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貪婪的威廉

一八.九八年，伊麗莎白皇后在日內瓦遇刺身亡，獨子和愛妻的相繼不幸離世對已經年過七旬的弗蘭茨皇帝造成極大的打擊，皇儲費迪南逐漸接管了帝國的政務。

其後是世紀之交的一年，在夏天，應皇儲費迪南大公的邀請，德皇威廉二世夫婦在達爾馬提亞海岸度過了幾天愉快的假日，然後皇儲希望德國皇帝到迪里雅斯特參觀一下他的新式巡洋艦。這一點足以令這位愛好海軍的皇儲感到自豪，到目前為止，帝國海軍的「贊塔」號絕對是這個世界上跑得最快的巡洋艦。

費迪南大公和德國皇帝成了朋友，這很奇怪。

在年青的時候這位大公是那麼憎恨普魯士人，李海頓還記得有一次在私下裡皇儲曾對他講過對普魯士人的厭惡：是他們打敗了我們，從我們手中搶走了德意志民族的領導權，甚至還盯上了巴伐利亞、黑森這此些國家的一點兵權……

而現在，李海頓看到的是兩位正在親密交談的朋友，覺得很有些滑稽。

威廉二世在費迪南大公的陪同下檢閱了弱小的奧匈海軍艦隊，然後，李海頓陪著兩人登上了「贊塔」號，到亞得里亞海上去兜風。

隨之而來，德國皇帝臉上的輕鬆表情不見了：這艘奧匈軍艦的速度也太快了，它的速度已經到了一種令人吃驚的程度。

「這艘軍艦的最高航速是多少？」他開口問道。

「31節！」李海頓回答道，他在心裡想著若不是因為燃煤鍋爐，它的速度應該能達到33節或34節。

「天哪！」德國皇帝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很簡單，陛下還沒忘記在一年前英國人在閱艦式上的表演吧。」李海頓說道。

「你是說『透平尼亞』？難道那東西能使這麼大的軍艦跑得也那麼快？」

「當然，如果動力足夠，一艘戰列艦也能跑得這麼快。」李海頓說道，不過以目前的工業技術水平，戰列艦還無法裝下那麼多鍋爐。

德國皇帝不吭聲了，一直盯著前面的海面，過了好一會兒，才在臉上露出一個嚇人的笑容：「妹夫，記得你在呂貝克也有一家很大的造船廠？」

「幹什麼？」李海頓聽到這麼惡寒的稱呼頓時毛骨悚然，立刻充滿了警惕地問道。

「我一直夢想著能夠建造一艘自己所設計的戰艦，但我的海軍設計師們總對我的意見不屑一顧。」威廉流露出一種哀怨的眼神，「所以能不能把你船廠的股份賣給我一些？」

「你……，想做我的合伙人？」李海頓在心裡飛快地盤算著其中的得失。

「對對，就是這個意思。」德國皇帝舔著臉說，「你可不能隨便拒絕一位德意志皇帝的親切關懷。」

靠，想以勢壓人怎地，李海頓差點就想一口回絕。不過，這裡面似乎好處也有不少，「300萬馬克，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於是他忍了忍后才開口說道，自己以後不知道要損失多少的利潤。

「200萬馬克？」威廉二世的臉頓時成了苦瓜。

「行不行啊，沒有錢這事就當沒發生過。」

「行，行，哥這不是手裡沒那麼多現錢嗎，多寬限一點時間我一定給你湊齊了。」威廉二世咬著牙說道，「實在不行，我把薩爾茨堡的山鷹城堡給賣掉。」

「別，不行你就拿它頂帳也行。」

「咳咳，兄弟。」費迪南也在一旁插了進來，「哥哥我也想入股你的伊斯萊亞造船廠。」他似乎看著威廉陰謀得逞在一旁眼紅。

「伊斯萊亞造船廠價值2400萬克朗，你想要多少？」李海頓白了他一眼，都什麼人嘛，到處沾便宜。

費迪南頓時漲紅了臉，他比威廉二世可窮多了，弗蘭茨皇帝緊抓著皇室的財產控制權，他想挪出點錢來投資都不可能。「百分之十。」費迪南使勁說道，「當然，哥哥我現在沒錢，你知道我拖家帶口的，我和你嫂子還有三個侄子每年只能靠著哥羅皮希莊園里種的那點花賣出去過日子。這樣，這錢就算哥哥我借你的，每年從船廠的分紅里扣除怎麼樣？」他小聲地對李海頓說道，「反正你也不缺這點錢。」

靠，真有不要臉的，竟碰上一個想吃白食的，李海頓正要開口，卻見威廉二世在一旁頓足捶胸，「你幹什麼？」

「哎呀，這麼高明的方法我怎麼沒想到呢！」他與費迪南擁抱在了一起，大有終遇知音的架式。

……

在亞得里亞海感受了一番極速刺激的威廉二世的表現也確實象是受到了刺激，回到柏林就立即把提爾皮茨找來，要求他立即開始加快蒸汽輪機的研製，並且儘快把它裝到軍艦上，越快越好。

提爾皮茨面露難色：「陛下，我們對蒸汽透平的研究剛剛開始，而且它還十分不可靠，不可能在短期內裝上軍艦。」

「但奧地利人為什麼做到了？」威廉二世反問道，「對了，德奧兩國不是有海軍技術交流協議嗎？我們幾乎所有的戰艦圖紙他們都得到了一份副本，而且我們的設計師和工程師們一直在不遺餘力地幫助他們。現在讓他們幫我們一回沒什麼問題吧？立即派出技術人員，去奧地利學習他們的技術。」

弗蘭茨皇帝和弗迪南大公還真批准了德國海軍技術人員到奧匈帝國海軍學習輪機技術的請求。

李海頓可不願意了，「哥，還有那個親大爺，你們有點文化好不，這個是專利。啥叫專利懂不？就是我花了大價錢才整出來的東西，這玩意值好多錢知道不？哪有白給的。」

「哦，很值錢嗎？」老皇帝想了一下，覺得還是不能讓德國人佔了便宜，「那就算了，可以讓威廉花錢買吧。」

費迪南連忙把李海頓扯到一邊，「兄弟，這玩意值多少錢？」見李海頓伸出兩根手指比劃了一下。

「200萬？」

「哥，你有點志氣行不？最少兩億馬克！」說完留下驚愕得大張著嘴的皇儲殿下揚長而去。他要去柏林找那舅子哥皇帝，好好給他上一回普法教育課，講講專利法是咋回事。

還是德國皇帝腦子轉得快，「咳咳，妹夫，這玩意真的很值錢？」

李海頓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哦，若是那樣，不如在德國也建座工廠，海軍的東西從外國進口總不好聽，首相、提爾皮茨和議會裡那幫傢伙們煩也會把我煩死了。這樣，廠子就建在我入股的造船廠旁邊，我出一半的錢入股怎樣？」

「不怎麼樣？」李海頓翻著白眼看著這貪財的傢伙，「頂多百分之十五！」

「不行太少了，百分之四十！」

「二十！」

「三十五！」

「二十五，再多我就不幹了！」

「好，成交！」威廉得意地大笑了起來，讓人看著都噁心。

「行了，行了，趕快擦擦吧，口水都流出來了。」李海頓從褲兜里把手巾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