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靈魂

像是在廣闊的大海中漂浮一樣，在張開眼睛的同時，發現自己懸浮在無盡的虛空之中。

「…………」

疼痛已經消失了。

「我死掉了嗎？」艾歐試着翻了個身。

「………………」

「咦咦咦咦咦咦！！！！！」看着自己的身體，艾歐傻眼了。

終於變回來了！！！

但是，這實在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啊啊啊啊啊！！！！！為什麼是正太啊！！！！！！」

如果附近有牆的話，自己一定會去撞牆的吧？

「看來是醒過來了呢，笨蛋。」

「……邪神？」

「雖然有些冒險，不過這條命吾是幫汝吊住了呢……」

「…………」

「似乎也沒有致命的後遺症的樣子……不過以後可能還是需要觀察一段時間。畢竟這種事吾也從來沒有試過……」

「……越聽越不對勁了……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啊？」

「汝也知道吧？最後的時候，汝的靈魂破碎了。」

「是啊……不過現在是怎麼回事？你幫我把靈魂拼起來了嗎？」

「口胡！！！」觸手攻擊！

「怎麼可能！汝以為靈魂是拼圖嗎？」

「那你到底做了什麼……」被觸手鞭打……好像又要死了……

「這個啊……」邪神停止了凌虐行為，「嘛，確切的說，就是粘起來了……」

沉默……

「啊啊啊啊啊啊！靈魂是可以用膠水粘起來的東西嗎！？」

「笨蛋！當然不是用膠水啊！」

「再怎麼說用粘的實在是太奇怪了啊！你就不能用焊的嗎！？」

「汝又以為靈魂是什麼啊！？能用【此世之惡】給勉強粘上吾也是很吃驚了……啊……說漏嘴了……」

「……【此世之惡】是什麼東西……？」

「60億人類的詛咒，乘以2000年。汝這樣理解就行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危險的東西啦……」

「不要開玩笑了啊！！！！！」艾歐有了一種想要撓牆的衝動……

「既然都和吾簽訂契約了，【此世之惡】這種水準的東西就應該笑着吞下去啊！！！」邪神也怒了。

「…………」艾歐突然陷入沉思，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有些可怕，但絕對真實的結論……

「邪神……你和【此世之惡】是什麼關係……」

「嗯？啊，如果不論質只討論量的話，大概就是……【此世之惡】乘以3百萬倍的程度。」

安格魯·麥亞，你就盡情的哭泣吧……

「呃……60億人的60億年的詛咒……」艾歐有點頭暈。自己雖然知道這個邪神不簡單，但是真的沒想到它已經BT到了這種程度了……

「嗯……不是汝想的那樣子啦……說簡單點，就是所有靈長類，無論世界，無論時間，無論位面，只要屬於靈長類就會詛咒吾吧？大概就是這樣。」

艾歐有些不行了……為什麼自己身邊的都是一些又強大又有些可憐的傢伙？

「呵呵……」大概是看出來艾歐的想法吧？邪神發出了笑聲。「不需要同情吾啊……吾本身並無善與惡的概念……至於這種詛咒，不能駕馭的話還怎麼能稱為邪神！」

沒錯啊……艾歐看着它，雖然一直以來都在和邪神口胡，但是兩邊的立場卻從來沒有改變過。

邪神就是邪神，這種威勢，這種在世界的巔峰俯瞰著人類的感覺，甚至僅僅是這種眼神……

這是非人的眼神啊……

我們兩邊的關係，從來就沒有平等過啊……

「邪神……」故意轉過頭去，不去看對方的眼睛。

話說回來邪神外觀上就是只有一隻眼睛的觸手大球呢……

「呃，吾知道汝想轉移話題了……」觸手大球無奈地說。「但是這句話是必須說完的。」

「汝的靈魂，已經摻雜了一些【詛咒】了。汝應該會發生一些改變吧。」看見艾歐一副世界末日般的神情，邪神連忙補充，「當然啦，汝跟吾締結契約之後，本來就不是什麼正常的東西了……不不不，也不能這麼說……總之，不會把汝變成觸手怪的……」

