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蒼穹如墨（三）】

「萬物皆為我劍？」該隱默默地重複了一遍后，問道：「你做到了么？」

「也許！」無名含糊而答。↑

「也許是何意？」該隱追問，似乎對無名說的萬物皆為我劍很感興趣。

「在你出來之前我沒有遇到我需要使出那一劍的敵人，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達到那種境界。」

聽完屋無名的話，該隱若有所思，然後看向依然依然挺劍直刺他的軒然說道：「你可理解什麼是萬物皆為劍？」

軒然眨眨眼睛，他和該隱現在的這種姿勢和狀態，看似不適合聊天，實則卻是十分適合聊天，因為他們已經彼此的域力鎖住了對方，他不得進，該隱不得退，而他想退，該隱也不放他。

既然如此，聊聊也無妨。

「我理解一點，萬物皆為我劍，應該就是駕馭規則吧！」

該隱默默的點點頭，認真說道：「你說的很對！沒想到，你境界不高，領悟的東西倒是不少！」

該隱的話引得軒然的一個白眼，他心想，我境界確實不高，沒有像你那樣看到那道飄渺的神境之門，但是我看過很多玄幻小說！

「我知道你這劍有點門道，可是你刺不到我的，放棄吧！」該隱見軒然緘口不語，便繼續說道。

「真的是……」

「你能不能換一句話？」該以怒斥一聲，血紅眸子里繁盛的紅光昭示著他的憤怒。

「行！」軒然彷彿妥協般的點點頭后，說道：「如果你願意做了一恪守本分的人，我們可以就此收手，這對大家都有好處。」

該隱認真地看著軒然，眼中紅光收斂間問道：「就算我此時答應了你，你會相信我么？」

「不相信！」

「那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的問我那個愚蠢的問題？」

該隱的這個問題一起了軒然的沉思，他的那個問題看起來似乎真的沒有任何意義，可是他之所以問了就是因為他跟莉莉絲一樣，心中懷著那一份期許。

如果可以不用戰爭解決這事，那就少死很多人，而少死很多人是十分有意義的事情。

沉默良久后，軒然沉音說道：「如果我們停手，會少死很多人！」

「死人與我何干？」

「死的那些人確實跟你沒有關係，你不認識他們，他也不認識人，但是他們與你沒有關係不能成為他死的理由！」軒然蹙眉說道。

聽完軒然的這句話，該隱鮮有的現出了思索的表情，不過他思索的卻不是軒然剛說的那句話，而是軒然之前說的某句話。

思索結束，該隱問道：「你剛剛說要我做一個恪守本分的人，我且不問你什麼是本分，我只問你我算是人么？」

軒然有些生氣了，沒好氣地說道：「你不是人？難道是你獸？」

「我是神！」這三個自該隱每一個字都咬得很清晰，說的也很慢。

「看來真是沒的談？」

該隱感受著軒然那略顯幼稚的憤怒，微笑道：「至少以你現在是實力沒得談！」

說道這裡，該隱伸出空閑的左手指著以諾一種人繼續說道：「你看他們，他每個人走出這座山離開我面前都是曠世強者。就拿以諾來說，他一個人對於幾十萬人根本不是問題，那還是在他沒有發怒的情況下，如果他要是發怒了話，幾十萬人根本不夠他殺。」

「可是你看現在看看，即便強如他們，在我面前依然要抱起團來才能保證不被我一招弄死，你不覺得他們來挑戰我很可笑么？」

「還有，他們自作聰明的認為他們找到了最大的依仗，也就是你！可是你們總是不明白我說的一句話，你就是我！他們依仗我來殺死我，這可能么？」

「我們明明是兩個人，為什麼你非要說我們是同一個人？難道就因為我長得像？」

聽了該隱心平氣和的一段話，軒然的心也沉浸了下來，心沉浸下來思緒便通透起來，許多他之前沒有想過或者說沒有想到的東西一股腦兒的湧上了心頭。

「這一切皆由你而起，是不是只有你才能結束這一切？」軒然問道。

這一刻該隱露出會心的笑意，說道：「你終於明白了！」

「我到底是誰？」

聽著軒然的這個問題，該隱知道不能在用「你是我，我是你」這個答案來敷衍他，整理了一下語言后說道：「萬年前我在一隻腳已經邁入神境后，領悟了一些東西，而我領悟的這些東西改變了我，從而創造了你。」

