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遊上海】

這一覺睡的還真是死，醒來的時候已是下午2點。窗外傳來的是淅淅瀝瀝的下雨聲，向外望去，只見一片濃濃的雨幕。走到玲兒房門前聽了聽，裡面沒聲音，估計還在睡吧，。肚子餓了，還好冰箱里有些吃的。先去刷牙洗臉再做頓好吃的叫醒她，讓她享受一下家的溫暖。嘿嘿，腦子裡全是她邊吃著我做的東西邊誇我的樣子。

滿嘴泡沫的時候，感覺一個溫軟的身體抱住了我，嚇得我滿嘴的漱口水差點沒吞下去。回頭一看，那是玲兒燦爛且害羞的臉，頭髮亂亂的，還是穿著那件睡袍，不過裡面穿上了內衣。

「早啊，大懶豬……別鬧，呵呵。在刷牙！」我口齒不清地哼哼著。

「嗯……就抱。」她發嗲了，溫軟的身子死死貼在我身上。就這麼被她抱著，驚心動魄地刷完了牙。女人就是這樣，好象被我怎麼樣了似的，這麼粘！

「外面下大雨啊，今天不用去買家私了吧，等雨停了再陪你去買。好嗎？」用毛巾擦了擦嘴邊的泡沫，我回頭問她。

「嗯，要不我把那房子退了吧？住你這裡，家私也不買了，多省錢！」她還是貼著我。

「什麼？不行，我媽來了怎麼辦？」我嚇了一跳。

「怎麼不行嘛？你媽來了我就搬你房間住。」她又開始撒嬌。

「小姐，我們好像沒到那一步吧。」掙開了她的手，轉過身。

「有什麼不行，你昨晚都對人家那樣了！」她撒嬌的樣子實在讓人心動，差點讓我心軟。

「我對你哪樣啊？可別亂說哦！我可沒碰過你。」這時候絕對不能心軟，要不然以後有的是麻煩。

「哼！我生氣了！」她嘟著嘴。

「哼也沒用，昨天晚上是你勾引我哦。」我往臉上撲著水。

「你不喜歡我嗎？」

「喜歡啊，可還沒到愛的地步。等你改好了，說不定我還真會愛上你呢！」擦著臉，感覺她又抱住了我。

「知道嗎？你是真正對我好的人，不然早就…早就那個我了。昨晚你給我蓋毯子的時候我就醒了，後來見你寧可用鼻子撞牆也不想吵醒我……」她在我的身後小聲嘟囔著。

忽然發現她變得象個小女孩，樣子好可愛。雖然改變她是建立在合作的基礎上，可我還是很開心。因為有了個好的開端，難保以後不會被我改回來，這個時候自信心澎湃了起來。可是，到了後面怎麼收場啊，我還真沒想過。

「玲兒，別這樣。你既然知道我對你好就行了，別天天吊在嘴上。現在我就是你的一個好朋友，但也是你的心理醫生。大家雖然是在合作，可我私底下真心希望你能過的好，真的希望你開心起來。咱們現在不能去碰感情，要不然會摻雜進不純的東西。懂了么？」說完這番話我自己都有些感動，媽的，太高尚了！更別說是玲兒了，滿臉的雨打梨花！

三十分鐘之後我就做好了幾個小菜，兩盤水餃。人們常說，會做菜的人最大的樂趣就是看著自己做的菜全部被吃光，哪怕自己不吃。我現在就是這種心情，瞧著她狼吞虎咽的樣子，我還真高興。她的手不方便，中間還餵了她一次，那樣子就象爸爸給女兒喂東西吃一樣，很享受。

雨小點的時候，我帶著玲兒去醫院換了葯。她變的特別依賴我，以前那種堅強的性格不見了，有一點疼，就弄的跟要了她的命似的。這不，換藥的時候我大概算了一下，喊了20多句疼。只好任由她的另外一隻手拉著我，不斷地哄著她，滿足著她撒嬌的**。

醫生都覺得很奇怪，直到實在看不下去了：「小姐，按道理這個換藥是沒那麼疼的啊。從昨天您的X光片子上看，指骨並未發現有斷裂啊。」聽完醫生的話，我忍不住了，哈哈大笑。

「本來…本來就是很疼的嘛！」玲兒小聲的嘟囔著，但也順便狠狠地掐了我一下。

「如果您執意說這麼疼的話，要不一會兒再去做個X光片掃描？」醫生和她一樣執著。

「不了，現在沒有那麼疼了，對吧？」我打斷了醫生的話，沖著玲兒眨眼睛。

「是啊，現在好多了，真奇怪！」玲兒聰明的很，眼睛也沖我眨了眨。

出了醫院，我們哈哈大笑，我更是笑的直不起來腰，肩上被她狠狠用包砸著。

「就是你，差點害得人家出醜。」她笑罵著。

大街上依然下著雨，兩個人在水裡打鬧著，傘也掉了。隨後又被她拖去逛街。唉，沒辦法，只得陪著她好好「享受」了一番，誰讓我說過逛街是她這個年齡女孩的專有權利呢？可我沒想到的是，只要看見是商店她就拉著我進去看，弄的我看見商場就想繞路。

