，於是乜斜著眼睛掃了葉峰和李磊一眼，將煙屁股扔到車皮上，踩了一腳，吐了一口唾沫，罵道：「敢跟老子作對，跟咱九哥作對，沒有一個是有好下場的！」

本以為這話說出來，多少會對李磊和葉峰起到些震懾作用，但是他們二人卻並不買他的帳似的，索性打起了瞌睡，就像沒事發生一樣。候勇自覺沒趣，也懶得去搭理他們了，不過他在腦子裡卻在盤算著，一會兒到了派出所，怎麼讓這位黃隊長好好收拾一下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很快到了派出所，黃隊長先下了車，三四個協警圍了上來，黃新交代道：「趕緊的，兄弟們，把他們帶到我的辦公室問話。」

車門打開了，葉峰和李磊下了車；緊接著，候勇和另外兩個小混混也跟著下了車。候勇忍不住伸了一個懶腰，一個協警忍不住問了一句，「猴子，你又惹啥事了？怎麼哪裡都有你啊！」猴子是候勇的外號，派出所的人，恐怕沒有哪個不認識他的。

「軍哥，瞧你說的，現在是法制社會，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啦，哪敢到處惹事啊。」

「也是啊，這李庄都在我們李所和黃隊的管轄範圍之內，諒你們也不敢亂來。」叫軍哥的協警說道。

「那是，那是。」候勇一邊笑著，一邊偷偷地向著黃新跑去。

葉峰注意到，候勇跑到黃新身後的時候，偷偷地往他的褲包里塞了一個東西，黃新就像啥也沒看見似的，自顧自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都站好了！--來，說吧，怎麼回事？誰先來？」黃新點燃一支中華，翹起個二郎腿，吐了一個煙圈問道。

「我說吧。」李磊試著舉了一下手。

「叫什麼名字，哪裡人？身份證帶了沒有？」黃新瞪了李磊一眼，正色問道。

「我叫李磊，李庄的，身份證沒帶，不過號碼記得。」李磊的心裡有些不爽，媽的，一個小小的隊長，瞧你得瑟成什麼樣了，要是在八年以前，你連跟老子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軍子，把他的身份證號碼記下來，查查有沒有犯罪前科。」黃新夾著中華煙，對那個叫軍子的協警說道。

候勇看了李磊一眼，暗地裡笑道：麻痹的，叫你橫，一會兒看新哥怎麼收拾你。

「我們是受害人。」葉峰忍不住插了一句。

「叫你說話了嗎？說話之前先舉手！」黃新瞪了葉峰一眼，暗地裡罵道：麻痹的，敢跟老子頂嘴，看老子怎麼玩死你。

葉峰看著黃新那噴火的眼神，後悔當初打了那麼一個報J電話，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把那幾個小混混揍完跑路了事。

李磊看著這架勢，害怕整出更大的事來，趕緊交代道，「我是正當的生意人，在菜市場賣點水果，做點小本生意，可是這幾個人，每個月都來收我的保護費，十塊幾十塊的就不說了，可是每個月450塊啊，這誰能受得了啊......」

「你們有收保護費嗎？」黃新向候勇和那兩個小混混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哪敢啦，法制社會，這逮著了都是要坐牢的，我們可沒那個膽了。黃隊長，你是知道的，我向來就很膽小的，哪敢跟政府作對啊！」候勇佯作害怕，耷拉著腦袋回道。

「他們說沒收你保護費啊？！」黃新又向李磊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草泥馬的，你有種沒種啊，做了事不敢承認，你他媽的是不是男人啊？」李磊不明事理的對著候勇等人罵了一句，看來他還不是很明事理啊。

葉峰倒是看出了，這位黃隊長是在有意包庇候勇啊，看來剛才塞進他褲兜那傢伙，魅惑還不小啊。

「我可以作證，他們是在收保護費！」葉峰義正言辭地說道。

「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他們是在收保護費啊？你最好是想清楚再回答，你要知道，作偽證是要坐牢的！」

