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04 舍利摩訶有無量

Act04 舍利摩訶有無量

封閉的時空通道,被開山斧真言鎮壓着。

一顆以舍利子幻化成的佛陀金身在封閉的另一端橫衝直撞,燃燒全部佛氣進行全力的打擊,只為破開這多出來的封鎮,進入神柱空間來達成某些目的。

只是,似乎是用力過猛了。

以至於在封鎮破開的一刻,佛陀金身依舊是去勢不減,收不住身形,直殺而入。

當然了,也存在着懶得收力的可能性,就這麼衝進去正好混個先聲奪人。

所以,就見那數人高的巨大金身以一副猴子偷桃的詭異姿勢,在從時空門戶中飛出后,恰恰好直衝着黑天而去,正大叫着出聲:「阿彌你個陀佛,撞著人!快閃開,貧僧秒速七十碼,懶得閃!」

即便是黑天,聞言也不由得眉尖微微抖動。

太囂張啦,就這一點點修為,怎麼能夠表現得比黑天大爺還囂張呢?這麼想着,黑天完全無視了直飛過來的佛陀金身,掄起開山巨斧,拍蒼蠅一樣的橫著一拍,正中目標。

這並不是拿蒼蠅拍拍蒼蠅的拍。

而是拿蒼蠅拍拍著麻雀。

但這一拍,太過力大無窮,還有着四兩撥千斤的妙法,更是將黑天的無窮力量也灌注進去。

於是,佛陀金身在一個猛然的轉折變向後,向另外的方向,以更加迅猛的速度衝刺而去。

在那之後,轟隆隆的音爆,才如雷貫耳、傳遍全場!

那是佛陀金身闖入神柱空間時發出的聲音。

在眾人詫異間,一瞅那倒飛出去的佛陀金身,又齊齊大驚失色。

因為佛陀金身赫然呈現崩裂徵兆,顯然是承受不住被黑天在隨手一拍間灌注進去的巨大力量。巨大的金身,皮膚上開始出現掙裂的划痕,不穩定的佛元在裂口中顯露,有要爆發出來的徵兆。

但這些都不是問題。

問題是,佛陀金身,此刻飛行而去的方向,赫然是神柱!

在場眾人,雖然是不認為這突然闖入了佛陀金身,有能力破壞神柱。

但是即然被黑天搭了一把手,那就是誰都心裏沒底了!

「光頭,快撒手!你倒是撤招啊!」見金面道人對此場景依舊是冷眼旁觀,儼然已經是剩餘輪迴者臨時首腦的中性人只好站出來,出聲提醒。

然後他就聽到了那大光頭,也就是佛陀金身的自言自語。

「阿彌你個陀佛,救不了了,救不了了,這金身是救不了了!」

那金身連說了三聲救不了了。

眾人本以為是金身無力抗拒黑天的怪力。

但是一聽這最後一句,登時都氣了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在場的,可沒有人關心佛陀金身還有救沒救!

大家關心的,明明是神柱來着……

「算了算了,什麼救不救的,一切隨緣吧!這撒手收力也是麻煩,太麻煩了:招出到一半突然收力,萬一被反噬、萬一傷了佛心怎麼辦?」金身又如是說。

然後duang的一下子,這金身已經是撞在了神柱之上。

眾輪迴者齊齊無語。

他們又能夠說什麼呢?

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這和尚的佛光異能竟然是催眠!?

便是某中性人也只能惡狠狠的說出一句,「死光頭,我算是記住你了,以後別讓我碰到!」

雙重的巨力,金身狠狠撞在神柱上,整個苦境人間頓時因為這撞擊,發生了大震動。本來平靜的大地,頃刻間地動如雷,而天上電閃雷鳴,隱隱約約現出天資裂痕!

因果對法則碰撞,頃刻間勝負分出。

佛陀金身在神柱的抵抗下,一層層的粉碎,化作金色的光雨,往來處噴濺而去。

最後,僅剩下一顆作為金身核心的舍利子,孤零零鑲嵌在神柱之上。其周圍的神柱部分,都因為巨大的碰撞力呈現焦黑死灰徵兆,裂痕因為餘震不斷的湧現、被修復、再湧現……

佛陀金身的粉碎,佛元的爆發,對神柱的傷害,赫然比之前黑天的若干猛擊,加起來更加的嚴重。

至少之前黑天對神柱的破壞,只是引發了天象上的星相變動、以及大量死氣的外泄。

但佛陀金身的自爆,直接讓苦境人間的神州沃土,地動山搖、天地震蕩!

