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痛苦的決定】
「晚上八點好嗎？來我家接我吧，過了時間我可就要休息了哦！」萍兒話里居然帶著點撒嬌的意味。頭快炸了，血一下子就湧上了臉，握著刀與叉的兩隻手微微顫抖著。刀子、叉子與盤子發出輕輕地撞擊聲，在我看來，那就象在嘲笑我：「噹噹當，你看吧，剛和你分開沒幾天就去別的男人家跳舞！她原來不愛你，她原來是個這樣的女子……」
極力想使自己平靜下來，可怎麼也控制不住，兩隻手用力攥成拳頭。忽然，拿刀的那隻手傳來一陣劇痛。天啊，我不小心握上了刀刃。
我現在的樣子估計很可怕，發現握刀的手已經開始在流血了，指關節處因為太過用力而變的發白、發青。於翔伸出一隻手拿著塊手帕緊緊握著我的拳頭，劇痛之下，我平靜了下來。
「買單走吧，大哥。」聲音沙啞著，望著於翔的眼神里充滿了求助與絕望。希望他趕快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無論什麼地方都好。現在，世界上沒有任何事能如此殘酷地傷著我的心，身邊明明是相愛的人，可卻偏偏不能理會她與別的男人交往。
於翔迅速叫來了服務生，桌布上的血跡讓那個服務生大吃一驚。可當於翔將額外的鈔票塞在了他的手裡並且緊緊握住的時候，服務生不做聲了。心裡苦笑著，想不到他居然這麼勢利，見錢眼開，假如我是被人謀殺了估計他都不會理會吧。
忽然清醒了過來，我怎麼能又一次為了感情而衝動呢？清醒之後的我立刻想到，萍兒一定還對我存有情意，這麼近的距離她不可能沒看到我。她這麼做肯定是故意的，故意讓我吃醋。我如果上當了，那麼，肯定我們之間還要繼續，還要糾纏。所以為了她好，為了我好，為了玲兒好，我都應該……
嗯，我決定這麼去做！
站了起來，轉身走到萍兒桌前，盯著萍兒。麥克看見了我，我知道，萍兒也發現了，但她就是不轉過臉來。
「以後我絕對不會再為你而生氣，哪怕你真的嫁給這個老外。因為不值得，你不值得我生氣！」
萍兒依然沒有看我，她的手還是給那個麥克握著，但是我看見了她的手在發著抖。那個老外站了起來，於翔以為我衝動地想幹什麼，連忙想拉我出門，我沒動地方。
「讓我說完最後一句話！」我對於翔說。
「萍兒，希望你幸福！」
平靜地和於翔走出了新天地。終於解脫了！至少我現在這麼認為。因為，此時手上暫時的傷痛更劇烈過心中的痛。於翔幫我用手帕包紮了右手中指到食指根部的傷口，然後問道：「小凡，你瘋了吧？這麼說萍萍，何必想不開呢？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了，這點傷不算什麼？」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
「其實，萍萍也沒錯啊。你想，你和吳小姐好的時候萍萍是什麼心情，不就和你現在一樣嗎？你這麼做太過分了！」他是一臉的怒氣，可我的手還在滴著血，他又不好發作。
「對不起，大哥！你答應我不告訴萍兒，我就告訴你事實真相。」我拉著他。
「什麼事不告訴萍兒？」於翔糊塗了。
「其實我剛才那麼做是故意的。不這麼做，萍兒和我永遠沒有完結的那一天，因為我們都知道，彼此還深愛著對方。」拿出煙點上，吸了一口，然後噴出。上海冬季的風很大，一陣風過後煙就不見了，這大概就象徵著我與萍兒之間感情的結束吧。
「……你小子，連我也騙過了。做的好！男人嘛，就應該這樣。」於翔看著我苦笑，捶了我一拳。
送了我回家之後於翔就辦自己的事去了。臨分別前我讓他去看看萍兒，別因為我說的話而去做傻事，他笑呵呵的答應了。
回到家，我翻出小藥箱給自己消毒包紮。包紮的時候每當我接觸到傷口，疼痛便讓我一陣抽搐。可我發現心中的痛遠比手上的傷更劇烈，全身發著抖，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一個男人可以同時愛上幾個女人么？望著包紮好的手我獃獃地想著……
打開電腦上網，發現嵐兒也在。
