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寒潭戲水

陳澤聞言一愣，隨即急忙雙手護在身前說道：「既然靈石不夠，那就不要買了，這麼貴的綉袍，你買來幹什麼？給誰看？」

雲妃燕哼了一聲道：「給你看，便宜你了，還不把靈石給我拿來！非讓我動手不成？」

雲妃燕說著，也是抓著陳澤，一陣撕扯之後，硬是將陳澤的衣袍中的靈石搶了過去。

陳澤欲哭無淚，不到兩天，兩塊靈石就都被雲妃燕搶了去，價值二百金的的東西，一瞬間便沒了，如何能不讓陳澤心疼。

雲妃燕買下那紅色綉袍，才一臉心滿意足地誇獎了陳澤一番。

「好看嗎？」雲妃燕穿上了綉袍，一臉嬉笑地朝著陳澤問道。

「不好看！」陳澤心中生著悶氣，他起初還想和那擺攤少女認識一下，畢竟都是出自雲陽城，可是如今哪還有心情！

雲妃燕也不生氣，敲了陳澤的腦袋一下說道：「好看就是好看，不好看就是不好看，小孩子說謊可不好！」

雲妃燕只買了三壇果酒，因為陳澤只能抱得動一壇，對此雲妃燕也是對陳澤狠狠鄙視了一番。

回去的路上，陳澤心情漸漸平復下來，他再次想起了那擺攤少女，心裡不知怎麼老感覺毛毛的。

陳澤並不知道，就在他和雲妃燕離去不久，那擺攤少女沒有在意身前擺放的物品，轉身朝著離開靑林苑的方向走去。

晚間，苑虹晨到來，帶了一件米黃色道袍和一塊黑色腰牌，交到了陳澤手中。黃色道袍是外事弟子的道袍，腰牌同樣也是外事弟子的腰牌。

這種道袍，陳澤在靑林坊見過，他記得穿這種道袍的修士並不在少數。

苑虹晨沒有太多的理會陳澤，她是來看雲妃燕的，道袍和腰牌只是順道帶來，並非特意為了陳澤而來。

「你這件繡衣？」苑虹晨看到雲妃燕身上的血色繡衣，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怎麼了？我這件綉袍，有什麼不對嗎？」雲妃燕眉頭一挑，一臉淡漠地問道。她還是斜倚在那道樹杈之上，但紫炎並不在她懷中，不知去了何處！

苑虹晨搖了搖頭道：「我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怪怪的，也許，這件繡衣並不適合你！」

雲妃燕冷笑了起來。

「我又不是穿給你看的，你覺得不合適，那是你的事，我覺得合適就好了！」

苑虹晨略一沉吟，隨即也是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我明日要離開汜水宗了，可能，很久才會回來，所以，來跟你道別！」

苑虹晨的話，讓雲妃燕皺起了眉頭。她猶豫了半餉方才問道：「你要去哪裡？」

苑虹晨微微嘆了口氣道：「哪裡都好，只要能躲過這場婚約，地獄我也去得！」

雲妃燕臉上露出了些許恍然之色。

「和青玉林的婚約？我倒是差點忘了，當年你哥哥反出汜水宗，青堯師伯為你作保之時，還特意給你安排了這麼一場有意思的婚約呢！」雲妃燕說著，也是笑了起來，仿若是在嘲諷苑虹晨。

苑虹晨並不生氣，只是有些哀傷地道：「其實，我很想守約，只是我做不到！」

雲妃燕嘴角微微扯動了起來。

「你離開，也許這是最好的選擇，不然，汜水宗，會死人的！」

苑虹晨臉上露出了些許疑惑。

「什麼意思？」

苑虹晨抿嘴一笑地道：「你不覺得，你若是真要嫁給青玉林，會有人替你殺了他嗎？你可不要小看了你的魅力，有時候，女人，就是禍水！」

雲妃燕的話讓苑虹晨雙目微微一凝，隨即她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晴不定起來。她猶豫了許久，最終沒有多問，只是看了一眼陳澤，隨即收回了目光，朝著雲妃燕輕笑著說道：「看來，你決定了！」

