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難以癒合的傷
不知走了多久，陳澤身上的衣物，早已染紅了衣袍，他之前試過用真氣之止血，並沒有成功。傷口很難癒合，而且，傷口周圍不知為何，開始慢慢腐爛。
「陳澤，陳澤？」西子雉看到陳澤臉色不對，急忙開口朝著陳澤喊了兩聲。可陳澤似乎並沒有聽到，他早已不在施展雲蹤百變，只是有些搖晃地走著。
「這傷口……」陳澤能夠感覺到，被艷紅雨洞穿的傷口，有這種奇怪的力量，在不斷侵蝕著自己的身軀。
陳澤話語未落，便眼前一黑，摔倒在了地上。
「陳澤！」西子雉被摔了下來，但卻沒有絲毫在意，只是一臉慌張地朝著陳澤喊道。
此時的陳澤，面色蒼白的可怕，其胸口處流出的鮮血，早已不再是紅色，反而成了紫色。
「陳澤，你別嚇我啊，陳澤！」陳澤能夠聽到西子雉的聲音，卻說不出話，身體也是僵硬到難以動彈分毫。
「到底，怎麼回事？」陳澤呼吸有些沉重，仿若隨時都有可能身死一般。他努力想要爬起身，並沒有如願。
西子雉畢竟經歷了極多，在短暫的慌亂之後，便沒有太多猶豫地將陳澤，便努力背起陳澤，朝著遠處走去。
西子雉同樣受了傷，背起陳澤有些勉強。一路上，她很害怕會遇到其他人，因為她一直都知道靑林苑從來都不安全。
西子雉並沒有朝著百寶齋走去，可是想起百羽明月的話語，她又轉身，朝著另外的方向走去。
「對不起，秦陽！對不起，百寶齋的諸位！是我害了你們，是我的錯！救了陳澤，我一定，會去陪你們！」西子雉自語之間，眼中淚水也是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夜色如墨，西子雉找了一處灌木叢，躲了起來，她沒有升起火把，因為害怕招來麻煩。
陳澤身體很燙，但卻一直打著冷顫。西子雉並不會處理傷口，撕下衣袖，將陳澤的傷口纏住。
夜晚很涼，靑林苑從來都是如此。
看到不停顫抖的陳澤，西子雉也是沒有太多猶豫地將自己唯一一件外衣脫下，披在了陳澤身上，又找來一大堆的樹葉，蓋住了陳澤。
西子雉之所以如此，無非是因為陳澤之前，救了自己，沒有對自己不管不顧！雖然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信念，可是，她仍然很感激陳澤。
在陳澤救下她的那一刻，她已經將陳澤，當成了一個，可以託付生命的朋友！亦或者說同伴！
因為太過寒冷，西子雉蜷縮在角落當中，一直沒有睡下！陳澤的傷勢很嚴重，她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去找那個讓她極為厭惡的藥師！
沒有等到天亮，西子雉便背起陳澤趕路。因為她能察覺到，陳澤的呼吸越來越微弱。
西子雉這一路，並非一番風順，不時出現的人影，都讓她大為緊張。她如今可以說是戰力全無，看到人影，只能躲閃。藏在古樹之後，在人影消失之後方才繼續趕路。
陳澤意識極為模糊，他看不清任何人，也聽不清任何聲音，更說不出任何話語。只是，其腦海當中，閃過了無數的畫面。
這一刻，陳澤感覺自己仿若已然身死，他站在雲陽城，站在一塊墓碑之前，看著蒼老的父親，看著以淚洗面的母親，看著憋著小嘴，一臉委屈的妹妹，他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因為他看到，那墓碑之上，寫著自己的名字。
「原來，真的死了！」
陳澤很想去擁抱一下自己的父親，可是他的手，卻仿若虛幻，穿過了父親的身軀。
「對不起，孩兒讓您失望了！」陳澤跪了下來。他可以不跪天地，但必須跪父母！
「若有來世，我真的好想，再成為你的孩兒！一定不會再讓你們傷心，再讓你們失望的！」
陳澤一直跪在父母的身前，知道自己的父母抱著妹妹離去。
抬頭望天，陳澤眼中浮現一抹倔強！
「若生死出自你意，那我陳澤，從今日起，不敬天！」陳澤話語一落，天空萬道雷霆閃爍，卻沒有讓陳澤動容分毫。自己已然身死，再也沒有了可以是去的東西，也便沒有了害怕的理由。
一晃百年，陳澤還是那副模樣，沒有一絲變化，仿若早已沒了生，沒了死！看著周圍人逐漸蒼老，一個個身死，陳澤眼中忽然多了一絲明悟。
走過一片枯萎的樹林，看著周圍的死氣沉沉的一切，陳澤眼中明悟更濃。他隱隱約約記得，這片樹林，在不久之前，還是一片生機盎然。
