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祖師傳說

步入雲霄宮，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處巨大的廣場，地面全是銀白色玉石鋪砌，泛著晶瑩的光澤，華麗而莊重。遠處霞光灑落，恍如輕紗，讓人心中生出幾分飄渺。

廣場中間，每隔數十丈便放置一隻巨大的青銅鳥雀，分作六排，六列，共三十六之數，整體擺放。銅雀形狀不一，但皆是美輪美奐，仿若活物。

「師叔祖！」廣場周圍許多人影晃動，大多身著藍袍，亦有白衫混在其中，見到苑虹晨，都是恭敬行禮。

苑虹晨沒有太過理會，帶著陳澤三人徑直穿過了廣場。

廣場之後，便是一座碩大的拱橋，橋身通體金黃，仿若黃金所鑄，渾然一體，橫跨裂谷之上。

「之前你們見到的銅雀雕像，乃是第一代祖師爺所留，寓意為何，我也不知，倒是此處裂谷，頗有來歷！」

苑虹晨走上黃金拱橋忽然開口，她並沒有說這惹人注目的黃金拱橋，卻說起了裂谷的來歷。

「第四代祖師爺乃是我汜水宗，除卻第一代祖師爺之外，最有希望飛升的修士，他有一紅顏知己，名喚木婉，在其飛升之際，木婉忽然消失不見。四代祖師爺再無心渡劫，雷劫至，四代祖師爺劍斬蒼穹，破開雲霧，只為留在世間，尋找心愛女子。」

苑虹晨說到這裡也是微微嘆了口氣。

「四代祖師爺擁有至寶雲霄劍，破開雷劫之時，雲霄劍落於地面之上，斬開巨大裂谷，便是此處！傳說，四代祖師爺沒有收回雲霄，便隻身離去，後傳，四代祖師爺一直留在人間，以逆天之法，活了三世，七代祖師爺掌教之時，仍有人見過四代祖師爺的身影！」

苑虹晨的話語，陳澤大致能夠聽懂，雖然他對飛升、雷劫這些詞語不甚明白，但是也聽得出，汜水宗的四代祖師，乃是個至情至性之人。

不為成道，不為仙，只為在這紅塵之中尋你歸來！這句話，便是對他最好的詮釋！

「是活出了三世，還是化身成了屍魔？」林犽兒輕皺著眉頭，看向了裂谷深處，他心中自語，卻沒有讓任何人聽到。

走過黃金拱橋，便是一條筆直的玉石大道，庭宇樓閣分立兩側，遠處更有幽深小院，鳥語花香，卻是另一番景緻！

「這雲霄宮，分東、西、南、北四園，我們所在之地，乃是東園，此處最為奢華，也是主殿所在之地。」

聽到苑虹晨的話語，陳澤也是看向了玉石大道的盡頭，在那裡，一座宮殿逐漸顯露了蹤跡。金頂、紅門，古樸的格調，讓人見了，不由得心生莊重之感。

「那便是我汜水宗的主殿，金麟殿！」苑虹晨縴手指向了陳澤所看到的古樸殿堂。

靠近之時，陳澤不由得有些唏噓，這座宮殿巨大無比，單說宮殿前的兩隻金麒麟，便有數丈之高，而那金麒麟比之宮殿的紅色大門，卻如同嬰兒與巨漢，相差甚遠！

大殿的四周，古樹參天，綠樹成蔭，卻與大殿映照，頗為和諧。

「苑師叔祖！」大殿兩邊的青衣道童見到苑虹晨都是恭敬行禮。

苑虹晨點了點頭，隨即略一猶豫朝著其中一個道童問道：「青堯師伯為何而來？」

那道童急忙躬身回道：「弟子不知，青堯祖師今日一早便來找掌門，一直未曾離去！」

苑虹晨皺了皺眉頭，神情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跟我進來吧！」短暫的沉默之後，苑虹晨也是朝著陳澤三人招呼了一聲，方才緩步走進了大殿。

大殿四周，各有香爐擺設，形狀各異，卻皆是古獸之相，爐中青煙飄蕩，泛著些許迷人的芳香。

大殿之中，除卻站立的四周的青衣道童，只有三人落座。一個身著白袍的中年男子扶著額頭，閉著雙眼，坐在主位之上，似乎在煩惱著什麼，在感受到有人走入大殿之時，方才微微睜開了雙眼。

「弟子苑虹晨，見過掌門，見過青堯師伯！」苑虹晨朝著那坐在主位的中年男子，和坐在大殿左首位的白須老者，各自行了一禮，隨即轉過身，朝著陳澤三人道，「你們三人還不跪下給掌門和青堯師伯見禮？」