「你用什麼創造了我？」

「不是我創造了你，是天以我為模版創造了你！我之理想和意志與天之道不符，所以天要滅我。可是天已經滅不了我了，所以天創造了你！」

「天是什麼？」

「天就是規則。」

「那天為什麼滅不了你？」

「因為那是我已經半神之境，所謂半神之境就是我還沒有脫去**凡胎，只要給我時間我便能成就無上大道。天是規則是道，而我也是道，所以他自然滅不了我！」

看著軒然迷惘的眼神，該隱知道軒然沒有理解，便繼續解釋道：「而天之所以要創造你來滅我，是因為因果循環，只有我自己才能滅自己，或者說只有我自己才能點化我自己。」

聽完該隱的話，軒然輕嘆一口氣，說道：「天其實並不想滅你，他只想讓你成為他所希望的那種神，所以創造我不是為了滅你，而是為了渡你！」

「你可以這麼理解，也許天是很善良的。」該隱點點頭說道。

「那我能渡你么？」

「不能！你從出生到現在都成活在天的規則中，所以你得承的天的道，而我早已經有了自己的道，所以你渡不了我。」

「那我們只有你死我活？」

「如果你能戰勝我，天之道繼續存在，如果我打敗了你，我的到將代替天的道，重塑世間的規則。當然，也有一個擇中的選擇，就是你摒棄你你的道，跟我一起創造一個新的世界。」

軒然當機立斷地搖頭了，他鬆開了握著劍的手，看向院方一望無際的山巒，良久后說道：「我從出生那天起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沐浴太陽的溫暖享受月亮的清涼。」

軒然指出一個方向，示意該隱看向他所知的方向，繼續說道：「在遠方，遠離這片荒涼山脈的地方還有很多山，山上有樹，樹間有鳥鳴清溪。當然，還有很多美麗的事物，我很他那些美麗的事物，所以我不能讓你創造你所謂的那個新世界。」

「可是你阻止的了我么？」

該隱平靜發問，此刻他們兩個根本不像是敵人，更像倆個經久不見的老朋友，他們之間的談話也不是什麼現有世界的毀滅和新世界的誕生，而是老朋友之間在相互閑敘彼此這些年都經歷了什麼。

「也許不能，但是我還是想試試。」

說著，軒然重新握住了希翼長劍。重新握住之際，他輕逗手腕便將劍鋒從該隱的之間拔了出來，彷彿該隱域力失去了效用一般。

軒然的力量雖然驟增，但是該隱並沒有變現的多吃緊，揮揮手撥散了他與軒然之間的重重域力之後，說道：「你很有天賦，剛剛確認了你就是我便駕馭了我的領域。」

「我想我們可以開始了，縱使今晚分不出勝負，明晚也可以繼續。」負劍而立間軒然平靜說道。

「好！」

該隱輕吐一聲，隨著他輕飄飄的話音，本來已經如墨般的蒼穹好似又被潑上了一層墨汁更加黑了幾分。

這必定是錯覺，因為黑就是黑，更何況那蒼穹已經黑的不能再黑，即使是真的黑了，依靠眼睛也是分別不出來的。可是眾人依然覺得那蒼穹更黑了，因為該隱布了一個新的領域。

在新的領域之中除了一望無際的黑色別無雜質，就連腳下的困神大陣都被黑色逐漸淹沒最後消失不見。困神大陣消失后，該隱輕嘆一聲，朝著當在他和眾人之間的軒然邁出了一步。

看到該隱居然脫離的困神大陣的控制，以諾的臉上寫滿了驚駭，因為那困神大陣是他耗費數千年時間，帶人一點點在這崇山峻岭間描刻出來的，而且困神大陣之所以成為困神，是因為它是為該隱量身打造。

該隱是半神之境，他還能不能完全的使用那沒有人見過的神力，所以他之強在於他對領域的駕馭已經爐火純青，而這困神便是專門克制領域的。

困神陣能定域，鎖域，甚至破域！可是現在該隱居然莫名其妙的阻隔了困神陣對他控制，那就只有一個解釋——該隱剛剛布施的不是域，而是一個真正的世界。

而能創造真正世界的人，是不是可以稱之為神呢？

應該是可以的吧！

以諾站了起來，因為在那漆黑的蒼穹彷彿又黑了幾分之際，壓在他身上的絕強域力便消失了，冷眼望向該隱他感到有些心灰意冷。

萬年過去了，該隱變強了！即使在封印中，他依然變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