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五年前的恩怨

「幫手嗎？」看到陳澤出手，那中年男子也是面色一沉，他急忙棄了佝僂老者，隨即手中一把通體翠綠的三尺長劍一揮之出，徑直斬向了陳澤。

陳澤早在臨近那中年男子之前，便已經從儲物袋中，取出了得自洛淵的那把黑柄白刃的長劍，兩人一瞬間交織，金鐵交鳴之聲響徹。點點光影，仿若繁星一般，閃爍不定！

陳澤施展了全力，既然已經出手，便再沒了迴旋的餘地。若是自己不和佝僂老者聯手，別說艷紅雪會有危險，就是自己，也很難逃脫。

陳澤修為提升到了練氣三階之後，體內氣血也是雄渾了不少。單憑武學，也能勉強與那中年男子周旋。

拍賣會場愈發混亂起來，幾乎所有人都朝著往會場外逃去，至於那立在拍賣會場出口的乾瘦老者，卻始終紋絲不動，他沒有阻攔任何人，只是一臉凝重地觀看著場中的打鬥。

其實對於陳澤的出手，那佝僂老者也是極為意外。他與陳秋水交手之餘，也是看向了會場中，那聲音沙啞的女子最初所坐的位置，卻並沒有看到那女子的身影。

「難道他是鶯兒的朋友？」佝僂老者喃喃自語了一聲，隨即搖了搖頭，也不再多想。右手一揮，一條血紅色的長鞭，從其衣袖之中甩出。

「轟隆」一聲巨響，佝僂老者的長鞭落地，將地面砸出一個不小的坑落。

陳秋水變了臉色，她跳開一段距離，一臉陰晴不定地看著佝僂老者。

「血鬼鞭？你是，你是宴嵐！」陳秋水話語一出，在場的許多人都是一愣，隨即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了佝僂老者。

「宴嵐？上一任的齋主嗎？」與陳澤交手的中年男子眉頭一皺，有些喃喃地自語了一聲。

至於那站立在出口處的乾瘦老者，更是雙眼中的瞳孔一縮，第一次變了臉色。

宴嵐嘿嘿一笑。

「沒想到你這小女娃，還記得老夫！」

佝僂老者說著，也是一臉戲謔地看向了會場出口處的乾瘦老者。

「孫叱虎。老夫沒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被叫做孫叱虎的乾瘦老者聞言，不由得愣了一下。

「老齋主何出此言？小老兒……」

孫叱虎還未說完，宴嵐便先一步打斷了他的話語。

「何出此言？你以為，老夫到了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嗎？當年是誰將老夫的靈元丹換成了毒丹？又是誰逼著曲鶯兒來殺老夫？若不是曲鶯兒念及老夫的恩情，不忍痛下殺手，恐怕，老夫還真要做一個糊塗鬼了！」

孫叱虎聽到宴嵐的話語，眉頭皺的更深了些許。

「老齋主莫不是糊塗了，小老兒做事向來光明磊落，可是何曾害過您？」

「糊塗了？老夫今天倒要看看，到底是誰糊塗了！」宴嵐雙目一冷，他話語一落，也是一步踏出，直奔孫叱虎而去。

陳秋水急忙出手，想要攔下宴嵐，卻被宴嵐手中血鬼鞭一揮之下，擋了回去。

「老齋主還請住手，有什麼事情，還是等朱齋主回來，再另行商議，如何？」陳秋水被逼退，也是一臉焦急地朝著宴嵐喊道。

「朱厭？」宴嵐冷笑了一聲，「老夫自然要等朱厭回來，而且還要親手殺了這孽徒！」

會場之中，幾乎所有人都變了臉色，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當年無故失蹤的百寶齋上一任齋主忽然回歸，而且似乎是為報仇而來。

「轟隆」一聲，宴嵐手中長鞭甩出，徑直揮向了孫叱虎，卻被孫叱虎，一個閃身躲開。而其身後，兩個想要離開拍賣會場之人被殃及，發出一聲慘叫身體被撕裂，淋出一陣血雨。

「老齋主，在下秦陽，乃是新任的百寶齋副齋主，五年前的事情，在下不知，也不敢妄加議論，不過百寶齋背後有著什麼人支持，老齋主應該比我更清楚。在這裡出手，有什麼樣的後果，老齋主可曾想過？」那中年男子早已和陳澤停了手，他猶豫了許久，方才朝著宴嵐喊道。

「後果！」宴嵐有些瘋狂地笑了起來，他緩緩地將自己斗笠摘下，卻是露出了一張滿是肉瘤與膿血的恐怖臉頰。鼻子也好，眼睛也罷，幾乎都看不到蹤跡，唯有一張嘴巴，還能分辨得出。

