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兩老
閻老爺子剛帶著老夫人和閻濤出到丹殿門口，就看到宋氏帶著宋老爺子和老夫人兩人已經進到閻府里了，這時候正要跨上丹殿的台階。
「喂！」閻老爺子鬍子一翹一翹的，喊住宋老爺子，陰陽怪氣的說道:「這誰啊？橫衝直撞的？」
閻老爺子當然認識宋老爺子，兩老頭認識幾十年，估計一方化成灰，另一方也能認出來。
這是在找茬呢！
進別家大門，首先要得到主人家的允許，作為宋氏家主，當然明白這方面的禮儀。可是一路上被女兒催得火急火燎的也就沒有在意。那想到這閻老頭居然上綱上線，說自己不懂規矩。
宋老爺子心裡那個氣啊！
既然你在這時候都還要和我鬥氣，不管自己孫子的死活，反正我有靈丹在手，也不差這一會半會。那我們就鬥鬥，誰怕誰啊！
「我說這裡咋這麼臭啊！原來是你這個老傢伙在啊！你不在閻氏宗宅待著。出來亂放什麼屁！現在是閻濤當家主，你就是個老不死的，這裡沒你說話的份？！」說著，斜眼瞄著閻濤，陰陽怪氣的道:「是不是啊？我的好女婿！」
「岳父大人安好，岳母大人安好。哎呀！夫人你瘦了！」閻濤聽到火燒到自己頭上來了，這還了得，兩邊都不能得罪，那就只有裝傻充嫩。
「總比有些人！七老八十還霸著家主位置不放，不知道你那幾個著急的等著接班的幾個兒子，有沒有祈禱你這老不死的趕緊死翹翹呢！」閻老爺子踹了閻濤屁股一腳，把他踹個踉蹌，沒主見的傢伙。
這話說戳到宋老爺子痛腳了，三個兒子沒有一個能挑大樑，想傳位也沒人能接得住啊！
「我有三個兒子，十個孫子！」宋老爺子說著，鄙視的看著閻老爺子。戳我痛腳！哼哼！以為自己沒有！
「想練練？」閻老爺子最討厭誰說他膝下單薄，這下觸到逆鱗，只見閻老爺子挽起袖子，怒目瞪著宋老爺子就要動手。
「想打架是吧？」宋老爺子背著手，站在丹殿的台階上，挑釁道:「等兩天我們約齊幫手，來個群斗怎麼樣，單打獨鬥多沒意思。」
「你還能更無恥點嗎？」閻老爺子翻白眼，和你一煉丹的比幫手多，我不是找虐嘛！
「那我們比煉丹！」宋老爺子拿自己的長處博對方的短處，就是不和你這個武夫單挑。
看著這兩老頭，在場的人無不捂著額頭，深感無力，就知道會這樣，都鬥了幾十年了，還不消停！
「哎呀！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消停會，暫時別吵了行不？」宋老夫人看不下去了，外孫還等著急救呢！這兩老頭倒好……
「公公，你讓爹爹去給允兒看看吧！我們看過之後再討論其他的好嗎？」宋氏心焦兒子，雖然是兩個長輩，這時候也不得不站出來了。
閻家兩老都挺喜歡這懂事的兒媳婦，聽見兒媳婦的請求，閻老爺子揮揮手道:「兒子！帶親家母和兒媳婦去看看允兒，這老頭我要留下來聊聊家常。」
閻老爺子今天和宋老爺子杠上了。反正現在孫子沒有了危險，而你難得來我主場，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閻濤恭敬的請岳母走前面，牽著宋氏的手在後面跟著。
宋氏想著，丹藥在自己身上，先去看看，不行再回來找爹爹。擔憂的看了宋老爺子一眼，跟著閻濤進了丹殿。
而閻老夫人顯然也不想在外面看這兩個活寶，也跟了進來。
且不說兩個老爺子怎麼聊的家常，只說宋老夫人和閻濤兩口子進到丹殿里。
這裡一樓是用來炮製和儲存藥材的地方，曾經一排排的葯架，藥箱已經被騰空。只剩下左邊角落裡還有一個灶台，還有少許的切刀之類的東西。右邊只有一個雲床，老宋依然雙眼放光的在旁邊看著閻允，身旁兩個穿著青衣小帽的家丁無聊的在那聊著天，臉上帶著發自內心的笑容。閻允還是盤腿坐在雲床上，四周淡淡的靈氣波動已經越來越弱了，已經快要看不見了。
