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風雨前夕

山腳下的火堆忽明忽滅，羅傑伸手撥了撥火堆使火燒的更旺，放下手裡的燒火棍將木架子擺在火堆上方，再用木棍插進魚嘴裡放在火堆上烤著。

火光將三個人的影子映照在地上。

艾琳和薩菲歐抱著手靠在樹榦上，一人心不在焉地看著不遠處的小鎮，一人時而看著地面，時而看向羅傑。

三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似乎無從說起。

他們都是紫薇花的學生，也都曾是紫薇花的驕傲，但現在誰都不想再佩戴紫薇花的勳章。

愧疚，每當看到那枚校徽的時候他們都心懷內疚。

羅傑將烤的半熟的魚遞給艾琳，艾琳搖了搖頭，他又遞給薩菲歐。

薩菲歐接過烤魚有點忍不住了，道：「你就不想說什麼嗎？」，

羅傑道：「我應該說什麼？」，

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艾琳轉過頭道：「你應該道歉」，

羅傑笑了。

「向誰道歉？聖殿騎士團嗎？我覺得沒有任何必要」，

艾琳拳頭緊握，看著羅傑的雙眼無比冰冷。

薩菲歐輕輕拉了拉她的手。

艾琳哼了一聲甩開他的手冷聲道：「羅傑，聖殿騎士團這麼多條人命葬於你手，你卻連一聲道歉都不願意說，你還有心嗎？摸著你的胸口捫心自問，你配得上紫薇花的校徽嗎？」，

「如果說要道歉，你是不是該先向我道歉？三魁聯賽的榮耀，坎丁城大主教的地位。這些原本都該是紫薇花校史上光榮的一筆。是誰讓他們變得黯然失色？坎丁城的審判。校長的死又該怪在誰的頭上？」，

「是奧古斯丁，和你們」，羅傑一字一頓的道。

艾琳咬牙道：「我們只是被人利用......」，

「被人利用犯下的錯就不是錯嗎？」，羅傑厲聲道。

無比嚴厲的語氣讓艾琳雙手握的更緊，整顆心都變得冰涼。

羅傑自嘲地一笑，又撥了撥火堆。然後靠在背後的樹榦上，道：「先對我發難的是奧古斯丁，他親手殺了我的未婚妻，如果當初死的是我，你會讓他向我道歉嗎？」，

「當然不會，和現在一模一樣，誰會向一個罪該萬死的傀儡師道歉呢？」，

「先進攻斷頭山谷的是聖殿騎士團，一路追殺我到黑暗深淵的也是聖殿騎士團。那個時候你們應該還自詡正義吧，為了偉大的教皇。偉大的先知，殺一個傀儡師會有錯嗎？如果在黑暗深淵裡死的人是我和羅絕，你們會道歉嗎？」，

「仍然不會，現在你們知道了你們一心效忠的教皇乃是不為人知的九腦之一，是與血祖相互勾結的陰謀家，即便如此，你還希望我向騎士團道歉？憑什麼？就憑你們殺不掉我卻被我反殺了？」，

「哼，做夢」，

這大概是艾琳聽到過最無情的言語了，但偏偏連一句話也無法反駁。

之所以希望羅傑道歉終究不過是因為她自己對騎士團的私心，對那個娃娃臉團長的尊重罷了。

眼淚一滴一滴落下，她這才發現自己原來已經變得這麼脆弱。

「或許我該對埃米爾說一聲抱歉，他本該更體面的戰死沙場」，

羅傑最後說了一句將一旁的衣服蓋在身上靠著樹榦閉上眼。

火光映照下薩菲歐和艾琳都看見這個還不到二十歲的人頭髮已經白了一半......

第二天羅傑早早的就起來了，不知是什麼緣故，他臉色很不好看，略看了一眼還在睡夢中的薩菲歐和艾琳便走進小鎮。

鎮子門口伊格尼茲和莉亞娜都整好了軍隊等待他，看到他沉著臉走來的時候兩人心裡都是一沉。

原本準備好討價還價的說辭一下子就忘了一半。

伊格尼茲擺了擺手道：「昨晚在整軍，忘了沒告訴你，英勇的將士們願意為正義而戰，為大陸無辜的人民趕走讓人厭惡的喪屍」，

這顯然是準備好的說辭。

莉亞娜什麼也沒說，但身後整裝待發的白衣人已經說明了一切。

羅傑臉色多少有些緩和，昨晚等了一夜都沒等到他們，還以為伊格尼茲和莉亞娜兩人要拼個魚死網破，所以才沉著臉準備用武力接受十字軍和殺戮機器。

他們決定親自帶兵倒也省了不少事。

羅傑道：「莉亞娜，帶著你的人去聖帕寧，伊格尼茲，你的騎兵腳程快些，到了聖帕寧后不要回頭，繼續往諾曼防線方向前行，直到看到殭屍為止」，

「不要直接動手，看到被感染的村子就回頭，我稍後會和你們匯合」，

距離他出谷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喪屍之神的感染恐怕又擴大了許多。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一點兒也不多餘，不久之前羅傑的屠殺殺光了第一批轉生的神族，殺光了惡鬼，同時也殺了不少阻擋他的平民。

緊接著三眼凶神，血神，空間神相繼死亡，六大邪神一下子就死了三個，原本縱橫交錯，互相牽制的邪神領地一下子就空出了一半，原本只在偏東部偏僻山村一帶活動的喪屍忽然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向西擴散。

本就沒什麼抵抗力的村民在喪屍的攻擊之下紛紛淪陷。

這種直接的進攻對平民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但對處於風暴中心的羅傑來說卻是難得的機會，對於喪屍的恐懼很快就取代了對羅傑的口誅筆伐。

在羅傑的命令下伊格尼茲領著騎兵一路跋涉，從靠近多蘭邊境的聖章十字小鎮到聖帕寧，再到兩千里之外的老崗村，他一路都不曾停歇，只是在老崗村的村口他就停下了。

屍臭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傳入鼻息，伊格尼茲禁不住捂住鼻子，透過半掩著的柴門他看見幾隻喪屍趴在屍體上啃噬。

被啃噬的人還沒有死絕，每被喪屍咬一口身體就抽搐一下，那血腥的場景讓伊格尼茲也不禁皺眉。

掃了一眼見內中只有不到二十隻喪屍，他罵道：「兄弟們，宰了......」，

「吼——」，

話還沒說完一聲咆哮便從老崗村中央的老井裡傳來，整個地面都跟著顫抖起來，正在啃噬屍體的喪屍紛紛抬起頭。

「媽的，走」，

伊格尼茲調轉馬頭就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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