「老婆，你在啊？」我忙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發出一串問候。
「嗯，老公，我在公司啊。你上班還開著QQ？」
「哦，今天手受了點傷，就請假回來休息了。」我對嵐兒撒著慌。
「要緊么？去醫院沒啊！」嵐兒急忙打過來的話語讓我感動。
「已經沒事了，我包紮過了，一點小傷。」
「哦，最好去醫院。那些不幹凈的刀具很容易感染的，小心破傷風哦！」嵐兒還是不放心。
「真的沒事了，你看，我打字多麼的靈活？」我故意雙手一起打字，快速給她做了回復。傷口立刻傳來劇烈的疼痛。
「老公，我真的很想你啊！」看的出來，嵐兒打這句話時充滿了感情。
「哦，我也是。」此刻，我還在想著那個叫麥克的老外會不會在今天晚上對萍兒怎麼樣。
「你怎麼了，好象有點不開心？」嵐兒注意到了我的敷衍。
「沒什麼，嵐兒。我想問你，一個男人可能同時愛上幾個女人嗎？」
「我是這麼想的，想分清楚也不難，就看你最捨不得誰離開你了？如果其中有一個離你而去，你會難過嗎？是不是上次的一號和二號小姐？」她還真聰明，一聽就知道我是為了萍兒與玲兒的事情在煩惱著。
「會難過的，現在一號小姐已經離我而去了，我心裡痛苦的要命。」再一次想起了中午發生的事情。
「那二號小姐呢？」她遲了好幾秒鐘才發過來信息，也許她覺得我這人怎麼老變卦吧。
「二號小姐我也不能離開她，因為我也愛她。如果失去她，我也會內疚一輩子的。」想起玲兒抱著我緊緊的樣子，心裡就是一酸。
「那我就不懂了，之前你告訴過我已經做了選擇的，可今天怎麼又變了呢？」我索性把今天中午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她，告訴她我做的一切。雖然是為了萍兒好，為了大家好，可我心裡的痛苦比受傷的手更劇烈……
嘮叨了半天終於說完了，我整個人象散了一般的累。為求快速，怕嵐兒等的不耐煩，我用上了那隻受傷的右手，特別費力，也特別地疼。可越是疼我越想打，我想借疼痛來麻痹自己。
嵐兒半天都沒說話，很奇怪，我又打出了幾個問號。
「嗯，我也覺得你做的很對。」她好象在敷衍我。
「嵐兒，是不是不方便說話啊，領導在嗎？」
「是啊，我要下了，領導注意我好長時間了。老公88有空聊，我愛你哦~啵啵~」她的頭像暗了下去。呵呵，嵐兒象個小女孩，怕是被領導抓住了吧。
和嵐兒聊過之後，心情好多了，有個人聽我的傾訴感覺還真好。忽然我又想起了萍兒，不知道我中午說完那句話之後她怎麼樣？於是我趴在床上打了個電話給於翔。
「大哥，是我，小凡。萍兒……她沒什麼吧？」我支吾道。
「沒事，我打過電話去台里了，她下午在台里上班，你別擔心了。對了，你去醫院沒有，那些不幹凈的刀具最好去醫院打個破傷風針。」他關心道。
「哦，沒事，我自己消毒了。」掛了電話我就鑽進被窩，想好好睡一覺，晚上看能否和玲兒聯繫上。可是，我總也睡不著，總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是哪裡不對呢？我總也想不起來。
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翻來覆去。手指頭因為習慣而壓在了身體下面，好痛啊。拿出手指頭放在眼前，又滲出血了，不知道會不會被感染？難道真的要去醫院打破傷風針嗎？
忽然，我坐了起來。
「嵐兒怎麼知道我受傷是因為不幹凈刀具？她又不在現場。而且我也沒告訴她我的傷口嚴重情況，為什麼她要那麼著急地催我去醫院？」
「為什麼提到兩個女人我都離不開她就不說話了，找理由下線了？難道公司領導是傻子？盯了她半天還不說她？」
「為什麼我和嵐兒的兩次通宵遊戲之後遲到都能與萍兒巧遇？」
「為什麼我上次教萍兒玩遊戲的時候她是一副那樣的表情？」
我張大了嘴，為自己的大膽假設吃驚不已。
難道……難道嵐兒真的就是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