宋老夫人看著盤坐在雲床上的閻允，「呀！」的一下驚呼出來。馬上又反應過來，連忙捂住嘴，回頭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女兒、女婿，這情況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麼嚴重啊！
要不是地點不對，而女兒也不會騙他，宋老夫人說不定以為閻允是在睡覺呢！
卻看到女兒也用驚訝的目光看著盤坐在雲床上的閻允，然後側頭盯著閻濤，看來女兒也是剛發現這情況，顯然這幾天發生了一些事，怪不得閻老頭還有心思吵架呢！
閻濤知道兩人會疑惑，見她們看過來，就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至於為什麼會在兒子身上發生這些現象，他不明白，想來這兩人也搞不懂。
「別去打擾到他！」見宋氏激動的往閻允身邊去，閻濤趕緊攔了下來，這大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要是讓這療傷停下來，那不糟了！
「我只是走近看看。」宋氏沒好氣的看了閻濤一眼，我是那麼不知道輕重的人嗎？
幾人的動靜終於讓兩個開小差的家丁注意到他們，急急忙忙的跑到跟前行禮問好。
「小少爺現在怎麼樣了？」宋氏問道。
「這……」家丁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少爺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我去問問宋師傅！」另一個家丁機靈一點，馬上答道。
「算了，我自己去問！」宋氏揮揮手說道。
「老宋！老宋……」
閻濤喊了半天老宋都沒反應，只好走到身邊拍了他肩膀一下。
「別煩我！」老宋本來正入神呢！被打擾了，張口就沒好氣的說道，正要看看哪個不開眼的，瞪眼一看，「呵呵！家主好！老夫人好！夫人好！」最後疑惑的看了宋老夫人一眼。不知道這美婦是誰啊，真漂亮，跟夫人一樣漂亮，老宋口水差點流出來了。
「咳咳！這是我岳母！」閻濤趕緊介紹道，然後指著老宋道:「這是我閻氏最好的藥師，這次就是他給閻允治病的。」
是了，我說呢！老宋偷偷咽了下口水，趕緊恭敬的問候道:「宋老夫人好！」
老夫人受了一禮后，親切的說道:「哎啊！我們還是本家呢！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身為閻氏一份子，這是我應該做的。況且我也沒幫上什麼忙。」老宋連忙答道，再表表忠心，好挽回剛才的失分。
「允兒現在情況怎麼樣？」宋氏緊張的問道。
「還是先前一樣，依然有靈氣在修補著身子。」
「那就好！」宋氏長出口氣道，又轉頭看看老宋，雖然精神頭還很足，可是眼裡血絲密布，顯然身體已經累得不行了。關切的說道:「我們知道你對閻府盡心儘力，現在我爹爹過來了，你可以暫時去休息下，我讓我爹爹先給允兒看看。」
老宋疑惑的掃了一眼，沒看到宋老爺子啊！但是想想宋氏不會騙他。雖然很想留下學點宋氏家主的丹道。可是他畢竟還是知道避諱，於是道:「那我先下去了。」
宋氏要是宋氏知道她好心安排老宋去休息被誤會成防止他偷師不知道有何感想。
「我還是去請爹爹和公公進來吧！」宋氏想想讓兩個老爺子在外面鬧起來也不好，而這裡好像也就只有自己和閻濤合適勸架，看看閻濤，宋氏搖了搖頭，給他們說了聲就往外走去。
閻老夫人瞪了閻濤一眼，一個大男人還沒有老婆明事理。
宋氏出到門外，疑惑的看著兩老爺子，怎麼沒打起來？