「萬物之生，氣之所聚！聚則生，散則死！夫死生之變，只於一念之間！」
陳澤話語一落其身軀從虛幻，逐漸化作了真實。
陳澤沒有在什麼，因為這百年，陳澤遺忘了很多事，他早已不記得自己是誰！就連自己的名字，都早已忘記。即便道境再深，對他而言，也沒有任何意義。
不知不覺，再次走到了自己的墓碑之前，他看著墓碑上的名字，陳澤神情之間多了一抹疑惑之色。
「他是誰？為什麼感覺，有些熟悉？」
「陳澤！」陳澤輕輕念叨了一下墓碑上的名字。忽然，他似是想到了什麼，急忙回頭看向了看向了遠處的雲陽城。
陳澤沒有任何猶豫，只是腳步一踏，朝著雲陽城一射而去。
走進一間老舊的房舍，這間房舍似乎早已沒有人住，灰塵早已落滿了地面，蛛網也幾乎遮住了房頂。
陳澤看著房舍內，那些熟悉的痕迹，眼睛逐漸變得有些晶瑩起來。
「爹，娘，孩兒，回來了！」這一句話，死承載了他無盡的心酸與痛苦。當初離去，只是因為不想呆在這個傷心之地，可是這一走便是百年，所有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這一刻，他想起了一切，想起了自己的名字，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想起了自己過往！
「我是，陳澤！」陳澤抬起頭，透過破碎的屋頂，看向了天空。他仿若想起了當初那句不敬天地的話語。
就在陳澤話語一落之時，同樣的雷霆滾落，卻是將陳澤眼前的畫面瞬間撕裂。
……
「老夫倒是有些好奇，這小鬼到底是你什麼人，竟然肯讓你做出這般犧牲。」靑林苑角落，一處極為隱秘的樹洞之中，一個尖嘴猴腮的老者，一臉冷笑地朝著跪在身前的女子說道。
這女子看起來有些狼狽，一身破爛的男式衣袍，勉強裹住了身子，嘴角掛著血跡，周身，滿是傷痕纍纍。
這女子自然是西子雉，她而站起其身前的老者，正是她一整日都在尋找的那位藥師，司徒柯。
說來，能遇到司徒柯，也是極為巧合之事。西子雉帶著陳澤遊盪了一整日，終究耗盡了體力，昏厥了過去。
在其昏厥之後，便有幾個男子出現，他們認出了西子雉的身份，頓時起了邪念。
可就在幾人想要將西子雉帶走之時，外出尋找食物的司徒柯出現，將西子雉救了下來。他原本就對西子雉極為痴迷，自然沒有任何猶豫地將西子雉帶回了洞府。
雖然不知道陳澤的身份，但是看到兩人昏迷在一起，便將陳澤也帶了回來。為的便是留一個能威脅西子雉的把柄。
陳澤的傷勢，司徒柯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醫治得好，不過已然先開出了條件。讓西子雉做自己的妻子。
西子雉沒有太多猶豫便點了點頭。身體意味著什麼，對她來說，早已沒有了意義！有些東西她願意用身體交換，也願意用生命交換！
西子雉如此爽快的答應，也是讓司徒柯有些意外！畢竟西子雉化名陳秋水之時，一直都是聖女般的存在，可是如今哪有半點聖女的模樣。
「你還不救他！」西子雉咬著牙，一臉陰沉地說道。
司徒柯嘴角一扯地笑道：「你放心好了，老夫替他把過脈，他一時半刻還死不了！在此之前，我想，先在仙子身上，收一點報仇！」
司徒柯說著，眼中也是流露出些許貪婪之色。
西子雉聞言，臉色也是蒼白了幾分。
「沒有治好陳澤，我不會從你！」
對於西子雉的話語，司徒柯沒有半點意外，他嘿嘿一笑地道：「老夫自知功力低微，比不得仙子，提前收取一些報酬，也是為了以防萬一，老夫若是治好了這小鬼，仙子不說承諾，老夫可沒地方說理去！」
司徒柯說到這裡，也是猶豫了一下，方才補充道：「在老夫治好這小鬼之前，老夫保證，每日最多只索取一次！若仙子不願，老夫也不強求！請仙子離開便是！」
西子雉咬著嘴唇沉默下來，司徒柯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在等待著西子雉的回應。
不知過了多久，西子雉方才朝著司徒柯點了點頭。
司徒柯見狀，也是一臉興奮，他急忙抱起西子雉，一臉迫切地朝著樹洞角落中的一張木床走去。
將西子雉那破爛的衣袍一撕而開，隨即司徒柯，便一臉激動地將滿含腥臭氣的嘴巴，朝著西子雉胸前的雪白之處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