來到南京路的一家商場，她捨不得走了，挑了一件又一件，但卻從來不試穿，什麼衣服都想要買下來，也不管合不合適？價錢多少？

「你多久沒逛街了？」我偷偷問她。

「從小就沒逛過，每次要買衣服，就事先安排好一個地方，把那裡包下來，看到什麼合適的就包好拿走，爸爸的助理會付錢……」

這番話聽的我頭皮發麻，怎麼會這樣啊？我讓她把衣服全放下。然後一件一件試著穿，漸漸地，她發現其中的樂趣了。每換一件都要問我好不好看，最後連內衣也要我進更衣室幫她看……

我當然不能進去，要不真的成了豬哥了，雖然很想，也很想建議她換上我喜歡的那幾款性感內衣……

在商場里人們既羨慕而又嫉妒的目光下，我提著一大堆袋子，陪著玲兒走了出去。玲兒問我要不要也買幾件，我堅持不買。因為我已經累壞了，如果再讓我每件衣服換上給她看，那就更要了我的命。男人陪女人逛街，呵呵，還真是受罪。

「今天花了多少錢？」她問我。

「不到2000，怎麼，嫌貴了？總共買了9件啊！」我拎著袋子提醒她。

「不是，是太便宜了，以前我從來沒想過要買這麼便宜的衣服。一件往往都是好幾千甚至上萬。」她嘆了一聲。

「……錢再多也不是這麼用的。不是所有貴的東西都是好的，也要看跟你合適嗎？以後記得哦，這是合作的另一個條件。以後買東西一定要挑，一定要看清楚價錢，一定要……」我說一個一定要，她就點一下頭，後來看她有從包里拿筆出來記錄的意思，我才放棄了繼續說下去。

晚上10點多我們才在外面吃的晚飯，其實是我故意帶她去吃路邊的小吃。雖然她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可是看我吃的那麼香，故意吧唧嘴，嘿嘿！而且又餓，最後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搶過我手上的臭豆腐，一口就咬掉大半。

「燙！晤……好吃，呵呵！」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地傻笑。見她這麼喜歡吃，我又給她叫了什麼羊肉串啦、魷魚頭啊、炸鰻魚啊，烤生蚝啊。吃的她滿嘴流油卻不肯住嘴，不停地說：「我還要！我還要！」

那個路邊攤的老闆還以為遇見了粱山女好漢，殷勤的樣子連我都嫉妒。周圍和我們一起吃的幾個顧客也嚇壞了，從沒見過這麼吃小吃的。

最後，玲兒的肚子吃不消了，太飽了。那個老闆聽說結帳立刻報出360元這個連我也嚇一跳的數字，仔細一算：20串臭豆腐、40串羊肉、60串魷魚頭、10串炸鰻魚、38個烤生蚝。感覺老闆還給我們打了點折。

「愉快地」付了帳之後，玲兒心滿意足地挽著我的手問我：「去哪？」

「當然是回家！你還走的動路么？」我笑著問她。

「走走吧，吃飽了坐車我會想吐的。」她捂了捂嘴，又捂了捂胃。其實我不坐車都已經想吐了，但我的腿更酸。逛了一下午帶一個晚上，不但腿酸，連腳掌心都在隱隱做痛，真巴不早點回家洗澡睡覺。可看見她可憐巴巴的樣子……

唉，我總是心太軟！

依據她的要求陪著她走到外灘，雨已經停了，可風很大。因為走了路的關係，我的身上亂出汗，可她卻說冷，一定要挽著我逛。於是，外灘立刻出現了一對拎著大大小小一堆袋子走在一起的青年男女。男青年心不在焉到處亂瞄，象做賊一樣；女青年則是非常高興，一邊走還一邊打著飽嗝……

呵呵，說的就是我和玲兒。我當時的樣子生怕被熟人、同事撞見，這麼晚了拎著這麼多東西和她在一起，真是……

「我們這是不是在談戀愛？」玲兒一臉興奮的樣子望著我。我望著她說不出話來，雖然是午夜了，但是因為國慶長假所以人還是很多。而且，外灘的欄杆上到處都是一對對的男男女女們。

