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樓宇生從容不迫地繞到另一側將她迎下車,然後抓過她的手挽上自己的手臂,領著一頭霧水的她朝劇場前的廣場走去。

廣場上人來人往,幾尊藝術雕塑高高矗立,彷佛巨人來到了小人國。

樓宇生突然叫住賣花的小女孩,指著那些花束問房儷,「玫瑰怎麼樣?」

「我喜歡鬱金香。」

「那就兩束都買了。」他從花籃里揀出所有玫瑰和鬱金香,抱在懷裡。

付完錢,他將花束整理了一下,讓鬱金香包圍玫瑰,然後捧到她的面前問:「還可以吧?」

「不錯啊,至少支持了慈善事業。」剛才那個賣花的小女孩其實是義務幫忙某慈善基金募捐,她覺得這件事本身就已經很有意義了。

「也幫助了我,我得到了花。」他笑笑,牽起她的手繼續往前走去。

花不送她嗎?看著他懷裡的花,她越來越迷茫了,不會是帶她去見某位大明星吧?他做過不少名人訪談,認識一兩個明星也不足為奇,可是她又不是追星族,帶她來又是為了什麼?儘管心中充滿疑問,但向來對他言聽計從的她還是選擇了默默跟隨。

就在房儷以為樓宇生要進劇場的時候,他卻拐彎了,拉著她站在一尊最高的雕塑前。

「知道這尊雕像是誰嗎?」樓宇生將她拉近身前,再次將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此刻他的眼睛里映著劇場廊柱上打下來的光,以及她的倒影。

「不知道。」她悶悶地回答,這個啞謎他到底還要打多久啊?肚子都有些餓了。

他臉上的表情一點一點地沉寂下去,這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就像自己犯了什麼錯一樣,突然他笑得肩膀都抖了起來,「其實我也不知道。」

「你……」兜了半天圈子難道只是為了耍她玩嗎?她真的有些不高興了,去撥他霸道的手,卻無異於螳臂當車,根本甩不開他。

「好了,不要生氣了。」俯身在她唇瓣上輕輕啄了一口,樓宇生隨即將花塞到她的懷裡,「先替我拿著。」

什麼叫先替他拿著?宇哥今天說的話怎麼都這麼讓人討厭呢?怨念很深地盯著可愛的花朵,房儷都懶得再看他一眼了。

可是下一刻,她的雙腳便離開了地面,被他一舉抱上了雕像的底座,不無驚慌地瞪向嘴角噙著濃濃笑意的他,爆發道:「樓宇生,再賣關子,我一輩子不理你了!」

「坐好,謎底馬上揭曉。」確定她坐穩了,他才鬆開扣在她腰間的手,取過她懷裡的鮮花,後退了三步,細細端詳著高高在上的她,笑容里漸漸多了些濃得化不開的情愫。

房儷看到他的眼睛里彷佛蘊藏著整個銀河系,星光流轉、深情流瀉,她的心突然一緊,隨即狂跳起來。

樓宇生突然單膝跪下,向她高舉起花束,並奉上一隻錦盒,手指一撩,盒蓋「啪嗒」一聲開啟,裡面赫然嵌著一枚鑽戒,就像天上掉下的星星被他擒在手中。

「嫁給我吧,房儷。」他醇厚的嗓音立即吸引路人圍觀。

「嫁給我,儷儷,我愛你,這輩子只認定你是我的女人。」

樓宇生霸道的宣言深深震撼著她的心,也牢牢擒獲了她的心,她根本不可能拒絕,這是她期盼已久的事情,再霸道的言行,此時此刻都是最甜蜜的滋味。

有水光在她眼裡閃動,她只略略點頭,他便沖了上去,在一片祝福聲中將花塞入她的懷中,將戒指套上她的無名指,又覆吻在上面,然後一鼓作氣爬上了雕像底座,將她拉起扯入懷中,緊緊相擁,深深親吻。

「你,房儷,從此刻起就是我的妻子了。」他的唇順著她的臉頰一路磨蹭至耳垂,再一次宣布對她的佔有。

「下面好多人……」羞死人了,大庭廣眾之下,未免也太高調了吧。

「愛你不怕多一個人知道。」他笑著再次攫住她的唇,她的嬌羞他負責吃掉好了。

「唔……」抗議還是免了吧,她最懶了。

只是站這麼高,幸福得都有點腳軟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夠踩在地上啊?

