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告白
「滴滴」的腕錶鈴聲按時響起，已經打完了一套太極拳的紀無風收起架勢向自己的小窩走去。
連日來的太極鍛煉讓年輕人筋骨無力的感覺減輕了不少，試着握了握拳頭，其中的力道大概能有以前的七成，紀無風開心的咧了咧嘴，對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還算滿意。
一路上和出門鍛煉的眾鄰居們紛紛打過招呼，緩步上樓的紀無風卻在樓梯轉角處意外看到了正來回踱步的小琳。清麗的少女正一臉緊張地在自家門口前走來走去，緊咬着嘴唇的小臉上滿滿的寫着不安和焦急，少女屢次舉起自己的右手按向門鈴，卻又總是在將要觸碰到的一瞬間顫抖著收回。
紀無風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心裏不由得一陣陣感動，轉身從樓梯拐角處走出，鼓起笑臉和面前的清理少女打了個招呼。緊張的少女看到他突然出現在眼前忍不住「啊」的驚叫一聲，隨即又想到什麼似的捂住小嘴滿面嬌羞地閃到一邊。
「今天，小琳來得這麼早啊。」看到少女不安地絞著雙手，紀無風忍不住想找些話說，可是話到嘴邊就怎麼也說不出來，張了半天嘴也只能冒出一句毫無營養的問候。
「啊，哦，是啊。」小琳的頭垂得愈發低了，握著籃子的雙手更加不安地絞在一起，紀無風看着她發白的指節忍不住一陣心驚，心知在這尷尬的時刻再繼續閑話下去少女也只會更加緊張和無所適從。
扭動鑰匙打開了門，紀無風側身招呼少女進去，臉紅得快要滴血的小琳連忙飛快地竄進屋裏，不久后一陣「噼啪」的聲音響起，看來緊張的少女應該是不小心撞倒了什麼東西。
風無忌連忙關門趕到廚房，只看到兩個瓷盤摔到了地上，少女正將竹籃放在了身邊，蹲在地上仔細拾起一片片的碎瓷片。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哎呀！」
紀無風進來之後連聲道歉的少女突然一聲驚叫，只見一塊染血的碎瓷片掉落在地，小琳捂著被割傷的手指正一臉痛苦地左右張望。
心中一聲嘆息，紀無風連忙捉住少女受傷的手指一口吸掉了溢出的鮮血，然後放水清洗塗上酒精，鑽回房間取來創口貼的紀無風小心翼翼地將傷口仔細包紮好。抬頭看到少女無比嬌羞的神色，想起剛才自己所作所為的紀無風不由得一陣懊惱，剛才本來不應該對女孩如此親密的，要是因此引起了什麼誤會那可就打亂了自己今天的計劃了，無奈的紀無風只得強忍尷尬試着向少女解釋。
「那個，剛才我是一時情急怕你感染，並不是有意要親你手指……」
「我喜歡你！」少女的口中突然飛快蹦出一句話。
「啊？……你說什麼？」正在乾巴巴解釋的紀無風一陣措手不及，平時還算機靈的大腦頓時陷入了當機狀態，兩秒之後飄飛的魂魄再次附體，紀無風忍不住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聽錯了。
「風大哥，我喜歡你！」少女眼中閃過一種叫做堅毅的光芒，直直地刺入面前紀無風的雙眼。
「是嗎……小琳，你才剛剛上大學，對這個社會的體會還不夠深，對於感情的理解也還……」紀無風偏了偏頭閃過那刺眼的目光，試着用自己的理解來解釋這種少女的朦朧情愫。
「風大哥，我愛上你了，我很久以前就已經愛上你了。」少女伸出手捧起紀無風的臉，兩雙對視的眼睛中倒映出彼此的影像，少女的目光毫不退縮，眼裏濃濃的羞澀和毫不質疑的堅定都直達紀無風的心中。他非常肯定，眼前的少女是認真的，她真的愛上了自己。
「其實，我在很久之前就可能已經愛上你了。」少女凝視着紀無風的雙眼，這深重的情意就連瞎子也都能看得出來，紀無風突然覺得自己醉了，醉在了少女濃濃的情意之中。
「也許是從五年前你幫助我爸媽趕走那群亂收保護費還要砸店的古惑仔開始，也許是從三年前你幫我們重新找到新的店面還幫忙付錢裝修開始，也許是從兩年前你在深夜裏將我從幾個想要非禮我的醉鬼手中救出來開始……也許是更早以前，也許是……
不知道從哪天開始，我的眼睛裏就只有了你，在我心目中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最能給我安全感的所在……我白天上課時想着你，晚上睡覺時也想着你，想要親手做飯給你吃，想要幫你洗衣服，想要嫁給你做你的女人然後永遠陪在你身邊。
本來這麼多年以來你一直都當我像是妹妹一樣，我也就只有把對你的愛意藏在心底，在人前只當你是我哥哥。可是，從去年開始，我突然發覺你看我的目光變了，從看妹妹的眼神變成了看女人的眼神，有時候還偷偷地盯着人家看……
我問過同學，她們都說是因為我成年了，變成漂亮女人了，可以和男人談戀愛了。風大哥，你知道我聽到這句話有多高興么。我向她們學着穿衣打扮，每天讓自己漂漂亮亮地站在你面前，風大哥你那時看着我的目光和她們說的一摸一樣，果然是那種色色的目光。
風大哥，你也是喜歡我的是不是，你也覺得我是個漂亮女人對嗎？……那你為什麼一直都對我躲躲閃閃的，難道是因為我哪一點不好嗎？有的話你就告訴我啊，我會改的，馬上就改。好不好？」
……
難道，這就是告白嗎？
看着眼前泫然欲泣的少女，剛才聲聲清楚的告白還在紀無風的耳朵裏面迴響個不停，紀無風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一個並不真實的世界之中，一股被壓抑了許久的情感正在一**地衝擊着他的心防。強自忍下心中澎湃的情感，紀無風還是決定拒絕面前可愛的女孩，畢竟兩年的時間應該足夠讓這孩子忘記這段感情。
「小琳，你知道嗎？你是風大哥見過最漂亮的女孩子，風大哥當然也很喜歡你，可是風大哥配不上你，風大哥沒有……」
紀無風的話還沒有能夠繼續說完，淚眼婆娑的少女已經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撲進他的懷裏，兩片溫熱的嘴唇將剩下來的語句全部都堵在了紀無風的口中。澎湃的情感再也無法抑止得住，滿心已經被融化了的紀無風開始引導著少女那略顯笨拙的雙唇，不久之後，兩根激動的舌頭顫抖著交纏在了一起，他們緊緊的擁抱着。
良久，唇分。
安靜得可怕的廚房裏面只有兩顆劇烈跳動的心臟在發出「咚咚」的響聲，羞澀的小琳已經將整個將身體都縮在了紀無風的懷中，環抱的雙手緊緊套住他朝思暮想的戀人，再也不願有一分一秒的分離。
「風大哥，你絕對配得上我，我只怕我配不上你……我願意一輩子這麼陪着你，只要你是真的喜歡我就夠了。」
羞澀的語句從懷抱中傳出，紀無風差點忍不住要再次親吻懷抱中的小人兒。定了定神，紀無風還是決定對她說出自己的一切。
「小琳，風大哥給你講個故事……有一個男人喜歡上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可是那個男人在變得更加喜歡她之前就已經決定了放棄這段感情，因為這個男人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得了一種怪病，兩年之後他就會變成一個全身癱瘓的殘疾人，根本就不配再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