「不說話就是了哦。」玲兒給自己找台階下。

「不是吧，你還真直接，談戀愛有這樣的么？怎麼也是男女雙方都願意吧。」我馬上解釋。

「不管啦，反正我喜歡你。」玲兒聳聳肩，可能是在國外呆的時間比較長，性格也變的跟國外女孩一樣開放。看著她這個樣子我哭笑不得。

望著滔滔的黃浦江水，我忽然靈機一動，帶著她去坐回輪渡，這又是她沒「享受」過的：「走，坐輪渡到江對面去。」可這個時候，她的電話在包里亂響。接了才知道是她的助理，看來是不放心她，不知道她這幾天去哪裡了。只聽她對著電話里的助理說：「英總這幾天幫我找了房子，我讓他這幾天陪著我搬家呢，正好研究一下工作。你就別陪我了，好好休息吧。」

她撒謊的時候臉微微有些紅，雖然天黑，可我還是看見了。掛了電話，我們都不說話，靠在輪渡的欄杆上看著滔滔的黃浦江水從腳下經過。彷彿有些尷尬，我咳嗽了一聲，想說點什麼。

「對面是哪兒？」沒想到，這次被她搶先開了個頭。

「是浦東啊！前面那高高的尖頂，看見沒，亮亮的，那就是東方明珠電視塔，塔高468米，目前在亞洲排第一，世界排第三；旁邊那座最高的尖頂建築就是金茂大廈，高420。5米，88層，中國第一高樓哦！」我誇張地用手比劃著。

「哇，好漂亮，感覺比香港的維多利亞港還美！只不過，我就弄不懂了，不是有隧道與大橋嗎？為什麼還保留這個輪渡呢？只是為了欣賞風景嗎？」玲兒的疑問還真多。

「知道嗎？在建成隧道與大橋溝通浦東與浦西之前，兩岸的人們都只能靠坐這個來往哦，以前那些要到對岸上班的人都是很早起床擠輪渡的。而現在，主要還是為了旅遊需要啊，但是，那些住在黃浦江附近的人們也會乘坐這個來往過江，因為方便嘛，乘車反而繞很遠的……」

滔滔不覺講了幾分鐘，發現周圍忽然一片安靜。原來這條船上有很多旅客，估計都是外地來上海旅遊的。他們也在認真聽，見我停了下來，他們立刻拍起了巴掌。有個老頭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年輕人，懂的還真多啊，謝謝你哈，你是導遊吧？」如果不是船的甲板厚，我一定鑽破、然後跳進黃浦江游泳。這也叫懂的多？來上海坐過輪渡的都知道啊！回頭看看玲兒，她卻在抿著嘴偷偷地樂。

周圍的遊客都散開了，黃埔江兩岸的夜色的確美麗，我趁機敲了一下玲兒的頭。

「痛啊！」她捂著頭，嘴裡說痛卻一臉壞笑。

「哼哼，知道痛了還笑，再打！」我又揮起了手，她馬上鑽進我的懷裡。

「哥哥不打了，妹妹知道錯了，疼的呀！」唉，這個樣子，就算陌生人看了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吧，看來我有必要要提醒她以後不能這個樣子了。但是，管用么？

下了輪渡，我的電話響了，一看來電，是偉哥的。我對玲兒做了個不要說話的動作，隨即清了清嗓子，接了起來。

「老大，你在哪兒？」

「在外面，怎麼啦？」我心虛地回答。

「別是在哪找小姐吧？」他在電話里嘿嘿的笑。

「靠，外面這麼吵沒聽見嗎？我在外面陪個朋友游黃浦江。」

「男的還是女的啊？如果是個男的我就不打擾了，如果是個女的就來找我們哈，我們都在新天地寶萊納。」

電話里忽然傳出小倩的聲音，「哥哥，你在陪哪個女孩子呀？」

「我在陪個朋友，你們不認識的。你們玩吧，我就不去了。」掛了電話，玲兒一臉的迷惑。

「是點子明他們還有小倩她們，喊我去玩呢。」

「好呀，我也要去！」她瘋了，這麼急於在旁人面前證明她和我的關係。

「太晚了吧，再說了，你就不怕你去了影響氣氛么？你平時的樣子……」我提醒她。

「難道你不要改變我了？那好，我還是老樣子好了。」她一臉壞笑，隨即板了個陰沉的臉。

「去就去吧。」真沒辦法，誰讓我心軟呢？

「太好了，啵！」她上來就親了我一下。

「停，打住！不是說了不準親的嗎？等會不準和我這個樣子。」我說道。

「哦。」她委屈的樣子又讓我發不出脾氣。

出現在寶萊納之後大家的表情我早就預料到了，一個個張大了嘴巴，裡面足足可以塞下一個拳頭。他們之中還有一個女同事，大概沒想到我和玲兒會一起出現吧，見到我們，她立刻紅著臉站起來打招呼。