艾歐的接受能力，我們是有目共睹的，「哦，那就沒關係了。」

「現在的重點是，他們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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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被譽為名城的紐卡斯爾城，如今卻呈現出一片廢墟景象。那是令活下來的人感到絕望的慘狀。城牆由於多次的炮擊和魔法攻擊，變成了瓦礫的小山。

但是……沒有屍體……

一切，不論活物與屍體，都消失在這座城市裏。

城外的叛軍援軍，在幾天前，看着惡魔的盛宴在城內舉行。

黑泥在城中翻滾了三天。

五萬光復軍，三百國王軍，無一留存，生死不知……不，必定是全部覆沒了吧？

直到現在，沒有一人，敢踏入這座【死城】。

如湖水般的波紋在空氣中劃過。

一隻黑貓，突兀的出現在廢墟的頂端。

「我還以為變回人類了……算了……」

黑貓嘆了一口氣，向認定好的方向走去。

地上，四肢所踩上的大地，留下一個個燃燒着的腳印。

————————托里斯汀魔法學院————————————————

露易絲，丘魯克，塔芭薩和基修坐在位子上。他們的周圍圍着一群同學。

「喂，露易絲，你們在請假的那段時間到底去了哪裏呀?」

環抱着雙臂提出問題的正是香水之蒙莫蘭希。

丘魯克優雅地化著妝，塔芭薩則目不轉睛地看書。

塔芭薩本來就不是那種喜歡滔滔不絕地說話的性格，丘魯克雖然是那種得意忘形的人，不過也不會輕浮到跟什麼都不知道的同學說出自己的秘密的地步。

於是，班級同學對無論怎樣如何也不肯開口的兩人感到無奈，轉而將矛頭轉向了基修和露易絲。

基修最喜歡的就是受人注目和聽人家的奉承，於是就得意忘形起來了。

「你們是想問我吧?想知道我所經歷的秘密冒險吧?真是讓人頭疼啊!啊哈哈!」

基修正得意洋洋地一邊伸出食指一邊說着這些話，突然……

在一旁一直沒有反應的芙諾婭，「啪」的一聲將手上的課本合了起來。

——————————寂靜——————————

「嘴巴太松的話，會被公主殿下討厭的哦，基修。」芙諾婭笑着說。

「惡惡惡惡魔啊……」基修顫抖著。

他，可是親眼看到那些傭兵，被一個個毀滅的樣子……

看着兩人的這副模樣，班上的同學們就更加覺得「這裏面一定有秘密」了。然後又包圍住了露易絲，開始了七嘴八舌的盤問：

「露易絲!露易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嘛?」

「什麼都沒有。只是被校長拜託去王宮幫了點忙而已。對吧，基修，丘魯克，塔芭薩，事情就是這樣吧。」

丘魯克浮現出了別有意味的微笑，吹了吹正在打磨的指甲上的指灰。

基修顫抖著點了點頭。

塔芭薩只是專心致志地看著書。

同學們把目光放到了最後一個可以詢問的人身上。

芙諾婭對着同學們笑了笑。

不行……不敢啊……

由於已經沒有可以詢問的人了，同學們於是只好一臉沒趣地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大家似乎對刻意隱瞞事情的露易絲感到惱火，一個個都說着一些賭氣的怨言。