卻看見閻老爺子站在丹殿台階下的院子里，身體稍稍前傾，左手握拳橫在胸口，右手握拳，平舉在身側，一副出拳的架勢。
而再看宋老爺子，站在閻老爺子身前一尺處，也沒有擺什麼防守招式，而是左手叉腰，右手指著閻老爺子鼻子，手指頭都要快碰到閻老爺子鼻尖了，可是閻老爺子依然沒有反應，這時正聽見宋老爺子罵道:「你這莽夫，就知道打打殺殺，你看你，不好好的在你窩裡待著，出來亂吠幹嘛，是不是沒當家主后心裡寂寞空虛啊！想在進棺材前在彰顯下自己的存在……」
宋氏仔細一看，發現閻老爺子臉憋得通紅，渾身都在顫抖。顯然氣得不輕，可是被宋老爺子陰了，動不了，也說不了話，只能把眼睛瞪成牛眼，目光都要把宋老爺子吞了。
「爹爹！你這是幹嘛！快放開公公。哪有你這樣做客的！」宋氏拉著宋老爺子的手嬌責道。
「怎麼不看看他怎麼待客的……」看到女兒不高興的嘟起嘴，宋老爺子一想，女兒要在他們家過日子呢。
想起這事，宋老爺子就很不爽，倒不是不喜歡閻濤，只是想想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對家的兒子，怎麼想都感覺吃虧吃大發了，嘀咕道:「我只能這樣才能叫他安靜下來，看看，我也沒有揍他不是。不像有的莽夫。」
宋氏抿嘴偷笑，爹爹還是那麼死要面子。明明是怕一不小心讓公公有機會翻盤，還所以只敢指著鼻子罵，沒想到卻說得這麼大氣凜然，冠冕堂皇。
知女莫若父，宋老爺子一見宋氏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老臉不禁一紅，轉移話題道:「好了！好了！我給我女兒面子，把這老頭解開。」轉頭對閻老爺子道:「閻老頭，我給我女兒面子，我們不鬥了，怎麼樣？同意就眨眼！」
「公公，您就答應下來吧！」宋氏軟語求道。
本來還瞪著牛眼的閻老爺子，聽見宋氏的話，想了想，今天這虧這次是沒法報了。
對宋氏這兒媳婦，宋老爺子是一千個一萬個滿意，當初還對閻濤說，這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想想兩個老人要這樣一直鬧下去。小兩口要是心裡有了疙瘩，這……
罷了！罷了！為了兒子，這輩子我輸給你這老頭又怎麼樣，至少我還有一個很爭氣的兒子，比你三個兒子加起來還強。更何況還有一個更有前途的孫子。
這麼一想，閻老爺子一下開心起來。也不瞪著宋老爺子了，而是眨了一下眼。
宋老爺子父女一下納悶了，這老頭啥時候這麼好說話了，以前要這麼容易服軟，至於兩人斗幾十年嘛！
但是不管閻老爺子為什麼服軟，宋老爺子還是要給他解開。
只見宋老爺子，右手一揮，一團煙霧撒向閻老爺子，霎時閻老爺子就可以動了。
閻老爺子活動下四肢，看宋老爺子警惕防守的樣子，不屑的笑笑，然後親切的對宋老爺子道:「老宋啊！」
聽到閻老爺子這樣喊他，宋老爺子一臉驚詫，汗毛都立起來了。就連旁邊的宋氏都打了個哆嗦。
什麼情況，不是先自己罵狠了，讓老傢伙精神失常了吧！
「不用大驚小怪吧！」看到宋老爺子的表情，心裡笑得更開心了。
「閻老頭，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真是犯賤，對你好好說話還不樂意了，非要人罵著說！」
「呼！」宋老爺子和宋氏一起長處口氣。還好還是正常的，要是閻氏老家主真被自己氣瘋了，那兩家真是不死不休了。
「公公，我們一起進去看允兒吧！」宋氏提議道，「讓爹爹再給允兒看看。」
「好，先去看我孫兒。」閻老爺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