舍利子滴溜溜的轉動着,似乎是被撞了個暈頭暈腦。

然後,又從神柱上,轉遛着想要掙扎出來,似乎是想要離開。

但黑天卻不會同意。

「住手!」輪迴者門在一瞬間的愣神后,就發現了黑天接下來的動作。所以他們紛紛手口併發,在大叫着住手的瞬間,再度默契合一的以最強之招對黑天攻擊而去。

出人意料,這次黑天並沒有躲閃,也沒有反擊。

他赫然硬吃了眾人的最強之招。

遮住他瘦小身形的斗蓬,已經在各式氣勁的轟擊下,化作碎片灰飛煙滅。

但那包着骨頭的黑瘦皮膚,卻在風吹雨打下不見一絲皺動!

「呵呵,即然是隨緣而來,那就給老子永遠的留下,以後都不要走了,」骨瘦如柴的身形,對着那顆滴溜溜的舍利子,惡狠狠的說話。轉眼間就變得高大起來,卻是吸收了眾人的攻擊后,如氣球充氣一般的膨脹,變成了肌肉猛男:「喝!開山一斧,倒斬幽冥,橫擊穹天:給老子開!!!」

語畢,鴻蒙之氣涌動,開山斧應聲而變。

在紫色與青色的噴涌之間,神秘的巨斧,顯露出了前所未見的極端狀態。

一聲炸雷過後,就見遠在天邊的巨斧劃過,瞬間劃開了舍利子,緊隨其後轟擊神柱。

於是鴻蒙與死氣充塞了空間,安穩如泰山的神柱首見激烈的連番震顫。

更要命的,是那顆被切開的舍利子,一瞬間就潰散,化為大量最為精純的佛元。

其間風起雲湧、雷霆自生,竟然是契合大道,有着生生不息的摩訶無量之兆!

佛元與死氣,本就是不共戴天的天生大敵。

最為精純的死氣與佛元,在失去控制后,擁擠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之中,若是不能適當的加以引導讓其轉化為兩儀,那麼結果便只有一個、迎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爆炸!

理所當然的一聲巨響,大爆炸就此發生。

只見虛空掙裂、洪荒破碎,神柱,斷裂!

神柱斷裂,因為神柱而成就的神柱空間開始崩潰,裂解為最最原始的虛無。

就見到黑天哈哈狂笑着,一頭撞破本就開始崩潰的空間壁障,扎入無限混沌之中,消失了身形。

以黑天的修為,自然是足夠暢行無間,不虞會迷失在萬法具寂、時空不辨的無間之中。

現場,突然便有一個失去理智的輪迴者,開始質問金面道人。

四根神柱,哪怕只是眼前的一根,都是好大一筆財產。其對大多數輪迴者的吸引力,就如同地處老北京中部的一棟摩天大樓對長在天朝普普通通一小民的吸引力一般。

神柱就在眼前被破壞,也難免有人會失去理智。「為什麼不出手阻止!我看你拒絕是假,暗中已經和那個黑天聯手了是吧!」站在金面道人的面前,那輪迴者質問道。

失去了理智的他,渾然不覺他的同伴們已經是離他遠遠的站開了。

金面道人聞言,卻只是皺皺眉,淡淡的說道:「你算是什麼東西,也要和我說話?」說完,連冷笑都沒有,金面道人轉身就走,也在一瞬間就消失了蹤影。

現場留下的,只剩一具氣息全無的屍體。

那屍體,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依舊挺立着、保持着質問的姿態!

……畫面,已經定格!

……

神柱破裂,天崩地裂。

本來一**的輕微地震,陡然加劇。

人間開始顯露末日景象。

有地陷山崩,裂開的巨大裂縫吞噬著人類的生命。

有天雷觸地,雷火成片的焚燒生機。

還有天災**,有古靈精怪,有肆無忌憚!

平靜的世間,本來就暗流涌動,如今更是陷入徹底的混亂!

