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能力

清晨，帶著淡淡黑眼圈的陳彭回到家，取出鑰匙開門的時候，迎接他的是來自門裡的狗叫聲。

「好了，好了，別叫了，這就帶你出去。」

在外面待了一晚的陳彭在開門后，一把將叫的正起勁的kiki抓在手上，然後徑直走入衛生間，將它的口套和繩索取出來，給它穿戴好，準備進行每天必須的遛狗事項。

這時，刺耳的響鈴聲從房內響起，陳彭這才想起昨晚去酒吧的時候把手機忘在了家中。

他抓著kiki晃悠到了房間里，拿起還在不停閃動著屏幕的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按下了接聽鍵。

「早啊，院長，這麼早找我有什麼事？」

陳彭口中的院長是中海大學機械工程學院的副院長張成光，也是當初陳彭在中海大學就學時的導師，一手將當時才大一的陳彭推薦進了機械學院的自動車部，要知道自動車部可是整個機械學院的精華所在，裡面的成員多為大三大四的學生，大二的都沒幾個，而大一的就陳彭這一個獨苗，就算陳彭在機械上天賦不俗，如果不是張成光的一力堅持，陳彭就算再有天賦也進不去。

當時自動車部正在計劃研製一種四足機械人，也就是現在中國版大狗的原型，張成光正是領頭的課題組組長，陳彭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這個科研小組的初始成員之一，使他獲益良多。

為此，陳彭對張成光一直非常感激——雖然他大二時就退學去嘗試創業了。

這次陳彭之所以重回學院並再次加入機械人小組，張成光的存在佔據了很大的因素。

「早個屁啊，你小子裝傻是嗎？你人現在在哪？」手機那頭傳來了的聲音就像是在耳邊大叫一樣，讓人一聽就感覺到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應該有一副風風火火的性格。

事實上張成光的個性確實如此，他當過兵，其老爺子是個老紅軍，論起資歷背景，絕對清白。

而他的脾氣也極為火爆，年輕時可以說是嫉惡如仇，現在年紀大了，雖說穩重多了，但遇見不平事時一樣該出手時就出手，絕對是中海大學領導中的另類，另外他有個特點——特別的護短，只要是底下學生被欺負，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他都敢擼著袖子就上，和校里的其他領導拍桌子瞪眼都不是一次兩次了，很受下面學生的愛戴。

「我剛想去遛狗，那麼等下我在小區門口的噴泉廣場那等您。」

「好，我馬上就來。」張成光急匆匆的甩下一句話，陳彭的手機里就傳來了電話掛斷的盲音。

早已習慣張成光風格的陳彭毫不意外的聳聳肩，將手機揣入兜里。

「走吧，kiki。」

……

陳彭住的房子是在緊挨著中海大學主校區的家屬院小區里，是一個兩層的獨立老房子，建築面積有兩百多平米，是他曾經作為中海大學教授的外公和外婆留下來的遺產，也是他回國后一直居住的地方。

因為是家屬院，住在這裡的大多都是住了十幾二十多年的人，小區的門衛平時看的也挺嚴，往來之間並沒有什麼複雜的人員，所以小區里的環境很不錯，鄰著附近熱鬧喧嘩的街市，倒是頗有些鬧中取靜的意思。

一路上和幾個相熟的老人打招呼，陳彭牽著kiki悠閑的來到小區前門邊的噴泉廣場，放開kiki的繩子，讓它去附近的草坪上撒歡，反正熟門熟路了，這裡常活動的人都認識它，也不怕它跑丟，而他自己則去開在小區門口的早餐店買了幾個包子和一袋豆漿，提著回到廣場邊，找了個空的長椅坐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很快，發現主人正在吃獨食的kiki跑了過來，呼哧呼哧的在陳彭的腳邊轉悠，直到陳彭扳了半個肉包子給它，才讓它安靜了下來。

直到陳彭吃完早餐，張成光還沒有到達，陳彭知道張成光並不住在這個家屬院里，趕過來還要有些時間，於是他便張開雙手，舒展的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春天的陽光覆蓋在他的身上，暖暖的，很是舒服，使得他和昨晚從酒吧認識的那個不知名女孩在如家旅店纏綿了一晚而導致的疲倦感倒是消減了不少。

雖然閉著眼睛，但在陳彭原本一片漆黑的意識世界中卻浮現出了許多淡淡的光點，光點組合在一起，將一幅半徑大概在十多米的一個圓形場景給勾畫了出來，而還有些更為明亮的光點則組合成了一個個人體並走來走去，一會消失一會出現，陳彭知道這代表的是行人進入和離開自己這個感知區域。