黃新沒好氣地說道。

「我們被他們打了，這不就是很好的證據嗎？」李磊很不服氣地說道。

「你們有打他們嗎？」黃新問。

「沒--沒有。他們倒是打我了。」候勇囁嚅著回答道。

媽的，豬八戒掄釘耙，倒打一耙啊這是！

「草你媽的，你還是不是人！」李磊出奇的憤怒了，就轉身子，對著候勇的下腿踢了一腳。

候勇霎時倒在地上「哎喲，哎喲」地叫了起來。

「放老實點！」兩個協警趕緊上前架住李磊的雙手。

「把銬子給他帶上。還無法無天了！」黃新命令道。

黃新心裡暗自高興，這個猴子倒是挺會演戲的啊。

葉峰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知道這個黃新是有意要抹黑他們了，他抬頭望了一眼，這個辦公室內有兩個攝相頭，他們站的位置，恰好是攝相頭正對著的位置，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清晰地監控著，看來在這裡動手不是個機會啊。當下服軟地說道：「對不起，黃警官，都是我們的錯。」

李磊聽葉峰這麼一說，怒道：「你腦子有病啊，怎麼成了我們的錯了？」

葉峰給李磊使了個眼色，李磊這時才聯想到剛才警察的問話，終於醒悟過來，原來他是有意要幫侯勇這幫傢伙開脫啊。

「那你們說這事怎麼解決啊？」黃新手指一彈，將已經熄滅的煙屁股彈進了辦公桌下的垃圾桶里。

「這也不算什麼大事，打傷我們的醫藥費什麼的就算了，給兄弟們賠個五千元的精神損失費就得了。」侯勇這下子來了精神，也不叫喚了，從地上爬了起來。

「對對對，賠點精神費吧。」其他兩個小混混也跟著吆喝道。

黃新瞥了葉峰一眼，示意地問道：「你說呢？」

「不能答應啊！這哪是我們的事啊！媽的，到底還有沒有王法啊！」李磊被兩個協警架著雙手，仍然無法掩飾內心激動的情緒，忍不住又想大打出手。

「五千冥幣倒是有，就看你們敢不敢要啊！」葉峰邪惡地笑著，面對著黃新那張陰沉的面孔，竟不為之感到驚懼。

「跟我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黃新走到葉峰身邊，背對著攝相頭，咬著牙齒，雙眼圓睜，瞪著葉蜂說道。

「我哪兒敢啦！」面對著這個和自己身高相差無幾的黃大隊長，葉峰說話的語氣還是那麼玩昧與挑釁。

「算了，算了，不給錢就算了，還是走法律程序吧，黃隊長，按你們的正常程序走。」候勇故作鎮靜地央求道。

「那好吧，把他們兩個先銬起來，帶進審訊室再審！」黃新一個轉身，一絲不易覺察的詭笑從他的臉上一閃而過。

「你們要搞清楚，我們才是受害者！」李磊憤然叫道，企圖對黃大隊長還抱一絲幻想。

「你們是受害者？你們把人打得鼻青臉腫的，你們還是受害者？這說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嗎？」黃新回過頭來，散漫地看了李磊一眼，狡黠地笑道。

其他幾個協警也相視一笑。

「就是，我全身上下，到處傷痕纍纍，黃隊長，你可要為我做主啊！」候勇又不失時機地插了一句，這無疑有火上加油的味道。他的表演和配合實在是太精彩了，黃新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啊。

「你們就是這樣辦案的？！」葉峰乜斜著眼睛問了一句。雖有點訝異，但並不驚慌。

「這一向是我的辦案風格！」黃新得意的陰笑道。

葉峰認真地看了黃新一眼，草，真他媽的給JC抹黑啊。

「把他們帶下去吧。」黃新命令道。

「等等。」正在這時，一個儀態威嚴，長相秀麗的美女警察推門進來了，跟在她身後的，是兩個一杠一星的正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