就在人間一片大亂的時候。

北武林西佛國的一間道觀,卻被一股力量所保護,令其遠離了正在爆發的天災**。

懶懶和尚重新卧倒。

他的身前,展現了這樣的字跡:「佛,不卧危牆之下。」

看斜月道人被這句話哽的半晌沒有回應,懶懶和尚又開始在地上寫字了。

「施主,你什麼時候能給小僧湊齊佛門八寶?」地上如是寫着。

斜月道人見了,閉嘴長呼一口氣,就問道:「光頭你又怎麼了!不提這事行不!你找彆扭是吧!」

地上的字跡便立刻改變了:「剛了了一樁心愿,小僧心情很清爽。但看到施主你也心情清爽,小僧的心情也就不那麼清爽了……」

斜月道人再度的暴跳如雷:「看,你果然是在找彆扭是吧!」

地上的字跡:「唉,不說了:無知果然是福,着實令小僧羨慕。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這唯心主義的道理小僧本來是不信的,如今卻是信了。」

斜月道人看了,心裏不由得一陣煩悶,又一陣無奈。

你這是在損我呢、還是在損我呢!?

偏偏,想要罵娘的斜月道人也很清楚的知道,他是肯定辨不過眼前這假和尚的。

呵呵的乾笑幾聲后,斜月道人也只好轉移話題:「光頭你說你了了一樁心愿,那是什麼心愿?」

就見地上的灰塵一抖,字跡再變:「元極摩訶無量,小僧終於是用完了。」

斜月道人就說:「哈?摩訶無量都能用完,和尚你也是醉了,竟然故意……」

但懶懶和尚操縱地上的灰塵,斜月道人話還沒有說完,就開始反駁:「元極摩訶無量雖好,卻畢竟屬於達摩。那無量,也只是達摩的無量,在小僧這裏卻是有窮。所以小僧才要說,今日了了一樁心愿:日後小僧的摩訶,才是真正的無量。」

斜月就問:「哦。不過,能夠把摩訶無量用光,你也夠厲害。快給我說說你是怎麼做到的?」

地上的字跡浮現:「小僧什麼都沒做,只是隨緣……」

「……」斜月道人沉默了半晌,終於是再度的爆發:「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你丫就是理直氣壯的要浪費是吧!你用不到的可以給我啊!從我這裏拿走了那麼多東西,你卻連一百塊錢都不給我!」

懶懶和尚聞言,卻是相當認真的抬了抬頭,打量了斜月道人半晌。

這份嚴肅,讓斜月道人也認真起來了。

但就在斜月道人心裏有點小激動的正襟危坐的時候,懶懶和尚又說話了。

「施主,你我無緣!」地上的字跡這樣顯示著。

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斜月道人見字,當即是火冒三丈!

「那你跟着我做什麼?」道士已經開始咆哮了。

地上的灰塵也立刻反擊:「以相對論的觀點,在小僧跟着施主的同時,施主也同樣跟隨着小僧。佛也曾經曰過,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所以跟和不跟其實沒有什麼區別,些許細節施主完全不必介意……」

「啊!!!?」斜月道人只覺得自己又要崩潰:「喂喂喂,和尚也讀相對論?」

地上的灰塵:「除了相對論以外,小僧也曾經拜讀過聖經。」

斜月道人:「……」

嗯嗯嗯,在這種時候,斜月道人又該說些什麼呢?

場面又沉寂下去,只能夠聽到周公瑾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之類的亂七八糟經文,在昏昏欲睡的傳遞。

唉!一聲嘆息傳來。

不是任何人在說話,也不知道從何處傳來。

懶懶和尚面前的地上,卻因為這一聲嘆息,而再度開始浮現字跡。

卻不是對着斜月道人,而是對着一直在與自己的筆記本奮戰中的蘇櫻。

「女施主,能幫貧僧個忙么?」

「女施主,能幫貧僧個忙么?」

「女施主,能幫貧僧個忙么?」

「女施主,能幫貧僧個忙么?」

「女施主,能幫貧僧個忙么?」

「女施主,能幫貧僧個忙么?」

「女施主,能幫貧僧個忙么?」

「女施主,能幫貧僧個忙么?」

「女施主,……」

地上的字跡不斷的閃現、重組,但蘇櫻卻沒有回應。

這能有回應么!

蘇櫻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她的筆記本,又如何去看地上的字!