玲兒倒是很大方地跟每個人一一打招呼，大家都坐下之後，她清了清嗓子，剛準備說話就被我捏了一下她的手。見我瞪著她就不做聲了，下面就輪到我開口編謊話了。

「嗯，我給你們吳總找了套房子，讓她從酒店搬了出來。老住酒店總不是個事嘛，你們說對吧？可是搬家的時候呢，她卻弄傷了手。當然，這都怪我沒有照顧好她。所以我帶她去醫院包紮，剛剛才從醫院出來。就順便帶著她熟悉一下上海作為補償。正好你們就打電話過來了……」我沒頭沒腦地胡說八道著。

忽然安靜了好一會兒，接著就聽見他們爆笑，我這個謊話的確編的不怎麼樣，連玲兒都笑的亂顫。

「老大，厲害。我甘敗下風。」小草湊近我低聲說道。大概都看出了我和玲兒的關係不一般。大家也放開了，大聲地開著我與玲兒的玩笑，都是一副反正有你英凡在、怕什麼的樣子。

我尷尬的要命，狠狠地盯著玲兒。她卻一副不關她事的樣子，只知道笑，居然還拉著小珍小倩悄悄說著什麼，然後幾個女人一起放聲大笑。無奈啊，是自己沒用，弄到如今這個地步。

「喝酒吧，今天我請了！」玲兒大方的說。

這幫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看著我齊聲說道：「謝謝大嫂！」完了完了，交友不慎，我悶著頭喝光一杯紅酒。

「走吧，跳舞去。」也聽不清誰說的了，大家一哄而起，都進了舞池，就連玲兒也被拉了進去。台上的主唱正用她那音域寬廣的聲音模仿著瞿穎演唱著那首《加速度》，舞池裡男男女女隨著音樂瘋狂地扭動著。看著玲兒開心地和他們一起跳著、玩著，心裡不知道是一股什麼滋味。

看到她開心我當然開心，可如果要用我的愛情去換，我能答應嗎？也許這就是人性，誰都希望正常的愛情，而不是這種靠交換得來的。可現在大家都誤會了，我該怎麼辦？唉，管他呢，一步一步來吧。我又喝了杯紅酒，站了起來也衝進了舞池。

用力地甩著頭，誇張地扭著屁股，跳著還不錯吧。想起了那天和我一起共舞的於萍，心裡一痛。可是看到玲兒開心的樣子，我決定繼續這麼做下去，從小她就沒這麼快樂過，為什麼我還捨不得自己的那一點愛呢？我醉了……

《加速度》結束了，接下來是張惠妹的《原來你什麼都不想要》，玲兒拉著我，眾人也開始配對磨著鞋底。

「咱們回去吧？」我對緊貼著我的玲兒說。

「不，我要玩個夠，從小到大都沒這麼開心過，再讓我玩會嘛，好嘛！」她又開始撒嬌。

「喜歡這種生活？平時的這個時候你還在公司里加班吧？好玩嗎？」我問道。

「嗯，我想一輩子和你這樣。」她摟住了我的脖子，臉湊了上來。我忙掐了她一把，她委屈地嘟著嘴。偷眼看了看其他人，都在旁若無人地說笑呢。不過，也時不時地也看看我們。

「先生，一個人嗎？能請我跳只舞嗎？你那麼緊張幹嘛？你好壞啊，這麼不老實，先生你有沒有女朋友啊？為什麼不找啊，先生這麼年輕又這麼帥，有哪個女生不為你動心呢？別是有什麼問題吧？先生很可愛哦，你就是這麼拒絕一個對你有好感的女生嗎？笑死人了！」

我吃了一驚，玲兒在我耳邊輕聲背誦著那天勾引我的話。凝視著她，她正以那天的姿態瞧著我。只不過，眼裡充滿了那天沒有的濃濃情意。我看呆了，彷彿又回到了那天，那個玲兒，我的眼朦朧了。

「哼，又不理人家。」她一臉媚態，性感的雙唇讓我無法抗拒。忍不住吻了下去，她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雙手緊緊摟住我的脖子。舌頭被她撩撥著，心裡那最後一點的抗拒在這種強大的誘惑之下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現實中的一切都在此時都變的不重要了。我放棄了於萍，貪婪地品嘗著玲兒的唇、玲兒的舌……

她閉起了雙眼，一臉的幸福。我有些感動，可更多的是難受。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去愛於萍和嵐兒了……