「哼，反正不會是什麼了不起的事。」

「就是呢，就算是逮捕了芙卡也一定是偶然吧?你看，現在法倫科思特連她的使魔的丟掉了呢！」搖晃着美麗的捲髮，蒙莫蘭希以尖酸刻薄的語氣說道。

雖然氣憤，但是大家沒有做出任何反駁。

「砰！」拍桌子的聲音。

魔杖的一段筆直的對準蒙莫蘭希的鼻子。

「同為水系統的使用者，香水之蒙莫蘭希，不偶爾切磋一下嗎？」

這是死亡的聲音。

一定會死，這是此時蒙莫蘭希心中唯一的念頭。

芙諾婭開始吟唱咒文。

雖然已經快要被嚇暈了，但是蒙莫蘭希還是分辨出，這是「魅惑」的魔法。

一個「水」，再疊加一個「水」，再疊加一個「水」。

「三角級」的魔法，如此迅速的施展出來，確實算的上精英。

「…………」芙諾婭遲疑了不到半秒。

再疊加一個「水」

沒錯，一個新的「四方級」魔法師誕生了。

蒙莫蘭希模模糊糊地向窗戶走去……

——————————視角轉換————————————

艾歐出現在學院中。

「唔？」適應了連續的長距離傳送之後，艾歐開始環顧四周，確認自己的位置。

（喂，笨蛋……）

「別這樣叫成不？」

（笨蛋……）

「說了別這樣叫。」

（唉……好吧笨蛋，抬頭看看上面……）

「嗯？」艾歐抬起頭。

——————————視角轉換—————————————

「這個……法倫科思特小姐……蒙莫蘭希不會有事吧？」基修小心翼翼地詢問明顯心情不好的某黑化女。

「我怎麼會知道呢？」果然，黑化都要帶着笑容啊。

「芙諾婭一直這個樣子，很麻煩呢。」丘魯克向塔芭薩咬耳朵。

「沒有辦法。」塔芭薩面無表情地翻過書頁。

「咦咦咦咦咦咦！！！」同學們驚訝地看着窗戶。

明顯還在迷糊狀態中的蒙莫蘭希，從窗戶那邊慢慢地浮現出來。

芙諾婭不耐煩地一揮魔杖，可憐的蒙莫蘭希被一道水柱沖刷下去。

像UFO一樣，蒙莫蘭希又出現在了窗口外。

一道明顯粗了一倍，可以稱得上水龍的水柱，被芙諾婭瞬發而出。

「砰！」的一聲悶響。水龍被無形的壁障擋住了。

芙諾婭驚訝地回過頭。

「哎呀哎呀……我的主人啊……這位小姐很重的……不要一次次的讓我搬上來啊……」

艾歐出現在窗台上。

所有人都沉默了。

現在應該是主僕令人感動的重逢吧？飽受小說荼毒的丘魯克不由得想到。

「啊，艾歐啊，因為嚴重遲到，你被開除了！」芙諾婭義正言辭的說。

丘魯克石化了……不，大家都石化了吧……

「下次應徵是什麼時候？」好吧……很好很強大……

「………………現在！」果然，冷麵的形象裝不下去了。

芙諾婭狠狠地向自己的小貓撲了過去。

「嗚嗚嗚嗚嗚————」淚水決堤而出。小臉深深地埋到使魔柔軟的毛皮里去。

……形象破滅了……

「好了，不要哭了……」如果是人的話，就可以好好安慰她了吧？「讓女孩子哭我可是要遭天譴的。」

「你這個騙子！笨蛋！討厭鬼！詐屍癖！拖稿狂！」

呃，好像混入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旁觀者的臉上全部出現了不該有的大汗淋漓，以及數十道黑線。

「睡吧，睡吧，睡吧，睡吧，睡吧，重複五次……」艾歐喃喃道。

芙諾婭漸漸睡著了。

無形的念力大手將自己的主人捧起來。

「那麼各位，我和主人先回去卧室了。喂喂喂，那邊那個，你那副表情是什麼意思？不純潔啊……」一本課本在天上翻了幾個跟斗后，準確的砸在了基修的腦袋上，撲通，基修重重的撲倒了。

滋~~~~~

一縷不知道是什麼物質的白煙從基修的頭頂冒了出來，身體也顫抖了幾下就不動了。

——————————無盡的虛空中————————————

「你作弊！！！」神義正言辭的指著邪神說到。

「哼，跟汝比起來算得了什麼！」邪神不屑一顧。

「唔……雖然現在管不了你，但是下一次我可是會反擊的！」

「無所謂！規則足夠嚴謹的世界是很難動手腳的！」邪神哈哈大笑，從虛空中消失了。

「…………該死的，不過是一介人類詛咒的聚合物…………」神強忍住發狂的衝動，「明明只是我的影子……明明只是負面的東西……」

「明明……只是我預定的『棋子』，混蛋啊！！！！」神憤怒了，「不要你了！你就懷抱着那無聊的理想溺死吧！」

——————————作者的話———————————

第一卷就快要結束了呢……好像有點短啊……原本預定是寫到第一季結尾……反正本來就是給艾歐練級的地方罷了……可惜小諾諾帶不走了，以後有空再讓艾歐回來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