那白袍中年男子，自然是汜水宗掌門，雲海道人周伯崖，而那鬚髮皆白的老者，卻是苑虹晨口中的青堯師伯。陳澤見到周伯崖和青堯之時，便有一種想要跪拜的衝動，如今聽到苑虹晨的話語，哪裡還站得住，和西香韻一起跪了下來。只有林犽兒磨磨蹭蹭，頗有幾分不情願。

這時候，坐在大殿右邊之人也是看了過來。這是一個黑袍男子，短髮粗眉，臉上有著一道長長的疤痕斜在眼角，看起來有著幾分猙獰。

「玉林師兄也在！」苑虹晨在看到那黑袍男子看來之時，也是略一躬身地見禮，但其神情卻冷漠了許多。

黑袍男子朝著苑虹晨咧嘴一笑。

「許久不見，苑師妹真是越髮漂亮了！」

苑虹晨沒有再去理會黑袍男子，只是一臉淡漠地轉過身子，朝向了周伯崖。

「回來就好，余林海的事情，可曾查清楚？」周伯崖放下了扶在額頭上的手臂，他淡淡地看了陳澤三人一眼，方才朝著苑虹晨開口問道。

苑虹晨躬身回應道：「余師侄可能隕落在汜水山脈百里之外的葬龍沼澤，屍體並未找到，只找到了余師侄的法寶碎片，碎片之上靈氣全失，而且沒有了余師侄的神識印記！所以弟子才敢肯定，余師侄已然身亡！」

苑虹晨說到這裡，也是看向了陳澤三人。

「另外，弟子和柳師兄在葬龍沼澤，找到了幾個，余師侄原本護送前往我汜水宗，參加入門測試的雲陽城少年，我想他們應該知道些什麼，便帶他們來面見掌門！」

周伯崖神情並不顯意外，顯然他早有猜測。

「你們在葬龍沼澤看到了什麼，或者聽到了什麼，都告訴本座！不要遺漏任何事情！」周伯崖威嚴極盛，雖不露半點氣息，卻仍然讓陳澤感覺，似有一座大山壓在心頭。

「我，我看到，看到……」陳澤臉色蒼白，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西香韻同樣一臉慌亂，她雙膝跪地，趴在地上，頭也不敢抬，唯獨林犽兒神色如常，似是對周伯崖沒有半點畏懼。

「這少年，好心性！」周伯崖看到林犽兒之時，不由得暗暗贊了一聲。

「你說！」周伯崖將目光停留在了林犽兒身上，顯然是想要林犽兒開口。

林犽兒聽到周伯崖的話語，雙眼微不可察地一凝。他只是略一猶豫，便一臉恭敬地朝著周伯崖回應道：「我看到，撞碎白老頭金色棋盤的，是一個很大的骷髏頭。還看到一個女人，眼睛是白色的，臉頰開裂，嘴唇有些發紫，白老頭，好像喊她，喊她燕紅羅！」

周伯崖幾人都知道余林海的模樣，也能猜出林犽兒口中的白老頭就是余林海，只是其略顯幼稚的話語一落，幾乎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你說什麼？燕紅羅？你這小子不是在胡說八道吧？」那被苑虹晨稱作玉林師兄的黑袍男子站起身，一臉陰沉地開口問道。

青玉林，這是他完整的名字！他是青堯之子，也是汜水宗青之一脈，新一代最強者！很早便突破到了凝丹期大圓滿境界！比之主脈許多護法長老的修為都要高上許多。

「玉林，坐下！」青堯見到青玉林這般失態，也是有些不喜，冷著臉開口說道。

青玉林聽到青堯的話語，也是皺了皺眉頭，隨即有些不情願地坐回了原位。

「燕紅羅？」周伯崖雙眼微眯地喃喃自語了一聲，隨即再次看向了林犽兒問道，「可還有其他？」

林犽兒低下身子，搖了搖頭道：「並無其他！」

周伯崖沉默下來，許久之後方才朝著苑虹晨擺了擺手道：「帶他們下去吧！」

「是，掌門！」苑虹晨急忙躬身應允，只是她剛要轉身，又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略一沉吟地朝著周伯崖問道：「這些孩子，弟子應該如何安置？」

周伯崖想了想，也是嘆了口氣說道：「這些孩子遭此大難，實乃我汜水宗之過，這樣吧，這些活下來的孩子，不管資質如何都留在汜水宗吧，資質好一些的，交由內門長老安置，資質差的，交由外門長老安置！沒有資質的，作為童子，交由煉丹長老安置！」

周伯崖說到這裡，話語再次一滯。

「至於那些遇難的少年，就交給你來處理吧！」

苑虹晨聽到周伯崖的安排，也是躬身應允了一聲，並沒有再說什麼話語，只是皺著眉頭，看了一眼一直盯著自己的青玉林，便轉身將陳澤三人領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