苑虹晨抿了一口果酒，隨即癟了一下小嘴。

「當然了，你應該知道我很怕死！而且你把他送來，不就是為了這個目的嗎？」

陳澤並沒有聽明白雲妃燕的話語，苑虹晨和雲妃燕也沒有想讓他聽明白的意思！

「我只是想讓你活著！」苑虹晨說到這裡，神情之間也是多了一抹哀傷，「而且你應該活著！」

雲妃燕再次冷笑了起來，「收起你那可笑的憐憫吧，我從來不用別人可憐！你放心，我不會死，永遠都不會！」

苑虹晨並沒有呆太長時間，她離開之後。雲妃燕便一直眺望著遠方，怔怔地出神，彷彿在回憶著什麼。陳澤也沒有回到房間，他在雲妃燕不遠處的一根古樹枝幹上，站了很久。

陳澤想著雲妃燕之前的話語，他心中有些疑惑，總感覺苑虹晨和雲妃燕之間有著一個關於自己的秘密。

「剛才，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陳澤猶豫了很久，方才開口問道。

雲妃燕回過神來，她看了一眼陳澤，咧嘴一笑地道：「不告訴你！」

陳澤鼓了鼓嘴，也是有些無趣地哼了一聲，隨即轉身，便準備回到自己的小木屋。

「我帶你去洗洗身子吧，既然有了新的道袍，總要洗乾淨了身子再穿不是？」

雲妃燕忽然之間的話，讓陳澤愣了一下。

「這裡有可以洗澡的地方？」

雲妃燕撇了撇嘴道：「你這不是廢話嗎？這裡住的可都是凡人，若是沒有洗澡的地方，那豈不是每個人都臭烘烘的？」

陳澤點了點頭，感覺雲妃燕的話，並沒有錯。

「青雲峰峰頂，離著地面，少說也有七千丈，這裡雖說有些寒冷，但沒有半點積雪，你不覺得奇怪嗎？」

雲妃燕這麼一說，陳澤的確感覺有些奇怪，所謂高處不勝寒，陳澤很小的時候，父親就教過他這個道理。

雲妃燕看到陳澤疑惑的模樣，也是笑了笑。

「汜水宗有一種陣法，叫做四季如春陣法，並非殺陣，並非幻陣，更不是封印之陣，而是一種能改變氣候的陣法！我們如今便身在此陣法之中，所以你才沒被凍死！」

陳澤聽的不甚明白，陣法之類的東西，他是第一次聽說。不過，他也沒有在意這些事情，怎麼樣都好！反正，自己只會在這裡呆上一年。

「陣法之外的寒氣碰到陣法邊緣，總會化作雨水。而汜水宗從不下雨，原因便是這些雨水，被汜水宗另外的陣法，匯聚到了一處寒潭之中，而這處寒潭，便是青雲河的源頭。若非這青雲山的古樹太過蔥鬱，也許你能在青雲山腳下，看到一條從天山落下的銀幕，那便是青雲河！」

陳澤聽得雲里霧裡，思索了好半天才略微理解了雲妃燕話語中的意思。

雲妃燕也不在意陳澤聽不聽得懂，她起身，將右手拇指和食指放在嘴中，吹了一聲口哨！

很快，一道紫色身影，從鬱鬱蔥蔥的枝葉之中一閃而出，一下子落在了雲妃燕的肩頭，正是那隻小貂紫炎。

「走吧，紫炎也很久沒有好好洗洗了，就不讓它看家了，帶它一起去好了！」雲妃燕說著，也是摸了摸紫炎的小腦袋。

陳澤自然沒什麼意見，不過他並不知道，雲妃燕帶著紫炎，並不是單純的為了給紫炎洗澡，而是為了保護自己和陳澤的安全。

青雲河的源頭，原本只是一處寒潭，只不過如今寒潭之上，多了一條從天上垂下的瀑布，看起來極其詭異。

「快下來呀！幹嘛背過身去？」雲妃燕在水中嬉戲，紫炎也在水中撲騰著，唯獨陳澤臉頰紅紅地背過了身子。

「我不洗了，你自己洗吧！」陳澤說完，便準備離去。可還沒等他邁出第一步，便被雲妃燕抓著衣角扯進了水中。

「你幹嘛？」寒潭的水，冰涼刺骨，陳澤又嗆了幾口水，好不容易才緩了過來，他朝著雲妃燕喝問，只是在看到雲妃燕之時，臉頰再次紅了起來。

雲妃燕掩嘴笑了起來。

「想看就看呀，又不收你靈石！」

雲妃燕說完，也不再理會陳澤，自顧自得在水中和紫炎嬉鬧起來。

陳澤偷偷看了一眼光著身子，在水中撲騰的雲妃燕，又趕忙低了頭，這個夜晚靜悄悄的，因為這條河的緣故，天空並沒有古樹枝葉盡數擋住。

一輪圓月，懸挂在枝頭，灑下銀光，讓周圍的一切都看起來那般聖潔。寒風吹起，讓水中的陳澤打了一個寒顫。

「為什麼感覺，哪裡不對勁？」陳澤遙望圓月，輕輕皺起了眉頭。

雲妃燕對自己，似乎有些過分的親昵。他想起了雲妃燕和苑虹晨之前的對話，心頭更是有了些許不安。

「也許是我想多了！」陳澤笑了笑，自我安慰了一聲。

回去的路上，雲妃燕一直癟著嘴，一臉鄙夷地看著陳澤，陳澤也是被雲妃燕看得有些不舒服，方才開口問道：「你看我做什麼？」

雲妃燕輕哼了一聲。

「你說呢，你一晚上偷看了我十二次，你以為我沒看到？」

陳澤臉頰一紅，急忙掩飾道：「哪有啊，我才沒看你呢，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好吧，就當我是想多了！」

雲妃燕似笑非笑地說完，隨即話鋒一轉地道：「一晚上連衣服都不脫，泡在水裡，你確定自己洗過了？」

「那當然！」陳澤紅著臉說完，也是不敢再和雲妃燕說下去，逃也似的跑到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