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千年妖，無知男
飛凌一動也不動，雙眼一眨也不眨，盯著羽毛消失處，許久后，問道：「天舞，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沒有生命危險走出大荒？」
天舞聽到飛凌的話，輕哼一聲「我也想——」一嘆道：「或許只有羽毛主人那種境界，可以來去自如吧！大荒真的是太大……」目光中有著神往。
「達到那種境界要多久？」飛凌有些不甘心，依然盯著羽毛消失處。
「多久？」天舞想到「閉關千餘載，才得以化形成人」喃喃道：「多久……」瞥了一眼飛凌，想到他身後的紋身，幽幽道：「也許你可以，我就算化形重修，也不曉得能不能——」一想到如今一個小妖，就能威脅到她的生命，心中生出苦澀「仙路難，難如登天。」一笑道：「可不就是登天路嗎！」
天舞後面的話，飛凌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抓出餘下的四根羽毛貼在臉上，道：「不要在有生命危險，娘親不在你們不要，也不可以離開。」看向天舞，高聲道：「天舞，你要是急著趕路，你就先走吧！我要在此地修練，達到娘親的境界在離開。」
天舞聞言心中有悔——
身為九尾天狐時，也是從眼下的境界過來的，可那時並未覺得大荒有多大，又有多可怕。因為那時每走一步，都有長輩守護。有一天她可以穿越大荒，她才知大荒有多大，可那時她是讓眾小妖和群獸都懼怕的存在，眾小妖躲她還來不急。那時是多麼的期待能似人類修行者那樣，不用經歷妖獸的瓶頸，登臨仙界與天地同壽。化形為人後，離開洞穴她才發現她有多弱。可以前發現一座仙府只有人——才進得去。「為了那個仙人洞府，才會挺而走險。」
天舞若論來到人世的年齡，沒有六千也有五千多年。雖然化形為人，也就十幾歲的模樣，可智慧——哪裡是一個雖有十二歲，卻是初入人世的小子能比的。天舞眼珠一轉，問道：「飛凌為什麼要去虞國？」
「娘親說，父親在虞國。」一直有個問題悶在心裡，看向天舞問道：「天舞，父親是什麼？」
天舞一愣，縱然活了數千年，被飛凌一問，也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若是換個環境，哪怕剛會講話的孩童，也能回答飛凌。可此時此地，把一個千年妖怪給難住。天舞只好轉移話題問道：「你出生時，母親沒告訴你嗎？」
飛凌一臉茫然「什麼是出生？」
天舞又是一愣，「該不是傻子，怎麼這樣的話也問得出來？」道：「就是你睜開眼睛看到的一切，在你記憶中最久遠的。」天舞沒期待飛凌能把第一次睜開眼睛看到的一切記下來，只是想多了解些，好想個法子一同上路。四根羽毛，那就是四次救命符。可當天舞聽到飛凌第一次睜開眼睛看到的一切，那顆跳動了數千年的心臟，差點沒徹底停下來。天舞本以為此子屬於神獸血脈，但還是低估了這傻小子的出身。對飛凌的好奇，簡直達到瘋狂的程度，飛凌來到人世后的每一件事，天舞一一詳詢。聽到這一切，天舞就更不想同飛凌分開，若不是顧忌飛凌頭上那四根羽毛，她真的會把飛凌打暈，就是吸上幾口神獸後代的血也是好的。
天舞聽到飛凌的話，也終於尋到法子。講道：「你想在大荒中修練，沒個百八十年，你是不可能有羽毛主人那樣的修為。而你師傅讓你送巴蛇精血到首陽山，你若是現在不動身，一年內根本到不了首陽山。一年內送不到你師傅的女兒，定死無疑。你師傅死也不會瞑目——」
「死也不會瞑目，是啥意思？」
天舞曉得飛凌的經歷，也就不覺得可笑，對他講了一翻何謂生，何謂死。飛凌聽后，有些失落起來問道：「以後我回來看師傅，他也不能來出來見我嗎？」
天舞看到飛凌情緒低落，講道：「等你達到羽毛主人那樣的修為，你可以去地府尋他。」
飛凌看向天舞，點點頭道：「天舞，傻子！」想起前些時候天舞的話，問道：「天舞，虞國——娘親真的會很多嗎？」
天舞有臉先是一抽畜，下一刻是忍著笑，點點頭。蘇飛凌傻傻笑道：「那個地方的人，豈不都是很厲害。」抓著羽毛，低低呼喚道：「娘親——」
天舞對飛凌的話是一字也沒聽見，她在打天地心經的主意。《天地心經》未化形成人，是想修練也不能練的，而《天地心經》那是首陽山不傳之秘。天舞眼珠一轉道：「飛凌，姐姐來驗證一下你的修行是否有誤，你把《天地心經》背與我聽。」
飛凌一聽，樂呵呵背起來。天舞確定已完全記下，才讓飛凌停下來。夜裡飛凌沒有睡，坐在獸皮上，開始修練起來。天地心經一運轉，飛凌有種與天地融為一體的感覺，靈氣源源不斷，進入飛凌的身體。
天舞正在閉目假寐，活了五六千年的老妖，她可不會如飛凌的這般冒失，哪裡都敢修練。查覺到周圍的靈氣，甚至連她體內的靈氣都被引動，驚得花容失色。睜開眼睛一看，這一切都是因飛凌在修練。一時間讓天舞不敢相信，這那裡是修練，簡直就是在吞噬。天舞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盯著飛凌。就在這時，紅色羽毛飛到空中，隱有紅茫吞吐。天舞發現周圍的妖獸，都遠遠避開。天舞盯著紅色羽毛，心中狐疑「難道，這根紅色羽毛有自己的意識不成。」忙把目光轉向飛凌，飛凌周身形成無數道，好似旋風刮出的旋。天舞眼睛瞪著，「這些漩渦可都是靈氣旋」
靈氣入體，飛凌覺得周身有冷絲絲的感覺，可並不覺得冷，那種感覺就好似盛夏里的一絲絲涼風。突然覺得周身發脹，好似下一刻就要爆開，就在這時那一直沉寂在飛凌丹田的蓮花，悄然運轉，越轉越快。飛凌覺得痛，渾身都在痛，好像每一寸皮膚，都有一隻螞蟻，在啃咬……
蓮花停，痛感消，一股溫潤的暖流，從腹部蕩漾開來，緩緩溫暖周身。飛凌一喜，睜開眼睛道：「進入二層了！」力量怕是不弱於三到四頭白虎。
紅色羽毛又躲到飛凌的長發里。天舞驚得合不籠嘴，好半天問道：「這就二層，你才修練幾天啊？」
連飛凌自己也是不曉得，他在卵中整整用萬獸血，萬種靈藥孕育十二年。天舞又怎會找到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