有種能力有點像是海豚或者蝙蝠的聲波反饋，能夠感知以他為中心半徑在十多米範圍內的一切，但又不完全相同，比如在他感知範圍內，就算隔著牆壁都能感知到牆另外一邊的動靜，暫時還沒發現能屏蔽的障礙物，這種能力也是在成為艾瑞思人實驗品后所獲得的。

陳彭統計過，他從艾瑞思人的實驗中的收穫一共能夠總結為三個。

第一個就是類似人類幻象的超能力中的那種念力，也正是他在家裡沒事用來丟垃圾的那種，不過這個能力被艾瑞思人稱之為源力，而陳彭現在掌握的不過是最基礎的運用，連入門都算不上，就好比源力是汽油，在先進的工業機制下可以用來作為燃料驅動汽車飛機，而陳彭現在卻只能用來點火燒著玩。

根據陳彭的測試，他現在使用源力最多能抬起十三公斤左右的重物，如果用來投擲棒球的話，可以加速到超過100公里/小時，也是職業棒球投手的基礎標準，看起來雖然還不是很起眼，但陳彭剛剛獲得源力時遠比現在弱，經過了好幾個月的鍛煉才提高到了現在的標準，這也是源力的最大優點之一——可以通過鍛煉來提升。

第二個就是陳彭現在的這種特殊感知能力，但陳彭覺得這和源力不一樣，而是本來就存在於自己身上的，只不過被艾瑞思人的實驗給激發出來了。他小時候就有著一種頗為神奇的第六感，每當災厄臨身，就會生出感應，這對普通人來說這很神奇，但實際上世界各地都有關於類似的記載，特別是那些身經百戰的老兵身上更是經常出現，從生物學上可以算是人類一種潛藏著的天賦，只是有些人能激發出來而已，他感覺現在的感知能力就是從這種天賦發展出來的，只是具體的原因他還沒有搞明白。

最後一個收穫也是最重要的一個，正是艾瑞思人之所以會允許他活下來的最根本原因。在包括艾瑞思人在內的許多高等種族都一直認為在高於現存宇宙的緯度，某個只有靈魂才能到達的地方存在著一條母河，是生命的起源之處，也是生命的最終歸宿，那裡匯聚著從這個宇宙誕生到現在每一個文明的知識寶藏，只有極少數的生物才能在活著時就用意識接觸到母河，而陳彭就是這麼一個幸運的人，也正是他所體現的這種價值才被艾瑞思人所重視，當成了寶貴的「珍惜物種」看待。

可能由於這一切是艾瑞思人的科技所造成的，所以陳彭接觸到對於他龐大無匹，而那對於母河來說卻是微不足道的那點知識大部分都是關於艾瑞思人的，製造cp0047這樣偽人工智慧的知識就是其中之一。

可以說當擁有了這些之後，陳彭已經擁有了難以想像的寶藏，只要開發出來，完全凌駕於所有人類，站在這個世界的最巔峰是很有可能的。但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恐懼，因為這一切在艾瑞思人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這從它們這种放養自己的態度中就能得見端倪。

而且艾瑞思人給他體內打上它們所謂的標籤是他親眼所見的，事後他在醫院也來回檢查了好些遍，但依舊沒有發現他的體內有任何不妥之處，顯然艾瑞思人的科技還不是地球人所能企及的，這種情況無疑更加重了他的心理負擔，彷彿時時刻刻有雙眼睛在盯著他，而他則赤身裸體，沒有絲毫秘密可言。

所以他在空難事件結束后的前兩個月神經一直緊繃著，整天混跡酒吧，依靠烈酒和美女來發泄麻痹自己，日子過的極為頹廢。還好身邊的人以為他只是因為空難所產生巨大刺激而有此變化，這種情況在經過某些重大轉折和刺激的人群中並不少見，只要沒有沾上吸毒自殘這類由於嚴重心理壓力所導致的惡劣後果，也就沒有太過在意，倒也沒有使他暴露出他和艾瑞思人的秘密。

有時不得不讚揚下人類的承受能力，在這裡套用一句挺有知名度的話語剛剛好——生活就像**，無法抵抗的話就只有好好的享受了。在頹廢了兩個月後，陳彭也想開了，如果自己的未來已經註定，何不利用現在那麼好的條件在有限的時間裡好好的享受下生活，同時也讓自己身邊的人的生活變得更好些呢？

之所以重新回到機械工程學院的機械人小組正是出於這種想法所作出的選擇，這不過現在看來這個選擇還是有些瑕疵。

就在陳彭沉醉在自己思緒中的時候，又一個光點組成的人形虛影闖入了他的感知範圍，這次他睜開了眼睛，因為他在這個人形虛影身上感覺到了熟悉的味道。

果然，視野中就出現了張成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