還是斜月道人看不過去了,走過去輕輕推了推蘇櫻。

所以……

「啊,我忘了有毒……」斜月道人一聲慘叫,躺倒在地。

「都說了我六道邪元尚未大成,周身毒氣難免泄露,不是讓主人你不要碰我么!」蘇櫻抬頭,不滿的看了一眼斜月道人,又低下頭去,視線瞬間鎖定筆記本屏幕:「要不是你弄丟了九空無界中的穹天之怒秘笈,我也不會在不得已下改修六道邪元:說到底這還是要怪你自己!」

中毒在身,虛弱異常的斜月道人,也只好斷斷續續的說:「不,不,是,是那光頭有事找你……」

「哦,」蘇櫻回答的異常之快、甚至連頭都沒有抬:「別煩,讓他加我qq,反正也是版聊……」

斜月道人:「……」

無語了半晌,斜月道人終於是從身中劇毒的狀態中緩過氣來,從身中劇毒變成輕微不適。

一臉滄桑的看了看道觀中的不靠譜夥伴,還有不靠譜從者,斜月道人也只能夠長嘆一聲。「唉,你們這些變態,惹不起我還躲不起么,你們繼續,我走總行了吧!」然後一臉疲憊的往道觀外面走去。

卻並沒有看見,他身後和尚身前地面上的字跡。

地上的字體,是這樣的:「近來時局動蕩,恐有血光之災,施主還是不要出門為妙……」

斜月道人,就這樣離開了道觀,往東北方向走去,越走越遠。

也只有道觀中,在良久後傳來一聲嘆息,不知是誰所發:「阿彌你個陀佛,善哉那個善哉!」

再接着,便是qq信息的滴滴聲音。

遊戲中正開着黑的蘇櫻,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屏幕右下角跳動的小企鵝。

她輕快的點開一個頁面且回復道:「死光頭,有屁快放!」

……那整個動作,都嫻熟無比,絲毫不影響其在另一個頁面中的一系列操作……

……

時間很快的過去。

天邊已經泛紅,兩輪紅月也落在了另一側的天邊。

不知不覺中,又是要天亮的時候。

傲笑紅塵的老窩,那顆倒掛着秦假仙三人的歪脖子老樹,已經是在之前的地動山搖中轟然倒塌。

大樹倒塌的時候,被倒吊的三個活寶理所當然是頭着地,當即就怪叫着不分先後的暈了過去。

神柱倒塌,帶來的天崩地裂徵兆,遍佈這苦境人間的每一個角落,自然也包括傲笑紅塵的老宅。

大危機!

因為附近出現了地陷,裸露出地火岩漿,因此引燃了易燃物。也是老天保佑,三個活寶福緣深厚,離地陷處較遠,才沒有直接掉入地坑之中,被濃煙焚燒做飛灰。

到了現在,三個活寶,才依次的蘇醒過來。

竟然不再被吊著,業途靈和蔭屍人很快解脫掉了捆縛自己的草繩。

「醒醒,大仔,快醒醒!」最先蘇醒的業途靈不知道從哪裏學的土方法,用他的觸手拍耳光,抽打着秦假仙的臉,想要叫醒依舊沒有醒來的秦假仙。

至於蔭屍人,則是在睜開眼睛后,第一時間左顧右盼!

「哇,這是哪裏,這是怎麼了!」看着幾乎把整座山都點着的大火,蔭屍人怪叫。

這怪叫,也驚醒了秦假仙。

「阿妹喂!救人啊,快來救人啊,地震了,樹要倒了。」思維還停留在大樹倒塌時刻的秦假仙,怪叫着驚醒,跳將起來,當頭把業途靈撞得跌了個跟斗。

但是因為身上的繩索依舊存在,被捆着的秦假仙馬上就被自己絆倒在地,蠕蟲似的掙動。

「你們兩個夭壽貨,自己沒事了就不管老大了嗎!還不快幫我解開繩子啊!」秦假仙怪叫着,抬起頭來。於是,他也看到了在地震中地形大變的環境、看到了將近引燃了整座山的大火、看到了不遠處裂開的地面、以及從裂縫往外面涌動着的岩漿!岩漿的熱浪,適時被風刮來,秦假仙不由得打了個熱戰,忍不住的發出聲來:「這是腫么了!這個世界到底是腫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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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歷程之玄功北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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