【第四章】

耳邊傳來穿衣服窸窸窣窣的聲音,房儷迷迷糊糊地醒了,賴皮似的閉著眼睛,拍著隔壁空蕩蕩的枕頭,不滿地抱怨道:「誰啊?一大早擾人清夢,太沒道德啦。」

「樓太太,你還真是不在狀態啊。」扣上最後一顆扣子,樓宇生起身去桌上幫她把早餐端過來,他都已經晨跑回來並洗漱完畢了,馬上就要去上班了。

今天只不過是他們新婚第七天,他就已經這樣迫不及待……遠離她了。

儘管腦袋還不是很清醒,但該記得的都記起來了,她不禁皺起眉頭,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了,不再只是那個住他家隔壁的小青梅,可是現在和以前到底有多大區別呢?

對她而言,似乎只不過是把自己的床換成了他的床,依舊每天睡到自然醒,一日三餐還是他、婆婆或者老媽幫著解決,無聊時仍然是一頭扎進自己的書房,或者他的書房玩線上遊戲,一成不變的還有每天等他下班回來陪自己。

現在她才理解親親老公當初說的,婚姻不過就是一張契約,有沒有其實無所謂。

山的那邊還是山,雖然多了一個樓太太的身分,可是她還是她,心理沒有得到半點成長,生活里也沒有多點樂趣。

「皮蛋瘦肉粥還有油條,吃完別忘了馬上去洗手。」他坐得很裡面,捏了捏她的鼻子,寵溺的笑始終掛在嘴角、眉梢。

她卻不高興地噘起了小嘴,嘟囔道:「婚假只請了七天,蜜月都省了,還馬上就要丟下我去上班,今天肯定還會加班,以為施這點小恩小惠,我就會笑著對你說「老公加油哦、老公辛苦啦、老公好棒」的話嗎,當我是傻子嗎?」

更別提他們倉促的婚禮了,怨他的地方貌似還有好多好多。

求婚之後,他自作主張地與四位長輩將婚期定在了本月十二,前後半個月都不到,她完全處於被告知的處境,根本沒人問過她的意見,因為愛他,而且也答應了他的求婚,所以她忍了。

可是布置新房、拍婚紗照、辦軎宴統統都由他決定,她這位準新娘只需負責穿上他選的婚紗,站在他指定的位置笑得美滿幸福,他是不是把她當成了人偶?還是儺僅只是對她的保護欲過重了?在一起二十一年,他好像始終把她當小孩子一樣寵。

「這些話不需要你說。」她的不滿他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也正因為覺得虧欠了,所以才更加寵溺,俯首在她額上親了親,流露著只給她的溫柔,「你只要被我愛就好了。」

只需再努力幾天,他就能爭取到台南分社社長的位置,到時就會有一個月的長假,可以陪她去夏威夷盡情地玩,而且以後在台南,公司還會提供他們一棟在半山腰的別墅居住,那樣才是真正的兩人世界。

對她而言,最重要的是可以藉此擺脫長輩的期許,辭掉她不喜歡的助教一職,會有足夠的時間給她考慮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屆時無論是想去工作還是做全職太太,他都將無條件支持,因為老公養得起,更因為不用再如此忙碌,會有很多時間陪著她。

然而這些樓宇生現在是不會說的,除非他真的做到了,這就是他的性格,偏執的完美主義者,從不輕易許諾,一旦許諾就是嘔心瀝血也要做到最好。

這樣的人,在他像拚命三郎一樣去達成目標的時候,往往會讓身邊的人覺得既缺少浪漫又激/情不足。

房儷顯然也不能免俗,就算耳朵里剛鑽進了甜言蜜語,也是左耳進右耳出,甚至索性轉過身去,對他和他奉上的早餐棄之不顧,就是要給他點顏色瞧瞧。

但樓宇生看了看手錶,他不得不去上班了,丟下兩句體貼的話就走了。

一個人生氣有什麼意思?不久房儷便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窗外猛吃猛喝起來,一邊下定作戰決心,勢要跟樓宇生抗爭到底。

等著吧,蜜月會有的,樓宇生是她的,她也要當一次主導者!

半個小時后,揉著酸軟的腰,房儷慢悠悠踱到樓下,免不了又對樓宇生腹誹一通,白天冷靜淡漠,沉穩得好像一位德高望重的教皇大人,可一到了晚上就變成了野獸,對她簡直就是索取無度,幾乎每晚都非要把她折騰到昏睡過去為止。

也就是說,他不是沒有激/情,而是他的激/情都集中在某一時段,就像大多數食肉動物一樣,晝伏夜出,晚上才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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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乖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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