「老夫已經是這幅鬼模樣了，還怕什麼後果？」

「咕隆！」許多人在看到宴嵐的臉頰之時，都是一臉駭然地咽了咽口水。

「怎麼會？」孫叱虎幾人也是長大了嘴巴，其實，不僅其臉頰，宴嵐幾乎半個身軀，都是如此。

陳澤同樣一臉震驚，他之前用神識探查過宴嵐，不過只是感受了一下老者的氣息，並沒有窺測老者的容貌，如今看到老者的樣子，即便是他，也是感覺有些觸目驚心。

「孫叱虎，你和朱厭下毒，將我害成這副鬼樣子，老夫今日即便是死，也要讓你二人付出代價！」宴嵐一臉怨毒地嘶吼。

孫叱虎神情一變，他急忙一臉焦急地開口喊道：「等一下，小老兒的確不曾害過老齋主，這其中定然有什麼誤會？」

「誤會？誤會就是，你和朱厭，都必須死！」宴嵐面露瘋狂，他哪還聽得進去孫叱虎的言語，再次出手，數道鞭影揮出，仿若疾風驟雨一般灑落。

孫叱虎急忙躲閃，其身後所背寬刀，也是一瞬間出現在其右手當中，這寬刀長約三尺，寬約三寸，其上威能陣陣，能削金斷鐵，但卻斬不斷宴嵐手中的血鬼鞭！

孫叱虎的功力雖然弱於宴嵐，不過宴嵐似乎因為中過毒的緣故，體力明顯有些跟不上，很快便有些氣喘吁吁起來。

秦陽和陳秋水沒有出手，他們二人在對視了一眼之後，都是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些許焦急與無奈。

宴嵐身份特殊，乃是朱厭的師尊。這讓兩人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自己到底該不該出手！

至於陳澤，他從停下身來，便用神識，在拍賣會場找尋艷紅雪和那聲音沙啞的女子，可是找尋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她二人的身影。

就在陳澤心中焦急之時，秦陽的聲音，卻是忽然在其耳邊響起。

「話說回來，你又是誰？」秦陽眉頭一皺地朝著陳澤問道。

秦陽的話語讓陳澤心頭一緊，他雙眼微不可察地晃了幾下，在心中暗自盤算了一陣之後，方才抱了抱拳道：「在下乃是老齋主的朋友，今日來此，只是想幫老齋主討個說法，之前見兩位圍攻老齋主，也是一時心急，才會出手！並非有意與百寶齋為敵，還望兩位莫要怪罪才是！」

陳澤這樣說，自然是不想再和秦陽起衝突。在陳澤想來，既然秦陽還顧及老齋主的身份，也定然不會為難老齋主的「朋友」！

陳澤想的並沒有錯，秦陽聽到陳澤的回應，也是沒有了再和陳澤出手的意思。

至於陳秋水，更是沒有理會陳澤。她此時所想的，卻是五年前的事情。宴嵐與曲鶯兒失蹤之前，她在無意之中聽過一段對話，而這段對話的主人，便是朱厭和一直未曾出現過的第四位副令主，沐欒！

「難道是他們？」陳秋水心中自語了一聲，其神情之間，也是隨之多了些許複雜之色。她對朱厭極為中意，自然不希望朱厭是那種見利忘義，欺師滅祖之徒。

陳澤看到秦陽和陳秋水，都沒有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也是想要趁亂離開。

在拍賣會場，他沒有感受到艷紅雪的氣息，自然想到，那聲音沙啞的女子，可能已經帶著艷紅雪離開了會場。

可就在這時，一道極其憤怒的聲音驟然自百寶齋外響起。

「敢在我百寶齋撒野，我看你是找死！」這道聲音一落，一股狂風，捲入會場，一道灰色身影，瞬間出現在了宴嵐身前。

「齋主……」陳秋水臉色大變，她自然能夠聽出，來人正是朱厭！更能猜到，朱厭並沒有認出宴嵐的身份。他本想出言阻止，奈何朱厭出手太快，沒有給她半點機會。

宴嵐在看到忽然出現在自己身前的朱厭之時，也是臉色大變，他本想擋下朱厭拍向自己胸口的一掌，只可惜，他並沒有做到。

「砰！」朱厭一掌落下，宴嵐也是一聲悶哼，隨即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出去，摔在地面之時，將地面砸出了道道裂紋。

「朱厭！」宴嵐喘著粗氣，有些咬牙切齒地怒視著朱厭，他口中噴出一口鮮血，身體更是不停滴抽搐起來。

陳澤看著忽然出現在會場中的中年男子，也是一臉駭然地張了張嘴。

「好快！」陳澤咽了咽口水，他能夠感受得到，朱厭的氣息比之青蠶鬼，只強不弱，而且強了不止一籌。

朱厭聽到宴嵐的聲音，也是雙目也是陡然一凝。他隱隱感覺，這道聲音，似乎很熟悉。

「你是……師尊？」朱厭忽然神情一變，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宴嵐。

可就在朱厭失神的一剎那，一隻手臂，一下子從朱厭後背，刺穿了朱厭的胸膛！一個紅衣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其身後，其雙眼冷漠如霜，仿若一眼便能冰凍一方天地。

「齋主！」陳秋水徹底變了臉色，她一臉焦急地朝著朱厭大喊了一聲，隨即急忙朝著朱厭身後的紅衣男子一射而去。

「想找你的破綻，還真是不容易！」那男子一臉冷漠地開口。

「原來，一直都是你在害我！」朱厭看著從自己胸膛伸出的手臂，也是一臉陰沉地冷聲開口。忽然他一聲咆哮，一股恐怖的氣勁，將紅衣男子震退。

朱厭半跪著身子，封住了胸口血洞周圍的幾個穴道。雖然知道這樣保不住自己性命，可是他並不想立刻死去。他想搞明白一些事情，想要知道，一直都是誰在害自己，又是為什麼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