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戲耍書生

第一百零七章戲耍書生

黃蓉伸了伸舌頭,說道:「文武全才,可了不起!」

那書生一笑,接着吟道:「杏花頭上一枝橫,恐泄天機莫露口。一點累累大如斗,卻掩半床無所有。完名直待掛冠歸,本來面目君知否?」

黃蓉心道:「完名直待掛冠歸,本來面目君知否?瞧你這等模樣,必是段皇爺當年朝中大臣,隨他掛冠離朝,歸隱山林,這又有何難猜?」

想罷,答道:「六字下面一個一,一個十,是個辛字。杏字上加橫、下去口,是個未字。半個床字加大加一點,是個狀字。完掛冠,是個元字。辛未狀元,失敬失敬,原來是位辛未科的狀元爺。」

書生一呆,本以為這字謎頗為難猜,縱然猜出,也得耗上半天,在這窄窄的石樑之

上,那少年武功再高,只怕也難以久站,更何況他懷中尚抱着一孩童,要叫二人知難而退,乖乖的回去。

但卻不知,黃蓉竟似不加思索,隨口而答,不由得驚訝異常,心想這女孩兒原來絕頂聰明,倒不可不出個極難的題目來難難她,四下一望,見山邊一排棕櫚,樹葉隨風而動,宛若揮扇。

那書生本是狀元,即景生情,於是搖了搖手中的摺扇,說道:「我有一個上聯,請小姑娘對對。」

黃蓉道:「對對子可不及猜謎有趣,好,我若不對,看來你也不能放我們過去,你出對罷。」

那書生揮扇指著一排棕櫚道:「風擺棕櫚,千手佛搖摺疊扇。」

黃蓉暗想到:「我若單以事物相對,不含相關之義,未擅勝場。」

黃蓉當下游目四顧,只見對面平地上有一座小小寺院,廟前有一個荷塘,此時七月將盡,高山早寒,荷葉已然凋了大半,心中一動,笑道:「對子是有了,只是得罪大叔,說來不便。」

「但說不妨。」那書生道。

「你可不許生氣。」黃蓉笑道。

那書生一搖手中的摺扇,笑道:「自然不會動氣。」

黃蓉指着他頭上戴的逍遙巾道:「好,我的下聯是:霜凋荷葉,獨腳鬼戴逍遙巾。」

這下聯一說,那書生哈哈大笑,說道:「妙極,妙極!不但對仗工整,而且敏捷極致。

陸冠英見那蓮梗撐著一片枯凋的荷葉,果然像是個獨腳鬼戴了一頂逍遙巾,也不禁笑了

起來。暗道:「蓉蓉竟然將能跟這狀元對對子,果然是飽讀詩書啊。」

黃蓉碰了碰陸冠英,道:「別笑,別笑,一摔下去,咱倆可成了兩個不戴逍遙巾的小鬼了。」

那書生心想:「尋常對子是定然難不倒她的了,我可得出個絕對。」隨後書生猛然想起少年時候在塾中讀書之時,老師曾說過一個絕對,數十年來無人能對得工整,暗道:「說不得,只好難她一難。」

書生想罷,便說道:「我還有一聯,請小姑娘對個下聯:琴瑟琵琶,八大王一般頭面。

黃蓉聽了,心中大喜,暗想到:「琴瑟琵琶四字**有八個王字,原是十分難對。只可

惜這是一個老對,不是你自己想出來的。爹爹當年在桃花島上閑着無事,早就對出來了。我且裝作好生為難,逗他一逗。」

想罷,黃蓉便皺起了眉頭,作出愁眉苦臉之狀。那書生見此,心中甚是得意,但是又怕黃蓉反過來問他,於是搶先說道:「這一聯本來極難,我也對不工穩。不過咱們話說在先,小姑娘既然對不出,只好請回了。」

黃蓉笑道:「若說要對此對,卻有何難?只是適才一聯已得罪了大叔,現在這一聯是一

口氣要得罪漁、樵、耕、讀四位,是以說不出口。」

那書生不信,思付道:「你能對出已是千難萬難,豈能同時又嘲諷我師兄弟四人?」

「但求對得工整,取笑又有何妨?」書生道。

黃蓉笑道:「既然如此,我告罪在先,這下聯是:魑魅魍魎,四小鬼各自心腸。」

那書生大驚,站起身來,長袖一揮,向黃蓉一揖,說道:「在下拜服。」

黃蓉回了一禮,笑道:「若不是四位各逞心機要阻我們上山,這下聯原也難想。」

黃蓉在這裏賣弄聰明,戲耍書生,陸冠英是看的真切,心中猛然一動,暗道:「當年陳玄風、曲靈風、馮默風,還有我爹爹四弟子隨侍在岳父身邊,此聯恐怕是岳父以此與四弟子開個玩笑。而蓉蓉聽岳父談及,今日便拿來移用到漁、樵、耕、讀四人身上。想來是如此吧。」

書生冷哼一聲,便轉身越過小缺口,道:「請吧。」

陸冠英當即一笑,道:「小心。」

言罷,陸冠英一馬當先的縱身越過大缺口,足下一點書生原先所坐之地,身體再次一躍而起,頃刻間便已然落在了書生的身邊,笑道:「多謝。」

黃蓉雖然內力遠不如陸冠英的深湛,但是卻勝在桃花島的輕功高明,只見她腳下未有什麼大的動作,身體便翩翩而起,又在書生原先所坐之地借了一次力,人便到了陸冠英的身邊,隨後傲然一笑。

書生引三人人走進廟內,又請三人在東廂落坐,小沙彌奉上茶來。書生言道:「兩位稍候,待我去稟告家師。」

「嗯,有勞了。」陸冠英道。

過了一陣,書生轉回,道:「三位,師傅有請。」

四人走過一條青石鋪的小徑,又穿過一座竹林,只覺綠蔭森森,幽靜無比,令人煩俗盡消。竹林中隱著三間石屋。書生彌輕輕推開屋門,讓在一旁,躬身請陸冠英三人進屋。

陸冠英起先隨對書生頗有微詞,但是承蒙書生一路指引,這時又恭謹有禮,對之甚有好感,便向他微笑示謝后,方才抱着竹兒與黃蓉並肩而入。只見室中小几上點着一爐檀香,几旁兩個蒲團上各坐一個僧人。一個肌膚黝黑,高鼻深目,顯是天竺國人。另一個身穿粗布僧袍,兩道長長的白眉從眼角垂了下來,面目慈祥,眉間雖隱含愁苦,但一番雍容高華的神色,卻是一望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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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竹傳人闖射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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